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筆下萬千氣象生

縱然徐博溫之前想過很多次意外但是卻未曾想過會有眼前這一幕出現,楊文鋒,楊家二子此刻竟然坐於這考席之中參加會試,這讓他覺得是如此的滑稽可笑。

天淵科舉倒是從未禁止這些王侯將種子弟參加,不僅如此,若是有將種子弟可得中進士反而會淪爲美談,這也就是爲什麼衛寅身爲一國公之子,當朝長公主的兒子尚且回來參加科舉之仕。

但是楊文鋒不同,他的父親是楊王,是那個滅了戰國南楚和後宋兩國的楊王。當年這兩國的讀書人是何等意氣風發,南楚楚辭與策論冠絕天下,後宋詩詞到如今仍被稱之一絕,但這些當年最爲得意的讀書人不知多少都死在了楊家戰馬之下,死在了那兩場顛沛流離的滅國之戰之中。

身在這樣的楊家如今卻要來考取功名,這是何等的可笑,又是何等的諷刺?

“楊繼啊楊繼,你楊家當真是不讓人省心啊!君臣君臣,你們爲什麼就如此想不開?”徐博溫喃喃自語眼中露出痛心之色。

當年對於太子的手段徐博溫自然是不贊同的,甚至就連後來的武皇出手他也覺得有失妥當,但是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那如何是好,到最後就是一個死結,除了他們兩家誰也結不開。

最終只能承認這個事實,之後的徐博溫收斂心神之後便看向考席之中的那個人,他本想看看考席之中的少年身負文脈氣運多少,但是一望之下不由瞠目結舌。

楊文鋒身上竟然點滴文脈氣運都不曾有,不像是一些胸無點墨的庸才文脈氣運如絲縷而朦朧不清,更不像是如今這考席之中大多數考生那樣文脈如布帛相繞,是一丁點兒都沒有。

按照這種情況,楊文鋒就應該是白癡纔對,因爲即便是普通人身上的文脈氣運也會或多或少有一點,但他就是這樣乾乾淨淨,如同一位身無長丁的窮酸一般,一無所有。

徐博溫目露疑惑之色隨即又想到了之前偶爾聽那位心思深沉的寰後提起過,說是這楊家二子竟然身上無點滴氣運,這樣的人爲何會生在楊家這樣的王侯將相門第讓她很是費解。當時的徐博溫本以爲這寰後不過是一時氣惱楊家二子紈絝不堪不配爲楊家子弟罷了,現在看起來似乎並非如此。

既無氣運加身又無文脈氣運,如此看來這楊家二子確實是一個異數,因爲沒有過多的推演和算計所以徐博溫並不瞭解爲何會有這種情況發生,但深諳氣運法門的他可以肯定一點,這樣的楊文鋒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任何建樹的。

但是他明明清楚這一點卻還是放心不下,很簡單,事出反常必有妖,就算是普通人,就算是一個乞丐也不可能身上無任何氣運,但偏偏楊文鋒,這樣一個楊家二公子,一個前些天還才氣明揚玉陵,一個如今來參加會試的人身上沒有半分氣運,這是何等的古怪。

察覺到此中不同尋常之後徐博溫開始按自推演,按照他極爲擅長的推演只術推演了一番之後還是一無所獲,最終他咬了咬牙按照調動所掌握的儒家氣運進行再次推演,最終結果卻依舊不清不楚。

按照他的演算,這楊文鋒似乎本來是身負大氣運之人,但不知爲何,他一身的氣運竟然莫名其妙消散殆盡,即便是如今他行那可增加氣運的事亦或者是其中法門依然無用。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黑洞,所有的氣運加身之後都像是被吞沒於需無之中,所以才造成如今片縷氣運不加身的局面。

“到底是誰在他的身上做過手腳,是楊王?還是那個不讓人省心的讀書人?”徐博溫喃喃自語而後陷入沉思。

其實徐博溫並不知曉,早在他之前這玉陵之內的那個地位最爲崇高的女人早已經在他之前進行了暗中調查,但得到的結果和徐博溫的幾乎完全一樣,唯一比他徐博溫知道的多一些的就是似乎有關氣運這樣的手段似乎在這個人身上沒有半分作用。

