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文謀武勇

巧州國的太師姓張名清,字樂俊。青年時代就極有見識,曾經幫助過初到十二國時候的景王,後來他前往雁州國求學,在當時如日中天的雁州國太學取得了以極爲卓異的成績,學成之後,他回到巧州國開辦學校,爲國家培養了很多人才,是天下聞名的賢者。巧州國新王即位,塙王親自前往學府請他出山,擔任了太師一職——這已經是八十年前的事情了……

“其實以張樂俊的才華名望,擔任一國冢宰——就是俗稱的宰相——才比較合適,但他終究出身半獸,當時的巧州國民間對半獸依然還有不少歧視,就算是一國之君也不能無視民意,所以纔將他提拔爲實權雖然不大地位卻極爲崇高的太師。”路上,阿虛向我們介紹着即將拜訪的這位大人物,“正所謂水滴石穿,幾十年的時間,終於磨掉了民衆對於半獸的偏見,現在的巧州國再無看不起半獸的人——甚至在勉王失道之後,很多官員都希望張太師暫攝王職,成爲臨時的‘假王’呢。”

“所謂‘半獸’、‘假王’這些是什麼意思啊?”小虛好奇地問,“老爸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情呢?”

“你沒看到他經常出沒於酒館之類場所嗎?”涼子阿姨沒好氣地說,“這傢伙每到一個地方,都會溜到酒館去打聽消息,什麼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心急着呢!”

我從涼子阿姨的話語中,聽出了幾分醋意,再看看阿虛尷尬的笑容,自然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嗯,他要找的人,肯定是個美女!

美女我們沒見到,但卻在高山之巔的翠篁宮太師府見到了一隻穿着衣服的大老鼠。

所謂“半獸”,就是指的天生就能夠變成野獸的人。這個世界的人都是從“裡木”上生長出來,但不知爲何,有時“裡木”上卻會成長出半人半獸的怪人,這些怪人能夠在人類的模樣和野獸的模樣之中自由變化,倒也算是一門天生的絕活。

過去有很多人都歧視這些半獸,除了軍隊中偶爾照收能夠變化獅虎之類猛獸的半獸,別的地方基本不收半獸——當然,自從巧州國出了個半獸太師,各國鬱郁不得志的半獸紛紛來到巧州,倒是讓原本人才凋零的巧州國得到了不少意外的才幹之士。

而我們面前的這隻大老鼠,自然就是巧州國的太師張樂俊。

“我看諸位的氣度舉止,大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蓬萊的海客吧?”稍稍熟稔之後,張太師如此問道,“很多年沒聽說過有海客降臨,不知道那邊現在情況如何呢?陽子她可是一直都很懷念故鄉和家人呢……”

“也就那個樣子吧,多少還算太平,沒打仗也沒饑荒。”阿虛打着哈哈回答,“過去也曾經有人誤入這邊的世界,回去之後把這邊的事情記錄了下來——那個人我想您也認識,她叫杉島優_香。”

兩個人聊得很熱鬧,彷彿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般,看得我目瞪口呆。

他們兩個……以前應該從來沒見過面吧?爲什麼我感覺這一人一獸——或者說一人一半獸——居然很有些“傾蓋如故”的意思呢?

最讓我驚訝的還是他們聊的內容——可不是什麼家長裡短之類的八卦,而是關於整頓吏治、選拔人才、救濟賑災……乃至於教育、農耕、匠造之類的東西……總之都是治理國家的專業知識!

張清太師懂得這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爲這就是人家的本職工作,可阿虛明明只是一個普通的文職穿越者,爲什麼懂得這麼多治國的知識呢?

很多穿越小說裡面,都喜歡胡扯什麼憑藉領先於古人(或者異世界人)多少多少年的知識,可以唬得那些名臣良將們一愣一愣的,但事實當然不會如此。這個世界穿越者有很多,和大人物們有過交流的也爲數不少,可還真沒聽說過有人能憑“先知先覺”唬住那些猛人的呢。但凡要打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空,只有靠非凡的本事——或者武力,或者智慧,絕無僥倖。

張太師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政治人材,當得上“王佐之才”的美譽,而能跟他對答如流、絲毫不落下風的阿虛……我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這傢伙究竟是何方神聖啊!

正當我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小廳的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急急忙忙跑進來,高聲叫道:“太師!水鏡告急!單縣受到大羣妖魔襲擊,有馬腹、蠱雕,還有兩隻兕!”

馬腹?蠱雕?兕?那不都是《山海經》記載過的古代妖魔嗎?我還以爲都絕種了呢,想不到原來是搬家搬到這邊來了。

馬腹是一種人面虎身,塊頭差不多和豹子一樣大的妖魔,而蠱雕則是一種有角的大雕,能夠輕鬆地抓起奔跑中的羚羊,這兩種妖魔有個共同點,就是它們都能發出猶如嬰兒啼哭一般的叫聲——當然,也都吃人。

如果只是這兩種妖魔的話,訓練有素的士兵倒也不是對付不了。馬腹並不比現實中的豹子更對付,而蠱雕像大多數鳥一樣,雖然攻擊力很強卻幾乎沒什麼防禦力,只要準備妥當,付出一定的犧牲就能夠將它們消滅。

但是有兕的話,那就完全不同了!

