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醫生給江雪兒診病的過程中,尉遲熙拖着自己如鉛般重的身子,深深凝望拓野一眼,可他的視線裡並沒有她的存在!
牀榻上雪白的女人,一如她的名字,江雪兒,惹人憐愛。
季醫生又來了,這次,不是爲她,而是爲躺在牀上的那個柔弱女子。懶
可是,如果柔弱可以博得拓野的憐愛,如果溫婉可以得到拓野的疼惜,那她尉遲熙絕不會比江雪兒做得差!
可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女人,他就是中了她的蠱,着了她的魔!
死心,尉遲熙閉上雙眼,淚珠滑落臉龐,與空氣碰撞,立即凍結!連着她的心,一起冰冷。
對不起寶寶,媽媽真的沒用,拉不回爸爸的心。她輕輕撫着微隆的肚皮,腹部彷彿被震動一下,她知道,寶寶在跟她說要堅強。
安靜的轉身,她不再奢望他的回眸,步伐輕的拓野和季醫生都沒有發覺。
擦過門外等候的林伯身旁,默默的離去。
季醫生給江雪兒測了心跳,把完脈之後,眉心不禁皺起,“少爺,雪兒小姐是由於心臟功能先天有缺陷,所以容易昏厥。上次我已經給雪兒小姐診過一次了。”
“上次?”他疑惑,怎麼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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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少爺,上次雪兒小姐也昏倒過,所以才請季醫生過來。只是雪兒小姐不讓我們跟您說。”林伯在門外解釋道。
季醫生點點頭,接着說道:“雪兒小姐目前的情形沒有大礙了,只是她不適宜過激的情緒或者是劇烈的運動,否則昏厥的頻率越來越高,對雪兒小姐的身體是有害而無益的。”
尉遲拓野聽完之後,稍微舒緩了情緒,但見雪兒蒼白着一張臉蛋,又陷入昏迷之中,擔憂的說道:“那她怎麼又昏過去了?真的沒大礙了嗎?”
“雪兒小姐只不過是累了,睡着了而已。”季醫生微笑着解釋,“少爺,什麼時候有空,您最好帶雪兒小姐來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
他聽完後,才放心的點頭,“今晚真是麻煩你了,季醫生。”一個晚上要他老人家跑來兩次,確實是辛苦他了,之前小丫頭嘔吐不止,後來雪兒突然昏迷,好在兩個人都沒什麼大礙,否則他真應該檢討自己,回來吃個飯,居然折騰了兩個女人。
“應該的應該的,對了……”季醫生轉身看了看,“小熙小姐她?”
不在了?
季醫生四處張望了一遍,卻不見小熙小姐的身影,想起剛剛她淚流滿面的模樣,她應該沒事吧?
“她?”尉遲拓野揚眉,小丫頭什麼時候離開的他也沒有在意,她不開心了吧,剛纔他那樣吼她,他清楚的看到她的顫抖,心裡有些異樣的波動。
他對她,過分了麼?
也許吧,否則他不會瘋了似的吻她,更不會吻雪兒。現在,腦子發熱的後果,他已經嚐到了,也絕不允許再次發生!
“小小姐剛剛回房了。”門外的林伯回答道。剛纔小小姐眼淚汪汪的默默離去,他都不知道小小姐到底怎麼了,好端端的,是爲雪兒小姐流的淚嗎?小小姐一定沒聽到季醫生說雪兒小姐其實沒什麼大礙。
“那少爺,我也該回去了。”季醫生起身收拾醫藥箱,準備離開。
尉遲拓野替沉睡中的江雪兒拉好被子,轉頭對着季醫生說道:“大半夜的,季醫生留在赤龍堡休息吧。”
“是啊,季醫生,今晚就在這兒休息吧。”林伯附和道。
“這……”季醫生有些猶豫,怕打擾了他們。
“林伯,你帶季醫生去客房休息。”尉遲拓野對季醫生頷首,眸子裡是深深的感激。
“好的,少爺。”林伯主動走過來,幫季醫生拎起醫藥箱,“季醫生,請跟我來。”
待林伯帶着季醫生去客房休息之後,尉遲拓野的臥房再次安寧下來。靜得只剩他和雪兒的呼吸聲。
夜涼了,他的心情平復下來。折騰了幾乎整宿。
也許,是該冷靜一段時間,對小丫頭的迷茫,他是該好好整理這出錯的弦了。
看着雪兒睡的那麼安穩,他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那時雪兒還很小,小到隨時都要夭折,他還記得那個雪天,他緊緊抱着她,不停給她溫暖。
可是,雪下得太大了,他抱着雪兒不停的顫抖,生怕懷裡的小生命會在他手中流逝,他忘了自己抱着她走了多久,一路跌跌撞撞,那種恐懼,過了這麼多年,他仍不敢忘記。
他甚至懷疑,雪兒病情加重,是否就是他在那個雪天沒有保護好她?
今晚,自己高漲的欲/望確實傷到她了。他該如何彌補他犯過的錯誤?面對雪兒,腦中卻浮現小丫頭的臉,他不確定了。
“雪兒,希望你原諒我。”他輕聲嘆道,爲今晚,也爲多年前的那個雪天,跟着,他轉身熄燈,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