料昕延給莫茜薇打了幾個電話.她一直沒接.任由手機在車內不停的震動叫喚.
現在的她.不想跟任何人說話.只想一個人呆着.靜一下.
手機唱歌一直唱到沒電了自動關機了才消停.
又過了許久.莫茜薇才坐直了身體.發動車子往安心藍公司開去.
她等到安心藍下班.接上她.要一起去喝酒.
安心藍對於她發生了什麼事一無所知.聽到要去喝酒.驚訝地問道：“什麼名目.”
“就當慶祝今天下雨吧.”
安心藍哈哈大笑.“這個理由可真夠扯的.不過你想喝嘛.捨命陪君子了.”
莫茜薇要去酒吧.她想要那裡的熱鬧狂歡的氣氛來中和下自己的寂寥.
安心藍看出了她的情緒不對.沒有反對.
只是.她倆的穿着打扮就不像是去夜店的.安心藍是工作服.白襯衫黑色長褲的.莫茜薇則是淑女裙.因爲怕冷外頭還特地添加了件簿針織開衫……
即使是這樣平淡無奇的打扮.仍然阻擋不了男人們對莫茜薇的傾慕.找了各種理由搭訕.莫茜薇很煩.卻還算很有禮貌一一拒絕了.
安心藍呡着色彩豔麗的雞尾酒.還挺有閒情逸致觀察着周圍是否有帥哥猛男……覺得這個挺帥就是有點娘.那個挺man的.就是手上毛太多了.
莫茜薇一口氣灌下了三杯酒.她的手指敲着吧檯.讓酒保繼續給滿上.
安心藍看着她面不改色將第四杯酒一飲而盡便開始咋舌.忙搶過她手上的第五杯酒.低聲道：“別人是要往醉了喝.你這架式.是要往死了喝啊.”
“給我.”莫茜薇跟她搶.呵呵笑着道：“喝死了纔好.這樣.我就不會給任何人添麻煩了.”
“夠了.你不能再喝了.先給我喝點飲料.”安心藍有些生氣.再怎麼樣.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莫茜薇不跟她搶了.她煩躁得捋了把頭髮.然後拍着吧檯對酒保道：“再給我來三杯酒.”
安心藍攔不住.又怕這麼喝下去會出事.忙藉口去廁所悄悄給莫少庭去了一個電話.
回來的時候就見莫茜薇跟一個男的起了爭執.
莫茜薇指着人的鼻子罵得很難聽.“也不瞧瞧你的鬼樣子.也配跟我喝酒.滾一邊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臭婆娘你說什麼.老子請你喝酒……”對方顯然被激怒了.攥起了拳頭.
酒吧裡本來就魚蛇混雜.不排除會有動手打女人的人.
莫茜薇一點都不怕他.還叫囂着有本事你就打……
安心藍腦子都要炸了.忙過去攔住莫茜薇.低三下四跟人道歉.“這位大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她一喝醉就喜歡亂罵人.你大人有大量別跟她一般見識……”
好說歹說.纔將一場風波平息下去.
待男人氣憤離開後.安心藍回頭.卻見莫茜薇又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在那裡喝酒了.
安心藍無奈.覺得今天陪莫茜薇來酒吧就不是個事.
莫茜薇喝了不少酒.臉色紅得厲害.醉態有些出來了.
酒吧裡激昂的音樂一直沒有停過.舞池裡的男男女女盡情得搖擺着腰肢.釋放着各種壓力和情緒.
莫茜薇的腦袋也在隨着音樂在打節拍.過了會.她拉起安心藍.興高采烈得叫道：“我們去跳舞吧.”
安心藍只想安撫住她.“姑奶奶.拜託你消停點.你走路都打晃了.還跳什麼舞.”
“胡說.”醉了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醉了.“我沒醉.不信我給你走直線看看.”
都不待安心藍有所反映.莫茜薇轉身就走.她腳步凌亂得厲害.所謂得直線走得歪歪扭扭的.最近索性撲到了附近的一張桌子.將人家桌面的東西全部打翻了.
她的衣服沾滿了酒和些糕點.邋遢極了.她還有臉回頭對安心藍說話.“你看.我就走的是直線吧.”
幾個小年輕反映過來.都氣憤得叫了起來.
安心藍快哭呀.趕忙過去扶起東倒西歪的莫茜薇.
她一邊撐着她.一邊跟人道歉很困難得從包裡拿錢出來以作賠償.
小年輕們拿了錢也就算了.
莫茜薇還在一旁掙扎鬧着要去跳舞.
安心藍簡直要瘋了.心想莫少庭怎麼還沒來.她一個人有點hold不住莫茜薇了.
正想着.擡眼便見莫少庭進來了.她立即踮起腳來揮手.“這呢……”
莫少庭一身黑色西裝.整個人又帥又高.一路過來.引得很多夜場女看他.
