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中,自從鹿靈犀來了之後,整個局面徹底翻盤,先是左漢青吐血,滿臉慘白,兇殘的鬼嬰也被一道雷法打得全身焦糊,然後是不可一世的韓邪突然吐血,一臉死灰。
現在又輪到一直智計在握牛逼轟轟的左瞬變得歇斯底里,我心中對她的認知頓時天翻地覆,原來鹿靈犀如此厲害,這一出場簡直就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發什麼楞,還不抱着你的紅顏知己離開。”
鹿靈犀冷斥一聲,我忙尷尬地移開視線,防備地看了韓邪他們一眼,然後悶哼一聲,強忍着滿身傷痛抱起江珊。
鹿靈犀手中捏着一道符,冷冷地看着左瞬,對我說道:“你先走。”
我見韓邪一臉狠厲地看着我,不由畏懼得不敢動,鹿靈犀皺眉說道:“他現在元氣大傷,你怕他做什麼?”
聽鹿靈犀這麼說,我才抱着江珊小心翼翼地從韓邪身邊走過,確實,他只敢狠狠地盯着我而已,而且眼中恨意滔天,這讓我很是不解。
尼瑪,應該是我恨他纔是啊。
想到他剛纔讓我遭受的痛苦和屈辱,我狠狠地瞪了回去,要不是抱着江珊,我都恨不得將他剛纔給予我的痛苦都還回去。
走了幾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臉色不由大變,轉頭對鹿靈犀說道:“他的什麼鬼蟬還在我肚子裡邊呢?”
我話一說出口,韓邪的眼神頓時變得瘋狂,突然向我撲了過來,喊道:“還我的金蟬蠱,啊……”
不待我躲開,鹿靈犀從我身後越過,一腳踢向韓邪,居然將韓邪踢飛,可想而知這一腳有多重了,我頓時想起剛纔韓邪踢我的那一腳,心中很是解氣。
就在我看得目瞪口呆的時候,抱着鬼嬰的左漢青不知道何時居然將我剛纔丟掉的槍撿了起來,他一臉狠厲地擡起槍指向鹿靈犀。
我看到這一幕,嚇得我膛目結舌,連讓鹿靈犀小心的話都說不出口,不過卻有人說了,左瞬一臉駭然地對左漢青喊道:“漢青,不要……”
“唰”
一道白光之後,便是一道血紅,接着便是一聲慘叫,左漢青剛纔拿槍的右手居然直接被人砍斷了,他跌倒在地上,手腕上鮮血像噴泉似的,衝的老高,左瞬一把捏住他的手,並在他的胳膊上飛快地點了幾下,血這才停止噴灑,變成涓涓細流。
左漢青居然沒有暈死過去,他的臉比剛纔還要白,完全沒有一絲血色,躺在左瞬懷中大聲地嚎叫:“我的手,爸爸,我的手,爸爸,我的手,啊啊啊啊啊……”
這一幕如電光火石一般,我直接看傻了,我從來沒有看過如此血腥暴力的場面,頓時感覺身體發軟,手中的江珊不由自主地往下掉,身體也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眼神畏懼地看着突然出現房間中的一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一身黑衣,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刀上還在滴血,我看着明晃晃的刀和鮮紅的血,感覺眼睛有些發黑。
“你先出去。”
“啊”
鹿靈犀的話讓我打了一個激靈,忙用盡全力摟着已經保不住的江珊走出別墅,一出來就發現自己全身冰涼,特別是背後,都被汗溼透了,我站在別墅的門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心想這個突然出現在房間中的持刀年輕人應該就是鹿靈犀口中所說的錢師兄,也就是剛纔左瞬口中的錢重坤,難怪左瞬聽到這個名字連反抗都不敢啊,這個人也太兇殘了,我甚至覺得比韓邪還要兇殘。
居然二話不說直接將左漢青的手給砍斷了,不過我隨即一想,這也是爲了救鹿靈犀,可是直接將槍打掉不是也可以嗎?
我抱着江珊走到大門口時,依然渾渾噩噩的,感覺剛纔那一瞬間的驚嚇,甚至超過了我這一晚的兇險,突然,聽到後面有說話的聲,回頭一看,只見鹿靈犀和錢重坤正站在別墅的門口說話。
鹿靈犀神情舉止恭敬有禮,一反平常冷若冰霜的神態,而錢重坤則是雲淡風輕,很淡然的樣子,看到這一幕,我心中突然很不舒服。
我對鹿靈犀喊道:“你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裡?”
鹿靈犀和錢重坤都看向我,而鹿靈犀更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我見她不理我,便抱着江珊朝我們停車的地方走去,心中卻異常憤怒。
這種憤怒是對我自己的,我氣我自己居然如此沒有品,雖然鹿靈犀說他們不是專門過來就我們的,但是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最終他們也救了我跟江珊的性命,我爲何還會有這樣的情緒呢?
“你剛纔是在吃醋嗎?”
