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燮跟阮方籍到了客廳外面後問道:“阮大人可知這位尚書大人的意思?”
阮方籍看了客廳一眼後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看來大人非常喜歡公子您,我們做同僚多年也沒見過大人給什麼人刻過一方印章。”
寧燮點了點頭說道:“看來尚書大人今日興致很高呀!”
“可不是,看來大人今天是遇到知音了。”阮方籍還不知道寧燮在想什麼。
“阮大人可跟尚書大人談過分成的事嗎?”
“分成?”阮方籍有點不解寧燮的話。
“如果我能在金陵立足,當然我不會忘了各位大人的。”
阮方籍沉吟了一陣後問道:“公子可知爲什麼我們一直未能答覆公子的請求?”
“願聞其詳!”既然阮方籍都開口了,寧燮想聽聽他怎麼跟自己解釋了。
“如果是在幾年前的金陵,吳公子多開幾家玩樂的地方也無所謂,因爲當時金陵還有的是富人,現在不太一樣了,每年上貢給宋的歲貢太多,現在金陵已是入不敷出了,所以當吳公子提出在金陵城裡開設幾家玩樂的地方時,我們當時感覺很爲難,但公子的財力又非一般人所能及,所以我們也不願丟掉吳公子這樣一個大的東家,所以此事我們一直都在商議之中,未能及時告知公子還請公子諒解。”阮方籍先把自己的難處給說了出來。
寧燮才懶得聽他的這些藉口,“阮大人所說的難處我也知道一點,但阮大人還沒明白我要做的事,所以大人以爲我是來搶你們的生意的,這點大人誤會了。”
這話阮方籍還真沒料到,“請吳公子明言!”
“在這世上做生意的人不少,但有的人做起生意來順風順水,但有的人卻是千難萬難,這就是因爲各人的方法不同。”寧燮故作神秘地說道。
“勞煩吳公子講講!”阮方籍的好奇心被寧燮給勾了起來。
“我在金陵各處看了一遍,這裡的生意多是南方的風格,如果我把北方的風格拿到這裡來,試問阮大人有沒有興趣嘗下鮮?”
“當然,新鮮的事物誰都想試一下。”
寧燮見阮方籍這樣回答心裡就有了底,“我開的酒樓表面上是吃飯的地方,但我每日翻親的玩鬥雞、鬥茶、鬥曲、鬥文…天天都有好玩的。”
“這些到是好玩,這些在南方多的去了,而且如果大家都在酒樓裡賭上銀兩,如果有人告到官府裡去了,我也不好出面保公子的平安呀!”
“妙處就在這裡了,公開的我不出面賭博,只是每日在酒樓裡設這些賭鬥,而且我還給勝者獎品。”寧燮說道。
這時阮方籍有點迷糊了,“這樣到是不錯,公子的酒樓生意一定會很不錯。”
繞了大半個圈寧燮讓阮方籍越來越迷糊,“我知道阮大人一定沒弄明白,我費時費力地搞這些爲什麼,首先是隻要有爭鬥就會有勝負,明面上我出資讓客人們爭鬥,看起來是爲了酒樓的生意好,而實際上我在暗地裡安排一擲千金的客人到私密之處下注,賭的就是明面上這些人的輸贏。”
到了這時阮方籍才如夢初醒,“原來吳公子用的是這個方法,俗話說十賭九詐,但這樣一來欺詐的機會就會少得多了,這樣一來明面上爭鬥的人只是爲了一點獎品在鬥氣,而私下裡真正的賭客在後面賭個輸贏,而公子只需要每次賭鬥的時候抽點水就行了,自己不加入到賭局裡去。”
“不錯,正是這樣。”
“公子還有別的玩法嗎?”
