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本性充斥着自私與貪婪,只是大多數人還能夠堅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線,受着它的約束罷了。
李漢容確實如戴洪說的那樣,是貪婪的,他一直都認爲自己很精明,他善於交際,深諳一套混跡所謂的上層社會的爲人處世的哲學。
所以在深南市他掌握了巨大的人脈資源,這的確是他的本事。
戴洪就喜歡他的貪婪,因爲貪婪就是李漢容的七寸,只要掐住了李漢容的七寸,那麼李漢容就是戴洪在深南立足的最大助力。
當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當李漢容的資源盡都爲戴洪所用以後,就是李漢容的死期了。
李漢容做的這一切,殺了這麼多條人命,其實戴洪都是知道的,他甚至知道李漢容這麼做幾是爲了侵吞幾百萬的拆遷款。
他不但沒有阻止,還暗中推波助瀾,在李漢容拿不定主意,下不了決心的時候從旁做了引導。
之後怨鬼找李漢容報復的時候戴洪自然也清楚,他很樂意見到這樣的結果,最後李漢容根本就是雞飛蛋打。
雖然李漢容是在拆遷的時候撈到了一些好處,但他一死,原本戴洪承諾的景區百分之四十的股權就省了下來,那可就不是區區三、五百萬了。
只是讓戴洪頭痛的是這些怨魂,根本就不受他的鬼幡控制,而他自己也拿他們沒有辦法,還得提防着它們的報復,所以他必須要假借他人之手。
之前找了個老道,老道忽悠了他一筆錢,卻並沒有幫他把事情辦徹底了。
原本我以爲那老道象戴洪說的那樣,是想留一手,再訛次錢,現在我想明白了,老道應該也是良知未泯,故意在四象陣中留下了漏洞,給這些怨魂留下了復仇的希望。
死後來死去的那七個人中,秦默雁是李漢容的情婦,對於戴洪與李漢容之間的內幕交易知道得太清楚,戴洪自然不能讓她活着。
馬觀潮確實是死於意外,被毒蛇咬死的。
但陸瓊和邱冬明卻是被嚇死的,他們都是看到了那紅衣女鬼,其實我想紅衣女鬼並不是想害死他們,只是想請他們幫着查清自己的冤情。
至於張妍、王景深和羅翰,他們則是或多或少發現了戴洪的一些罪行,而被滅口的。只是殺人的不是人,而是戴洪驅使的那些惡鬼。
我們在戴洪辦公室的隔間裡果然發現了很多骨灰盒,它們被以特殊的方式供奉着。
伍坤冷笑道:“外面供着鍾馗,裡面卻供着惡鬼,這鐘馗也太不地道了吧,就因爲吃了供奉就和惡鬼同流合污了!”
我咳了兩聲,這伍哥還真是口無遮攔:“伍哥,別亂說話了。”
鍾馗本來就是鬼王,以鬼爲伍很正常,再說了,這鐘馗對着門,戴洪是讓他守衛門戶不讓那些怨魂侵入的,對於屋裡的事情,他可不會多管,畢竟他吃的原本就是戴洪的供奉。
“任蓓沒事吧?”我輕聲問伍哥。
伍哥笑了:“現在纔想起問她?沒事,只是受了些驚嚇。”
秦懷安看了我一眼:“也多虧你送給她那玉墜,關鍵的時候突然發出了亮光,把那鬼給嚇跑了。”
“明明知道她被鬼附身你還帶着她滿世界亂跑!”我瞪了秦懷安一下。
伍哥忙說道:“是我讓他這樣做的,沈游水說戴洪最擅長裝神弄鬼,他說這一定是戴洪乾的,我想他這麼做多半是想引起警方的恐慌,乾脆就配合他一下了。”
“至於言歡,小郭一直跟着的,否則她真就被戴洪手下的那些人給殺了,不得不說,戴洪這一手還真是毒,如果今晚讓他得逞了,先利用沈老殺了你,再造成小言的意外死亡,那麼他以後就真正的高枕無憂了。”
伍哥把我心裡的疑惑全都倒了出來,我這才發現並沒有看到言歡跟來。
伍哥說得沒錯,只要他除掉了我和言歡,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再講個能人來修復了四象陣那以後他就能夠平安無事了。
回到住處,言歡正蜷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她淡淡地說道:“我不喜歡和他們打交道,獵魂師是孤獨的。”
“謝謝你!”我是由衷地感謝,如果不是她和警察及時趕到,讓戴洪祭出了鬼幡裡的魂魄,之後就會是鬼打鬼,人打鬼,鬼打人的一片亂局,那樣說不定會不會再傷害到無辜的生命。
她突然笑了起來,湊到了我的身邊。
我聞到她身上彷彿帶着淡淡的桂花香。
“你真想謝我?”她湊到我的耳邊輕聲問道。
我點了點頭:“當然。”
“那麼你就收留我一段時間吧,我真的累了,而且也不知道應該去哪兒了!”