江珊的聲音突然從懷中傳來,我嚇一跳,我低頭一看,見她正睜着眼睛看着我,一臉的柔弱,我怔住了,隨即想將她放下。
江珊忙伸手勾住我的脖子,阻止我說道:“先不要將我放下,我現在依然全身無力,腳都是軟的,走不了路,你怎麼回事,你女朋友不是楊薇嗎?怎麼感覺你剛纔在吃醋啊?”
我皺眉冷冷地看着江珊,說道:“再瞎說信不信我將你丟在地上,今晚都快給你害死了,現在居然還有臉說風涼話。”
江珊沉默不語,好一會兒才幽幽說道:“對不起,算我欠你一條命,我會還的,你放心。”
我身體猛地一震,定住驚愕地看着江珊,見她正盯着我看,我心中不由一虛,難道江珊一直都有聽到我們說的話,臉上頓時燥的慌。
要是江珊一直都是清醒的話,那我今晚被韓邪打得像一隻狗,乃至在她臉上揪了一下的事豈不是都被她知道了。
我吁了一口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抱怨道:“你怎麼這麼沉呢。”
到了越野車邊,我攙扶着江珊站住,在她的指引下從她口袋裡邊拿出鑰匙按開門,很是費了一番力氣纔將她送到後排躺下,關好車門,我吁了一口氣,看着手裡的鑰匙不禁有些發愁。
我是會開車,平時在家裡,我都有開我爸手動擋的長城農用皮卡到處跑,但是我沒有駕照的,反正在農村也沒有什麼交警查.
我看了一眼44號別墅的門口,通向哪裡的馬路依然一片漆黑,好像是通向地獄一般,我愣愣地站住,突然意識到我剛纔差點死在哪裡了,楊昭君到底去哪裡了,還有我體內的那隻蟬該怎麼辦?
正當我在猶豫要不要等鹿靈犀的時候,看到她正朝這邊慢慢走了過來,我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鹿靈犀走過來後,我問道:“沒事吧?”
鹿靈犀的臉色有些發白,感覺很虛弱的樣子,她說道:“已經不關我們的事了。”
我看着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手中的車鑰匙,我問道:“你會開車吧?”
鹿靈犀瞟了我一眼,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用別人的東西。”
看着她徑直上了副駕駛位,我站了一會兒,才神色複雜地來到駕駛位,坐好後,心中還依然在想,她剛纔那句話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意思呢。
鹿靈犀一上車後,就坐在副駕駛位上閉目養神,我在江珊的指導下慢慢啓動汽車,然後朝臥龍山轉外駛去,在門禁的地方,因爲停車位置沒有停好,最後還好保安過來幫忙刷的卡。
出了臥龍山莊,我不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看着後視鏡中慢慢遠去的漢城第一豪宅,依然有些不敢相信我剛纔差點就死了,要不是鹿靈犀突然到來,我會不會真的就死了。
車內的氣氛安靜極了,突然,江珊用手將自己撐起來坐着,對鹿靈犀說道:“那個鹿同學,真是謝謝你了,請問後面的事……”
但是鹿靈犀,好似沒有聽到江珊的話似的,依然在閉目養神,哪怕我此刻依然心緒不寧,我心中依然覺得好笑,下午的時候,鹿靈犀已經讓江珊吃過一次癟了,能夠讓江珊這個傲嬌女吃癟,恐怕也只有更加不近人情的鹿靈犀了。
過了一會兒,鹿靈犀蹙着眉睜開眼睛,對我不滿地說道:“你怎麼開得這麼慢呢?現在晚上又沒有什麼車,你怕什麼呢?”
因爲這種自動擋的車我沒有開過,再加上沒有駕照,從來沒有跑過這種路,於是我就有些畏手畏腳,車速就自然上不去。
聽到鹿靈犀的話,我負擔地說道:“我還沒拿駕照呢,要不你來開吧,我也想早些回去啊!”
鹿靈犀想了一下,說道:“停車。”
我以爲她想通了,想過來自己開車,不想她卻來到後座,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符,捏了一個手印,輕吟了一道咒語,然後將符往江珊身上一貼。
江珊隨即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整個人的精氣神頓時恢復了不少,不再是剛纔那病懨懨的模樣了,讓我看得是目瞪口呆。
我此刻依然渾身疼痛,看到如此神奇的一幕,不由有些眼熱,便對鹿靈犀問道:“那個,我……”
鹿靈犀一臉遺憾地看着手中的符,聽到我的話,好似知道我要問什麼,說道:“她的身體被陰濁之氣入侵,要是不拔出,明天少不了大病一場,你主要是身體的傷,符不管用的,唉,浪費了我一張符。”
江珊忙一臉感激地看着鹿靈犀,應該正想說謝謝,不過聽到最後一句話,臉色不由一變,皺眉看着鹿靈犀。
鹿靈犀對江珊的不滿視而不見,說道:“你現在身體恢復了,到前面去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