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燮跟易大人說笑着正朝雞鳴寺走去,路上工部的遊尚書跟他們二人不期而遇,這時的遊尚書顯得沒精打采,見到遊尚書愁容滿面,寧燮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但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還是正常的跟遊尚書打招呼。
旁邊的易大人到是知情,“遊大人今天到這裡來上香嗎?”話語中帶有一點憐憫這情。
遊尚書還算是個人物,他知道自己這點事早晚會被別人知道,今天他出來也是爲了散心的,順便讓自己冷靜一下,想下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寧燮知道這個時候正是幫助這位遊尚書的時候,“二位大人!相逢不如偶遇,今日既然都聚到了一起,不如我們到玄武湖畔去吃頓便飯如何?”
易大人現在有求於寧燮,當時就滿口答應了,遊尚書本來想一個人靜靜的,但既然遇上這二位了,他也不便推辭,跟着寧燮一起到了玄武湖畔。三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後,寧燮問道:“今日見遊大人愁容滿面,不知大人有什麼心事?”
易大人這時趕緊說道:“朝廷的監察御史不知聽了什麼人的讒言,彈劾遊大人以公肥私,將修河堤用的材料佔爲已用。”
遊尚書看了易大人一眼,他正想喝斥這位一頓,但他想了想又忍住了,現在不是得罪人的時候,寧燮此時看出了他的心事,“大人就爲這點小事發愁?”
這下游尚書眼睛都睜大了,“這還是小事嗎?”
寧燮趕緊抱拳道:“恕在下失言!不過這官場上的事我也知道一點,有些事情可大可小,關鍵就看大人是怎麼運作的了。”
遊尚書此時感覺精神一震,“吳公子請說,我該怎麼辦?”
寧燮道:“首先我們得搞清楚是什麼人在後面亂說尚書大人的壞話,第二就是他們知道了些什麼,第三就是皇帝的態度。”
遊尚書考慮一陣後說道:“彈劾我的人大概是些什麼人我心裡也有點數,只是現在還沒有證據,他們也只是知道我挪用了修河壩所用的材料,皇上對此事沒有說什麼,他叫門下省的查察此事。”
寧燮微笑道:“這麼說來第一個問題就是很清楚了,我猜彈劾大人的只是大人在官場上樹的政敵而已,他們的彈劾是有針對性的,所以皇帝纔沒說什麼,只是叫了門下省來查察此事,並沒有當真。”
遊尚書點點頭道:“吳公子說得到是有理,只是這皇上怎麼會知道此事爲我的政敵所爲?”
“這就得問回原來的那個問題,尚書大人把這批修堤用的材料挪到哪裡去了?”
“當然是修佛寺去了。”
“皇帝知道此事嗎?”
“我也不清楚,但似乎上面有人給我說了些話。”
“這就對了,一定是尚書大人在朝廷裡的人識破了此次的危局,在皇帝面前給大人說了好話,現在這些人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
遊尚書苦笑道:“但此事皇上還是叫門下省的人來查我。”
“當然要查了。”
寧燮的話讓在座的二人也是一愣,易大人問道:“吳公子此言何意?”
“如果監察御史彈劾的案件皇帝都是置之不理,他還怎麼服衆,既然事情都發生了,他當然得叫人去查了。”
遊尚書點頭道:“正是此理。”
“所以此事並不是什麼大事,大人在朝中又有人說話,但大人爲什麼還愁眉不展呢?”寧燮故意引這位遊尚書的話頭。
遊尚書看了一眼寧燮才說道:“現在他們要查這些材料的數量。”
這下寧燮知道爲什麼了,估計這位遊尚書把挪用的材料變賣了不少,“現在金陵城中還有什麼地方有這些材料的?”
這時遊尚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易大人,這位易大人也感覺到了遊尚書的眼神,現在他想躲也躲不掉了,“吳公子說得沒錯,我們軍隊中也有這些材料。”
遊尚書從桌上端起了一杯酒,“易大人,我敬你一杯。”
易大人無奈舉杯,嚥下了一杯他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結果的酒,他剛纔跟這位吳公子談話得了一點小便宜,但現在他可是吃了一個大誇了。
看到這二位達成了默契,寧燮可不會讓他們安寧,“既然遊大人表面上的問題已解決,我們再乾一杯吧!”說完寧燮就端起了酒杯。
這句話遊尚書可受不了了,易大人也吃驚地看着寧燮沒有舉杯,寧燮裝作不解地看着這二位,“二位大人這是怎麼了?”
“吳公子剛纔所說的表面上的問題是什麼意思?”
看到遊尚書上當,寧燮慢條斯理地說道:“難道大人過了這關就算把事情了了嗎?要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呀!”
易大人還沒搞懂寧燮的意思,“吳公子此話何意?”
“現在別人主動出手來對付遊大人,你以爲他們會就此罷手嗎?”
遊尚書點頭道:“吳公子說得有理,他們這樣做讓我們也是防不甚防,我們也得想個辦法讓他們知難而退。”
寧燮這時反而沒話可說了,他知道遊尚書這些人一定會商議什麼辦法來對付蕭寺卿和李大人這些人了,現在他得去幫助蕭寺卿他們了,寧燮想到這裡也覺得自己真是壞人。
三人在玄武湖喝酒一直到深夜,寧燮還真吃不住這二人的酒量,回去的時候他差點就醉趴下了。
天亮後寧燮去賈東的屋子裡看了看,還是沒見到這小子回來,寧燮心裡真是又擔心又奇怪,如果說什麼要對賈東不利自己也該知道了,但這小子就跟消失了似的,五天了都沒見到他的蹤影。
吳平很早就來到了院子裡,他看到寧燮站在院子裡沉思就偷偷地走到賈東的房間去看了一眼,然後站在一旁一聲不吭,寧燮這時才發現吳平來了,“有什麼事嗎?”
“我想到了一個人,估計他跟劉管家的失蹤有關。”
“誰?”
“阮府的丁管家。”
寧燮想了一陣後搖頭道:“他沒這個本事,他雖然恨子佩,但他還不敢做這樣的事,以他的能力如果能把子佩給抓去了,說明他還有後臺。”
吳平不說話了,但他總有感覺這事丁管家肯定脫不了干係,這時寧燮忽然問道:“那個丁管家這幾天在忙什麼?”
“還能忙什麼,當然是奉阮方籍之命在心活私窯子的事情。”
寧燮笑道:“看來我們得給這位丁管家一點顏色瞧瞧。”
“這個時候就去攪他們的生意是不是早了點?”
“不早,昨日我跟遊尚書他們談話時就叫他們多注意金陵中跟他們有仇的人,現在正好是個時機,給那個阮方籍來個雞飛蛋打。”
吳平臉上露出了笑容,“好的,小的這就去放消息。”
“不!你想辦法讓吏部的徐尚書知道此事跟阮方籍他們有關,現在我們得讓金陵城裡熱鬧一陣了。”
吳平聽完寧燮的吩咐後就出去了,這時月影來到了院子裡,平兒也跑來玩了,但她沒看到賈東的身影也顯得有點不高興,寧燮此時心中也是一陣茫然,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賈東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