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鳳宮。
蘇初歡一踏進來就感覺一陣陰森森的氣息,令她聯想到了剛剛擡出城門的女屍,她頓了頓步伐。
容邪便轉過頭,問了她一句,“怎麼了?”
蘇初歡愣了愣,然後低聲道,“沒事。”
或許是她想多了,如果有危險容邪不會不勸她離開,便跟了進去。
院落裡,蘇初歡和容邪坐在那裡等着太子,很久,太子纔出來,不過不是走出來,而是被身旁的婢女推着輪椅出來。
蘇初歡訝異了片刻,隨即收斂了起來,她知道自身殘疾的人最介意別人用異樣眼光看着自己,而且這個人是太子。
若是一不小心一個舉動一句話,就可能掉腦袋。
太子被推出來後,蘇初歡平靜地望着這個白白淨淨的少年,心想或許是這少年不愛笑,所以才讓這個鳳宮冷冷清清,沒有人氣。
“參見太子。”容邪起身,先一步開口。
太子瞥了他一眼,聲音有些啞地回答,“國師不必多禮,坐吧。”
蘇初歡與容邪兩人便落座了,這個太子看上去挺無害,也沒有殘暴等傳聞,是她多心了。
接下來,太子終於看到她一樣,黝黑的瞳孔裡折射出一種審視獵物般的光芒,令她心底咯噔了一聲,他才虛弱般咳了咳,肌膚呈現出一種變態的蒼白,“本殿一直聽國師提及過你,若不是你當時給本殿通風報信,現在玄國也不會多了一位如此能幹的國師,所以本殿才讓國師帶你來,一方面是想替國師感謝你,另一方面是三年了本殿有些好奇,當時容國傳聞國色天香的美人到底長什麼樣。”
聽罷,蘇初歡清淡地笑道,“這都過去三年了,太子怎麼忽然想起這事兒來?”
她試探的問,總感覺裡面有什麼蹊蹺。
“是前段時日御史微服私訪,路經過你的村莊還買過你包子鋪的包子,當時就跟本殿提起你,他言道你比起後宮的那些庸脂俗粉還要美上幾分,本殿今日剛好得閒,便讓國師帶你回來了。”太子說得滴水不漏,也沒有半分想打她主意的意思。
容邪也沒有懷疑,若是太子想打蘇初歡的主意,完全不必他親自去接她回來,他明知道自己和她的關係。
聽罷,蘇初歡才鬆了口氣,“太子過謙。”
“來人去備些佳餚,本殿要與國師喝上幾杯。”太子吩咐道,然後看向她,“順便款待下蘇姑娘。”
“多謝太子。”蘇初歡和容邪對視了一眼,然後道。
很快,佳餚紛紛送上來,婢女手中還有美酒,替三人斟酒。
蘇初歡以自己不勝酒力想推辭,容邪並替她喝了,她雖然不擔心容邪的酒量,但是喝多了總不好。
見她的擔心,容邪淡笑,“沒事。”
然後她聽着太子和容邪之間的洽談,很和諧,感覺太子似乎很重用容邪,不然也不會封他做國師。
容邪的能力即便是一國之君也綽綽有餘,肯定是到哪裡都會被重用。
可是她有點擔心容邪不會是這麼屈居於忍下的人。
正在她出神時,便聽到了容邪倒在了桌上,蘇初歡愣了愣,輕推了他一下,“容邪?”
他沒有半分反應,她便皺眉,按理說這點酒量他應該不會醉的如此不省人事。
“看樣子國師喝醉了。”太子意味深長地勾脣。
聽罷,蘇初歡眼皮一跳,沉默了片刻,才揚起笑意,“那民女送他回府休息吧,太子我們改日再……”
“本殿會讓人送他回府休息,不過本殿還未盡興,你便留下陪本殿用完膳再離開。”太子的話,自然是沒人敢拒絕。
話音剛落,蘇初歡臉色全白,她眼睜睜看着婢女小心翼翼扶着容邪離開鳳宮,而她卻無法離去只能坐着繼續陪着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男人。
太子喝了一口酒,意味深長地瞥過她,“你好像很怕本殿?”
“太子的威嚴,民女自然是畏懼的。”蘇初歡回過神,冷靜下來,現在也只能靠自己了,她不能慌亂。
太子眼底閃過一絲興味,那是令人森寒的對着獵物的戲謔,“答得好,本殿敬你一杯?”
“民女不勝酒力,還請太子恕罪。”蘇初歡直覺是酒裡有問題,否則容邪怎麼可能醉的這麼快。
“那就以茶代酒。”太子瞥了一眼婢女,婢女連忙給她換了茶。
這下,蘇初歡纔不得不拿起,然後喝下,不過看樣子沒什麼異樣,真的是她太過?感了?
這時,太子突然提了一句,“你進宮的時候想必看到那些女屍了吧?”
話音剛落,蘇初歡眸子緊了緊,儘量平靜地道,“宮裡爲什麼會有那麼多年輕貌美就死了的女屍?”
聽罷,太子才遺憾地嘆道,“父皇現如今基本不上早朝,就沉迷於女色之中,那些都是宮外弄進來的美人,沒幾日便被父皇玩死了,所以纔不得已對外宣稱病死擡出去火化掉。”
蘇初歡聽得膽戰心驚,怎麼個玩法,能把一個年輕貌美的少女就這麼硬生生玩死了?
見她驚訝的目光,太子似笑非笑,“這事對你來說匪夷所思吧,不過你不用擔心,本殿就是看在國師的面子上,也不會把你獻給父皇的。”
蘇初歡這才動了動脣,僵硬道,“多謝太子。”
用完膳後,太子剛想讓人送她去國師府,但又道,“天色漸暗,若是本殿現在送你出去,被父皇的人發現,那本殿也保不住你,不如等明日國師酒醒過來接你出宮,今日你便在鳳宮待上一夜,本殿會派人給你準備好房間。”
這番話,簡直令蘇初歡的心跌到了谷底,可是她知道,她無法反抗,只能硬生生地答道,“好。”
聽罷,太子才揮了揮手,示意婢女將她帶下去。
婢女望着她,眼帶了她不知道的莫名的同情,“蘇姑娘,跟我來吧。”
蘇初歡這才起身,跟着婢女離開了,她真的和那個太子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他的視線令她不敢看第二眼,不是震懾力,而是裡面的某些東西太過森寒。
婢女將她安置在鳳宮最角落,那兒陰森森的,連被褥都很薄不是很乾淨,彷彿空置了很久一樣。
蘇初歡只能將就一夜,等明日容邪來接她出宮。
半夜,她是在一陣慘叫聲中從榻上驚醒的,額頭都滲着冷汗,原以爲是噩夢,喘着氣剛想繼續入睡,可沒想到這次清醒地聽到了那滲人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