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雲卿擡起胳膊放在額頭上,“不太放心,你檢查有沒有異常……過程迷迷糊糊的,我不知道有沒有內射,不能懷上。”
‘不能懷上’四個字,就讓蘇家玉明白了。
“你不是和……顧湛宇?”
雲卿遮着眼睛,沒有回答。
那幾乎是默認,蘇家玉小臉上滿是驚色,深深吸口氣,以她對雲卿的瞭解,雲卿會一輩子尼姑着,也不會和別的男人那樣的。
所以……
“你跟我老實說,到底怎麼回事啊你!”蘇家玉急得拍了一下她白皙的腿,膝蓋紅着,咬痕和青痕,從大腿到腳踝都有。
可想而知,有多激烈,而且,蘇家玉紅了紅臉,看着也不太溫柔,咬這麼狠,那男人是很要的那種嗎?很暴力?
可是雲卿抿着淡粉的嘴,不肯說。
蘇家玉邊往裡面檢查,邊揣測,“如果是被強迫的,卿卿,這麼大的委屈你不能忍着,咱們去報警啊。顧湛宇知不知道?”
“他知道,不知道是誰。”
“那這、到底是誰動了你?你不是自願的話,也不能讓那逞兇作惡的逍遙法外!對方看你懦弱,可能還會有下次。”
下次麼?
雲卿驀地怔了怔,神思恍惚,可是嘴角溢出苦笑,她怎麼去告?告陸墨沉?
這件事只能死死捂住,身份的尷尬,顧湛宇的威脅,陸家的門庭,一切的一切都告訴她,只能捂住。
萬不能揭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一切都會不堪設想的亂套。
而且,她是被絕對強迫的嗎?
的確,一開始她是不自願的,可是藥物把她瘋魔了,到後面她就被他狠狠的收拾服帖了,甚至身體那種至深的痛與歡愉,她無法忘記,那個惡劣的王八蛋,生生的把她變成了噴泉,開掘到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
那個晚上的自己,是羞恥的從未見過的瘋狂的自己。
她既害怕,又鄙視,可又無法忽視那從腳尖到深處的舒服。
所以,這事怎麼算?
只能嚥下,埋進心底深處,只能迅速忘卻,當作沒發生過,當一場噩夢。
“這麼紅……腫的厲害……”蘇家玉暈着臉揪心地望着那裡,作爲醫生她知道得多大多兇猛才能撐到這樣,心裡思緒五翻,低低道,“你身邊沒幾個男人的……卿卿,也別瞞我,之前水水老調侃你那個男病人,說他幾釐米的,該不會就是他……”
雲卿的腿驀地一抽,疼了。
蘇家玉馬上調整角度,卻看她的異樣,心裡便越發坐實,“怎麼亂成這樣……你怎麼和男病人到了那一步?”
“我被下藥了,沒有辦法。”雲卿苦澀的低聲,“可笑的是,這藥還是顧湛宇下的。”
“怎麼回事?!”蘇家玉震驚,“那你和顧湛宇……”
雲卿不想說,擦了後提起褲子,抿直嘴脣,“取樣了吧?”
“哦……卿卿,你可怎麼辦?”蘇家玉低聲喃喃。
雲卿冷哂一笑,蒼白的臉溢水的眼睛,“還是那樣過啊,一層膜而已,我這個年紀,就當奉獻出去了,但不能得病,不能懷孕,所以及時找你檢查,算保護自己吧。”
蘇家玉幽深難言地望着她,思緒集中在她前半句上,或許,她也已經不知道當年那樣做是對是錯了?
讓卿卿至今覺得自己是處……
雲卿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先走了,結果及時通知我。”
蘇家玉點點頭,和她一起出去,住院部兩人分開,蘇家玉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
她洗了手洗了臉,臉上的冷意刺得她瞳孔睜大,最後,她走到辦公桌後,拿出一份檢查報告,上面寫的血液系統疾病排查,檢查人是蘇桃。
蘇家玉攥緊這份可能昭示着遺傳病結果的報告,臉色慘白,她盯着桌上的手機,劃到一個號碼,想打出去。
卿卿和別的男人那樣了,和顧湛宇就不可能了吧?
怎樣才能讓她和顧湛宇快點離婚?
她心裡打鼓,沉淪着深深的罪惡感,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只有讓卿卿和顧湛宇脫離關係,她這邊才能……
現在,她知道和卿卿親密的那個男人是誰,而顧湛宇不知道……
……
處理完自己的事,雲卿纔有時間打開微信。
這一打開,就被刷屏給弄卡了機,十三這小nai包,表情包轟炸得她昏天暗地。
一排憤怒的猴子,一排吐血的兔子,一排點zha彈的公雞,最後是一排死掉的小人兒。
雲卿震驚着一點點翻下來,中間還夾着不少小傢伙的語音,點開一聽:
【你在哪裡小云雲!】
【你消失了嗎?是去別的星球玩了嗎?】
【十四說你會不會遭遇不測了?我擔心啊,速回!】
【小云雲你真狠!你答應我聖誕節陪我做聖誕樹,爽約,現在又不理我!】
【再不理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恨死你啦!】
【嗚嗚……】
雲卿矇頭,什麼時候答應小傢伙聖誕節陪他做聖誕樹了?
