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的時候賈東才起牀,來到院子裡的時候寧燮似乎根本就沒動過,還坐在院子裡喝茶,一片落葉掉進他的茶杯裡他也沒發現,樹上的蟬玩命的叫個不停,寧燮似乎也根本就沒聽見,賈東見狀知道他在想事情,自己還是先去找點吃的吧,睡了一覺起來感覺還有點餓了。
聽到賈東從房裡出來,“子佩起來了,陪我聊聊。”
賈東無奈,只好坐到寧燮的身旁,“大人有什麼吩咐?”
“這幾日我挑起了阮方籍這些人跟南唐朝中的另一批人爭鬥,現在事情也開始玩大了,我想子佩遇到的何姥姥這些人有可能是我們的一條後路。”
“我們就善待他們不就行了。”
寧燮知道這小子有時說出來的話還是真理,“該怎麼善待她們?”
“跟她們談了不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嚇了二人一跳,兩人使了個眼色都回屋去易容去了,僕人把門打開後,丁管家連撲帶爬的闖進院子裡,寧燮這時慢慢地從屋裡走了出來,“丁管家何事這麼驚慌?”
“完了!完了!完了!公子完了!”丁管家語無倫次。
“我好好的站在這裡,完什麼完?”寧燮怒道。
這時丁管家才發現自己失態,“不是公子完了,是新開的鋪子都完了。”
“怎麼回事?”
“京兆尹不知從什麼地方得到消息,把我們剛開張的幾家私窯子全給查封了。”
寧燮吃驚地問道:“此事跟阮大人說過沒有?”
“還沒有,此事太過重大,我想先找吳公子商量一下再去回老爺。”
“找我幹嘛!你先回去找你家老爺呀!”寧燮心裡樂開了花。
丁管家這時無奈地看着寧燮說道:“吳公子救我呀!我這些日子來沒給老爺做什麼功績,現在還出了這麼大的一個漏子,回去跟老爺說我是死定了。”
寧燮這時故意使壞,他扭頭對着賈東的屋子吼了一聲,躲在屋子裡的賈東只好出來,丁管家看到賈東在家臉色爲之一變,他此時心裡簡直就是五味雜陳。賈東來到院子裡後問道:“公子找我有什麼事?”
“剛纔丁管家說的你也聽到了,你有什麼辦法嗎?”
“還能有什麼辦法,趕緊回去告知阮大人,還不能說到過我們這裡,否則丁兄置阮大人於何地。”賈東才懶得給這位丁管家想什麼辦法。
寧燮點頭道:“管家說得有道理,丁管家趕快回去跟阮大人實話實說,如果讓他知道你先跑我樣這裡來了,他會怎麼想?”
丁管家聽寧燮這麼說也有道理,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了,起身就跑了出去,估計他今天回去有得受了。見丁管家走了後寧燮才問道:“子佩爲什麼不想辦法幫一下這個丁管家?”
“這次把我抓走的這些人是他教唆來的。”
“子佩爲什麼這麼想?”寧燮對賈東的話有點不解。
“那個何姥姥對我們太熟悉了,我們的名字,做什麼生意,特別是我們根阮方籍勾結的事她們也知道,按理說這些消息除我們少數幾個人外沒有外人知道。”
“所以子佩就落井下石,故意不給這個丁管家想辦法,讓他回去受罪。”
“當然,讓他知道得罪我可沒有好下場。”
“你厚道點吧!如果不是這位丁管家,今天這麼狼狽的說不定就是子佩你了。”
賈東把頭一擡,指着樹上的蟬說道:“大人知道這些蟬在爲什麼人唱輓歌嗎?”
“子佩又想說什麼?”
“它們正在爲丁管家回去受的罪而鳴。”賈東還是嘴不繞人。
寧燮見狀不禁啞然失笑,“好了,不說這些!子佩準備用什麼打發何姥姥她們這些人?”
