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個人智慧,可以摧毀一大皇族的水師,這種事情原來樓正師根本不信,而現在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陰康氏的水師在加速衝向盤瓠水師的陣地,盤瓠氏的樓船戰艦已亂,根本無法阻擋,無法拖住他們的腳步。
而在此時,鍾嶽、扶黎與陰傅康被困在一艘盤瓠戰艦之上,陷入重圍之中。
突然,鍾嶽殺入戰艦船艙之中,無數盤瓠氏神魔跟着殺了進去,過了不久,戰艦的船尾擋板開啓,鋪在天河上,一艘艨艟長船從船艙內駛出,鍾嶽與陰傅康、扶黎等人站在長船之上。
長船千槳震動,如同長了千張翅膀,劃破河面飛馳而去。
諸多盤瓠神族的強者也衝上那艘長船,衆人在長船上廝殺,甚是慘烈,而在後面又有六艘長船駛出,追殺而去。
只見七艘長船神通神兵你來我往,殺得天昏地暗,這七艘長船直奔盤瓠氏遠遠避開的一艘樓船而去,那艘樓船上的主將臉色大變,急忙下令讓樓船駛離此地。
不過艨艟長船的速度極快,樓船根本無法甩脫,那盤瓠主將咬牙,厲聲道:“神光炮!弩弦車!準備神光炮弩弦車!給我瞄準那些長船,統統轟沉,一個不留!”
副將顫聲道:“兩位帝君和我盤瓠氏的百萬將士,都在那七艘船上!”
那主將一個耳光扇過去,怒道:“不轟沉那幾艘船,我們都要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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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副將大哭,下令讓炮手準備,樓船上,諸多盤瓠氏炮手沉默無比,默默地推出神光炮和弩弦車,將陣法啓動,轉動弦輪,搭上長箭。
“我盤瓠氏的水師,不能全部葬身在此……”
那主將落淚,緩緩舉起手掌,注視着衝來的那七艘艨艟長船,喃喃道:“這是亂世,帝爭之世,我盤瓠氏的水師若是埋葬在天河中,我盤瓠氏就完了,不受天帝重用,將來說不定還要除名……諸位兄弟,前輩,你們不要怪我……放!”
炮口中神光爆發,粗大的光柱沿着河面筆直射來,弩弦車震動,一根根長達數十里的大箭呼嘯射出,向七艘艨艟長船射去!
只一波攻擊,七艘艨艟長船便在炮光和大箭的攻擊下被攔腰轟斷,船上人仰馬翻,大箭將這七艘艨艟長船幾乎撞得沉入水底!
船上幾乎所有神魔都被砸入天河之中!
扶黎中箭,巨大的長箭將他貫穿,釘入天河之中,陰傅康怒吼,六道光輪在腦後轉動,越來越大,如同六道星河,擋在鍾嶽身前,但也被那長箭和神光射得連連後退。
突然河面裂開,扶黎帶着大箭衝出水面,放眼看去,但見河面上不知多少神魔在掙扎,血肉糜爛,被天河腐蝕。
即便是神皇也難以扛得住天河之威,很快便喪失力量,被天河吞噬,只有造物主能夠抵抗天河的威能,勉強飛起。
扶黎也是造物主,實力可以說是造物主少有的存在,所以不懼天河的威能,但是七艘長船盡數破碎,那些盤瓠氏的強者卻扛不住,活下來的只有幾十位。
鍾嶽在陰傅康的保護下沒有落入水中,放眼四處看去,心中惻然,喃喃道:“帝爭尚未完全開始,戰爭便已經慘烈如此,神魔尚且難以活命,那些凡夫俗子各族的煉氣士更是陷入水火之中,只怕將來他們死傷不計其數……正是因爲如此!”
“所以要竭盡所能,保護族人!”
他心腸硬如磐石,這場大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唯有拼盡全力讓敵人死得更多,才能保全自身,保全自己的種族!
爲自己的種族謀福祉,死多少敵人死多少敵族,都是值得,都是問心無愧!
敵族,敵將,是爲了自己的種族,而自己也是爲了自己的種族,憐憫之心可有,但不能因爲憐憫之心而留情,否則便是自己種族的罪人!
罪如伏殤!
陰傅康腦後光輪將他捲起,衝上半空,扶黎緊隨左右,下方盤瓠氏的帝君和造物主追殺而來,傳出的盤瓠氏戰艦還有大艦和炮光射來。
這場爭鬥依舊在繼續,那長箭和炮光打在扶黎和陰傅康周圍,扶黎揮舞大骨頭棒子抵擋,被震得連翻帶滾,陰傅康也被震得不斷後退,形勢不容樂觀。
好在追殺他們的那兩尊盤瓠氏帝君和幾十尊造物主也受到炮光和長箭攻擊,迫使他們攻擊鐘嶽等人的節奏放緩。
下方河面上,陰燔萱已經率領陰康水師衝出重圍,將盤瓠水師拋在身後。
“岳父,該走了!”