他過來看着莫茜薇醉態百出.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很想動手打她.想將她徹底打清醒.
他用力將莫茜薇拽了過去.大掌緊扣着她的手腕不讓她掙扎.問安心藍：“喝了多少.”
安心藍沒仔細數.抓了抓後頸.含糊得道：“反正是不少.”
莫少庭嫌她說的是廢話.抓起莫茜薇就往外走.安心藍結賬跟了上去.
莫少庭開車.莫茜薇靠着安心藍坐在後座.
周圍的環境一安靜下來.莫茜薇也跟着安靜.醉意席捲了整個人.她很快挨着安心藍睡着了.
車裡的氣氛有些凝重.安心藍感覺重一點呼吸都不敢更別提開口跟黑臉莫少庭說點什麼.
莫茜薇睡得不安寧.偶爾還會低語着話.聲音細若蚊蠅.
安心藍湊近了聽.聽到了封子川三個字……
她有一瞬間的不爽.想薇薇爲什麼.就是忘不掉這個人.
莫少庭先送了安心藍到家.
安心藍下車前.還是鼓起了勇氣跟他說話.“雖然不知道薇薇今天是怎麼了……她心裡一直挺苦.發泄發泄也好.您回去就別再責罵她了.”
莫少庭抽着煙.沒有說話.
安心藍見他沒反映.很是尷尬.只好悻悻地道了一句開車小心.便下了車.
邁巴赫沒有多作停留.很快就駛遠了.
一路上.莫茜薇還會呢喃着話.多數在叫着說封子川.你不要死.
可見.封子川受傷這事給了她不小的陰影.
莫少庭很生氣.到家就將她抱上樓扔進了浴缸.直接拿冷水澆她.
莫茜薇被凍得打了個激靈.水流沖刷着頭流下來.也讓她覺得呼吸困難.她一下子就坐了起來.雙手用力抹去臉上的水.迷茫且忐忑得睜開了眼.
莫少庭居高臨下得看着她.冷漠得說話.“清醒了嗎.”
溼冷的衣服貼在身上特別不舒服.莫茜薇打着哆嗦從水中站了起來.她的腳步還有些不穩.她罵着莫少庭是瘋子.
“告訴我.你到底想幹什麼.”莫少庭朝她低吼.“夜店尋歡.莫茜薇.你可真行.”
“你管得着嗎..”莫茜薇倔強得同他對吼.
啪.莫少庭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然後指着她.一字一頓道：“我是你哥.你的事.我管定了.”
莫茜薇有些失去了理智.哭着大吼.“爸媽都沒能管住我.你算老幾.”
“你有什麼資格提爸媽.”莫少庭也跟着吼.“要不是你倔強.爸媽還能多活幾年.你看看你爲了封子川.幹得都是什麼事.到現在你還這麼冥頑不靈.”
莫茜薇全身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冷.還是激動.半晌.她才張大了嘴.哭得都快發不出聲音來了.“可是.哥.我真的愛他……我一次一次告訴自己不能.不行.我得對得起爸媽.對得起你.對得起心藍.對得起我死去的孩子.我得對得起所有人.就是不能對得起自己.我努力着想要做到對他無動於衷.可是這顆心.這顆心就是那麼賤一次又一次想着他.我怎麼那麼賤.那麼賤.”
她罵着自己.罵一句.就給自己一個巴掌.使得力道很重.沒兩下.兩頰上就佈滿了紅色指印.
莫少庭一把抓住她的雙手.終究沒忍心讓她再繼續自殘下去.
他微紅着眼.說話.“薇薇.哥真得不想逼你.可是……”
莫茜薇哭得完全收不住眼淚.
這兩日.家裡特別不寧靜.莫旋能感受得出來.所以都躲在屋裡不出去.
莫少庭過來敲門.他手裡拿着浴巾.對莫旋道：“小姑姑喝醉了.洗澡沒力氣擦.莫旋去幫下忙.擦完帶姑姑去睡覺好不好.”
莫旋很乖巧得應着好.她拿了浴巾去浴室.見小姑姑一動不動坐在馬桶上.
她奇怪小姑姑洗澡怎麼沒脫衣服.唉.真是要累死小孩啊.
她過去.動手脫小姑姑身上的溼衣服.莫茜薇像是個沒有知覺得布娃娃.任着小朋友擺佈.
莫旋拿毛巾擦乾她身上的水份.然後拿大浴袍給她披上.領她去房間睡覺.
做完一切.莫旋去跟爸爸邀功.莫少庭微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讚了句真能幹.
莫旋就很開心.
莫少庭讓她去睡覺吧.莫旋應了聲嗯.回房了.他轉頭繼續對着茫茫夜色抽菸.心想.不能再這麼下去了.
或許.一開始讓莫茜薇回國就是錯誤的錯定.她應該一輩子都待在美國.
想到此.他重重得吸了一口煙.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