“現在私貨場也建得差不多了,給她們一點貨也是沒有問題的,只是要她們願意,我這裡貨多的是,分點給她們也是好事,免得暴露我們的人。”
“看來子佩學習新東西很快呀!”寧燮又在逗賈東玩了。
“我學習什麼了?”賈東還不明白的意思。
“阮方籍他們就是讓我們這些商人爲他們做事,但他們一點也不沾身,還分錢了,子佩現在也學會這招了,私貨給何姥姥這些人去賣,你也不沾身。”
賈東知道寧燮沒有好話,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問,這次又在寧燮嘴下吃了個癟,他恨了寧燮一眼就想出去,這時吳平來了,他看到賈東高興地問道:“劉管家這幾日什麼地方去逍遙快活了?”
寧燮聽到吳平這話也是笑了起來,賈東把吳平恨了一眼出去了,留下吳平一人在院中發愣。
賈東直接去找到了冷雲,他有自己的正事要關心,冷雲見到賈東到了後笑道:“管事沒打你的新娘帶來?”
賈東先是一愣,隨即他才反應過來,平兒回去後一定是把賈東的戲言跟他爹說了,“平兒的話你也信,真是白活這麼大一把年紀了。”
冷雲聽罷哈哈大笑,賈東只好把這幾天經歷的事跟冷雲說了一遍,冷雲點頭道:“這個何姥姥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麼人,不過既然她是世居金陵,我想等她跟吳公子見面後就清楚她們的來歷了。”
“那個樊鬍子打聽到她的下落了嗎?”
“說來也是我們辦事不周,攀鬍子實際就住在那個院裡,只是他們這些人把他們住的屋子背面的一套屋子也租住着,然後他們將兩套房子打通了,樊鬍子一般是從另一邊出去,他的手下是從我們監視的地方出去,所以我們一直都沒有發現樊鬍子的行蹤,只是跟着他的手下亂跑。”冷雲對此真是感到嘆息。
“她去了些什麼地方或有些什麼人來找她的?”
“我接到的消息是他去找過吏部的喬也常,來找他的人到是沒有。”
“只有這麼多嗎?”
“是的,進到喬府後我的人就沒辦法接近了,他們都是在秘室裡談話。”
“除了到喬也常的府上她還去過什麼地方沒?”
“沒了,只是我發現他似乎跟‘人跡’中的水系和火系人有來往。”
這話到沒讓賈東多吃驚,“現在我們知道爲什麼火系跟水系到金陵來了,至於那個木系我想也是衝着樊鬍子來的,只是他們的目的不太一樣。”
冷雲此時也是沉默了一陣後說道:“樊鬍子到金陵來的真實目的我們還不知道,現在又扯上了水系和火系的人,我還真有點糊塗了。”
“有一句話叫亂世出英雄,現在金陵是多事之秋,也是發展的好時機,我想他們是想到這裡來發展堂務的。”
“原來他們想乘金陵城現在亂的時候從中分一杯羹,我叫人去打探一下。”冷雲是實幹類的人物。
賈東到不知道冷雲想怎麼做,“打探什麼?”
“如果他們想在金陵城裡建根基,他們必然有所動作,比如他們會在這裡發展一點生意,製造一些影響力,這樣他們一定會高調行事的,我們就可以從這些方面看他們的動向,也就知道他們想做些什麼事了。”冷雲的老到由此可見一斑。
“冷先生高見,如此我們就可以知道他們跟樊鬍子之間有什麼來往,也可以分析出他們想做些什麼事情了,但願他們別跟朝廷扯上關係,那樣搞不好就得起衝突。”
“我聯繫過堂主了,堂主說他們如此行事說明他們不想跟咱們正面起衝突,我們盯好這些人就行了,重要的是要把樊鬍子來金陵的目的搞清楚。”
“樊鬍子的事就有勞先生了,我現在還是跟着寧大人混吧,他那裡的事對咱們也有好處,至少他也算是我們的一座靠山,何姥姥這些人我們可以用來節制水、火二系的人,這樣我們不出面也能讓他們頭痛一下。”
冷雲聽賈東這麼說也是笑了起來,看來這位金系的總管事不是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