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后發射出的第一發火箭筒打中了越野車的同時,巨大的爆炸聲亦是清晰的傳進了山林裡。
正在林間穿梭,利用樹木的掩護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朝着冷夜所藏的方向靠近的武大郎等人聞聲均是愣了一下,隨即一個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火箭筒!
不需要用眼睛去看他們就已經辨認出來這是火箭筒爆炸後傳蕩過來的餘波。大圈的人這次出來沒有帶着火箭筒,所以結果毫無疑問,持有火箭筒的人只會是屬於11他們一方的。既然黑暗十字持有這種重型武器,那麼大圈的下場會怎麼樣?
想到這一點,武大郎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其他的四個人臉色亦不好看,都藏身在樹後面轉頭看着他,等待着他的指示。是繼續追擊冷夜?還是馬上趕回去支援?
就在這時,又是“轟”一陣驚天巨響聲從外面傳進來,爆炸聲震粟着周圍的樹葉都在簌簌作響。
武大郎霍地擡起頭,眼中暴射出危險的氣息,狠狠咬了咬牙,用他那低啞刺耳的聲音低吼道:“少淵跟我回去,老葉、阿輝、小弟,你們三個繼續搜,找到人就給我殺!”
老葉、阿輝和小弟這三個人均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雖然點頭的動作很輕,但他們的眼中卻透着一股堅定。武大郎朝少淵季招了招手,兩人不再猶豫的便回頭朝着公路方向跑回去。可他們纔沒跑出幾步,公路那邊忽然又傳來了一陣爆破聲。這一次不再是火箭筒,而是手雷爆破的聲音。這說明雙方已經開始靠近作戰了,至少是在手雷能夠扔得到的距離內戰鬥了。
“操!”武大郎咬牙切齒狠狠的咒罵了一句,腳下卻跑的更加的快了。少淵抱着槍緊跟在他身後,臉色同樣難看的可怕。
山頭上某個隱蔽地點,一直注意着他們的冷夜此時嘴角露出一抹饒有深意的笑容,小聲說道:“狂潮,通知皇后,有兩隻耗子上勾了。”
狂潮問道:“剩下幾隻?”
“三隻。”
“交給你了。”
冷夜沉默了片刻,忽然怪聲怪氣的問道:“沒人來支援我嗎?”
“很抱歉,沒有。你是孤軍作戰。”
“等等。”冷夜說道:“你作死啊?三個人靠我一個人頂不住。那可是大圈,媽的,你以爲他們都是小貓小狗啊?”
狂潮說道:“我知道。”
冷夜吹鬍子瞪眼道:“知道你還敢讓我一個人來扛?”
“等你死了,我會記得送你花圈的。”
“靠!”冷夜氣極敗壞的嚷嚷道:“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老子還沒娶老婆呢,少來咒我。”
狂潮沉默了一小會兒,說道:“冷夜。”
冷夜沒好氣的說道:“有屁快放。”
“得罪我是沒有好下場的。”
“……”冷夜臉頰上的肌肉輕輕的抖了抖,嘆了口氣服軟道:“好吧,你全家又變活了。”
“……操!”狂潮憋了半天,才罵出一個髒字來。
冷夜苦着臉說道:“別操了,大圈的單兵作戰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同時來三個,我估計真會頂不住。”
“皇后都可以,你就不行?”
冷夜反駁道:“皇后本身就是掩護手,中短距離內的戰鬥本來就是她最擅長的。我可是狙擊手,,那三個傢伙滑溜的都跟賊似的,要是讓他們靠近了,你就真的要破費送我花圈了。”
“沒關係,這點錢我還有。”
“……”冷夜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說道:“狂潮。”
“幹什麼?”
冷夜豁出去了,破口大罵道:“我去你大爺!”
“……”
結束了對話,狂潮輕輕的嘆了口氣。事實上不止是冷夜鬱悶,連狂潮也在納悶,他一直在思考着這是不是六道要故意除去冷夜的陰謀?沒錯,這整個局都是六道一手策劃的,也只有他這個天生的陰謀家才能將每個人的性格分析透徹,甚至連武大郎的反應都精確計算進來,最終整個大圈根本就是被他一個人給牽着鼻子走。何況在從那裡知道了11身邊有隻超級變態的狗後,他居然連小白都沒有放過,讓11指揮這個可憐的小傢伙冒險潛入敵營伺機偷襲。也幸好小白長的太可愛,模樣也太無辜了點,否則若是它長着一臉“我是壞狗”的模樣,恐怕還沒摸進去就直接迎來幾發子彈了。大圈可沒打算讓一隻看起來很兇悍的狗跑來啃自己幾口。
可以說,如果一開始沒有小白突然跳出來發難偷襲,在第一時間就解決掉那三名守在車外的戰士的話,接下來的戰鬥大概就沒有那麼順利了。至少皇后的第二發火箭筒肯定會受阻甚至打不出去,那就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張振他們跑掉。而皇后也就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一路暢通無阻的隻身衝進敵陣裡大發雌威了。這一切是小白的功勞,也是六道算計的結果。
而讓冷夜一個人牽制住被武大郎留下的幾名大圈戰士也同樣是六道提出來的,雖然他嘴上說着不是讓冷夜去拼命而只是牽制住對方就行,但事實如何恐怕只有那個陰謀家自己心裡才知道。
