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之前城隍的氣息給鎮壓的渾身血跡的張龍圖也一臉錯愕的伸出手指來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好奇開口說道,“我?”
我明顯感覺到剛纔劍拔弩張的氣勢一瞬間變得僵硬而又尷尬起來,自打地藏王菩薩出來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我發現在場的每一個人之前無比認真做的事情都變成了一個笑話。
無比尷尬的氣氛使得現場哪怕有幾萬人,這時候也都靜的掉下來一根針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最尷尬的就是城隍了,這時候哪怕是無比淡定的他,都變得面紅耳赤起來,因爲這一場震驚整個光就居的鬧劇就是他一手安排的。
而我這時候也苦澀的笑了起來,什麼跟什麼嘛,這不鬧嗎?
剛纔還跟我敵視的洪文幾人此刻也都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退也不是,說話也不是,打也不是。
總之,這一刻尷尬的氣氛可以說是超出了我的預算。
最後還是地藏王菩薩打破的這種氣氛,“依我看,既然這一次大家都弄錯了,也就將錯就錯,繼續把婚禮進行下去吧,不過這個新郎官,倒是要換一個人了。”
說完,地藏王菩薩看向城隍,眼眸中帶着一絲若有所思的詢問味道。
城隍尷尬的笑了笑,“當然,當然!”
原本鴉雀無聲的現場這一刻也沸騰了起來,所有人都在努力的瓦解着這種尷尬的氣氛,所以導致現場比起剛纔我當新郎官的時候還要熱鬧,而洪文幾人對着我歉意的笑了笑,也賭退回高臺了。
那帶着我父母想要逃跑的張龍圖這一刻也十分尷尬的被人接了回來。
婉兒看到這一幕,怔在原地,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事情發展到現在這一幕,讓已經做好最壞打算的她感覺面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夢境之中。
這不會是夢吧!
如果這是夢的話,那我寧願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這時候,地藏王菩薩也開口說道,“當然,這也只是我們一廂情願,世間終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還得問問當事人的意見。”
語罷,地藏王菩薩看向婉兒開口說道,“婉兒施主,你可願意嫁給張龍圖施主?”
婉兒怔了怔,旋即用此生最快的速度開口說道,“我願意!”
但這句話說出來後,卻又有些患得患失起來,因爲自己實在是太過於主動了一些,要是對方不喜歡自己怎麼辦?而且自己在某種意義上算是二婚,對方嫌棄自己怎麼辦?自己這麼快就回答,沒有經過考慮,對方若是以爲自己水性楊花,不矜持怎麼辦?
所以她也是有些害怕地捏住自己的衣角,臉色微微泛紅。
張龍圖有些吃驚的看着婉兒,沒想到這個這些天來一直對自己惡臉相向的婉兒,竟是願意嫁給自己,內心也開始劇烈的跳動起來,要知道,這些天來,婉兒看到自己,總是沒有什麼好臉色給自己看,哪裡知道,竟會是這種結果。
他深吸了一口氣,事情急轉而下,發展到了這種地步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所以這一刻即使是他,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地藏王菩薩這時候也看向了張龍圖,還沒等地藏王菩薩問出聲來,張龍圖就開口說道,“我願意,太願意了!”
可能是因爲太緊張的緣故,張龍圖的表情也變得緋紅起來。
“看來真的是郎有情妾有意啊。”地藏王菩薩輕聲笑了起來,“看到這一幕,洪施主,你可覺得這個有緣人是否會出錯。”
城隍尷尬的笑了笑,“是我錯了,是我錯了,這個……賢婿?”
