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隻,兩隻,三隻……,一隻只兇禽慘號着不斷的從空中掉落下來。在各方勢力中,王衝屬於絕對的主角,所以有相當一部分的兇禽都集中了王衝頭頂上空的周圍。一隻又一隻的兇禽墜落在地上。
嗡,其中一隻海東青,有如流星般,銳嘯着,筆直的朝着王衝頭頂墜落。然而還沒有墜落,就被王衝頭頂一股無形的屏障擋下,彈開一邊。
“報!侯爺,鷹鷲小隊已經集結完畢,今天之內,就可以將鋼鐵之城上空百里之內的所有鷹雀全部驅除乾淨!”
就在王衝擡頭看天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微微有些激動從旁邊傳來。
少年張雀,也就是老鷹的弟子跪伏在一旁道。他的臉色通紅,滿臉的羞慚。上次白熊兵利用夜色深沉,入侵鋼鐵之城,張雀在磧西和烏斯藏的邊界偵查,居然被白熊兵瞞過,這是嚴重的失職。
張雀一直到現在都自責不已。
這一次組建鷹鷲小隊,張雀就是希望藉此能夠戴罪立功,改變王衝對自己的印象。
"起來吧。"
王沖淡淡道,擺了擺手。
張雀畢竟年輕,又碰上達延芒波傑這種老奸巨猾的對手,再加上第一次獨自外出執行任務,沒有經驗,對於磧西和烏斯藏之間的邊界也不熟悉,出現這種失誤,對於王衝來說倒是完全正常的。
反而是他現在組建的鷹鷲小隊讓他印象深刻。
"唳!"
一聲高亢的悲鳴從天上傳來,吸引了王衝的注意,擡起頭來,只見以前停在張雀肩膀上,看起來無精打采的那隻叫做小沙的巖鷹,張開翅膀,銳利的尖喙敏捷的狠啄着周圍其他體型比他大得多的鷹雀。
突厥人的青雕,高句麗人的海東青,西域的巖鷹,全部在這隻小小巖鷹的攻擊下頸斷翅折,悲鳴着鮮血淋漓,從空中掉落下來。
不止如此,在這隻巖鷹的周圍,還有其他的鷹、鷲配合,有如行軍打仗般合力圍攻其他鷹雀。
天空中,所有各個勢力派來的青雕、海東青、巖鷹都被打的七零八落,那些打不過的鷹雀則悲鳴着帶着滿身的鮮血和落羽,向着遠處逃逸而去。
這些籠罩鋼鐵之城數月的"眼睛",此刻終於被張雀的鷹鷲小隊驅除的乾乾淨淨。
"乾的不錯!以後鋼鐵之城的上空就交給你了,記住,以後不要再犯相同的錯誤了。"
王衝頭也不回道。
"是,侯爺!"
張雀滿臉通紅,知道自己終於獲得了王衝的諒解。
"侯爺放心,張雀就算是死,也不會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王衝嗯了一聲,揮了揮手。張雀很快退去。
"現在就差許科儀那邊了。"
王衝心中暗暗道。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鋼鐵之城上空那些偵查的鷹雀清除了,現在就只剩下城外那些各方派來的斥候了。
王衝腦海中閃電般掠過這些念頭,耳中很快傳來遠處一陣陣驚呼。
"你們幹什麼?"
"我們可是磧西都護府的人!"
"放開我,你們到底還講不講道理?"
……
城外,傳來一陣陣的怒叫聲,然而回應他們的是一道蠻橫、霸道的聲音:
"少囉嗦!"
接着便是驚天動地的巨響,希聿聿一陣馬叫,急促的馬蹄聲向着四面八方逃去。王衝聽到這聲音,嘴角不由露出一陣笑容。
這次出手的可不只是鋼鐵之城的那些護衛,還有烏傷村的那些高手,黃搏天也在其中。王衝聽到的那個聲音,就是黃搏天化身的石將軍攻擊那些斥候的聲音。
王衝身爲朝廷官員,不能攻擊磧西的都護軍,但是黃搏天就不一樣。這樣雙管齊下,鋼鐵之城周圍的斥候要不了多久就會全數驅逐一空。自己的計劃真正就可以開展了。
“世玄,告訴張壽之前輩,通知內陸京師,以及各個洲郡所有劍樓、劍鋪,下一步的計劃可以開始了!”
王衝道。
“是,侯爺!”
蘇世玄得令,如飛而去。
“所有人,準備……”
當所有的佈置安排下去,王衝終於回過頭來,望向身前的烏傷鐵騎。做爲烏傷鐵騎曾經的主帥,第二步,他終於開始需要親自訓練這支部隊了。曾經中土最強的兵聖,以及中土最強的軍團,終於在這座小小的鋼鐵之城中重新相聚,合而爲一。
一隻蝴蝶扇動翅膀,最終引起一場遙遠彼岸的風暴,這一刻除了王衝,誰也不知道,整個西域從這一天起,將發生巨大的改變。
……
嘩啦啦。
數天之後,遙遠的隴西,隨着一陣羽翅的震動聲,一隻信鴿從天上呼嘯而下,沒入到北斗城中。
"大人,烏傷來信!"
