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應該是什麼樣子？
戰場原說：“高手應該看起來比較神秘，比較深沉，很有內涵的感覺。”
她的觀點並沒有錯，實際上我所認識的高手，大多數看起來都很有內涵。
比方說，某個拉麪師傅，某個任性少女……
算了，還是不要破壞少女美好的想象吧。
“怎麼才能阻止二十七祖和埋葬機關在城市裡面開戰呢？”阿良良木苦惱地看着上越市地圖，地圖上用紅筆劃了個圓圈，正式埋葬機關成員下榻的旅館，至於二十七祖……正如戰場原之前所說，如果見過面的話，只怕就已經被殺了。
那些傢伙們，可都是兇名在外的，屠殺一整個城市，對他們來說也不算什麼。
擦身而過或許沒什麼，可要跟他們主動搭話，那還真是得有一點不怕死的愣頭青精神呢。
“辦法有兩個，”咩咩又用那僞裝成熟的口氣說話了，“第一個辦法是把小忍帶到城市外面去，然後故意被他們知道，這樣他們就會追出去——如果能夠帶得足夠遠，比方說帶到外海去，那麼隨便他們怎麼打都沒問題，權當颱風過境就好。”
“這種做法的缺點是，他們很有可能抱着‘既然目標明朗了，就先排除掉敵人’的打算，直接就在這裡開戰。”
這種可能的確存在，不得不防！
“另外一個辦法就是找能夠鎮得住他們的人來，只要有足以鎮住場面的強者出現，他們就不會胡亂開戰了。”咩咩說着，將目光投向我，“其實我覺得可以去請御阪老師來……”
的確，二十七祖也好，埋葬機關也罷，其中就算有一兩個神級，也絕對不可能是美琴的對手——在過去的十二年裡面，她全世界尋找“龍神真武”，打敗過的神級少說也有十幾位，威名赫赫。如果把她請來，的確足夠鎮住場面了。
可另外一個問題卻不能不防：劇情抑制力。
一般來說，援軍越強，劇情的抑制力就越強——在萊拉前輩她們那個時代，這種情況還不明顯，所以那時候的穿越者們流行組隊戰ＢＯＳＳ，地獄魔王墨菲斯托這個在神明裡面也算是最高級別的強者就是這麼被羣毆到仆街的，可最近幾年，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已經不能不引起重視，尤其是今年以來，不止一次發生了強者亂入劇情，導致劇情直接暴走的情況。
在幫助咩咩調停了吸血鬼和吸血鬼獵人之間的矛盾後，我曾經找土屋康太瞭解過這個動漫故事的相關劇情，得知這部名叫《化物語》的動漫，絕對不是那種天災橫行、動輒移山倒海的戰鬥大片，但現在的事實卻是——這部本該溫情多過戰鬥的故事裡面，卻出現了死徒二十七祖對教會埋葬機關這種足以摧毀整個城市的危機。
這種危機究竟是因何而來？
在沒有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之前，我不能貿然尋找幫手，萬一惹得劇情抑制力刷出神級的敵人，到時候光是神級對戰的些許餘波，就已經足夠將上越市整個化爲廢墟。
所以，雖然我的朋友裡面很多人都能對付引來危機的雙方，我卻不能找他們幫忙。
“關係到整個上越市的安危，還是謹慎一點的好，貿然請來神級高手，萬一引出二十七祖裡面的幾個老怪物，到時候咱們可以跑路，上越市可沒辦法撤離啊。”
這個解釋很有說服力，於是咩咩苦惱地低下了頭。
“算了，只是坐在這裡想，終究什麼都辦不到……”我仔細看了看地圖，然後便起身告辭，“咩咩，你留下繼續保護他們，我去跟雙方照個面，瞭解一下他們的態度。”
“太危險了！”阿良良木跳了起來，他不像那些普通的女孩子，親身體驗過大吸血鬼的威力——當初他不過是被虛弱將死的大吸血鬼綺絲肖特化爲眷族，就擁有了能夠輕易破壞房屋、把轎車當球踢的武力，而這次趕來的雙方，任何一方都比狀態完好的綺絲肖特強得多！
