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湛宇神色一陰,冷鷙至極,猛地奪過來助理手中的資料,翻開的手一頓,雷霆爆發地怒斥下面站着的高管,“還杵着幹什麼?盛世集團耍陰招,你們不會陰回去嗎!突然從美國移回來的一個公司,怕什麼?飛宇那塊地僵持這麼久,務必用盡方法拿下!”
“是是……”
“另外,去調查,這個盛世集團總裁到底跟我顧氏有什麼仇,最近幾個項目,他都咬死了我!”
“是!”
高管們兢兢戰戰地立刻退出去。
辦公室恢復安靜,冷氣沉凝,顧湛宇翻開調查資料,裡面一個帶眼鏡的斯文男人躍入視野。
助理小聲道,“我按您的吩咐這幾天盯死了病房,就是這個男人昨天出現在醫院,並且他給雲小姐的父親做了心臟手術,而且,分文沒向醫院收取。就在今天六點,雲小姐熱情地請這個男人共進晚餐,有趣的是,男人帶了一個小男孩,四五歲上下……”
顧湛宇已經看到了小男孩的照片,目光一瞬間寒沉。
助理知道顧總和雲小姐隱婚,也知道他們的問題,這時不敢多說亂說,便拋開小男孩,“這個男人,初步調查叫做秦律,是著名醫科專家,雲小姐的父親病倒後,她是直接和秦律打電話請他做手術的,可見關係非同一般,當時秦律還在美國的醫院就職……”
“美國?”顧湛宇突然反問。
“是的,雲小姐還叫秦律叫師兄。”
顧湛宇沉沉閉眼,眼底全是諷刺的笑,師兄?
她在美國留學,叫這個男人師兄,那不就是六年前認識的嗎!
這幾年他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查到,現在突然冒出一個秦律,又冒出一個長相酷似他前兩年在異國街頭見到的小男孩……
顧湛宇伸手打開抽屜,拿出一張揉皺的照片。
秦律沒有拍全,只有幾個側面,而云二嬸聲稱的在她家門口那個jian夫,也只有一個黑暗的身影。
這兩個人放在一起做對比,一個戴眼鏡一個沒戴,不能確定是不是一個男人。
顧湛宇起身走向內室,“去查,秦律近段時間是否在國內,還有,他和這個小男孩是什麼關係。”
“是,顧總!”助理擦擦汗,像秦律這種有背景的男人,調查起來難度很大,必須小心翼翼還怕被發現,顧總這是勢必要揪出雲小姐的jian夫了……
辦公室門口,助理差點撞到進來的人,他擡頭,很有眼色地笑了笑,“雲二小姐。”
最近經常上顧總車的這位雲家小三,他們雖然鄙視吧,但人家上位了,巴結是有必要的。
“雲二小姐又給顧總送愛心晚餐?”
雲莎小臉柔婉嫺淑,羞怯地點頭笑了笑,“是啊,姐夫……顧總人呢?”
“顧總好像在內室洗澡。”
……
浴室的燈關掉,男人圍着浴巾走出來,冷不防懷裡鑽進一道柔媚的身子。
顧湛宇眉頭一擰。
“姐夫……”雲莎嚶嚀低語,擡頭望着男人冷峻的臉,滴水的胸膛,肌肉劍挺,寬肩窄臀,不禁身子一熱。
顧湛宇沒什麼表情,拎開她,“你怎麼來了?”
“我瞧姐夫最近忙得都瘦了,也不好好吃飯,我來給你送點飯。”
顧湛宇毫無避諱,摘了浴巾套上浴袍,雲莎一眼就瞧見那龐然。
他走出去,坐到沙發上,看了眼表,點了點下顎。
雲莎喜悅,立刻把飯盒拿過來,一一拆開,顧湛宇拿起筷子,低頭吃飯。
肩膀上多了兩隻柔軟的手,“姐夫,有空就還是回名苑山莊吧,莎莎最近沒工作,可以做飯給你調理身體,你肩膀肌肉這麼緊,是累的症狀……”
說着,那手卻鑽下了胸膛,顧湛宇低頭,沒作聲。
雲莎得寸進尺,蹲到他身前,手也從胸膛漸漸往下,來到腹肌,男人的筷子一頓,身軀靠近沙發,冷眼眯起,看着她。
這似乎更鼓勵了她,雲莎有些急切羞着臉撩開浴袍的衣襬,低頭便往那裡鉆……
顧湛宇見她動作,眼底暗色中閃過一道冷,筷子挑開她的下巴,沉着呼吸,點了點她的手。
雲莎立刻明白,俏臉嬌紅雖然有一絲失落,卻照辦了。
上次他喝醉在名苑山莊,她以爲能再次和他發生實質關係,沒想到最後他也只要求她這樣……
最近他的私生活,雲莎明裡暗裡在關注着,他不知道怎麼了,突然索然無味了般,那麼多女人都不找了,只和那個新秘書在辦公室有過一次,她之前的同時悄悄八卦給她的。
雲莎心裡嫉妒到發狂,嘴上卻一個字都不能說……
辦公室裡很快響起違和的男人低感的喘促,顧湛宇揪住她的頭髮,出神的望着那與記憶中相似的綿綿柔荑。
只不過最後關頭,雲莎還是擅作主張,動情的低俯……
一瞬間風平浪靜後,顧湛宇神色初醒,望着女人捂嘴一臉嫣紅,她連廁所都不去,她竟然……
顧湛宇甩手就揮開她,神情厭惡至極,“下賤!”
