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初歡半響纔回過神來,神情漸漸漠然冷靜下來,她早已不是被他抱一下就心動不知所措,情竇初開的少女。
她都已經下決心忘記他了,他現在又爲什麼招惹她,她對他來說不就是一顆棋子嗎?
蘇初歡沒有掙扎,語氣冷淡,“我只問你一件事,你送我回蘭心閣那日是故意半途回去的嗎?”
聽罷,容邪低頭凝着她帶着輕紗的臉,輕紗下原本豔極無雙的臉被毀得徹底,清淡地開口,“我若說是呢?”
慕容爾嵐愚蠢無腦,但卻心狠手辣,她會被毀成這樣他不是沒有設想過,只是容檀一定會將她治好的,就算容檀不這麼做,他也……
果然,這個男人從來不會撒謊,哪怕是哄着她都不會。
蘇初歡扯了扯脣,最終冷下來聲音,“我知道了,容邪,離開親王府時我對你說的那番話,你還記得嗎?”
“什麼話?”容邪抱着她的手從未鬆開,不知道是不是明知故問地淡道。
蘇初歡深吸了口氣,“我對你的感情,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也感激你在蘇家滅門那刻救了我,這次給你通風報信就當做我還你一命,我們互不相欠,我對你也死心了,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不論你要做什麼都跟我無關,我只知道今後我只是爲了報仇而活。”
聽罷,容邪的眸子透着幾分深幽,彷彿平靜的眼底掠起了一點點波瀾,似乎雲淡風輕反問,“對我死心了,莫非……愛上容檀了?”
話音剛落,蘇初歡沒有任何否認,她沒必要跟他解釋這些,他愛怎麼想怎麼想。
從知道他能夠眼睜睜看着慕容爾嵐將她折磨幾乎致死,她對他的感情,就只是一個可笑的諷刺。
見她默認,容邪眼底漸漸匯聚一種不知名的情緒,下一刻,他毫無預兆地扯下了她臉上的輕紗。
“不要……”蘇初歡見狀臉上蒼白得沒有血色,根本來不及制止,就被他看到了臉上醜陋的一幕,她僅有的自尊心被踐踏得粉碎。
只有他,只有在他面前,她不想被這種眼神看着!
就在她幾乎奔潰的時候,脣上出乎意料地印下了一個溫熱溼潤的脣瓣!
容邪沒有在意她臉上多醜陋,多不堪入目,吻得自然而然,彷彿做過無數遍一樣,而這,卻是他們的初吻。
蘇初歡身子僵硬,所有的掙扎愣在了那裡,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他……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見她脣瓣緊閉,容邪彷彿不滿足淺嘗即止,輕咬着她的脣瓣,逼着她讓他進入,感受他的脣舌糾纏。
蘇初歡的腰身被他緊緊攬在了懷裡,在寒風颯颯的城樓上,無法制止地任由兩人吻得若無旁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邪似乎確認了什麼才放開了她,淡如冰雪地勾脣,“你撒謊了。”
蘇初歡緊緊咬着牙,這也是他的試探?用自己的吻,試探她究竟還愛不愛他。
他除了什麼都用算計試探,他還會什麼!!
她臉色沉得不行,顯然比剛剛更生氣,蘇初歡頭也不回地轉身,面無表情離去。
她絕不會因爲一個吻而改變自己的剛剛說的話,更不會對他就這麼妥協,就算她還愛他又怎麼樣,她可以剋制!
在容邪眼底,她更似惱羞成怒地想逃離他。
下一刻,他沒有再挽留她,再做什麼強留她只會適得其反,也不是他的性格,容邪溫淡清雅地在她身後動了動脣,“如果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這麼做。”
蘇初歡聽了握緊了手指,呼吸都急促了,這是怕氣不死她?
在她離開前,容邪卻溫潤如玉地說了一句,“不過,不會有下次了。”
他以爲他這麼說,她會心軟?
蘇初歡腳步都未停的離開,平靜的心裡彷彿被打擾得波瀾不止,什麼不會有下次了,這次她就差點沒命了,他還想有下次?
下次不會再算計她的命,不代表不會再算計她!
愛這樣一個男人太累,她寧可將這種感情拋棄,一心一意只爲報仇而活!
望着她決然離去的背影,容邪沒有半分焦慮,他想知道的,剛剛在那一吻裡已經知道了,這些日子在荀南心思沉靜不下來,此刻終於安定了。
其他的,他便也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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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
金鑾殿。
慕容恆此刻氣勢高昂地站在大殿中央,將戰事詳情稟告道,“啓稟皇上,此次我軍以絕對的優勢將突厥試圖入侵容國的狂妄之徒擊得潰不成軍,饒是突厥士兵驍勇善戰,也難以抵擋我軍士氣,節節敗退之後,只剩一些零散的士兵,臣等以防萬一怕中了對方的埋伏,便沒有在深追到敵人巢穴,不過經過今日一戰,想必突厥就算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再進犯容國邊境,此次突厥兵力大損,即使長了豹子膽,也恐怕得修養個三五年。”
聽罷,懶散半靠在龍椅上的容檀,居高臨下地瞥過他,“太傅的能力毋庸置疑,此次能夠旗開得勝,阻止突厥進犯保住容國全虧了太傅,朕早爲太傅擺下慶功宴。太傅便在京城留三五日再回荀南,好好休養一段時日。”
雖然這麼說,也只有三五日,畢竟除了突厥,不能保證不會有其他小國虎視眈眈。
他的責任便是守護邊疆,即使功勞再大,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兒留在京城。
聽罷,慕容恆心裡想,有三五日也是好的,可以和爾嵐聚一聚,便答道,“多謝皇上恩德。”
“只是朕也派了睿親王前往荀南支援你,爲何只有他的兵馬回京,不見他人?”容檀似乎剛剛纔記起睿親王這個人一樣,隨口問了一句。
而實則自然是一早就注意到了,這麼大活人不見了,他還等着問罪,誰知倒是對方避而不見。
“回皇上,睿親王有事在路上耽擱了,想必一會兒就到。”慕容恆經過此次戰役,似乎對睿親王沒有那麼大的敵意了,雖然在政治上是站在對立面,但一致對外的時候大家都是容國的人,自然是有一點點惺惺相惜。
何況,他的兵馬卻是戰無不勝,他的策略也令他刮目相看。
正在這時,說曹操曹操就到。
容邪一身白衣從金鑾殿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