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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鷹九,牢籠看守者,你只要記住不要試圖逃跑這一點,那只是找死,自殺隨便。”
南落想要問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將自己抓來,抓來這到底有什麼目的,話還沒有出口,那鷹九一隻手朝自己額頭點了過來。
手指黑瘦,指甲烏黑如刀,心中驚懼,想要躲開,身體卻不知何時已經一動不能動。清晰的感覺到那如刀的指甲在自己的額頭刻劃着,劇痛,如刻在靈魂上。鮮血順着臉頰滑落,那一劃一橫都感覺刻劃在心上,南落突然想到這刻得一定就是十九兩個字。一種強烈的恥辱感噴涌上心頭,剎那間竟掩蓋了那股難忍的疼痛。
那黑瘦手指終於停了下來,南落眼睛中已經充滿血絲,額頭青筯已經清晰的浮現。
鷹九那黑色的乾硬手掌一翻,手心便出現了一塊潔白的玉塊,剛好額頭那麼寬長,生硬的在南落額頭上一印。只見金色光芒一閃,將玉塊籠罩,瞬間便又消逝。
突然南落感覺身體能動了。
右拳猛然砸出,他只只想將他的雙眼打爆,將他的手摺斷,沒有哪個時候有這麼想要打殺一個人。
南落使出了平生最大力氣,在他心中,眼前這個人可恨程度已經趕得上那頭白狼了。
“砰!……”南落被一腳重重的踢在腹部,瞬間飛起,狠狠的撞在那鐵牢籠上,啪得一聲再摔倒在地上。
痛痛如刀絞般的疼痛讓他連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看着那一步步走的來的鷹九,努力想要站起來,想將自己的腰挺直一些,卻是無比的艱難,怎麼也做不到。
鷹九還是那樣一幅生冷的面孔,就像是帶着一幅人類的面具,卻忘記了畫上人類該有的表情。他抓着南落的一條腿,一路拖着走向那小牢籠。
砰的一聲,南落被鷹九抓着一條腿扔了進去。咔嚓,牢籠鐵門從新被關上。
南落在地上滾動着,嘴角因用力的咬着不出聲,已經溢出了鮮血。
“啪!”一潔白的玉簡被鷹九扔在地上,南落清晰的看到了那上印着兩個逆反着的字——十九。
“這玉簡中有你所要修煉的道訣,所有人都一樣,你只須將玉簡印在你的額頭照着修練就行了。”鷹九俯視着南落,“你們人類能來這裡已經是一件很榮耀的事情了,不要試圖反抗,那隻會毫無價值的死去。”
他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的生硬冰冷。說完也像之前三少爺和那白髮老者一樣轉身離開。竟連聽南落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突然間,南落覺得他們三人的背影是那樣的相似。至始至終鷹九對於南落動手這件事都沒有說什麼,就像一個人順手將衣袖上的灰塵給拍了,難道還會去跟灰塵說什麼嗎?
天空碧藍,風卻是帶着一絲讓人心冷的寒意。
孤崖聳立,如君王般輕蔑的看着這片大地,肆意傲慢着這片大地上的生靈。
錐心的疼痛終於慢慢消退,南落那捲縮如蝦米的身體慢慢的鬆馳了下來。他眼睛極力想要避開那塊青石板上的潔白玉簡和那上面的兩個血字——十九。可是卻怎麼也避不開,閉上了眼睛依然還在腦海中、在心裡、在額頭上。
一陣風吹來,南落感覺額頭微癢,用手一摸,卻是感覺額頭上的肌膚有些地方非常的光滑,
緩緩坐起,回頭四望,只見自己身處的這個圓的牢籠中,正有三個人呈三角形的坐在牢籠的三個地方。其中一個閉着眼睛端坐修煉,彷彿從來不曾在意過自身以外的一切。南落透過他散亂着的頭髮,看清了他額頭上有着兩個金色的大字——十六。
心中對於那十六沒來由的產生了一種厭惡感覺,南落可以確定那人一定是在修煉那玉簡上的道訣。
另兩個人中有一個身形弱小,當南落目光移過去時,其中有一個立即避開了,如一隻受驚嚇的小兔子,似乎害怕一切陌生的事物,他將頭埋在膝蓋中,只是偷偷用眼睛偷看着,南落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額頭上是什麼字。
而另一個身形高大,比南落還要高上不少,卻是像沒注意到南落的目光,只自顧自的看他自己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南落。他的額頭竟然是一片烏黑的,和臉上其他方的肌膚顏色完全不同,根本就看不到有什麼字。南落猜測他應該是故意用塵土將額頭上的字給掩蓋了吧。
“他們兩人應該是十七和十八吧!”