雲莎沒料到溫情脈脈後,他會是這樣的反應,當即大驚失色又愕然又委屈,嬌滴着脣兒爬過來挽住他,眼底雨綿綿,“姐夫,爲什麼我不行?別的女人可以,爲什麼我不行?”
顧湛宇盯着她的手,怔怔了片刻,再次揮開,“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少犯賤。”
一而再的被侮辱,雲莎眼底的淚掉了下來,咬着脣委屈地哭訴,“我是真心愛你纔會爲你這樣,姐姐她肯爲你這樣嗎?她會嗎!”
“別把你和她說成一個檔次!出去!”
雲莎啜泣着,眼底陰沉得漸漸發笑,“那姐姐是什麼檔次?如果冰清玉潔你會整整五年不碰她?只怕她沒爲你做的,都給別的男人做全了!姐夫,只有你傻傻的還在原地,你敢去問她,剛纔我爲你做的,她沒給別的男人做過嗎!”
顧湛宇神色發怔,身軀僵硬地走到辦公桌前,陰冷地盯着秦律的側臉,心裡也在問自己,她都給別的男人做到了什麼地步?
他臉色沉白又森冷徹骨。
……
雲卿還是跟着司機上了車,一道去了一趟豫園。
家門打開,十三就衝進去,與屋子裡噴着彩條迎接的十四抱作一團,葛葛妹妹地叫個不停,顯然是深深地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
完全忽略了門口,一張沉臉的男人,一個茫然的女人。
直到兩個小東西嘰嘰喳喳夠了,紛紛扭頭,十四睜大眼,“小云雲也來啦!”
“是呀,半路上爹地把她綁過來的!”十三嘻嘻的笑。
男人脫掉大衣,黑色羊皮手套,直接吩咐阿嬸,“去把跪墊找來。”
兩隻小腦袋一愣,那是什麼東西,他們很清楚啊!
可是根本來不及逃跑,就被爸爸一手揪住一個,兩小隻齊齊朝雲卿喊救命。
雲卿還不知所以然,阿嬸抱着兩個小墊子過來了,放在地上,一副心疼又愛莫能助的表情。
“跪下!”
“老陸……”
“爹地呀~~~”
陸墨沉直接把兩個小東西丟到墊子上面,搬了把椅子,一臉雷霆地坐在他們面前,“解釋!”
兩小東西互相對視一眼,都縮了縮小肩膀。
“不說?不說就別吃晚飯了。”
“不行呀!”十三捂着肚子嗷嗷直叫,淚眼汪汪,“我快餓死了,在醫院睡了一天,晚飯也沒吃到,爹地你不能這麼虐待我哇,你再這樣獨斷專行,我就去nainai那裡告你!”
“對,告你!”十四果斷支持葛葛。
陸墨沉眼眸一眯,“我讓你在醫院杵着了?說清楚,你怎麼知道秦叔叔要回國的?”
十三心虛地看向妹妹。
十四咳了咳,甩臉子,“是我告訴葛葛的!然後葛葛就偷偷溜到秦叔叔那裡,讓秦叔叔帶他回國了,反正都已經回來了,老陸你就別生氣了,你親兒子耶,你苦大仇深要幹嘛啦!”
“不經過我的同意,擅自回國,屁股硬了?”陸墨沉晃了晃手裡的戒尺。
雲卿怕他真打,還是站出來替兩個小傢伙求情,“陸先生,我看差不多也就行……”
“讓你說話了?”男人瞥了眼,眼神幽深又銳利,“我兒子早就認識你了?你倒說說,怎麼認識的?”
“是這樣啦爹地,我和小云雲那叫做天注良緣……”
“閉嘴。”
十三望着那條戒尺,扭了扭小屁股,還是閉住嘴巴。
雲卿沉了沉臉色,對抗他的眼神,他那是什麼防賊的眼神,犀利幽暗,好像她認識他兒子是早有蓄謀一樣?
她冷笑着就把認識過程說了一遍。
陸墨沉聽完,眸色深沉,又問她,“你去美國幹什麼?”
“陸先生問的有點好笑,我在哈弗醫學院留過學,我怎麼不能去美國了?”
“留學?”男人的眼底凝了凝,眉心一皺,盯着她,“哪一年的事兒?”
雲卿本來不想回答他盤根問底的,但是不回答,估計他又要陰謀論了,沒好氣道,“六年前。”
陸墨沉的瞳孔一縮,幾不可查的動了動,望着她許久,眼底深邃無比似有風雲變幻,沒人能瞧清楚裡面究竟藏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