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
正當鋒傲沿過光線昏暗的船艙甲板時,一陣低低的抽泣聲吸引了他的注意。他稍稍停頓一步,轉念想到不放心亦靈,怕她私自行動,於是停頓的腳步再次邁開。
“嗚嗚嗚……”懶
斷斷續續的,女孩輕柔的抽噎聲再次在他身後響起。這哭聲,讓他浮起一抹不忍。腦中想起亦靈的絕然,他怕時間晚一步,來不及阻止她!不能停留,鋒傲告訴自己必須加快步伐。
“嗚嗚嗚……”
淒涼的哭聲,帶着沙啞的低嚎,再次牽起鋒傲的心絃!該死,他竟然狠不下心袖手離開!
輕嘆一聲,雙腿顯然比腦子誠實,在他掙扎之間,已經向那道哭聲走去。
耳旁的海風徐徐吹拂,船尾的甲板鮮少有人走動,一團小小的身影蜷縮在護欄處,昏暗的光線幾乎看不到她的身影,若不是那陣抽泣,估計沒有人會發現這裡還有個被人遺忘的小女孩。
是小女孩麼?鋒傲擰眉,至少聲音很稚嫩,很清新,即使哭聲沙啞,但依然無法掩蓋嗓子裡透出來的嬌嫩。
尋着那團小小的身影,他放輕腳步,緩緩走到她身邊,女孩將頭埋在雙膝間,自顧自的抽泣着,沒有發覺周圍的動靜。
透過月光,鋒傲看着腳邊蜷成一團的女孩,蹲下身,輕聲說道:“小姑娘,你怎麼了?”蟲
女孩被他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到了,倏地從雙膝裡擡起頭顱,“嚇?”
鋒傲冷眉一撇,月光正好映在女子白皙的臉蛋上,他倒抽一口冷氣:“小熙?!”
這張臉龐,化成灰他都認得,即使光線不夠明亮,習慣黑夜作息的他,仍然一眼就看出這個女子是何人。心絃猛的被拉扯一動,竟然是小熙!
“啊?”尉遲熙哭着迷濛的雙眼,仰頭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但是光線好暗,她有些茫然,他認識她嗎?
兩行清淚還掛在她的臉蛋上,早晨從赤龍堡出來以後,她一直漫無目的的遊蕩,想起好多曾經的事,不知不覺來到了‘東方公主號’上,找到一個小角落,一坐就是天黑。
直到餓得兩眼發昏,她纔想起自己一天滴水未進,粒米未食,拓野也沒有來找她,越想越覺得委屈,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無法自抑,她抽泣出聲,拓野真的不要她了麼?
“小熙,不記得我了?”鋒傲從兜裡掏出打火機,咔嚓一聲,火光彈了出來。
藉着火光,尉遲熙這纔看清楚他的臉,驚呼:“是你!賭王!”
賭王?聽着她陌生的稱呼,鋒傲不禁皺眉,她對他的記憶,只是上次賭場上的偶然相遇嗎?那次在賭場,他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按壓住心裡的澎湃,他故作不動聲色,引誘她跟着他下了一注又一注,直至他在她眼裡看到崇拜的目光,他才故意出場,將她引出來。
他以爲,給她時間,告訴她他的名字,她就會記起他,記起他們的一切。
只是,沒想到,她對他的眼神依然那麼陌生,彷彿不曾見過一般!
“小熙,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兒哭?”他略過心中那抹酸澀,在她身旁坐下來。
看她哭得梨花帶淚的模樣兒,鋒傲不禁升起一股不忍,她這些年,過得不好麼?還是說,那個人對她不好?自從偶遇她之後,他暗自去查探了一下她這些年來的生活,他沒想到這輩子還可以遇上她,那種欣喜之情是無法言語的。
“鋒傲,劍鋒傲骨,我記得你哦。”尉遲熙抹乾眼淚,衝他嫣然一笑。沒想到‘東方公主號’上,真的又遇見了上次讓她崇拜的那個賭王,名似古代的大俠,鋒傲!
“呵呵,謝謝。”他有些生硬的回笑她,可惜她的記憶只止於上次在賭場的偶遇,“小熙,不介意告訴我,爲什麼躲在這兒哭呢?”
“我……”想起拓野的臉龐,尉遲熙欲言又止,她該如何告訴他,她愛上了自己的養父?他會嘲笑她或者是怎樣?況且,他們才見過一次,不是嗎?她真的難以啓齒。
她的猶豫不決都寫在臉上,鋒傲看得出來,她依然把他當外人看,無可厚非吧,畢竟現在,在她的心裡,鋒傲對於她來說,不過是賭場上偶遇一次的‘賭王’而已。
“呵呵,你不想說沒有關係。”他的聲音裡有絲落寞。她對他的防備,讓他的心有些刺痛。他以爲自己早練就一副銅牆鐵壁,任何人都無法觸及他的心房,他嗤笑一聲,原來,這也只是他自以爲而已。
“不是啦,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尉遲熙搖搖頭,鋒傲給她一種莫名的親切感。其實,她也很想傾訴這些委屈,但她怕煩到他,也怕他的嘲笑。
鋒傲緊緊盯住她,半晌,纔開口問道:“小熙,你這些年,過得開心嗎?”這句話,上次他就想問了。
他查探後的結果,是她這些年被保護得挺好,雖然成長在黑幫,但依然單純天真,衣食無憂,他不得不承認,那個人對她其實不錯。只是,她呢?開心嗎?是否真的就是她想要過的理想生活?那爲何今晚,她獨自一人,躲着這兒哭泣?
“啊?”尉遲熙揚眉,不解:“這些年?”聽他的口氣,好像他們是分離了很久的老友一樣。可是,他們曾經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