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幹什麼?握着手機,在接與不接之間我猶豫起來,可想想,就算接又如何?他讓我幹什麼我都不會出去的。
爲了顯示我的冷淡,我淡淡道,“喂。”
“到家了嗎?”那頭傳來他低啞的聲音。
“到了,你有事嗎?”我沒好氣的問。
那頭沉默着,只聽到他微微的呼吸聲,這種安靜讓我有些不安,我不由皺眉道,“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快點說,我要睡了。”
那頭傳來了喝水聲,不,我預感他不是在喝水,而是在喝酒,沉默了一會兒,暗啞的聲音透着一絲寂寥之意,“可以過來陪我嗎?”
我感覺心跳不受控的狂跳起來,因爲他的話,因爲他在暗夜裡那性感沙啞的嗓音,不,他不要在這個時候跟我說這些,我不由氣惱的低叫道,“你發什麼瘋?誰要過去陪你?”
電話那頭再次迴歸了安靜,只聽到他吞嚥的聲音,彷彿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喝着什麼,是酒嗎?我不由擔憂起來,這麼晚了,他在哪裡喝酒?如果是別人在半夜發酒瘋,我會毫不留情的掛斷,可是,是他,我不但捨不得掛,在聽着他一聲一聲喝酒的清晰聲音,我反而感覺心被揪住,我只想知道,他怎麼了?
“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他笑了起來,可是在安靜的午夜,卻聽得出他語氣裡那無法掩飾的傷感。
“什麼?”我呼吸急促起來,同時,也好奇期待起來。
“你有沒有愛過我。”低沉磁性的聲線傳來,清晰的,連他話語過後的那一絲嘆息都聽得見。
我剎那僵硬了,就連呼吸也被揭制了般,他爲什麼問這個問題?我腦子混亂起來,在隔着話筒之間,我發現自已早已控制不住曾經對他的愛戀,那些隱藏在最深處的情感像海水一樣涌上來,幾乎將我掩沒,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他自嘲的笑了起來,“一點也沒有嗎?”僅有那麼一個尾音,似乎帶着一絲星火般的期待。
瞬間,我感覺眼角溼潤,淚水沒道理的涌了出來,在我埂咽的那一瞬,我伸手一把合上手機,只是不讓他聽到這邊早已情緒崩潰的我,他是不是瘋了?爲什麼選在這個深夜來問這個問題?我感覺自已像是發了瘋似的,這時候,我的眼睛又想缺堤了。
頭一次,我覺得我的心在半空中飛揚,因爲池漠風剛纔的那句話,那句他喝醉了酒,就算只是過來戲弄我一下,也讓我體驗一下情人午夜的蜜語的話……這一定是他喝醉的了話,一定是……
怔怔的看著天花板,我的胸腔涌起酸澀,一動也不想動,剛纔哭過的眸子,又想涌出水珠來。
我吸一吸鼻子,把它們收回去。
許然,別再想了那些不切實際的了,醉酒的人,又能說什麼真話?或許他明天一早醒來,就把今晚問過我的話忘了吧!或許,他打錯電話了,他根本沒有叫我的名字,或許,他打別的女人的電話,不小心打到我這裡來了!可是,騙誰呢?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只被幾聲重咳聲驚醒,我掀被下牀,不顧只着睡衣,我便跑出了房門,只見媽一邊掃地,一邊重咳出聲,我關切的叫道,“媽,怎麼咳得這麼厲害?有沒有去醫院看看?”
媽擡頭見我沒穿外套,皺眉道,“我沒事,你趕緊去穿好衣服來。”
走回房間裡穿衣服,我卻越想越不安,冬天是感冒的大季節,洗刷走出來,我擔憂道,“媽,還是去看看吧!咳嗽可不能是感冒了。”
媽在我與爸的堅持下,還是去了附近的醫院,果然是感冒的跡象,媽一直說沒事,可臉色並不好看,送媽回到家裡,我替媽收拾了家務,煮了中午飯,我想跟莫耀風請假兩天在家裡照顧爸媽,莫耀風一聽我媽病了,在電話那頭也很關切,這讓我很感激。
下午我上網查看一些有關網店的信息,我是一個閒不下來的人,沒有收入來源會讓我感覺到危機感,特別是看到爸媽的年紀的確也大了,我就算辭職了,也不能無所事事,我從沒想過要用莫耀風的錢,放在我包裡的那張金卡,我想着有時間還給他。
我們這個是國內有名的大城市,物流發達,貨源充足,只要投資,做網上生意十分方便,而且關鍵還要是經營宣傳,我在大二開始做,在參加工作的時候,由於太忙,就沒花心思了,現在,我想重新開始。
正瀏覽着網頁,放在桌前的電話響了,我伸手拿起,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我驚訝了一下,難道是我剛纔聯繫的服裝老闆?我忙接起,“喂,你好。”
“喂,許小姐嗎?我想跟你見個面。”那頭傳來有些熟悉的聲音。
我怔了一下,三秒之後,我纔想到這個聲音的主人,是池婷,想不到她會打電話給我,我愣了幾秒,平靜道,“池小姐有什麼事情嗎?”