鍾嶽突然探手將狴犴小娃娃的小辮子抓住,塞入自己的元神秘境,圍攻他們的那兩尊帝君和幾十尊造物主微微一怔,清醒過來,呆呆的看着四周。
陰傅康與扶黎趁機遠遁而去,幾個呼吸間追上陰康水師,落在樓船之上,與陰燔萱等人匯合。
“炮火準備,弩弦車準備!”
陰燔萱下令,各艘樓船戰艦紛紛準備好魔炮和弩弦車,殺氣騰騰。
“易君王,你到底使了什麼妖法?”
盤瓠氏的兩尊帝君身軀顫抖,突然橫跨長空追來,陰燔萱立刻下令,萬炮齊發,萬箭齊射。那兩尊帝君被震得不斷後退,其他追殺而來的盤瓠氏造物主也不敢抵擋,紛紛躲避,各自降落在盤瓠氏的戰艦之上,又驚又怒。
這次盤瓠氏的水師被摧毀近半,折損慘重,死掉了不知多少盤瓠氏的神魔!
原本盤瓠氏水師還可以與陰康氏抗衡,放在天河水師面前也是一個不小的勢力,而現在只能淪爲二流,只能成爲天河水師的附庸,而無法與之分庭抗禮!
後方,天河水師的艦隊趕上,與盤瓠水師匯合,樓正師高聲道:“盤越、盤山兩位師兄,正師有禮了!”
兩尊盤瓠氏帝君忍住怒氣,向他還禮。
兩軍匯流,齊齊向陰康水師趕去,樓正師將兩位帝君請到船上,道:“陰傅康畢竟是老奸巨猾,難以對付,再加上先天宮易君王這等智將,堪堪敵住我們,想要將他們拿下殊爲不易。若是他們逃往天河之洲,到了他們自己的地盤上,那就更加難以除掉他們了。”
盤越帝君冷笑道:“我們盤瓠氏的天河之洲就在陰康氏附近,待到了那裡,我盡起大軍,再加上天河水師,不信攻不****康氏!”
“攻****康氏的天河之洲,血洗十天十夜,爲我盤瓠氏的孩兒們報仇,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盤山帝君惡狠狠道:“陰康氏不過是小小的帝族,也敢與我皇族抗衡,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這次便讓他滅族!”
樓正師皺了皺眉,溫言道:“兩位師兄怒極攻心,道心不穩,有失主帥的心境,若是強攻天河之洲,恐怕我們兩家都將傷亡慘重。”
盤越、盤山心中凜然,頓知自己因爲死了這麼多的族人,讓自己道心動搖,亂了分寸,連忙各自將思維之中的憤怒和復仇慾望煉化,神智恢復如初。
“慚愧。若非正師師兄指點,我們恐怕還要再吃個大虧。”
盤越帝君道:“陰康氏的天河之洲歷經幾萬年的經營,的確易守難攻,是個險要之地。以我們兩家水師的速度,恐怕是無法追上陰傅康他們將他們截下。正師兄是否有什麼高見?”
“路上截下他們已經不太可能。”
樓正師目光閃動,道:“陰康氏與盤瓠氏旁邊,還有一處天河之洲,不知能否藉助那裡的力量,一舉將陰康氏連根拔起?”
盤越與盤山對視一眼,各自搖頭,道:“正師師兄,你也知道那處天河之洲的來歷,那裡乃是世外之地,裡面生活着伏羲氏,雖說是生活在那裡,但實際上與關押在那裡也差不多少。別說帝君,就算是天帝,想要進入那裡都是困難重重。”
樓正師微笑道:“我曾聽說盤瓠氏有一位小哥去過那裡,這位小哥好像叫做孝無忌的。”
“孝無忌?”
兩位帝君微微一怔,盤越笑道:“他是半個伏羲,也是半個盤瓠,百十年前與盤胥一起到了我盤瓠氏認親。還是我親自激活他的盤瓠血脈,而今他本事已經非比尋常,在年輕一輩中極爲厲害。若是他能夠說服世外之地的伏羲氏,破了陰康氏,倒是一大功勞。”
盤山道:“他的師承來歷驚人,與碧落先生也有着不菲的交情,交遊廣闊,甚至聽聞他的師尊也是一尊先天神,聽命於天。我們盤瓠氏的老祖宗對他也很是器重,此刻他應該還在天庭之中,我派一尊造物主前去請他過來便是。”
樓正師鬆了口氣,笑道:“那麼我們天河水師便先借貴寶地休整一番,等到這位無忌先生過來,聯合世外之地的伏羲氏再做打算,一舉剷平陰康氏。”
兩軍水師不疾不徐的跟在陰康水師之後,向天河之洲趕去,鍾嶽回頭看去,微微皺眉。
“天河水師和盤瓠水師吃了這個敗仗,爲何還追趕不捨?按理來說,樓正師已經知道無法將我留在天河上,不應該再追下去了。”
他看向天河下方,那裡便是帝星所在,紫薇帝星中帝族頗多,他只需要借道中央氏的領地,天河水師便不敢追擊,爲何樓正師還窮追不捨。
“樓正師恐怕不是爲了對付我,而是……”
他心中猛地一沉:“而是要剷除陰康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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