我這纔想到,這小妮子可是逃婚出來的。
我略爲猶豫了一下,她卻嘟起了小嘴:“就知道你是口是心非,不答應就算了,有什麼好爲難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好吧。”
她這才重新露出了笑臉:“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她抱住了我的胳膊:“放心吧,我不會吃閒飯的,到時候你就會知道留下我是多麼英明的決定。”
英明嗎?我不覺得,這樣一來我很可能會得罪言家,再說了,我們孤男寡女的還真容易讓人家誤會。
我尋思着要不要重新給她租套房子,反正我的手上也有些錢。
“這樣吧,我出錢另外給你租套房子。”我把心裡的想法說了一遍。
誰知道這丫頭一下子放開了我的手臂:“你嫌棄我!”
天地良好,我可都是爲她好,我一個大男人,我倒是不怕,可你一個小女孩,整天和我住在一起總會有閒言閒語。
我解釋了半天她都一口咬死她不在乎,既然她自己都不在乎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們就回了市裡,青雲湖的案子總算是水落石出了,昨晚我就重新修復了四象陣,既然它們要等着看戴洪接受法律的制裁纔去往生,我還是先用四象陣困住了它們。
待戴洪案審結了以後我再回來替它們超度。
可我卻沒想到,戴洪身上的秘密遠遠沒那麼簡單,我更沒想到,不久之後我和他之間仍然發生了一場激烈的鬥法,當然,那是後話。
戴洪的鬼幡成了言歡的戰利品,反正這玩意警方也不願意要,再說了,警方也不可能把這個案子真實的原委都說出來,鬼啊怪的部分他們肯定是“喀嚓”掉了的,這東西也就沒有什麼用了,連個證物都算不了。
在市中心,我讓小郭停下了車,我答應要陪言歡去買些生活用品,讓他別再等我們了,一會我們自己回去。
言歡一身的黑引來了很多人異樣的目光。
言歡卻高高地昂着頭,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她。
突然我停下了腳步,言歡也跟着停了下來,疑惑地望着我:“怎麼了?”
我沒有說話,就在剛纔一瞬間我突然又有了那種感覺,好象在某個地方有人正在偷偷地看着我。
這樣的感覺讓我很不踏實,就好象有一支暗箭,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射過來。
我向四下裡張望,言歡一臉莫名地也跟着四下裡看了看:“喂,你怎麼了?撞邪了?”
我確實撞邪了,我看到商場門口一個身影一晃就不見了,我趕緊地追了出去。
那身影不見了,就好象根本沒有出現過一樣。
“是不是遇到什麼熟人了?”言歡問道。
確實是遇到熟人了,而且熟得不能再熟:“如果我說我看到了我自己,你相信嗎?”
我的目光還在四處搜尋着,嘴裡輕聲說。
我的的確確是看到了我自己,剛纔我感覺到某他地方彷彿有雙眼睛在偷偷看着我的時候,我猛地回頭就看到了我自己。
他正在商場門口不遠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看着我,但我追出去的時候他卻象是突然蒸發了一般。
言歡也疑惑地到處看了看,她說道:“你是不是看錯了,怎麼可能?”
她這麼一說我也有些懷疑了,或許是這兩天事情太多,精神過度的緊張產生了幻覺吧。
買了東西,我們就打了個車回到住處。
“怎麼就一間臥室啊?”言歡很不滿地問道:“那我睡哪啊?”
我心裡也很是鬱悶,一居室對於我自己來說那是足夠了,我也不知道你會硬要擠進來啊。
正想說什麼,曹國柱打來了電話:“二子,聽說你回來了?”
我楞了一下,這小子的消息可真是靈通:“你聽誰說的?”
曹國柱笑了:“這你就別管了,我還聽說你拐了個小女孩,蠻漂亮的!”
“你就別說了,我這屋有多大你知道的,現在麻煩了,哪裡住得下啊!”
曹國柱促狹地說道:“牀夠大就行了!”
我氣極:“你小子想死啊!”
曹國柱收起了笑聲:“我正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呢,我住的地方要到期了,好象你那也差不多到時候了吧,這兩天我剛好看了一套房,大三室,要不我們合租?”
想想也是,我這兒也就再有一個多月就到期了,也不知道這丫頭會在這個呆多久,總這樣擠着也不是辦法。
“多少錢?”
“三千八,房子很不錯的,要不是那房東是我一哥們的朋友,這價是肯定得不到的,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傢俱家電俱全,拎包入住。”
這價格在深南還真算是便宜的,就這小一居都差不多要兩千,還考慮什麼。
“行,你定吧,最好今天就搬過去。”這不搬不行啊,我總不成又當廳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