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rt-->
我一直低着頭,雙手不停的揉搓着眼睛,很是睏乏,但我還是一點都不想睡,身上,背後都很是刺痛,我把上衣脫了,最後我直接光着膀子,摸了摸後背,摸到了好幾道傷口,我咬了咬牙,看了一眼手上,全都是鮮血。
接着,我嘆了口氣,坐直了腰板,忍了忍疼痛,這時,我的電話就開始震動,我拿起來看了一眼,王雨潔的電話,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接了起來:“喂。”
“大天哥,你去哪裡了啊,怎麼還沒回來。”
“這有點事,沒事你先睡吧,還害怕不?”
“不怕了,好多了,我就是打電話問你一下,你莫名其妙就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道你去哪了,我就問問。”
“恩,沒事你先睡吧,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有點事。”
“那好吧,你注意點安全啊。”
我恩了一聲,掛了電話。
我整整在醫院坐了一夜,也是一夜的沒閤眼,金爺大半夜的還給我打電話詢問了一下,我就把事情全都告訴他了,金爺跟我說不光我們這裡,我們的地盤都有大批人踏進動手了,我們這裡的情況還算好,宏哥的第一街區所有的娛樂場所都被砸了個遍,總之還有不少的人吃了虧,金爺問我們有沒有出什麼事的時候,我就把豹子跟盛子的情況告訴他了,因爲我現在很想訴說,金爺讓我沉住氣,不要被這些事情擊垮了,人沒死就是很幸運了,身體總有恢復的一天。
但是豹子的手,是一輩子的事情,這一夜,我總是盯着豹子的左手看,紗布全都裹上了,但還是能看得出來高低,食指跟中指那一塊整個都沒了。
盛子也還算好,只是右側臉被劃了很長一道口子,縫了不少的針,這個疤肯定是要留一輩子了,哎,我早就應該讓他們住在我家裡,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但是後悔有什麼用啊,都這樣了,只能好好的養傷了。
我後背疼痛難忍,夜裡,我還去讓醫生給我包紮了一下,肩膀也有傷,還有脖子被劃了好幾道,這些我都不知道咋弄的,可能內時候已經啥都不在乎了吧。
熬了一夜,第二天八點鐘我還去買了早餐帶回來,先是去了大祥哥的房間,大祥哥也起的挺早的,看見我來了,問我咋來的這麼早,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他了,加上豹子跟盛子住院的事,大祥哥直接下了病牀,一隻手舉着點滴,看起來有些激動,直接走出了病房,我攙扶着他,進了豹子跟盛子的病房,豹子跟盛子兩個人還在昏迷的狀態。
大祥哥這個大塊頭,一搖一晃的衝向了豹子,然後直接蹲在了豹子的左邊,眼珠子瞪得很大,死死的盯着他的左手看,看着看着,他狠狠的咬了咬牙,眼淚直接就奪眶而出了,其實大祥哥這個人,太重感情了,尤其是兄弟情,從當初在罪惡城碰見他認識他的時候,就已經看出來了,爲了兄弟,可以把自己的一切都放棄,誰對他好,他就加倍對誰好。
如今看見豹子手殘廢了一隻,心裡肯定非常的不好受,也許有人就該說了,不就是斷了兩根手指頭嗎,不至於哭了,但這也是殘疾,也是廢了一隻手,除了我們這些情深意重的兄弟們,沒有人可以理解。
大祥哥擡着頭,淚流滿面,泣不成聲。
我在一旁靜靜的看着,看着大祥哥這個硬漢,如今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我們都是大祥哥的弟弟,做弟弟的受了這麼重的傷,當哥哥的,心裡一定非常的不好受。
看着看着,我腦袋就有些真空狀態了,當回過神來的時候,大祥哥紅着眼,已經不哭了,站在我的面前,緩緩的開口:“你有沒有受什麼傷?”
“我沒什麼事,主要就是他們倆。”我嘆了口氣,“盛子臉上被砍了一刀,挺嚴重的也,縫了不少針。”其實是縫了幾十針,但不知道爲啥,我就是不忍心說出來。
大祥哥神情有些恍惚,過了一會,他面無表情的說:“大天,給我辦出院手續。”
“大祥哥,你現在還不能出院!”我說。
大祥哥猛然間擡起頭,雙眼通紅:“我說我要辦出院手續!你們在外面跟人拼命!我卻只能在醫院的病牀上躺着歇着!這對你們不公平!對我也不公平!我要辦出院手續!現在,立刻!馬上!我不想眼睜睜的看着我兩個弟弟受着重傷在病牀躺着,而我卻一點力都不能出!我不想!我也不能!大天,你要是拿我當大祥哥!那就跟我一起去辦出院手續!我不能再呆下去了,不能!”大祥哥非常的激動,接着,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捂着自己中槍的地方。
我上去直接扶住了他:“大祥哥,你看你現在身體的狀況,就算出了院能幹些什麼呢?”