徐博溫如今的疑惑不解身爲當事人的楊文鋒並不知曉,此刻他已研磨好墨準備提筆,而他同樣不知曉的是就在他的身旁還有一位讀書人笑容溫和而立,一如之前那儒家初代創始聖人一般。

會試第一場所考經史無非便是按先代聖人所注經略文章而解今朝的題目而已,所考題目和方式不難,難便難在可融古而詠今,既要提現自身文采思想又要熟悉過往經史注集,如此一來便不那麼容易了。

況且這是天淵會試,得中進士是有一定數額的,也正因爲如此,這經史文章更是擇優而錄,千萬人過獨木橋,其難度可見一斑。

楊文鋒看着拿到手的題目嘴角不由泛起一絲冷笑,這題目還真是和他有些關係,確切的是說和他整個楊家都有關係。

行賞臣子之至論!

出如此題目之人要讓這天下士子來說這論功行賞之至,豈不是要讓天下人來評論他楊家的功與過?豈不是要所有人論如今這樣被行賞至極的楊家是否該存在?

立於楊文鋒身後的王羲頤看到如此題目也長長嘆了口氣,如此題目和明目張膽議論楊家存在如何又有什麼區別?出這樣的題目可就不單單僅僅是考察各位考生的經史書文和才氣了!

這種題目通常答案有三,是與非以及中間那個,而出這個題目的人絕對要的不是中間那個答案,這樣一來不是是便是非,等同於讓他們所有人都表態。

“既然出了這樣的題目,我便要好好寫一寫,如此纔不辜負他武家的賢名!”楊文鋒冷笑了一聲而後終究還是提起了筆。

“雖然不知曉爲何你身上有如此古怪,但既然先生見過你,既然你是我的小師弟,那我便要看看,你這一提筆落筆究竟能如何放聲而鳴?”看着眼前的年輕人王羲頤朗聲輕輕一笑而後同時轉頭看向整個會試考場。

“我王羲頤如今就好好看看,這個天下的讀書人筆下到底能落下何等的壯麗山河?又到底能說出多大的道理?”他王羲頤朗聲開口神色自若,隨後他輕輕將腰間放置的那本書捧於手中作出一個翻書的姿勢。

就在這一刻,置身事外掌控着這整座矩陣的徐博溫忽然感覺到這座矩陣劇烈抖動着,緊接着眼前的一幕讓他瞠目結舌,再無法氣定神閒。

他眼前的矩陣驀然變爲一方天地,如今這方天地宛如一塊浩大幕布一般鋪着於所有會試之人筆下,下筆寫就整個天下,而這滿場讀書人無一人知曉無一人發現。

“且看這天淵士子筆下如何;且看諸生胸中胸臆如何;且看我輩讀書人意氣如何。放心,我並無惡意,太師依舊可以掌控此方矩陣,依舊入主於這會試之中?”王羲頤輕聲開口,徐博溫耳邊輕輕響起他的話。

徐博溫先是心中大驚而後半信半疑,但是此刻他分明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得到那方矩陣依舊在他的掌控之中,只是似乎變了一番模樣而已。

這位當朝太師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動手,一方面確實是如今對方還沒有顯露惡意,另外一方面是他確實爲王羲頤的實力所驚,即便是他有把握可以治住對方但是付出的代價不可謂不大,況且如今正值這舉國士子會試,若是真的大動干戈實在是不妥當。

徐博溫最後只能滿腹忐忑重新坐下,他心中鬱郁而不得快,胸中那份無力愈發明顯。

天淵朝堂之人尤其是坐鎮中樞之人如今皆胸中有兩恨。一恨朝中一姓壓得羣臣難以擡頭,一恨江湖武夫縱橫來去不得控,前者他徐博溫心中尚且還好,後者則是他心中最恨,此恨不解他鬱氣終難平。

