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檀喜歡喝的是清酒,而娑娜是西域公主,她喜歡喝的是奶酒,所以她倒的是在奶酒裡面。
而綠色粉末便是之前在鳳鸞宮裡她偷偷留下來的,沒想到剛好派上用場。
蘇初歡低着頭被那宮女罵了幾句後,便看着她將酒端了過去。
她便悄無聲息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她站着的位置正好是娑娜的身後沒多遠,一旦她等會喝了奶酒暈倒之後,她便會用袖子裡藏着的髮簪……
殺了她!
蘇初歡眼底沒有半分猶豫,冷得窒息,任何人她都可以饒恕,唯獨這個殺了她孩子的兇手她一定要親自爲容戰……送她去地獄!
而這時——
兩人在賞景時,夜空中突然滑落了煙火,緊接着,恬靜幽深的夜色劃過璀璨星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煙火逐漸匯聚在一起,緩緩聚成了一個女子的容貌,令她一陣恍惚。
“皇上,這是你給凌兒準備的驚喜嗎?”娑娜靠着他懷裡,眸子微亮地望着夜空裡的煙花。
那個女子分明就是她,沒想到這皇帝浪漫起來,連她都差點招架不住。
“喜歡嗎?”
她聽到容檀似曾相識的這麼問,蘇初歡目光恍神了片刻,隨即看到了娑娜和容檀笑着喝下了酒。
她在心裡默數着時間,很快,娑娜頭開始暈了。
蘇初歡快了容檀一步扶住了她,從袖口悄悄劃出了髮簪,沒有任何猶豫地刺了下去——
血濺到了她的手上,可卻不是娑娜的血。
她望着容檀面無表情地用手直接握住了她的髮簪,流的是他手上的血,順着白皙的手指一點點,滴到她手上以及地上。
蘇初歡終於擡起眸子,恨恨地盯着面前這個男人,他……不幫她報仇就算了,反倒來要救這個女人,還不惜讓自己受傷!
容檀在她扶着凌妃那刻就認出了她,但他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隱藏進鳳鸞宮,想刺殺凌妃,聯想到之前她跟自己說的凌妃殺了她的孩子,這話……到底有幾分真假?
爲什麼她眼底滿是憤怒?
這時,看到皇上遇刺,程成立即顫聲喊道,“來人救駕——”
蘇初歡立刻被一衆侍衛強行壓制住,她手上的髮簪也被奪走!
“快,快去叫御醫過來!”程成捂住了容檀流淌着血的手,“皇上,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這髮簪裡有沒有毒?”
“沒有。”容檀淡漠地啓脣,“將凌妃送回去休息,醒了就告訴她,她喝多了讓她早日休息,朕明日再來看她。”
這話的意思,是不打算讓凌妃知道自己被行刺的事?
程成愣了愣,隨即命人將昏迷的凌妃送下去,然後問,“皇上,那這個行刺的太監怎麼處置,是押入大牢嚴刑審問還是直接就地處決?”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檀低冷地一字一句,“帶回蘭心閣,朕會親自審問。”
“什麼?”程成震了震,然後轉過頭看到了侍衛將那小太監的發冠摘取後,看到流瀉下來的如瀑布般的長髮,纔看清了是個女子,而且還是……
蘇初歡只看着容檀,而且是冷得窒息的目光,彷彿要殺了他一樣,絲毫沒有感恩。
程成回過神來,擺了擺手,讓人將蘇初歡押下去了,心裡卻在想她爲什麼要刺殺凌妃,難道是凌妃殺了容戰的事被她知道了?
蘇初歡被帶下去後,程成才上前低聲問了句,“皇上是不是知道蘇姑娘爲什麼要刺殺凌妃?”
容檀睨着他目光若有所思,“她說凌妃殺了她的孩子,想報仇,你怎麼看?”
果然是被發現了,程成心底冷哼,早就告訴過她不要讓蘇初歡進入鳳鸞宮,現在惹出麻煩了,還要他替她擦屁股,半響,他才恭恭敬敬地道,“凌妃如此善良怎會動手殺人,何況是一個孩子,皇上忘了嗎?她幾次三番救了蘇姑娘,不像是對蘇姑娘懷有敵意,會殺了她的孩子。”
“朕也是這麼想的。”容檀淡道,“不過你也看到了,她費盡心機地拼死也要刺殺凌妃,沒有深仇大恨,你覺得可能嗎?”
“可能……是她因愛生恨,嫉妒凌妃呢?”程成編了一個理由,打算隱瞞他,能隱瞞一時是一時。
聽罷,容檀沉默了片刻,“嫉妒到要殺人的地步?”
“有什麼不可能的,後宮妃嬪爲了爭奪皇上的恩寵,陷害殺人那都是常事,奴才這種事見多了。”程成迴應道。
容檀沒有再說下去,而是取過那杯清酒面不改色地喝了下去,然後似乎想到了什麼,瞥過一旁凌妃喝過的奶酒,“把這杯奶酒送到太醫院,驗一驗裡面放了什麼。”
“是,皇上。”程成不疑有他地退下了。
……
蘭心閣,蘇初歡被帶回來時,雙手雙腳捆綁着,重重扔到了牀榻上,彷彿嫌她吵連嘴上也塞了布!
唔唔——
蘇初歡什麼話都說不了,也掙脫不開繩子,氣得身子直髮抖,他爲什麼不直接殺了她!
爲什麼要阻止她殺凌妃,那個該死該下地獄的女人,戰兒才三歲,她怎麼忍心下得了手殺了他!
蘇初歡眼眶微紅,想到容戰現在變成了一堆骨灰,殺人兇手卻過得這麼逍遙法外,她便氣自己的無能……
她更氣容檀不幫戰兒討回公道,竟然和殺他的兇手在一起,還寵愛有加,他怎麼對得起戰兒?
她剛想到某人,外邊便傳來了通報,“皇上駕到——”
蘇初歡立馬將眼淚收了回去,她寧可死也不想跟他示弱,反正他就是來嚴刑拷打自己的。
沒過一會兒,容檀走進來看到她被捆綁在牀上,他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示意,不過也該給她點苦頭吃,不然下次這個瘋女人豈不是膽大到行刺他?
容檀走過去,示意一旁的宮女替她拿開嘴裡的布,宮女立馬上前拿開了塞在她嘴裡的布。
他還沒審問,蘇初歡反將一軍,冷冷扯脣,“你想審問我?我爲什麼殺凌妃之前已經跟你說過了,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只能自己動手殺她了。”
聽罷,容檀邪冷開口,“朕跟你說過,不論是不是她殺的,朕也不容許任何人傷害朕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