“你很忙嗎?”池婷表現得很禮貌。
由於池漠風的關係,我對池婷還是不忍拒絕,我頓了頓,“不忙。”
“老地方,我等你。”池婷有着女強人一慣的簡言簡語。
掛了電話,我知道她說的老地方,就是池氏公司旁邊的咖啡廳,我跟爸媽說了一聲出了門,我想池婷應該已經等在那裡了,爲了節省時間,我直接打了一輛的士,趕到時,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了,匆匆上了樓,在最後靠窗的位置,我看見池婷一身皮毛外套,時尚優雅的等在那裡了,我加快腳步走過去,歉聲道,“對不起,讓您久等了。”
池婷目光打量着我,我隨着她的目光看到我今天穿得這件外套,我臉一紅,匆匆忙忙之中,我穿了莫耀風給我買的外套,我想走在時尚前沿的她,一定是對衣服有着十分銳利的目光,我看到她的表情有些微變,我有些不安的坐下來,她彎脣一笑,“需要咖啡還是茶。”
我朝旁邊的服務員笑道,“給我一杯綠茶吧!”
我打量了一眼池婷,比起第一次見她,她又瘦了,有着明顯的黑眼圈,雖然化了妝,還是看得出臉色過於蒼白,想起她的婚姻,我不由有些同情起她,在家庭與事業之間,女人有較強的事業心並沒有錯,我就很崇拜女強人,可能是池漠風的關係,對她,我有着莫名的好感,見我看着她,她優雅的端起咖啡輕飲了一口,緩緩出聲道,“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說過的話嗎?”
我心頭一沉,她第一次說的話,我當然記得,我微嘆一口氣,“記得。”
“爲什麼你要搬進他的家裡?”池婷目光銳利的掃過來,帶着一種責問。
在這件事情上,我覺得很矛盾糾結,我很清楚一個單身女人搬進一個單身男人家裡,是一件讓人誤會的事情,可是,誰能理解我對莫耀風的感激?每次看到恢復健康的父親,我就想起莫耀風的雪中送炭,想到對他的感恩,讓我可以不在意名節上的眼光,其實也算是我一點私心,就像媽媽所期望的,要是我能嫁給莫耀風這種好男人,那我今後將會是幸福的,我只是不知道這種幸福是建造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我無奈的咬了咬下脣,“對不起,我沒有選擇。”
“是莫耀風讓你住進去的嗎?”池婷有些不安的問。
“是!”我點頭。
“他是不是也跟你提過我們離婚的事情。”池婷自嘲的笑望過來。
我如實的點頭,“他提了。”
池婷目光黯淡了一些,喃喃自語道,“他可真是狠心,難道一點機會也不留給我?”
我看着這樣的池婷,就彷彿看到絕望,看來今天池婷讓我過來,並不是責問我爲什麼住進莫耀風家裡的事情,反而在確認一些她心底的疑惑。
池婷伸手從包包裡摸出一包煙,熟練的點火,吐了一口煙霧之後,才朝我問來,“我可以抽菸嗎?”
“您請隨意。”我忙道,我想池婷此時需要緩解情緒。
池婷望着窗外灰濛濛的天氣,好一會兒,才探測的望着我,“你是不是和我弟之間有什麼關係?”
我想不到她問到池漠風,一時訝然,在池婷那雙目光下,我想任何慌言也會被看穿,我有些緊張,半響,才點了點頭,“我們是朋友。”
池婷吐了一個菸圈,盯着我,突然出聲,“如果你喜歡我弟,我倒是可以做一個介紹人。”
我一驚,睜大眼望她,什麼?她要將我介紹給池漠風?她爲什麼要這樣做?見我不說話,池婷攏了攏一頭秀髮,笑了一下,“許小姐,你覺得如何?我相信你應該知道我們池家的背景,在任何方面,絕對不會輸莫耀風。”
我越聽越覺得驚恐,難道池婷以爲我住進莫耀風家裡,是因爲我看中了他的財富?也對啊!像我這種普通的女人接近一個有錢人,是會讓人往那方面誤會,我皺眉道,“池小姐誤會了,有什麼話不訪直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