做了這一切之後王羲頤也很閒式地坐於楊文鋒身側,他微微眯了眯眼看着楊文鋒落筆,也看着這所有讀書人落筆,看着此方畫卷天地等待着筆下天地共生時。

這隻有徐博溫和王羲頤能看到的奇異景象之中這片畫卷世界開始由一片空白慢慢浮現出一些場景,而這些場景所對應的便是那些讀書人筆下所體現出的東西。

他們先是看到點點草木叢生,那些個草木如同冬日枯草一般,雖有點點綠意但卻缺少生機。這是大多數普通人筆下文章所呈現出的意向,雖然內心看起來如草木一般茂盛繁雜,才氣想法一叢多過一叢,但是卻沒有方向,更缺少那份精氣神所孕養的生機。

有人曾說過,好的文章如山間溪澗一般,雖流水涓涓不如江河浩渺但卻生機勃勃不曾斷絕,文章脫離一攤死水不困於一方荒井之中方纔登堂入室。

顯然,這些個讀書人筆下大都無神,不過這也很正常,若是人人皆文思泉涌,皆妙筆生花那這會試豈非多此一舉?

當然,在這荒草之中偶爾必然會出現一些欣欣向榮。或有一束木蘭鬱鬱蔥蔥讓人好生歡喜;或有一片丁香香氣撲鼻而來讓人心曠神怡;或有一棵垂柳平地而起,條條絲絛千萬條。

順着這些欣榮之景逆流而上看到的便是那坐於書案前的優異士子們,不出意外,這些人至少在這第一場會試之中有大概率會成績優異凸顯而出。

“太平盛世出才子確實不假,這些個讀書人能生在此時算的上一樁幸事了!”看着此方世界此時此景王羲頤不由地想起了當初他的樣子。

亂世之中讀書人想要有這樣共處一室,共分秋月的機會簡直就是白日做夢,那個時候的讀書人能僥倖活下來便算得上是一大幸事了。

如今這天下大安往往很多讀書人開口閉口便提出要什麼以死明志,提出什麼命貴賤,生死次之,道義爲先。其實對於這些話王羲頤往往抱着一種稍信一點但卻不可全信的心態來看。沒有失去過,沒有到那種性命不保日日爲生死而憂的境地誰也不知曉會究竟如何。

和王羲頤想的不同,看到這些意向徐博溫更多的是一種慰藉,這纔是他想要看到的。

“天下士子共報一國,若是如此,我徐博溫當真死而無憾!”徐博溫看着這滿場士子下筆不綴滿臉滿足,從這一點來看,他如今倒是對王羲頤沒有那麼惱怨了。

“士子入仕原本就是對的,只不過我想要在這上面加上點希望,希望他們不會在這仕途之中迷失掉自己罷了,這樣的希望應該沒錯吧!”視乎是看懂了徐博溫的想法,亦或者是看到眼前的楊文鋒那筆下的文章,王羲頤輕輕開口道!

幾乎就在此時,在這玉陵外的某一處馬車之內,有一個本該在玉陵會試之中參加會試的年輕人正在看着某個萍水相逢的讀書人臨別之時贈與他的那些書籍。看到那句“士子當以丹心讀書,當以本心入仕,若能如故,真國士也。”的時候少年心如朝露大放光彩,他輕輕呢喃道:“王先生,你沒有錯。”

正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一老一少一問一答雖相隔那麼遠卻又離的那麼近,兩人心思皆同心。

楊文鋒自落筆以後便再沒停歇,因爲王羲頤一直在此地所以徐博溫的目光也一直留在此地,而楊文鋒的表現自然也在他的眼底。

“爲何這王羲頤獨獨要站於楊家二子身旁,難不成他所說的師弟是這位楊家世子?”徐博溫滿腹疑惑,雖然他心中有此想法但是從心地裡卻不很相信。

他的眼中,這個可以看出文脈氣運的矩陣之中楊文鋒文脈氣運無一絲一毫。不僅如此,此刻在王羲頤所佈置的這方天地畫卷之中,在這個可以看到所有士子筆下風景的畫卷之中楊文鋒的筆下是空白一片。

前些日子他徐博溫也聽說過楊文鋒在春宛樓的事蹟,也曾看到或聽到對方所做的那首賦,當時他確實認爲這楊家二子挺有才氣,而且幼時楊文鋒的不凡他也有耳聞所以並無訝異。可是他更相信他的眼前,眼前他筆下確實空空如也一無所有。