“當然有了,只是現在還不便講明,這還要看大人是否能在我的後面支持。”寧燮可不讓阮方籍他們脫得了干係。
阮方籍微微一愣然後立即笑道:“這個當然!我們還是進去看遊大人的印刻得如何了。”寧燮一聽就知道這位阮大人還是底氣不足。
二人進到客廳裡時看見遊尚書還在賣力地刻着印章,看到二人進來後他知道這兩人商量得差不多了,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拿出印泥把他剛刻好的印章在宣紙上蓋了一下,“吳公子看我的刀功如何!”說完就把蓋好章的宣紙遞給了寧燮。
寧燮接過這張宣紙看着上面的印文良久,“尚書大人對篆刻十三刀法真是運用自如呀!衝切刀法混合運用,而且還刻的是大篆,表現更難…”寧燮還真是這方面的行家,他評論篆刻的一席話讓站在一邊的賈東羨慕不已。
遊尚書顯然對這些沒多大興趣,他直接切入到了正題,“剛纔二位到外面都談了些什麼?”
阮方籍沒料到遊尚書這麼心急,就把剛纔寧燮推薦給他的玩法說了一遍,遊尚書聽完後點頭道:“吳公子的這個方法好,不跟金陵其它家起衝突又能吸引大手筆的賭客。”說完他就不住聲了。
阮方籍到是很明白他上司的意圖,“吳公子的酒樓什麼時候開張?”
聽到阮方籍這麼問,寧燮想了一下才說道:“這個要看大人您了。”
這時三人相互對視一下後都哈哈笑了起來,站在一旁的賈東此時深感嘆息,這幾個人相互推脫又不讓利益流走,官場上的人還真是難以捉摸,看現在的情況是大家都有默契了,“二位大人既然今天跟我家公子談得這麼開心,我家公子在玄武湖畔備有薄酒,煩請二位大人移步玄武湖,在那裡邊吃邊談如何?”
遊尚書一擺手說道:“不去了,我不方便在這些場合露面,今天這酒就免了吧!”
阮方籍趕緊說道:“今日在我的府中還用得着什麼去玄武湖,就在我府中將就一頓如何?”聽阮方籍這麼說遊尚書也沒再推辭。
“客隨主便。”寧燮也順水推舟。
這時遊尚書也鬆懈下來了,“不知吳公子是什麼時候到的金陵?”
“半年前就來了,不過我們當時沒進金陵城,我們到城外的各個作坊去查看貨源了,兩月前才進的金陵城裡,後來因爲貨物沒辦法運出金陵,所以我才滯留在城裡。”這可是寧燮跟賈東早就編好的臺詞,今天說出來就是不怕阮方籍他們查的,而且他此時又故意把貨物的事重提就是爲了提醒阮方籍這些人,貨物的事還沒了。
遊尚書又問道:“聽說吳公子的住處被匪人襲擊過?”
這時寧燮扭過頭對賈東說道:“管家把你的袖子捲起來給二位大人看看。”
賈東當時一愣,但他立即想到自己前幾天不是被平兒給算計了一把,自己中了埋伏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所以他把自己的袖子捲了起來,露出淤青的膀子,遊尚書仔細看了看賈東的膀子,看得出是真正的受了重創才留下的傷痕,他就不再說話了,阮方籍此時驚訝地說道:“劉管家都傷成了這樣,吳公子一定傷得不輕吧?”
寧燮搖頭道:“我傷的到是不重,當時虧了管家幫我擋住了強人,所以管家全身都受了傷,我只有一點小傷,沒幾天就好了。”
阮方籍非常滿意地看了賈東一眼說道:“難得公子有這麼忠心的一位管家。”
遊尚書低頭不語,看來他認爲自己懷疑的對象錯了,這到讓他心裡有點不安,開始的時候他以爲眼前這位吳公子是金陵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但現在賈東膀子上的傷讓他不得不把懷疑的對象從吳公子的身上移開,但究竟是什麼人在金陵城裡暗中搗鬼,讓他們賭場損了不少,私窯子也都被迫關了。
寧燮當然知道這位遊大人在想什麼,“既然今日大家把話也都說開了,我想現在大家把自己的難處擺到明面上來吧!”
“吳公子遇到什麼難處了?”阮方籍把話鋒轉向了寧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