說完,城隍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張龍圖,因爲他剛纔竟然是想要殺了張龍圖,他還真的怕張龍圖一生氣就不認他這個岳父了。
“岳父……”張龍圖也有些尷尬的開口說道。
畢竟剛纔還兵戎相見呢,這一個時辰還沒過去,就化干戈爲玉帛了,臉皮再厚的人這時候也不可能親如一家人啊。
“好好好!”城隍哈哈大笑,化解着兩人之間的尷尬。
這時候,我和白狐兩個人也被重新接到了高臺上,我們兩個人也無比的尷尬,倒不是說對現場氣氛的尷尬,而是我們剛纔的所作所爲,非常的尷尬,揭開了那層膜之後,我發現我們之間竟是有些不知道怎麼交流了。
“你可別誤會了,我剛纔之所以那麼說,只是不想看到你不情願的樣子,不是我喜歡你啊!”白狐出奇的話多了起來。
小佛爺這時候也笑了起來,“真他孃的是兩個活寶。”
我點了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我當然知道了,白狐這就是在嘴硬。
“你真的知道?”白狐張了張嘴,似乎是怕我誤會了,再次開口詢問道。
“我當然知道了啊!”說着,我硬着頭皮伸出手去拉住了白狐略顯冰涼的柔荑。
我心裡很害怕,因爲我覺得以白狐的性格,一巴掌把我給扇飛出去都有可能。
但出乎我預料的是,白狐只是象徵性的掙扎了一下,就任由我那麼抓着她的手了。
我心頭開始酥麻起來,感覺像是有細微的電流穿過。
和白狐的實力不一樣的是,白狐的手並沒有那麼的堅硬,或者說厚實,她的手有些柔若無骨,只是握着,生怕自己用力過度就能捏碎她一般。
我開始感覺面紅耳赤起來,只是握個手,對我來說就已經幸福的快要死了。
小佛爺也不由得嗤笑道,“你小子行不行啊,就握個手罷了,弄得好像**了一樣。”
“你給我閉嘴。”我沒好氣道。
“真丟我的臉,以後出門別說你認識佛爺我。”小佛爺開口說道。
就在這時候,城隍也看向我,開口說道,“這個,江流,不好意思啊,剛纔發生了一些誤會,不過現在誤會已經解除了……作爲補償,我會將你父母重生的,本身他們就是枉死的,不需要過多的贖罪,而且這一次我會親自給你父母掛上姻緣線,再讓他們成婚後可以恢復記憶,你覺得如何?”
城隍一看,在場的人也都把注意力轉移到了我身上,我忽然開始有些害怕起來,更準確的說,是有些害羞起來,我趕緊把手縮了回來,生怕別人看到我和白狐的手這會兒拉在一塊兒。
但我剛鬆開,白狐的手就直接霸道的把我的手給捂住,柔白修長的手指穿過我的指縫,緊緊扣住,這一刻,我們兩個十指相扣。
城隍看到我和白狐十指相扣的模樣,也是會心的笑了起來,“差點就棒打鴛鴦了,還好菩薩來得早,否則真的要釀成大錯了,我這個當父親的真的是,唉……”
“爹,你就別說了!”婉兒這時候也翻了一個白眼。
城隍嘿嘿一笑,看着我,“不過江流,你和這個女子之間,似乎也不是你說的那種普通朋友的關係啊!”
說着饒有趣味的看着我們兩個十指相扣的手。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其中有些誤會,有些誤會。”
“你不會怪我吧。”城隍開口說道。
我點了點頭,“你於我有恩,我又怎麼會怪你呢,若是我怪你的話,下面那些鬼王現在可就不會沒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過我覺得吧,反正是錯了,乾脆今天大家就當是一個鬧劇,你和這位姑娘,要不跟小女和我賢婿一起成婚得了?”城隍開口說道。
“別……”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靈犀,我的白狐竟是不約而同開口說道。
然後我兩錯愕的相視一眼,然後又再次異口同聲的開口說道,“我們還沒準備好!”
城隍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就去招待了,因爲這一次主角不是我了,而且也因爲怕尷尬,我坐在那兒,居然也是沒有人來打攪我。
在我轉過頭看着坐在我後面的爸媽,開口說道,“你們沒事吧。”
“沒事沒事,不過流兒,你也太厲害了一些吧,那些可都是鬼王啊,你一劍下去,居然能把這麼多鬼王都給擊垮!”我爸開口說道,“太恐怖了。”
“就你話多!”我媽白了我爸一眼,然後看向白狐,顯然有些驚訝於白狐的完美無瑕,不過很快就沉下氣來,開口說道,“怎麼?不給我們介紹一下這位?”
