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啓稟皇上,娘娘似乎是中毒的跡象,加上娘娘體質弱,所以會頭暈難受。”太醫頓了頓,“現在的脈象看來龍嗣暫時無礙,但不找到中毒的根源,或許病情加重……會滑胎也是有可能的。”
“那還不快找?”容檀面無表情地道,他倒要看看能找出什麼東西來。
“遵旨皇上。”聽罷,太醫則細心詢問,“請問娘娘這半個時辰內,娘娘都是在哪裡,吃過什麼,碰過什麼?”
蘇初歡聽罷,藉着宮女的力道將她扶起來,氣若游絲地低聲道,“這半個時辰我都待在淑寧宮,不過我什麼都沒碰過,也沒吃過什麼。”
聽罷,太醫思考了片刻,才道,“娘娘既然沒有碰過吃過什麼,還中毒了,那有沒有聞到什麼異味?”
“異味?”蘇初歡斂眸思索了片刻,“若真要說有的話,也只有在經過一些花香。”
“花香……有些花對常人來說是無害的,但對懷胎之人便是劇毒。”太醫根據她的話推斷道,“既然娘娘說這半個時辰都在淑寧宮,而娘娘沒有吃什麼碰什麼,且淑寧宮除了娘娘無人中毒,那只有一種可能,淑寧宮裡種了一些對懷孕之人有毒的花,若是待久了導致滑胎也極有可能。”
話音剛落,慕容爾嵐猛然插嘴道,“淑寧宮裡的花草都是經過嚴查過才入宮的,怎麼會出現太醫所言的對懷孕之人有毒的花?”
“皇后息怒,臣也是一種猜測。”太醫知道這麼說得罪皇后,可不說,皇上也會降罪他們的無能。
沒過一會兒,便聽到容檀不露喜怒的聲音,“將淑寧宮徹查一遍,凡是花草全部記下名冊,給太醫過目。”
“遵旨。”身後的侍衛連忙照辦。
期間,容檀走到牀|榻邊,安撫了蘇初歡幾句,便沒再說什麼。
這讓蘇初歡多瞥了這個男人一眼,他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或許是同牀共枕了些時日,連他的一些情緒她都能輕而易舉地感受到。
但他的心不在焉應該不是爲了這件事,或許朝堂當中還另有事情困擾着他。
很快,侍衛將淑寧宮所有花草記錄在冊,然後交給了太醫過目。
太醫看了很久,才從中找出了一些眉目,呈上來,“請皇上過目,這種鬱香宮內是不會引進來的,雖然美麗異常,對正常人也沒有任何傷害,但它的花朵含有鹼毒,體質較弱的懷孕之人和它待上半個時辰,便可能出現頭暈的症狀,再久一點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龍嗣出生缺陷或者……滑胎。”
話音剛落,淑寧宮裡所有人都震驚了。
太醫所言無非是宮中不可能含有這樣的毒花,這花是專門對懷孕之人有毒,這話的意思,句句指向了慕容爾嵐……想毒害龍嗣。
聽罷,容檀卻瞥了一眼蘇初歡,意味不明地道,“將這鬱香立即移走,朕不想在宮中再看到這種毒花。”
“是,皇上。”身後的侍衛立即去辦了。
既然中毒的根源已經找到,那便對蘇初歡已無大礙,太醫知道接下來的是是非非不是他一個臣子能夠參與的,便只是說了句,“幸好這鬱香才一盆,若是多了恐怕龍嗣不保。”
“退下吧。”容檀道。
“遵旨。”太醫便轉身離開了。
而容檀已經從蘇初歡的視線收回,轉身凝着發着愣,似乎無法相信此事的恍神,見狀,他心底已經有了一絲明瞭。
但嘴裡卻還是沉聲道,“皇后還有什麼要跟解釋的?”
“皇上……那鬱香不是臣妾故意擺在淑寧宮的。”慕容爾嵐立即擡頭,顫聲道,“是……後宮的妃嬪贈送過來的,臣妾才收下的。”
“哦?是何人贈予你的?”容檀顯然已經無法相信她拙劣的辯解,這種情況,她已經百口莫辯了。
只因鬱香是在淑寧宮,這個責任,便全在她身上了。
“臣妾收的時候……並沒有留意。”慕容爾嵐咬着牙道,她哪裡會記得這種小事,誰知,自己便是被這種小事所陷害了。
容檀沒有起伏地道,“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皇后該相信,是不是有人相信再回朕,而不是用這些毫無信服力的話跟朕白費口舌。”
言下之意是他不會信她,慕容爾嵐臉上閃過一絲哀傷,“可是臣妾真的沒有做過,皇上爲何從來不信臣妾!”
“你的所作所爲,有哪一件事值得朕信任?”是她自己將信任毀於一旦,若是她與洛嫣兒一樣,或許不會落得如此悽慘的地步。
至少,洛嫣兒懂得什麼時候該收斂,什麼事情不觸及到他的底線。
“沒有做過的,臣妾絕不會承認!”慕容爾嵐緩緩後退,或許是有過太多的被誣陷和陷害,她漸漸懂得了哭鬧無法挽回任何事,只會讓人看了笑話。
對,她不能承認,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她……還可以向太后求救!
容檀不知道盯了她多長時間,半響,才緩緩冷峻垂眸,落下無法改變的聖旨,“傳朕旨意,皇后謀害皇嗣,證據確鑿,朕念你初犯,便奪去你皇后之位,禁足在寧苑,永遠……不得踏出一步。”
話音剛落,蘇初歡幾不可見地扯脣,這已經是他最重的懲罰了,她從來沒指望他會賜死慕容爾嵐。
而慕容爾嵐則徹底奔潰地踉蹌站不穩,一副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皇上要將我打入冷宮,就因爲一個莫須有的事?連一點機會都不肯給我,時間會證明我根本沒有害過皇上的龍嗣,皇上……”
此刻,身後的程成察言觀色容檀毫無動容,便知道不可能改變主意地打斷了她,“皇后娘娘,皇上聖意已決,娘娘還是……接旨吧!”
聽罷,慕容爾嵐轉過身,猛然對着蘇初歡冷笑,“本宮被皇上奪去後位,這下右昭儀稱心如意了?再過不久,右昭儀便要將本宮取而代之了吧,恭喜啊。”
她顯然還有一絲理智,不然以她以往的性子,早就去傷害蘇初歡了,不過是冷宮,死她都經歷過兩次怕什麼!
聽罷,牀|榻上的蘇初歡面色冷淡,緩緩擡眸,“我聽不懂皇后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