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叫聲一喝,邱虎等人竟硬生生地停了下來,邱虎更是一臉諂媚地迎了上去,然後畢恭畢敬地叫了聲:“大少爺。”
這邱虎口中的大少爺,自然便是李家的現任家主李天行李大少爺。
李天行從門外徑直走了進來,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邱虎,然後滿臉笑意地向着司徒天清問好,而目光卻是冷冷地注視着袁正天。
“哈哈,天清兄,好久不見呀,你好雅緻啊,居然在這種地方也蓋了別墅。”李天行也不等司徒天清招呼,像是到了自己家裡一樣,隨手拿起桌上擺着的一個青花瓷瓶打着哈哈對司徒天清道。
“李天行,我們好像不是很熟吧,有話就直說,不過今天這事既然讓我碰上了,沒有一個讓我心服口服的理由,我是不是罷手的。”司徒清毫不理會李天行的打趣冷冷地說。
李天行討了個沒趣有些尷尬,收起笑容望着司徒天清正色說:“難道袁正天偷了我李家的東西,這個理由還不能讓你心服口服嗎。”
司徒天清微微點頭說:“這隻能算得上是一個理由,卻無法讓我心服口服,因爲我還有些疑問,若得不到滿意地回答,當然無法讓我心服口服。”
李天行假裝饒有興趣地說:“噢!那你不妨說出來聽聽,看能否爲天清兄解答一二。”
司徒天清淡淡地說:“你說他偷你家的東西,可他卻說是李老爺交託他保管的,你們雙方各執一詞所以我很難判斷誰說的是真的,除非這樣,你帶我和他一起去見見李老爺,只要雙方一對峙事情自然明瞭。”
李天行假裝神色黯然地說:“唉,恐怕不能如天清兄所願了呀,家父現在正值彌留之際,所以無法說明,更無法與他對峙,而且就算是退一萬步講,那東西真是家父交與袁正天保管,我作爲李天家的主,將東西要回去也是天經地義的事吧。”
聽了李天行那振振有詞的言語,司徒天清有些猶豫了,不可否認李天行說的確有一定的道理,於是便試探性的看了看袁正天。
袁正天卻是趕忙說:“司徒少爺,老爺說那東西很重要,要我一定要妥善保管,還特意交待過一定不可以給大少爺,所以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把東西交出來的。”說着用眼睛偷偷瞄着李天行的反應,不過袁正天的這番話卻是讓司徒天清更加的肯定其中必有隱情。
“一派胡言,我是李家家主,有什麼東西是不能給我的,而且我父親早就昏迷多日了,他怎麼可能命令你做這些事。”李天行大怒道。
袁正天唯唯諾諾地道:“早在老爺昏迷前的一個月,老爺便將我叫到書房,然後將那東西和一封信交給我,交待我如果他有不測就按他信中的意思去做,當時我還不明白老爸的話道理是什麼意思,因爲老爺的身體一向都是很好,但是就在前幾日卻突然昏迷,我心中生疑便想起了老爺那時交待我做的事,於是我就帶着東西逃出了李家。”
“那信呢?拿來讓我看看!”李天行厲聲道。
袁正天被嚇地一抖道:“我把信和東西都藏在了一個非常隱秘的地方,除了我絕對沒人能找到。”
“那你現在帶我去拿!”李天行用威脅式的口吻說道。
袁正天身體還在顫抖卻一臉正色地道:“不行,老爺交待過的,東西絕對不能交給大少爺。”
李天行此時的臉色已是相當的難看,一會紅一會白,怒目瞪着袁正天。
司徒天清眼見形式變得有些劍拔弩張,也不想不事情鬧的太大便用詢問的語氣對袁正天說:“老伯,那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和你去,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李伯伯有言在先,我用我的名譽擔保,我會用我的方式把東西送回李家,而且保證不交給李天行。”
對於司徒天清的提議,袁正天顯有些猶豫不決,而李天行卻是想了一下說:“這樣我贊成,不過我得派人跟着你們。”
此言一出,袁正天立刻反對道:“不行,想要我現在去拿,只能讓司徒少爺一個人跟我去,如果大少爺要派人跟着,那我哪也不去。”
李天行自然是不肯答應的,斷然道:“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天清兄,這是我李家的事,就算他是受我父親的命令,而我做爲李家家主,有權知道家族的任何秘密,所以即使我父親不讓我知道,我也還是要知道,我言盡於此,希望天清兄你不要再阻攔了,否則到時傷了李家和司徒家數十年的交情,對大家誰都不好,你說呢,天清兄。”
此時的司徒天清着實可謂是進退兩難了,其實他之所以插手這件事只不過只是覺得李家的人如此仗勢欺人有些看不慣罷了,但現在看來事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要複雜的多,儼然然已經牽扯到家族利益,而這件說白了其實根本就是李家的私事,根本就輪不到自己這個外人來過問。