兕這東西,形如黃牛而只生獨角,一隻大約有一千五百公斤到兩千公斤重,以體格來說倒不比現實中的犀牛更威猛,可它和之前那兩種有決定性的區別——它會用法術!

雖然往往只是最簡單的法術,可能用法術就意味着它們會修煉,會修煉就意味着能成精,能成精就意味着可以統領大羣妖魔……

我們都知道,有首領的軍隊和烏合之衆,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啊!

我都明白的道理,張太師當然不會不明白,於是這隻大老鼠頓時跳了起來,問:“禁軍還沒回來嗎?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啊!”

“他們在回來的路上轉道去安縣,剿滅那裡的贏魚和白蛟了……”

“可惡!沒有仙人率領的禁軍,得用多少人命才能填掉那麼一大羣妖魔啊!”老鼠臉頓時皺成一團,顯出極爲苦惱的樣子。

我是不是該說“來得正好”?

“這種事情,我們倒是可以幫忙。”我站了起來,走向他們,“那個單縣在什麼方向?距離這裡有多遠?”

“多謝義士相助!”張太師自然知道我們收服騰蛇的事情,也看得出我絕對不是信口開河的人,臉上頓時輕鬆了一些,“單縣在傲霜以東八十里,只是孟極飛得太慢,且騎了傳訊的騶虞去!”

八十里嗎?那倒也不用騎獸了……

我四下看看,跳到一處面朝西方的觀景臺上,打開隨身攜帶的手提箱,拿出一副墨鏡和一枚戒指。

這是靈界偵探七道具中的兩個,靈透眼鏡和靈擊戒指。

戴上靈透眼鏡,把模式調整爲“望遠”,周圍的景象立刻模糊起來,但隨即又恢復了清楚,只是猶如高速飛行一般,景色朝着遠方飛快地移動着,視野邊界處還有無數的數據飛來飛去——這個我當然不會理它,除了勇彥那樣的怪人,正常人是絕對沒可能利用這些數據的,我只需要它的望遠功能就足夠了。

十幾秒鐘後,靈透眼鏡中就映出了一個規模不大的城鎮,數百名士兵正在幾個將領的指揮下,努力抵擋着大羣妖魔的進攻。那些妖魔組成頗爲整齊的隊形,走獸和飛禽之間居然還很有一些分隊合擊的意思。

而在妖魔們後面,是兩隻生着獨角,獨角上電光閃閃的大白牛。

“就是那裡了吧……”我自言自語着,舉起了帶着靈擊戒指的右手。

強大的靈力凝聚在食指上,源源不斷地輸入靈擊戒指。

靈丸,複合模式。

將自己發出的能量攻擊扭曲,形成各種攻擊模式,這並非什麼稀罕的技術,越厲害的人物,可以施展的特殊攻擊模式就越多,而能夠在一次攻擊中疊加的特殊效果也就越多。

目前的我,藉助靈擊戒指,可以在一發靈丸中,疊加十次特殊效果——浦飯師傅曾經表演過一發靈丸一百種效果的神技,不過那對我來說還很遙遠。

而這一次,我疊加的效果是:六次增程,一次自導,一次霰彈,一次妖氣追擊。

靈丸的基本射程大約是一公里,每次增程可以增加五公里的射程,這個世界的“裡”大約只有地球的一半多一些,八十里差不多相當於二十五公里上下,理論上五次增程就可以打到,追加一次是爲了確保命中;自導效果能夠讓靈丸出手之後自行修正軌道,準確地擊中遠方的敵人,若非如此,世界上只怕沒人能擊中二十五公里之外的目標;霰彈能夠將一發靈丸散射爲上百發,因爲我需要的是一次攻擊大量的目標,倒不擔心攻擊力度不夠——那些妖魔大多數根本沒有級別可言,兩隻兕頂天了也就E級——否則它們何必這麼麻煩,直接殺過去就是,即使霰彈靈丸也已經足夠消滅它們;至於最後的妖氣追擊,則是作爲精密校準……

複合靈丸:六次增程;自導;霰彈;妖氣追擊,目標兇性妖氣。

一道耀眼的白光從我的右手食指上飛了出去,猶如離弦之箭、衝破腳下的雲海,急速地射向遠方。

大約五秒鐘後,我從靈透眼鏡中看到靈丸猶如小太陽一般,飛到了單縣上空,然後在妖魔和民衆驚詫的目光中猛地爆炸,化爲大量的光點,從空中散射下去,籠罩了大半個縣城。這些光點彷彿有智慧一般,只追着妖魔攻擊,每一枚光點都能準確地消滅一隻妖魔。

頃刻間,原本氣勢洶洶的成羣妖魔橫屍遍地,連兩隻獨角白牛也沒能例外。

看着居民們歡呼雀躍的景象,我笑了笑,收起兩件道具,跳下觀景亭,朝着滿臉疑惑的張太師抱拳爲禮。

“幸不辱命。”

——————

穿越者裡面當然也會有一些逆天的猛人。

比方說,明明什麼特殊能力都沒有,卻能夠輕易拐走資訊統合思念體重要部下的某人。

這就叫“咬人的狗,不一定要會叫”。

至於和也這種,那是純粹的武力型,雖然比較笨拙,可戰鬥力絕對可靠!

話說,我近來的更新很穩定吧?

那諸位的紅票是否也應該穩定一點呢?

投票的時候手千萬不要發抖,尤其是不能抖到黑票的那邊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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