北斗城中,收到部下遞上來的信,哥舒翰先是眉頭一挑,隨即似乎猜到了什麼,笑了起來。
"大人,這小子可是一點都沉不住氣啊。"
旁邊一名北斗軍的部將笑了起來。
"哈哈,大人找他要兵馬,他能高興纔怪。"
"他給大人來了一封信,肯定是在裡面發泄了一通,依我看,大人沒有必要查看。"
四周圍,一羣北斗軍的將領紛紛道。
哥舒翰笑而不語。
"呵呵,看還是要看的,既然他走的是軍方的官驛,用的是朝廷的系統,那就不是私事。若是僅僅因爲他在心中腹誹幾句,就拒而不看,那未免也顯得氣量狹小,倒是被他小瞧了。"
哥舒翰淡淡道。
"都護大人說的有理,看看也好,這小子要是對大人無禮,這個就是有信爲憑。到時候大人不妨向朝廷參上一本,給他點教訓。"
"不錯,不錯。哈哈,到底還是太年輕,沒經驗啊!"
周圍衆人哈哈大笑。
哥舒翰只是淡然一笑,搖了搖頭,很快拆開了信箋!
【見字如見人,烏傷王衝致上!】
開篇第一行,哥舒翰就感覺到了一股鋒芒畢露的味道。
果然如此!
哥舒翰微微一笑,毫不意外。不過接下去,只是寥寥數行,哥舒翰頓時就變了臉色。
"大人,怎麼啦?"
"是不是那小子出言不遜,太出格了?"
房間裡,衆將一直關注着哥舒翰,看到他的臉色不對,衆人立即聯想到了什麼,一個個面有慍色。
"都護大人畢竟是帝國的大將軍,位高權重,又立下汗馬功勞,那小子該不會真的仗着自己出身將相之家,說出什麼太出挑,侮辱性的話來吧。"
"那小子也太過分了吧,大人說和他借嘛,只不過是說說而已,跟他開開玩笑,他居然敢在信中辱罵都護,簡直該死!"
"將軍爲帝國,鎮守西陲,出生入死,立下汗馬功勞。就連朝中的重臣,都不敢輕易說大人的壞話,這小子也太放肆了!"
衆人一個個都憤怒不已!
王衝如果只是在信中小小的抱怨幾句,或者諷刺挖苦幾句。衆人只會當個笑話,不會跟他太一般見識。但是看將軍大人的臉色,這顯然不只是小小的抱怨,或者是挖苦那麼簡單。
"將軍,讓我率一支兵馬,現在就去鋼鐵之城,把那小子擒拿下來。讓那小子親自在大人面前負荊請罪!"
一名激動的北斗軍武將立即道。
"你們誤會了!"
哥舒翰終於開口道,一句話頓時打斷了房間裡所有人的猜想。他的眉頭緊皺,看起來似乎遇上了什麼令人迷惑不解的問題:
"那個王家幼子並沒有辱罵我……"
"啊!"
衆人面面相覷,大爲不解。那小子,剛剛得了一萬多匹戰馬,將軍大人二話不說,空口白牙的向他討要,他居然能沉得住氣?
而且,如果他真能沉得住氣的話,那他寄來這封信又是做什麼?
"和你們想的恰恰相反,他已經在信裡告訴我,我要的一千匹優良戰馬他已經送過來了,而且……,他還額外贈送了另外一千匹戰馬!"
"啊!"
一剎那,衆人一片錯愕。
"他真的給了戰馬,而且還多送了一千匹?"
"這怎麼可能?"
"要知道兩千人的戰馬已經可以組織一支中等規模的騎兵團隊了,並且已經足以在一場戰爭中發揮影響。"
"以將軍大人和那小子的關係,他真的會平白送來兩千匹戰馬?"
這一霎那,衆人都滿是錯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將軍大人?"
房間裡一名武將看着哥舒翰,小心翼翼,欲言又止。
"拿去看吧!"
哥舒翰沒有多說,右手食中二指夾着那封信箋,遞了過去。
簡簡單單五六行的一封書信,很快在衆人手中傳了一遍,看到信中的內容,衆人都怔住了。和衆人料想的相反,這種心理沒有任何的抱怨之辭,相反,語氣相當的平和、寧靜,而且最重要的是,王衝居然真的答應了哥舒翰在信中的請求。
"大人,那王家幼子有沒有可能……僅僅只是誆騙我們?"
一名北斗軍的武將突然小心翼翼道,一言說出了衆人心中的心聲。
"仔細說來,將軍大人和那個王衝可是敵對關係,他真的會那麼好心嗎?"
"雖然我也有些懷疑,但那小子應該不太會作假,畢竟是將相門第,講究的是君子重諾,一言九鼎,更何況他還有書信在我們手中。"
哥舒翰搖了搖頭。
京師中的大世家,特別是像王家這樣的將相之家,尤其在意自己的門風,絕對不會幹出出爾反爾的事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