“放心吧，我只是去打探消息而已，不會莽撞的。”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少安毋躁，“只要不得到綺絲肖特的確切情報，那些傢伙們就不會冒着在死敵面前損失戰鬥力的危險死纏爛打——所以呢，我的安危，其實繫於你們的身上，只要你們不暴露，我就是安全的。”
說完，我就離開了那間毫不起眼的小屋。
天黑之後，按照地圖，我來到了埋葬機關下榻的那間旅館。
埋葬機關這羣人並沒有隱藏行跡的意思，我將體內能量的運轉方式切換爲魔力形態，一個在職業魔術師們看來拙劣之極的催眠術，就從被催眠的櫃檯小姐那裡查到了他們的情況。
這羣人一共有四個，登記的姓名是“梅連•所羅門”、“亞歷山大•安德森”、“卡蓮•奧爾黛西亞”、“希耶爾•所羅門”。
梅連•所羅門？
這個名字，在裡世界裡面可是很響亮的！
死徒二十七祖中排名第二十，被稱爲“太古的魔神”、“王冠”，不止一次出手消滅了強大的敵人，一度是教會最爲頭疼的強敵。
十二年前，羅馬教會被我和結標掃滅，重建的時候，不知道開出了什麼條件，居然說服了這個絕代兇人加入，成爲“埋葬機關”的一員，從此在各地爲教會而戰，撲殺了不少異端。
但是，直到現在，靈界的資料裡面也沒有提到他究竟用什麼方法戰鬥，只是記載了他在埋葬機關的排名。
第五。
如果他們的排名是按照實力而非名字順序的話，在他之前就應該有四個更強大的傢伙。
應該不可能吧……
亞歷山大•安德森和卡蓮•奧爾黛西亞這兩個名字，我沒什麼印象，大約不是什麼厲害人物，倒是希耶爾這個名字還有些印象。
“無限轉世之蛇”羅亞上一代的轉生體，不死的代行者，讓所有人都感到極爲棘手的敵人。
因爲，她是貨真價實“不死不滅”的。
即使被打得粉身碎骨，乃至被焚燒殆盡，過一段時間都會重新復活，簡直和藤井八雲差不多——不，她比“不死身的無”還麻煩！因爲“無”好歹可以用強力的術法封印起來，她卻不止一次在被封印之後突然死亡，然後在別的地方重生……
比小強還小強，完全打不死關不住的對手！
我並不認爲自己會輸給梅連，而希耶爾——雖然是不死的，但就資料看來實力並不強，依靠不死之身帶來的便利，用拼命三郎作風死纏爛打，纔算是Ｃ級而已，真打起來的話連小奏都未必輸給她。
可是，在埋葬機關裡面，希耶爾的排名是第七，吊車尾。
那另外兩個人，至少應該是第四和第六吧。
一想到可能要面對至少兩個梅連等級的敵人，再加上兩個不死小強希耶爾等級的敵人，我就覺得頭疼。
真打起來的話，我未必沒有勝算，可代價絕對會是上越市半毀吧……
不管它了，先去接觸看看吧。
我走在飄蕩着咖喱香味的餐廳裡面，心中隱約覺得有點不對勁，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忘了什麼呢？
當我走到四個歐洲人面前的時候，看到他們臉上先是驚詫然後憤怒的表情，終於想起了自己忘記的事情。
真武，十二年前先殘殺了積極支持基督教的英國皇室，又擊殺了多位教會的聖人，最後甚至夥同結標淡希，將整個梵蒂岡徹底摧毀，殺害了數千名教會中高層，在教會的懸賞名單裡面一度雄踞榜首的超級危險人物。
如果手上還提着靈界偵探專用的旅行箱，如果我現在身上運轉的力量模式是靈力，我還可以使用“靈界偵探上杉和也”這個身份掩飾過去，偏偏我爲了方便，剛纔已經把旅行箱藏到了儲物手錶裡面，而力量模式也同樣切換成了魔力。
那麼，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就是基督教近幾十年來最大的敵人，真武。
“我叫希耶爾。”剛纔還在大吃咖喱的藍髮少女放下餐具，擦擦嘴巴，站了起來，“很高興見到你，真武先生。”
“希耶爾等一下！”一個相貌和當初在東木町見過的伊利亞斯菲爾有些相似的銀髮女子伸手攔住了不死身戰士，“先冒昧地問一句，我們是否認錯了人？”