“伯父伯母好,我叫白狐。”白狐這時候也連忙鬆開了我的手,紅着臉對着我父母問好。
我被白狐的這個樣子給弄得愣了一下神,因爲我出來沒有見過白狐害羞的樣子,說真的,這副模樣,實在是找不到任何詞眼來形容,因爲我覺得我無論用什麼詞句去形容,都是對白狐的一種侮辱。
“好好,好孩子!”我媽很是慈祥的開口說道,“可惜我現在身上沒什麼東西,不然的話,家傳的鐲子,唉……”
“沒事的伯母。”白狐開口說道。
我怔了怔,這咋聽起來這麼怪異呢,白狐可是活了千餘年的存在,雖然看起來是年輕的一些,但的的確確是個老怪物。
我媽卻叫她好孩子,而白狐卻叫我媽伯母,實在是,太詭異了一些。
似乎是察覺到我心裡想的,白狐轉過頭來瞪了我一眼。
這一瞪的風情萬種讓我有些緩不過神來。
然後白狐就被我爸媽給拉過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孤獨的坐在這兒,因爲不善言語,大部分都是我爸媽在講,白狐很認真的聽着,時不時的點一下頭。
我知道,這對白狐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她是非常不喜歡說話的人,這一刻竟是能做到這種地步。
看着白狐和我爸媽交流的樣子,我輕聲的笑了起來,感覺自己內心暖暖的。
“沒想到啊,白狐那個高冷的丫頭居然會喜歡你,真的是瞎了眼了。”小佛爺這時候也開口說道。
“什麼東西!”我有些不開心了,不過心裡也被小佛爺說的有些發虛。
因爲我發現自己似乎並沒有什麼地方值得白狐喜歡的……
真的要說的話,怕是也只有我是那個江流的轉世僅此而已罷了!
但,我只是他的轉世,並不是真正的他啊!
我又有些迷茫起來,看着已經夫妻對拜的張龍圖和婉兒,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原本內心很是充實的感覺被小佛爺的一句話弄得土崩瓦解。
接下來的時間裡面,我都有些迷迷糊糊,心不在焉的。
等到婚宴結束後,我和白狐將我爸媽送回了房間,然後各自回房間的時候,我忽然停住了腳步,看着白狐,開口說道,“我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麼?”白狐怔了怔,似乎有些疑惑。
到了這一步,我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了,不過我還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說道,“我想知道一個答案。”
“什麼答案?重要嗎?”白狐開口詢問道。
“很重要,對我來說,無比的重要。”我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你問吧。”似乎是被我的情緒所感染,白狐的表情也開始變得認真起來。
“這個。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我沒有特地去提到第一世的江流,我知道那是埋在我們兩個人內心的一根刺,若是都不動它,那麼也只是一根刺,無傷大雅,最多就是內心裡面感覺不舒服罷了,若是有人去撥動一下,將會痛徹心扉。
“這個啊……”白狐驟然笑了起來,我發現她是越來越愛笑了,她揹着雙手,在院子裡面走動着,過了好一會兒,這纔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可以肯定一件事。”
“什麼事情?”我開口詢問道。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你,我就想要保護你,想要好好守護你,我也不知道爲什麼,這應該就是我的答案吧,我見不得你不開心,因爲我發現你不開心,我也不會開心,你難過,我也會難過。”白狐開口說道,“所以今天,看到你不情願的樣子,我就忍不住出來了,因爲我發現在那樣的環境下,雖然你身邊圍了很多人,但你卻是孤獨了,我不願讓你一個人。”
白狐的話就像是一股春風拂面,讓我糾結了一天的問題瞬間變得有些微不足道起來,感情的事情哪裡能說的準呢?
我看着白狐,開口說道,“白狐……”
“啊?”白狐有些疑惑道。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月色下我將她擁入懷中,喃喃道,“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白狐的身體驟然僵硬了起來,旋即一道細若蚊聲,但我兩都能聽得清楚的聲音響了起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