對於六道的提議,11只考慮了一下就同意了,冷夜這個到現在都毫不知情的可憐的傢伙就這麼早早的被11給出賣掉了。當然,六道在打着什麼主意他們是不知道,但是狂潮卻是知道11之所以會答應,並不是打算真的拋棄掉冷夜,而是出於對他的信任。別看這個傢伙平時口花花吊兒郎當沒一刻正經的模樣,但他要是真的發威起來的話,恐怕連11都得忌憚三分。更何況冷夜被虎組帶走了這麼久,在那裡也不是白呆的,要是沒從虎組裡學到幾手保命的本事,虎組也不會輕易放他出來。所以11是出於對冷夜的信任,相信他能夠一個人扛下這份重任。當然了,如果冷夜真的這麼沒用被打死了,11也不會爲他心疼的,他的隊友中不需要廢物。
事實上11對冷夜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別看這傢伙一口一句“我扛不下”、“我頂不住”,可在說着這些話的同時,他的臉上卻是一付輕鬆寫意的表情,完全就看不出來對自己接下來所要面對的處境的擔憂。
剛結束了通話,冷夜的臉上便已經再也看不到剛纔那種嘻笑的表情,此刻的他已完全進入了狀態變得沉默下來。現在的冷夜纔是真正的冷夜,拋開了那付嘻皮笑臉的僞裝後,剩下的就只是一個從骨子裡散發着濃郁的危險氣息的真正狙擊手。
他安靜的半蹲在地上,面無表情的將眼睛湊向瞄準鏡,眼中閃爍着睿智的光輝,默默計算着風向、風力、溼氣、遮擋物等各方面因素後,食指終於輕輕釦上了板擊。
“砰!”一發槍聲從林間深處響起。
……
與此同時,山林中的另一頭。
水牛正揹着阿天,步履平穩的快步往回走着。他一身墨綠色的軍裝褲管都被血浸染成了一片紅色,那都是從阿天身上淌下來的血。阿天伏在他的背上氣息已是弱不可聞,他的臉色白的可怕,因爲後腰上的劇痛造成全身的股肉都緊繃扭曲着,如果不是一直強撐着最後一點意志力的話,恐怕早就暈厥過去了。
水牛走的很快,但是腳步卻十分平穩,上半身甚至連晃都沒晃動過一下。長時間保持着這樣的姿勢固然是極消耗體力,但他寧願讓自己更吃力些也不敢牽動阿天的傷勢。本來他可以走的慢一些,這樣兩人都能輕鬆點,但是剛剛從公路那處傳出來的兩次火箭炮爆炸聲和一次手雷爆破聲令得他心裡隱隱感到不安,纔不顧自己消耗更多的體力,只求快點趕回去。
就在這時,叢林深處突然傳出“砰”一記狙擊槍的槍聲,就在這發槍聲剛傳進耳中的同時,水牛的腦中如同平地炸雷般“轟”一陣嗡鳴,腦海裡霎時變得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知道了。他的身體輕輕晃了晃,負在背後託着阿天身體的雙手不自覺的鬆動了一下,一時間沒能及時托住,阿天居然從他背上掉了下來,砸到地上時牽動了傷勢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隨即一口氣沒喘過來便痛暈過去了。
這一切只發生在極短的瞬間,甚至連一秒鐘都還不到的功夫,當阿天的那一聲悶哼傳進了水牛的耳中頓時將他驚醒過來。驟然感覺到身後變得空蕩蕩的,水牛驚駭欲絕的跳轉過身飛撲到阿天身邊,托起他的頭狂叫道:“阿天?!阿天!”
阿天緊閉着雙目,卻沒有任何反應。
水牛急忙探了探他的鼻息,還好,雖然很微弱,但至少還有氣息。水牛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由的深深懊惱和責怪自己這個時候怎麼會發傻。他並不知道是有人在暗處對他下黑手,只以爲剛剛那腦中空白的狀態是自己太累,或是心理太過緊張引起的。水牛一邊滿臉懊悔,痛苦自責着,一邊輕輕的將阿天重新抱了起來。可他卻沒有發現,距此百米外的某棵樹後面,道維爾亦是難受的從額頭直滲冷汗,可他卻緊咬着牙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大圈戰士的意志力確實太堅定了,彼此又隔着太遠,他對水牛的控制變得很薄弱,被他稍微掙扎一下就徹底掙脫出來。好在水牛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他這樣的異能者存在,還以爲問題出在自己身上,纔沒有因此起疑心。
等到水牛重新抱起暈厥過去的阿天繼續往前走的時候,道維爾才從樹後面悄悄冒出小半個腦袋,仔細的觀察了一陣後,才輕輕的舉起了裝上了全息瞄準鏡的m4a1,準星悄悄$淫蕩的對準了水牛的腦袋。
在開槍的瞬間,道維爾再次用出了他的控制能力,一股精純的精神力蠻橫的撞進了水牛的腦中,水牛的腦子裡又是“轟”一下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剛擡起的腳步竟忘了放下來,整個人就像被定身術定住了一樣,傻傻的站在那裡不動。而道維爾用出全力才製造出這瞬間的破綻,不敢再有半分猶豫,果斷的扣下了板擊。
“砰!”隨着槍聲響起,水牛那顆脆弱的就像西瓜一樣的腦袋頓時炸出一蓬血花,終於抱不住阿天的身體,鬆開手讓他又一次摔在地上。而他自己,也緩緩的向後仰倒過去。
道維爾呼出一口氣,顧不得自己的腦中如針刺般的陣陣刺痛,再次舉槍瞄準了躺在地上的阿天。
“砰!”又是一槍徹響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