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楚上車,摔門,氣青了臉,“他那棍子怎麼不爛掉纔好!又讓賤人嘗甜頭,菲姐,我們直接去濠庭都會,先找通/奸的證據,我要掀了那破別墅!”
……
早晨,晨光熹微。
蘇家玉昨夜熬了半宿,抽血後,就躺在病牀上打特殊成分的點滴。
陣痛和胃痛才慢慢緩解下來。
她睡得不夠,眼睛有些浮腫,臉頰還是蒼白,聽說這醫院的婦科專家等下提早上班,馬姐聯繫的,蘇家玉就不睡了,起來穿好衣服,等待。
馬姐說給她去買點粥,墊墊胃。
蘇家玉點頭答應,她沒什麼胃口。
走廊外面空空的,昨晚不曉得江城禹幾時離開,好像留了兩個馬仔,現在不知道是不是吃早飯去了。
她拿了手機,慢慢走出房間,巡着標牌找到婦科專家室。
敲門時,婦科專家已經在了,她走進去,說自己的姓名,提到馬姐。
婦科專家挑眉微笑,“原來是蘇小姐,馬女士特地找我,我原打算整理一下檢查結果馬上去找你,沒想到你就來了,你坐下吧。”
蘇家玉知道,馬姐必定重金請這醫生的,應該是江城禹的意思。
她坐下來,望了眼專家手裡的檢驗結果,兩手交握,“醫生,我昨晚已經確定我懷孕了。”
“嗯,是懷孕沒錯。hcg血檢結果更清晰、準確。恭喜你了,蘇小姐。另外這些結果,是你昨夜連同做的你自身的身體檢查,除了有點貧血,你其他身體方面,目前看起來還不錯,具備懷孕媽媽體質。”
蘇家玉輕吁了口氣,是放鬆狀態。
醫生感興趣的說,“檢測結果你的黃體酮水平不錯,是在孕前就有做一些準備嗎?”
蘇家玉點點頭,“當然,我是有目的懷孕。雖然決定做的很緊迫,但我開始調理我的身體,元素方面,我補充葉酸這些,平日生活小細節方面多注意,調整作息,食物更加有注意的,也調整心情,不受大範圍波動,我知道這樣有助於懷孕。“
醫生豎起大拇指,“蘇小姐很細心啊,懂得生活的女性,你這樣很好。目前社會,大家繁忙,有你這樣意識的女性很少,所以不孕不育很多,一有麻煩就一頭霧水來找醫生。”
蘇家玉捋起頭髮,莞爾,“我也是醫生,你謬讚了。”
“啊,那這樣更好,你會更懂得怎樣呵護胚胎。似乎你是有錢人家的夫人?以後你也並不一定來我這家醫院,不過我在婦幼保健方面水平不錯,你可以留一張我的名片,如果孕期遇到了問題,別的醫院解決不了,你可以來找我。”
蘇家玉收下了,對這個醫生眼緣比較好,就多說兩句,“這一胎對我來說至關重要,醫生,也不怕你笑話,這個寶寶我當小皇帝養着,它是來救她姐姐的……所以一點問題都出不得。”
“救人?”
蘇家玉嘆氣,“它上面有個姐姐,患了惡性血液系統疾病,就如白血病一樣,需要它將來的臍帶血。”
“哦……”女醫生擰眉,也是感嘆起來,“原來如此。你可真是勇敢的媽媽,耐心的媽媽,偉大的媽媽。我祈禱這個寶寶的配型成功。”
蘇家玉站起來,摸摸尚且平坦的腹部,笑容溫柔,“會的,它們同爹同媽,是嫡親血脈……”
門隨着她說話慢慢打開,她走到了外面。
卻發覺有人擋路。
蘇家玉不若在意,往左邊讓路,打算繼續走。
面前的影子,高跟鞋尖尖地脆響,同樣挪到左邊,擋住她去路。
女士香氛圍繞着那層盛氣凌人。
蘇家玉立刻察覺到不對勁,她擡起頭,看到緊緊逼在她面前的人,身子一僵。
臉龐也怔住。
何楚楚……
蘇家玉感覺到麻煩來了,雙拳握緊,身子後退了一步。
因爲她,仍然是本身就感到理虧的那一個,“何小姐?你怎麼在這裡?”
何楚楚站着沒動,一雙美眸淬了絲絲毒一樣,燃起熊熊烈火,挖人一般,嬌美的臉蛋沉下一噸冰霜,陰笑陣陣,擡手,那蔻丹尖指甲就朝蘇家玉撲過來,“我扇死你這個賤人。”
蘇家玉立刻往後躲,今時不同往日。往日她也不會硬碰硬,如今別人更碰不得她。
然而,躲卻來不及,何楚楚身後突然竄出一箇中年女人,是跟班菲姐。
“你還敢躲我小姐?!”菲姐冷笑着,抓住蘇家玉的肩膀,力氣好大。
何楚楚順勢揪起蘇家玉的衣領,把她往後重重一推,嘴裡冷嘲輕笑,“鄉下野醫生,啊?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保姆。”
擡手,一巴掌就甩下來,“個內地賤貨!竟然是你這種老土妹勾引阿禹!我簡直刷新認知,你這種貨色,他瞎了眼纔會鬼打牆!賤人……你竟還敢瞞我,自以爲把我耍的團團轉是嗎,狗命不要了?!”