南落在地上挪動着也跟他們一樣靠在了身後的牢籠上,似乎只有這種才能多上一絲的安全感。
眼睛不禁又落到了那玉簡上,那玉簡上的兩個血染出的字刺得南落眼睛乃至心裡有一種種疼痛感,心下打定主意,就算是死,也不會碰那玉簡一下。對於正對面那個努力修煉着玉簡內道訣的十六號越發的厭惡了。
埋首膝蓋的南落耳中突然傳來生硬的說話聲,擡頭,卻是那鷹九。
“這是辟穀丹,可保你一月不餓。”鷹九知何時出現在那牢籠外面。依然面容生硬,聲音生冷刺耳。
一顆金燦燦的丹丸被那鷹九遠遠的拋了進來,在地上滾了一段距離正好停在南落腳前,那金色的辟穀丹讓南落想到了自己額頭上的那同樣金色的字。
鷹九扔下丹丸就再次離開,南落沒注意到他去了哪裡,舉目四望,遠處那浩然巍峨的樓中,似乎有着一雙雙眼睛正看着自己,而地上那顆丹丸也嘲諷睥睨的看着自己。
時間像是已經停止,又像是快得南落都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幻。
突然,天色陡暗。
南落擡頭沒有看到太陽,似乎這裡本來就沒有出現過太陽一般,一片墨黑烏雲不知何時突然出現在了這牢籠的上空。
驀地,一串火花在雲層無聲的閃耀,將這黑暗暗牢籠照得忽明忽暗。
一道電光無聲的直刺而下,在南落耳邊啪的一聲炸開,只覺得腦海中轟得一聲,整個人便失去了思考能力,耳中轟轟作響,腦海中迴盪着的只有那串直刺而光的耀眼電花,思緒彷彿已經永恆。
南落身體在被閃電擊中的瞬間便被電擊飛,掉在了牢籠中間,四肢不停的抽搐着,一顫一顫的。
轟!……雷聲響起,瞬間大雨傾泄。冰冷的雨水將南落澆醒。懵懂間,南落想要爬起,卻發現自己的手腳根本就沒有知覺了,只是在不停的抖動着,南落心中恐懼,張開嘴大口的喘氣,青石板上流淌的積水流涌進南落的嘴裡,幾乎要淹沒了南落的口鼻。
天上閃電依然一閃一閃的,一明一暗間,南落看到別外三人根本就沒有,那三個頭上的金燦燦的數字都露了出來,十六、十七、十八,隱約間,南落似乎看到了他們眼神的中嘲笑和幸災樂禍。
雖然南落被閃電給擊得全身痠麻,躺在地上起不了身,但是南落還是感覺到那雨水竟然寒冷刺骨,像針一樣的一樣勁的往自己的身體裡面扎着。白天還是溫暖如春,這會兒竟然像是嚴冬裡面雨夜。
“讓我死了吧,死了吧!死了就沒有這麼痛苦了,死了就不用受這種恥辱了。就我死了吧。”這是南落這個時候的唯一想法了。最後連他自己都分不清醒還是昏迷,對於外界的一切似乎已經麻木了。
夜晚雖長,終會過去,驕陽自東方躍出,光芒刺入南落的眼中,將他驚醒。
昨天晚上他以爲自己要死了,沒想到竟活了下來。掙扎着從新坐回到原來的位置,他們三人的位置也依然沒有變化,十六依然端坐修煉,那個膽小的不敢看人額頭上刻着的是十七兩個字,由於昨晚下雨的原因,衣服都溼的,南落越發的感覺他身形嬌小瘦弱了。
而那個總是打量着南落的是十八。昨天他臉上一團黑,在被雨水沖刷之後便將額頭上的字給顯露出來了。
掃了一眼對面那個大的牢籠中的人,他們也一個個挨着牢籠邊上坐着,都和十六一樣的在閉目修煉,南落心中不屑,厭惡,心中想着,即使你們修煉的再高又怎麼樣,還不是要被人關在籠子裡養着,與族中養的畜牲何異!
這樣還不如死了的好。
太陽很快升至天空正中,豔陽高照。
昨天晚上那冰冷刺骨的雨滴還讓南落心有餘悸,這會兒的太陽竟毒辣的像火在身邊烤一樣。南落大汗淋漓,那十六、十七、十八三人這時卻是都在端坐修煉起來,似乎這樣能夠抵擋這股炎熱,就連十七、十八兩人都是如此。
清晰的看得出他們臉上的汗比之自己要少的多。
南落看了一眼那依然安靜的躺在地上的潔白玉簡,上面的血字依然醒目,他迅速將眼睛移開。
肚子突然襲上一陣因飢餓而產生的絞痛。從昨天白天被抓來這裡到現在南落什麼都沒有吃。肉體凡胎的怎麼能不餓,他又沒有吃那顆能讓人一個月不餓的辟穀丹。
倔強的不看那顆誘人至極的金色辟穀丹,彷彿自己一吃了那顆辟穀丹就變和和這些人一樣,成爲了別人圈養的人,不再屬於真正的人類了。
汗水滾滾而下,隨之被立即蒸發,將南落的精氣神一起帶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在太陽落下的時候,南落終於倒下了。他連保持歪斜的坐姿力氣都已經沒有了。倒在滾燙的青石鋪就的地板上,眼前不遠處就是能讓人擺脫飢餓的辟穀丹和可以抵擋炎熱寒冷的修煉道訣。
南落感覺自己對於身體的感覺已經弱了許多,全身輕飄飄的,沒有一點力氣。
黑夜再次降臨,青石地板慢慢的冷卻,彷彿地板下面有個無底深淵將地面上的熱氣吞噬的乾乾淨淨。溫度竟然瞬間降了下來,不停的下降,寒冷自地底深處滲透上來。
寒冷的夜晚無風、無月、無星,漆黑一片,朦朧間,南落卻依舊清晰的看到了那顆金燦燦的辟穀丹和那塊潔白的玉簡,以及玉間上面兩個血紅的字——十九。
南落將眼睛閉上,不想再看到,閉上的瞬間感覺眉毛睫毛上有什麼東西飄落在上面,柔軟,冰涼,最後化爲液體從南落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