“真武應該早就死了，十二年前就死了。”相貌溫和的中年男子皺着眉頭說道，“連龍神的神職都傳給御阪美琴了，隕落的神靈沒那麼快復活的。”
“是也好，不是也罷，總之現在並不是大打出手的好時機。”一羣人中最爲年長的老神父下了結論，“你來找我們，應該也不是爲了戰鬥吧？”
十多分鐘後，我在希耶爾藍眼睛憤怒地目送之下，離開了旅館。
雖然暴露了“龍神真武尚在人世”這個消息，可能給我以後的行動帶來很多麻煩，但起碼我確定了他們的態度。
他們並不想戰鬥，或者說，他們的態度非常謹慎，就算得到了綺絲肖特的消息，也絕對不會輕易出手。
二十七祖，龍神真武，面對這兩個教廷的大敵，他們絕對不敢隨隨便便就動手，否則等待他們的結果只有敗亡。
確定了這邊的情況，我又來到了春日山的山頂。
曾經赫赫有名的春日山城，剩下的只有一片遺蹟。
我站在重建的天守閣屋頂上，釋放了自己的魔力。
強大的魔力化爲三首巨龍，在夜空中發出無聲的咆哮，震動空氣，形成一圈圈魔力的波紋。
只要那些二十七祖不是白癡，他們就應該能夠感覺到這股魔力。
這是我在向他們挑釁。
我無法查到他們的位置，所以只能用這種最乾脆的方法來解決問題。
既然他們不出來，就引他們出來！
魔力的波紋在夜空中震盪，傳遞着高亢的戰意。
不管你們是二十七祖的哪些人，總之先到這裡來吧！
這裡地勢已經很偏僻，往東稍遠處有些居民區，往西是一片頗爲廣闊的河灘——好吧，那裡其實算是觀光古蹟區，不過無所謂，沒人住就好。
死徒二十七祖比教廷的埋葬機關要危險得多，也不是方便講道理的對象，所以我乾脆擺出強硬的態度，準備跟他們打上一場。
我相信，他們不會冒險跟我拼命的。
除非他們都是笨蛋，否則誰會選擇在埋葬機關的眼皮底下，跟同屬天災等級的敵人死磕呢？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誰都想當漁翁。
所以過了一會兒，我的面前就出現了兩個渾身籠罩着強烈的魔力，卻完全沒有殺意的死徒。
“我是特梵姆•奧騰羅榭。”領頭的那個白髮男子微笑着說，“很高興你沒一上來就動手，這表示你好歹還可以交涉。”
“我是莉塔•蘿潔安。”另外一個是穿着貴族式華麗禮服，把一頭長髮紮成單馬尾的美麗女子，“雖然你邀請我們的方式有些無禮，但我們現在很忙，無意和你計較這種小事。”
好吧……這場面比我想象得更大啊！
死徒二十七祖中排名十五的“貴族藝術家”莉塔•蘿潔安和排名十七的“白翼公”特梵姆•奧騰羅榭，前者是遵循傳統繼承了死徒之祖位置的著名強者，後者更是號稱“死徒之王”的最古老死徒之一，根據靈界的資料，光是公開表示接受他命令的死徒就有超過一百人，其勢力足以和集合多名高位死徒的“黑姬”抗衡。
這兩個大人物居然聯手來到上越市，莫非當真出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不成？
……靈界的諜報人員，似乎有點失職啊！
“本來想釣幾條小魚，卻沒料到居然引來了大海怪……”我摸摸鼻子，隨便坐在屋頂的瓦片上，以悠閒的姿態表明自己並無敵意，“白翼公和藝術家，你們兩位爲什麼會來到這區區上越市呢？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以我的實力，就算對上白翼公特梵姆也未必能穩操勝券，再加上一個藝術家莉塔的話，還是不要考慮武力解決問題比較好。
“當然，我們本來就無意保密。”特梵姆倒是很坦率，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暗黑六王權將要重生，對抗降臨的硃紅之月。