蘇家玉猛地用手往後撐住牆壁,避免身體撞上去,頭飛快的一偏,仍然躲閃不及,被扇到了脖子,一陣痛麻。
她冷靜涔涔,臉色到底沁出一層慘白,心知道不好,恐怕她剛纔和女醫生說的話,何楚楚全聽見了,也知道她懷孕了。
看她要殺人的樣子,恐怕還調查到了小桃子的病。
她擡頭,眼神黑漆漆地望,兩個馬仔都不在,恐怕還沒找到她,馬姐也剛好不在。
對方人多勢衆。
她怎麼辦?
先要躲過這一劫,無論如何,確保肚子無恙。
她微微喘氣,也知道遲早會有今天,從何楚楚可笑的遞給她一串電話號碼,她就知道。
當時隱瞞,必定會造成何楚楚他日勃然大怒。
蘇家玉擡起眼,靜靜弱氣,打算全部說明白,不管對方能不能理解,都該說明白了,“何小姐,如你所見,我是懷孕了。”
“懷的阿禹的種?你這個詭計多端的賤人!”何楚楚氣得要命,狠毒的睨向她的肚子,“你以爲你肚子裡的賤種,能活過明天嗎?我告訴你,我今天就會給你弄掉!不是什麼野雞生的,都能作爲阿禹的後代!”
蘇家玉驚顫,一把護住自己的肚子,聲音不免得硬起來,眼神漸漸豎直,“何小姐,我也告訴你,這個孩子,我絕不會讓它掉。江先生,他也不會允許你胡作非爲。這個孩子,是用來救命的,還盼你能理解,我很抱歉,我和江先生生孩子,並非出於感情,而是有極其特殊的原因。”
“呵呵。用你那個短命女兒做擋箭牌來大言不慚你和他苟合的事,你也不怕天打雷劈?!你怕是不知道我何家在澳門是什麼人家吧!阿禹爲什麼要娶我,因爲他的幫派都需要我何家!強強聯姻,你這種窮鬼也不懂,賤女,我作爲阿禹的未婚妻,將來他的夫人,你覺得我又沒有權利、和辦法把你弄死,一屍兩命?!”
蘇家玉看到了她眼底的陰毒。
一個女人,如果嫉妒起來,一個人的力量是敵國千軍萬馬的。
蘇家玉不打算說別的,說別的沒用,她直切要害,何楚楚最介意的點,“何小姐,我所說的全部爲真。請你不要侮辱我女兒,她原本很健康!生病實在意外,我萬般無奈之下才找江先生,再生一個孩子也是醫生的搶救措施,我沒辦法,如果可以,我也非常不想生,因爲我和江先生素不相識,素無瓜葛。和他生這個孩子,我們也有協議的,不存在任何感情糾纏,一旦孩子懷上,我和他就兩清了。”
何楚楚冷冽地眯起眸,明顯不屑她這種說法。
蘇家玉筆挺了身子,屏了屏息,捏緊手指,說出最重要的一句,她眼神淡然溫水一般,“我對江先生,沒有非分之想的,儘管他很帥氣迷人,高大威猛。但我心裡,已經有我認爲更帥的所屬,我心裡有人。我不會愛上他,你放心。”
何楚楚眸光一定,瞟下來。
蘇家玉一通說完,不知怎的,心跳有些加快,令她感覺到微微不適。
她等了等,瞧見何楚楚竟然放開了她的衣領,還看向了她右側。
蘇家玉感覺到周圍寂靜,有股詭異的驟然安靜。
何楚楚甚至詭異地撩起了嘴角,發出一聲無聲的笑靨,眼眶審視和檢測一般,繼續朝那邊睞過去。
嬌笑淺淺,挑眉遠望,“阿禹,你聽力那般非凡,你聽見了嗎?”
蘇家玉一頓,驀地扭頭。
走廊很長,開着一些燈,本來是早晨,開燈了後反而光線暈雜,叫人一下子看不清楚,看不真切。
隔着將近十米遠,她看見那男人,削長站立着,習慣性地懶懶弓背,雙手插袋,長腿明顯是突然停住的。
微微垂面,只看得見那道醒目的斷眉,如出鞘的冷劍,五官模糊在逆光裡,除了邪魅,一脈不清。
蘇家玉突然地瑟縮了一下,明明,他通身懶散,還是平常叼着煙漫不經心的樣子,眼神也看不見到底兇不兇。
可她莫名的,心虛了,聯想到自己剛纔說的那句撇得很清楚的話,她抿緊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