當看到他文脈氣運空空之後徐博溫也曾想過當初他楊文鋒所做之賦可能會是別人代爲所做,畢竟玉陵第一紈絝的名頭可比最近這個才氣凸顯的楊二郎要讓人映像深刻的太多太多了。

兩者他皆想過,可是這氣運之說他徐博溫是其中大家,他很明白這氣運之重重的讓人太難承受,倘若楊文鋒當真不凡那必然有人矇蔽天機遮擋了他的氣運,可是要做到這一點,就算是他徐博溫去做也幾乎不可能做到。

動搖微風之間,所引動諸方事物瀚海巨瀾不可控,更何況天機重重氣運變幻。

對於修行之人來說,即便是推演天機也非成勢不可做,而且即便是推演天機所付出的代價也並不輕鬆,推演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遮蔽更改?

人間幾乎無人可做,即便是天上之人想做也需承受這天地之間的規矩所帶來的制裁,而楊家頭頂是否有天人徐博溫是很清楚的,就連這人間楊家都幾乎舉世皆敵更何況是天上?

可是如今那王羲頤分明就是對這楊家二子另眼相看,這一切又都那樣的不同尋常,確實讓徐博溫有些不安。

“這楊家二子真是讓人頭疼,如此讓人難以琢磨若是未來成長起來,對我天淵怕福禍難量!”徐博溫眼神迷惘,不知該如何處理。

這個時候的王羲頤眼中楊文鋒筆下也是一片空白,他這筆下鋪就世界的手段完全可以看出一個讀書人胸中的才氣和意氣但是如今他卻一點也不心慌,因爲他相信他的先生,況且他也能清晰看到楊文鋒筆下所書所寫,心中愈發安穩。

“源潔則清流,行端則影直。君之有德於臣,臣必不忘也,兩者相誠,天之道亦人之道…………”楊文鋒持筆之後心中無喜無悲,他如今落筆一切水到渠成順其自然,並未摻雜太多自己的情緒。

這不代表楊文鋒心中無怨無恨,相反,他心中對於這天淵武家的恨只多不少,但是如今這份恨更多的還是他們兩家的私人恩怨,他楊文鋒不會在這一點上混淆。

說到底,如今的武家雖然對他楊家不義但是對這天淵百姓還算是利大於弊,這一點楊文鋒不會因爲自己的恨便不去承認,所以此次科舉他選擇很正常的去參與,而他的這篇文章也很講道理。

他要用這天下都認可的道理,用這天淵武家所推崇的《禮記》中的那些 “禮”來告訴這天淵帝王一個道理,告訴他君臣之間該當如何。

“既然小師弟文章在前,我這個師兄也不能太差不是。”王羲頤看着楊文鋒的文章輕輕笑了笑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後他亦一步踏回屬於他的那間書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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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王羲頤一直覺得,讀書人不論書讀的好壞,不論是否可匡扶社稷,可挽大廈於將傾,但至少要給這個世道添一抹光!”端坐於考席之中的王羲頤也提筆於手中,他雖提筆卻遲遲沒有下筆。

就在王羲頤提筆之時,整個筆下畫卷中的那個世界忽然有一**日從地上冉冉升起,那**日大放光明,照便所有角落。

幾乎就在此刻,這玉陵會試之中的所有讀書人都心生感應,他們心中變得安穩平靜,下筆也變得更爲流暢。

“這王羲頤身爲一大學宮之主,果然名不虛傳,只是他如此舉動到底所爲何事?難不成就是爲了讓我看看這所有考生的才氣意像不成?”這個時候王羲頤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這考場之中的儒家氣運猛然增長,這份氣運如同一條大江洶涌入海一般從王羲頤身上扶搖而起。

這份氣運在考場之中久久不散,雖然沒有此方天地之內的文脈氣運雄渾但卻也並不遜色,徐博溫嘗試着干預融合這份氣運但是卻並不爲他所動。這份氣運徘徊停留在此方天地雖不爲他所動但是卻或多或少卻會被這些考生所吸收一些容納己身,這對他們來說自是另一番機緣。

“我能有此想法,能如此下筆,能如此意氣,怕是得賢人相助!”就在另一座考場之中,出自翰林院實際是徐博溫門下的荀攸喃喃自語,他本身便是一位念修,何況又和徐博溫長期修行自然可以感覺此刻的變化。

原本荀攸的筆下是點點星光,但此刻他筆下的星光開始迅速聚攏而猛然升起,那些星光在王羲頤的日光沐浴之下璀璨耀眼升爲一片星空,這片星空雖沒有空中那**日那般耀眼但是卻在此方畫卷天地之中也極爲矚目。

文脈氣運氤氳聚合如同天上團雲!