“這消息未免有點……你確定沒被人晃點？”我忍不住問，“暗黑六王權也就罷了，反正那傢伙的消息一片模糊，重生也不無可能，但朱月……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應該在公元三千年前後纔會復活吧！”
“沒錯，當初被寶石翁擊潰之後，朱月曾經留下誓言，會在兩千五百年後復活——也就是公元三千年前後，我們一直是如此認爲的。”特梵姆回答，“所以在占卜師得到‘朱月重臨’的消息之後，我們也很疑惑，反覆占卜和測算了很多次，可結果都是一樣。”
“可能是去年年底，智慧女神和真理的守門人那一戰，撼動了時間和空間的坐軸，導致她提前復活了吧……真是糟糕的消息。”莉塔毫無貴族風範地說，“我們早就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不希望頭頂上突然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王——還是見鬼的外星人！”
“那麼你們尋找綺絲肖特，就是打算聯手對抗朱月嗎？”
“嗯，一百年前，她曾經和我約定，如果有朝一日朱月復生，將和我並肩作戰，爲自由和榮譽而戰。”特梵姆的笑容看不出任何虛假，“現在，我來找她履行承諾了。”
“其實就算她不加入我們也不是太大的問題……關鍵是，白騎士也來了。”莉塔說，“布拉德可不像我們這麼好說話，他們一貫都認爲所有的死徒都該服從朱月的。以前因爲朱月不在，他們只能守着那個笨蛋小妞，但現在朱月來了……”
“朱月要重生，必然需要一具身體，備選的身體有兩個，白姬愛爾奎特和黑姬愛爾特璐琪，一個是不死之身，一個被嚴密地保護着……所以想通過摧毀身體而阻止她復活也不怎麼可能，因此我們能做的，只有儘快集結更多的戰鬥力。”
“布拉德絕對是來抓綺絲肖特的，像她這樣落單的傢伙，絕對會被抓回去，要麼服從，要麼就成爲朱月復生的祭品。”
“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什麼情報，但如果你能聯繫到綺絲肖特的話，請務必轉告她，我相信她會做出明智的決定。”
“只有傻子纔會到那邊去吧，綺絲肖特雖然很孤僻，但至少看起來不傻。”
兩個死徒一唱一和，一個很誠懇地勸說，一個旁敲側擊地威脅，倒是真的很有說服力呢！
但我更擔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
白騎士布拉德也來了！
費納•布拉德•斯菲爾丁，死徒二十七祖中排名第八，少數擁有最高等級魔術“固有結界”的強大死徒之一，號稱以一人之力即可匹敵大軍團，和我十二年前曾經交手過的黑騎士斯圖盧特齊名。
十二年前，即使面對着被“吸血殺手”剋制而實力下降的斯圖盧特，我也打得很吃力。
聖光氣雖然千變萬化，可龍神之力源源不絕，很難說哪個更強力。
雖然我的實力有所進步，但如果要面對實力完好的斯圖盧特，勝算這玩意——似乎實在不多。
帶着一些擔憂，我告別了兩個或許可以算是戰友的死徒，回到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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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寫得長了一點，所以更新得遲了一點。
沒意見吧？
有意見也沒關係，我一向從善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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