她翻找記錄,剛好是被顧湛宇困住的那三天,她當時心情煩躁,小傢伙說了什麼她沒上心,就給答應了。
而她在濱江飯店出事的那天,不就是聖誕節?
看來小nai包生了非常大的氣,可又實在擔心她的安危,這纔不停地吵她,轟炸她,最後又把自己氣了個夠嗆,哭得這麼厲害。
自從上次顧湛宇傷了小傢伙們,就沒再見面,小傢伙不放棄的和她聊天,而她總是因爲這樣那樣的事,沒多餘的時間理會。
心裡是很愧疚的,何況這次無意間答應了,又爽約。
小孩子的期待是最不能辜負的,雖然,他們是陸墨沉的孩子……
雲卿糾結了一陣,到底於心不忍,還是回覆了語音,小傢伙彷彿就捧着手機在等待,立刻轟炸過來視頻。
雲卿接了,哄了半天,小胖墩才忽閃忽閃地擦掉眼淚,直接威脅,“你再不來見我,本小少就絕食!”
“……”
視頻裡,十四幽幽地眨着大眼睛,“真的呢,小云雲,葛葛連最愛吃的巧克力都戒了一天了,他爲情所困,在狠狠的虐待自己哦。”
兩個小nai包一唱一和,話說到這份上,她要不見,她好像罪無可恕。
雲卿搖搖頭,忍俊不禁,討好的軟聲道,“阿姨陪你們玩一天可以,但是不能在你家,你們挑個地方。”
“爲什麼啊?怕老陸嗎?那傢伙不在哦!”十四嘚嘚的激光槍似的。
話全讓這鬼靈精說了,雲卿臉畔一閃而過的避諱,掩飾着不自然解釋道,“因爲豫園太遠了,阿姨有點累,不想跑那麼遠啊。”
“好啦!誰讓本小少就看上了你,女人,你有任xing的資本,哼,馬上換一身漂漂衣服,出來見我!”
“遵、命。”雲卿拖長聲音,朝小傢伙吐吐舌頭。
那邊終於賞了個笑臉,她掛了電話,沒換衣服,在臉上抹了點腮紅,蓋住蒼白的膚色,跟眉姨說要離開半天,就出去了。
雲卿在車庫裡碰到的秦律。
白色低調的凱迪拉克穿過過道,一身爾雅清絕的男人從車上下來,雲卿看見了,打停方向盤,下車,笑着打招呼,“師兄,你明明開的起勞斯萊斯,偏偏低調得讓人費解。呵呵,調侃而已,上次見你都沒好好說話,這次我可誠意打招呼了,不過又不巧,我不能爽約了。”
她邊走邊看錶,粉脣淡笑,“不過對你的感謝真得365頓飯了,來日方長。”
秦律拎着車鑰匙轉回身,本是提着笑意的脣角,可眼睛在看到她走路的兩條纖細長腿時,慢慢凝固。
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欲/望,她的身形他便觀察的很細。
何況,他還是成熟的男人。
再看她眼尾淡淡,卻遮不住的氳着桃紅色澤,生的很美麗,一有變化,更似冷清嬌開的水仙,令人有些移不開眼。
他忽而走過去,比她高出一截,陰影罩住她,“雲卿,你沒什麼事吧?”
“什麼事?”雲卿一愣,可擡頭觸及他溫和眼底的幾分凌厲,忽而便鬼使神差地感到心虛。
或許是她從前沒破過身子,如今她覺得路上一有人多看她兩眼,她便不自在。
“呵,我沒什麼事啊,師兄問這話奇怪呢。那天我和我丈夫去吃了個晚飯,因爲他對我疑神疑鬼,所以當時我不想給您添麻煩,我就沒有和你說話,怕他胡來……”
眼前女人的粉脣張合着,秦律卻沒聽,淡淡的蹙眉打斷她,“好,你去忙吧。”
“師兄?”雲卿疑惑地擰了擰眉,但也沒多想,“我下午的確有事,那師兄,下次我食堂請你吃飯吧!”
她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秦律佇立在那沒動,食指捻動,竟突然想抽戒了多時的煙,因爲看到她的臀,走路的樣子,背影是更直觀的。
男人清和的眼底變得沉,轉身,長腿跨進車裡,轉道就加速開了出去,手拿起電話,撥打出去。
雲卿在那裡愣住,的確是感覺師兄情緒有異,而且不是剛回來麼,怎麼突然又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