察覺到此方異常之後徐博溫臉上露出不加掩飾的笑意,平素他很少給這位晚輩什麼好臉色,也表現出對其渾不在意,但是他心裡卻很看好荀攸視其爲嫡傳弟子,如今這位弟子文脈氣運如星耀蒼穹,幾乎除王羲頤外獨佔鰲頭。

就在徐博溫正心懷欣慰之時另外一個方位又猛然涌起一股浩浩蕩蕩的氣運長河,那股氣運在畫卷世界之中體現爲一條洶涌澎湃的巨浪從某個方位席捲而過,將那些點點綠意的枯木沖刷揉碎,不凡之氣顯露無疑。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又有一方異像在這畫卷世界之中顯露,那是一輪明月,皎潔柔和,將方圓千里之內染上一層白霜。

海上生明月,惶惶九天之上日月共生。

徐博溫探查那兩股不遜於荀攸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出處,其中一位來自齊魯中原之地,並不是那幾位徐博溫所熟知的那幾位文采斐然的讀書人之中的任一人,名聲不顯籍籍無名。另外一人王羲頤無法判斷對方來自何地,至少看其裝束和習慣並不符合這天淵國界之中他徐博溫所知的地界。

“這天淵之中何時涌現出如此優秀的年輕人?”徐博溫心中有些不安,這份不安倒不是因爲有人文脈氣運大過他所看好的荀攸。相反,若是真的如此他反而希望這些年輕人越多越好,但是如今這種現像他心中總是感覺有些不正常。

這份不安和他徐博溫所知道的一些“大勢”有關,但是隱隱之中他又感覺似乎和那“大勢”並無太大關係,至於到底其中有什麼隱藏內幕他此刻並不清楚。

今科會試可以說是天淵立國以來這幾次會試中最叵測難料錯綜複雜的一次,但即便如此,即便是他徐博溫心中不安,狐疑,詫異這些情緒一一涌上心頭,但是卻並未到那種心中大亂的地步。

很簡單,他是這泱泱天淵大國的當朝太師,無論是王羲頤這一學宮之主還是其它的什麼人,甚至是那天上之人他也有底氣和信心去面對,最不濟也絕不會讓對方爲所欲爲,這是他徐博溫的自信,更是這天淵國,這個世界最爲強盛的一國之自信,所以徐博溫此刻只會冷眼旁觀,他倒要看看這些牛鬼蛇神會如何做妖。

同徐博溫不同,作爲這畫卷世界的主人王羲頤比所有人的感覺都深,他可以清楚的感覺這方世界中每朵花開,每株草的搖動和怎麼會感覺不到那浪潮涌動和海上生明月呢?

對於這些異像王羲頤並未理會,自他離開學宮之時他已知曉此次來這玉陵城必定不是一番風順甚至於對他來說可以算是他此生最大的危機,如今這些異像他雖不敢肯定但是卻也約摸能察覺出一些端倪,即便是如此他也沒有做出任何的應對。

他王羲頤從一個山野村夫走到如今這條路上,看過了那麼多的書,懂得了那麼多的道理,如今見到了小師弟,找到了自己的一脈相承,他已經很滿意很滿意了,既然是這樣,他又有什麼難以割捨和畏懼的呢?

他將拿在手中的筆緩緩放置於筆研邊緣小心劃了劃筆尖上的墨水而後抖了抖手腕,從始到終這位學宮之主都沒有落下一個字。

在這所有考生筆下的畫卷世界之中已然草木茂盛,日月星辰共生而起,之後又有幾人文脈意像或如一掛瀑布倒垂而下,或如山嶽拔地而起,皆爲此間最優秀的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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