“大天,你瞧不起我是嗎!我大祥不管怎麼說,也是個血淋淋的漢子,你答不答應我出院!說!答不答應!”
我沒有說話。
大祥哥衝着自己中槍的部位就是一拳,這下我是着急了。
他紅着眼,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開口:“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我嘴脣發抖,點了好多下頭:“答應,答應。”
“走,咱們現在就去辦。”大祥哥扶着我,站起了身子。
我舉着大祥哥的點滴,看着他:“先吃早飯吧,我都買了,而且,也不着急出院,先等豹子跟盛子醒了的,他倆一醒,咱們就立刻去辦出院手續。”
大祥哥這才同意,我們倆一人拿着一個煎餅果子,誰都一口沒動,因爲實在是沒有胃口。
“吃一口吧大天,你都熬了一夜了,吃完去睡一會,不然你身體挺不住的。”大祥哥看着我。
我晃了晃腦袋:“以前通宵都是常事,沒事的,能挺住,沒問題,大祥哥你先吧,我現在確實吃不下去。”我笑了笑。
大祥哥嘆了口氣:“你看你都累成啥樣了,還逞強呢?還裝b呢,沒用的,大天,趕緊吃,吃完去睡,去我病牀上睡,他倆醒了我第一時間叫你,我現在精神好,你就放心吧。”
我晃了晃自己的腦袋,還真的有點撐不住了,最後,我還是沒能挺住,簡單吃了一口,就去睡覺了。
眼睛很乾很疼,躺了許久,才睡着。
我是自然醒的,睜開眼還是在病房,裡面一個人都沒有,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感覺渾身上下有了些力氣,不過頭有點疼,但感覺還好,比睡覺前感覺要好不少。
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也快沒電了,十一點多,算了一下,也就睡了兩三個小時。
我下了牀,去衛生間抽了根菸,順便洗了洗臉上了個廁所,鏡子裡的自己有些狼狽。
不過這都無所謂了,我出了大祥哥的病房,然後去了豹子跟盛子他們倆的病房,推門進去,發現大祥哥正跟盛子還有豹子兩個人聊天呢。
我走進去之後看着大祥哥:“不是說叫我嗎,咋不叫了。”
“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尋思讓你多睡會呢。”大祥哥嘿嘿的笑了笑。
“媽的,你給我騙了。”我打了個哈欠,走到了豹子的旁邊,豹子看着我笑了笑:“大天哥。”
“感覺怎麼樣啊?”
“還行吧。”
“疼不?”我問。
“就內樣,忍忍就過去了。”豹子笑了笑。
我看了他手一眼,沒有說什麼,豹子也明顯的看出了我的顧慮,他嘿嘿的笑了笑:“沒事大天哥,就斷了兩根手指頭而已,沒啥大事,大不了以後帶手套,多酷啊。”
“你可別鬧了。”
我回身看着盛子:“感覺如何?”
“我沒事,休息休息就好了。”盛子說。
我嘆了口氣:“昨天晚上你就不該上的。”
“他們人多,怕你一個人扛不住。”
“草,哥是練過的。”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好好歇着吧,傷好了咱就使勁報復他們,這幫狗草的,就知道搞他媽偷襲。”
“其實我們也都挺意外的。”盛子緩緩的開口,“正睡着覺呢,家門就被砸開了,豹子跟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衝進來五六個人,加上昨天晚上悶熱,我們打的地鋪,然後我們倆就躲進臥室了,反鎖上門,但是他們幾下就給砸開了,手裡還拿着傢伙,沒辦法,我們從樓上跳下去了,跳下去之後誰成想他們樓底下還站着五六個,然後我就趕緊讓豹子給你打電話,我就一直拖着那五六個人,豹子剛說了一句話就被砍翻了,我們想反抗都沒機會,十幾個人,我們就兩個,根本沒有啥反抗的餘地,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捱了多少刀,開始挺疼,後來就沒知覺了,大天哥,也是幸虧你來的早,不然我們兩個也就真的不能陪在你左右了。”
“別多說話了,救你們是必須得,誰讓你倆是我左右手呢,我可不想變成殘疾,那我以後還咋擼管啊你說是不是。”我笑了笑。
我們一個病房的人,都笑了,但我心裡是真的非常的不好受,看着盛子的笑容,我就覺着他笑的很不自然,如果換做是我掉了兩個手指頭,我一定會抓狂的。
沒有人是會淡定的。<!--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