現在李天行對自己的態度已經算是很客氣了,如果不是看在父親的面子上,李天行恐怕早就明搶了,根本沒有必要對自己說這麼多廢話,若是自己再強行阻攔,難免他不對自己下殺手,這裡都是他的人,到時候他只要說,他手下的人不認識自己,他趕到時我已經遇害,介時即便父親追究責任只需要再找個替罪羊,父親和大哥便沒有藉口向李家問罪。
司徒天清想到這一臉無奈地看着袁正天,而袁正天卻是一臉的堅毅,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和李天行硬到底,對於袁正天的舉動司徒天清欽佩之心油然而生,心道如果這一切真的是李正浩授意的,那他也算是一個忠僕了。
李天行言盡,對邱虎等人喝道:“阿虎把這老東西給我綁了帶回去。”
邱虎等人早已等候多時,一聽到李天行的命令,紛紛衝上前一把將袁正天按在了地上,袁正天死死拉住司徒天清的腿大叫着要司徒天清救他,可司徒天清卻沒有再阻攔,他也無力阻攔,阻攔盛怒中的李天行是很不明智的。
李天行很快便帶着他的蝦兵蟹將們囂張地離開了,道觀再次恢復了應有的寧靜。
司徒天清緩緩蹲下身子,將手探入鞋內,取出一團東西,這是剛纔袁正天被邱虎按在地上時,袁正天在拉住司徒天清腿時塞進去的。
展開那團做一團的物件,竟是一塊方布,方布上交錯着很多線條和文字,看着像一張地圖,司徒天清立刻便想到這應該就是指引找到袁正天藏匿那封信和秘密物品地點的地圖。
司徒天清收起地圖,擡頭仰望天空,他忽然想起了青青,冥冥之中覺得自己似乎悟到了什麼,卻又抓不住。
地圖的標示非常明確,司徒天清並沒有花費多少工夫,便找到了藏匿的東西,原來袁正天居然把東西就藏在了凌雲山上,難怪他會莫名其妙的跑山上來。
司徒天清取回東西之後,便迫不及待地拆開信件,信上的字跡蒼勁,而信上的內容果然和袁正天說的一般無二,只是他並不認識李正浩的字,所以無法斷定這封信是不是李正浩本人所寫,但司徒天清卻決定按信中所言不把東西還給李天行。
司徒天清是一個古物鑑定方面的專家,他的的技術在同行中無人不服,他尤其喜歡古字畫的鑑定,爲此他專門購買了一批昂貴的鑑定儀器。
司徒天清坐在沙發上,仔細打量着眼前一個古樸的黑盒子,憑藉他豐富的鑑定古物的經驗,他一眼就知道這個紫檀木匣至少有幾百年的歷史,可他找了半天也找不到打開盒子的方法,最後把目光鎖定在了一個凹陷的浮雕紋飾上。
他覺得這個浮雕的紋飾非常熟悉,卻又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他閉上雙眼撫摸着感覺着,忽然他腦中靈光一閃,解下掛在胸前的掛飾,這是青青走後第二天,快遞送來的,沒有寄出地址,只有署名青青,是青青送給他的,雖然只是普通的黃金製品,但對於司徒天清來說卻彌足珍貴的。
他仔細的對比着紫檀木匣上的浮雕紋飾和這個黃金掛飾,越看越覺得兩件物品是一模一樣,司徒天清最終斷定掛飾便是開啓紫檀木匣的鑰匙,他隨即將掛飾嵌入浮雕紋飾,只聽啪的一聲,盒子彈開了一條縫。
司徒天清小心翼翼的打開紫檀木匣,一本線裝古書赫然映入了眼簾,青灰色書皮,泛出的隱隱的微黃的古書告訴我們這本書的年份比起這個紫檀木匣還要古老。
司徒天清戴上平時鑑賞古物時戴的白手套,小心翼翼的將書捧起,右手託着,左手緩緩將書書翻開。
剛翻一頁就看到幾行用毛筆寫的行書,內容是:大隋仁壽四年,餘赴洛州任鹽官令,途經秦嶺,遇盜匪,倉皇逃之,遂路迷,卻偶遇一道人,白髮白鬚,仙骨赫赫,餘向道之心久矣,遂與之促膝長談,相談甚歡,相見恨晚,臨別時,道人贈此書於吾曰,若參破之可成仙道,餘參詳數年,卻終不得解,大業元年夏洛陽袁天罡。
“沒想到這東西竟然曾經過袁天罡之手。”司徒天清看完這段文字之後不由地感嘆道,然後又繼續看了下去。
再往下翻便是正文了,看了幾頁司徒天清覺得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除了文字用的篆體,似乎就是一些道經之類的記載,司徒天清對古文字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所以篆字對他來說並不難看懂。
當司徒天清翻到最後一頁時卻是又看到這樣一段文字:餘苦心研讀此書數十載,自負學識通閱古今,卻未窺一二,愧對恩師,汗顏之至,遂將之封於黑匣內,若後世有緣之人得而解之,望焚香告慰餘靈,叩謝再三,咸亨元年秋長安李淳風遺筆。”
司徒天清看完這段文字長長舒了一口氣,合上書又將其輕輕放回盒內,然後撫摸着花紋掛飾說:“青青,你想讓我知道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