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燮在賈東面前坐下,“子佩今日好興致呀!”
“天冷手凍,吃點狗肉活下氣血,大人要不要也來幾口。”賈東說完把面前的狗肉盤子推到了寧燮面前。
平兒這時走上前來說道:“吳公子又不吃狗肉,薛哥哥別自作多情了,我都給公子把菜帶來了。”說完她把籃子裡的菜品一一擺到桌上。
如果是別人賈東纔不會當一回事,但平兒面前他還是不敢造次,他也不多說話,拿起一碗酒開始喝將起來,平兒把吃的擺好後自己出去了。
看到平兒走了後賈東才問道:“大人今日不是去找阮方籍了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今天收穫頗非,阮方籍無意中天機泄漏了。”寧燮說完也禁不住自飲了一杯酒。
“大人看到了什麼?”賈東頓時來了興趣。
這時寧燮開始賣起了關子,“今日我到阮府的時候,阮方籍也不知道什麼興趣這麼高,就跟子佩一樣,他把我邀請到他家花園的一座高臺上去喝茶。”
賈東一聽就知道寧燮故意在逗他玩,他從盤裡夾起一大塊狗肉到嘴裡嚼了起來,寧燮說話的聲音都沒有他嚼東西的聲音大了。
寧燮無奈,他知道這小子就是個人精,“我們喝茶的時候我發現阮方籍的衣角上有一塊生漆。”
這時賈東不再發出聲音了,寧燮知道這小子聽進去了,“要知道生漆是朝廷管控物質,而阮方籍的衣服上有生漆的痕跡說明他今日接觸過。”
“那也很正常呀!他是水部司的官員,有修建工地裡一般都有漆呀!”賈東覺得寧燮這是大驚小怪。
“他身上沾的是生漆。”寧燮見賈東對他的話有了興趣,又不禁想逗他玩了,但賈東本來就是一個地裡鬼,他一聽就知道寧燮想做什麼,他又夾起狗肉放嘴裡大嚼起來。
“生漆要加工才能使用,一般都要過濾、熬製這些工序後才能使用。”寧燮還真拿這小子沒有辦法。
“但這也說明不了什麼呀!”賈東繼續跟狗肉較勁。
“生漆也可以用在軍械上。”寧燮也真懶得再跟這小子廢話了。
賈東也想到了這些,但他的心思一直都在想用什麼辦法讓寧燮吃幾塊狗肉,這個味道真的很不錯,賈東決定今天要把這些狗肉都幹掉,“他們想在金陵也私造軍械嗎?”看來吃飯時候的人腦子都不太好使。
寧燮見這小子顧着吃就沒個完,腦子裡都塞滿了狗肉了,不覺有點慍怒,“子佩今天準備吃到什麼時候?”
聽話要聽音,寧燮的怒氣讓賈東聽出了味道,他趕緊停箸不敢吃了,“大人是想讓我做什麼吧?”
看這小子這麼機靈寧燮的氣也頓時消了,不過他還是不會放過這小子的,“我準備先回汴梁一趟。”
“是嗎!!!”賈東心裡一喜。
“不過子佩得留在這裡主持大局。”
“不會吧!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賈東的命還真是苦。
寧燮見這小子急了,他也算是有所滿足了,“子佩知道我爲什麼這麼急着趕回去嗎?”
“當然是爲了生漆的事了!”賈東學乖了,寧燮生氣了搞不好就給他好看。
“子佩可知爲什麼他們要在大宋的境內冒險造軍械而不是在金陵這裡,這個他們的人把持着各方面朝政的地方。”
“不知道。”賈東說的到是實話。
寧燮吞了口酒說道:“如果由南唐的兵器作坊工匠仿造大宋的兵器,子佩以爲會一樣嗎?”
“當然一樣,兵器都是工匠們製作的,跟哪國人沒有關係。”
“不對,不會一樣。”
“爲什麼?”賈東顯然有些不解。
“這個問題我是問吳平才知道的,猛的一看正規的軍械和僞造的軍械一般無二,除非你在實戰上去使用纔會知道那件是真的,但吳平跟我說他在軍中看多了大宋製造的軍械,如果是假軍械他一眼便能看出。”
賈東不禁看了一眼被他灌倒的幾人的屋子說道:“真有那麼神奇嗎?”
“開始的時候我也不信,但吳平把細節指給我看了我才明白,每個作坊製作的兵器都有一定的特點,而且這些特點都不盡相同,比如有的刀背要厚點但刀身又要窄點,有的開鋒的磨工不同,但大宋製作軍械的作坊就是南北、東西、萬全……這些,他看多了對這些也就熟悉了,所以什麼兵器到他手裡,甚至不用到他手裡他看一眼就知道是哪家作坊製造的。”寧燮也是費了一番心思。
“大人的意思是這些人想武裝混進汴梁城裡?”賈東感覺到一絲的不祥。
“具體他們想做什麼我也不得而知,所以我想盡快趕回去一趟將此事上報,然後再跟上司決定下一步怎麼走。”寧燮此時也不禁面帶憂慮。
賈東才懶得理會什麼軍事城防,他現在擔心的是他的藍兒的安危,“這些人如此隱蔽地行事,難道他們是想在汴梁城內舉事,然後金陵方面響應?”
“不像,這樣做太過幼稚了,以現在兩國間的實力他們根本就沒有能力打到汴梁去的,他們一定還有什麼重要的秘密,但我現在一時也查不到。”寧燮又喝了一杯酒,看來今日他心裡有些慌亂。
賈東干下了一大碗酒說道:“既然這樣大人還是儘早回去跟上司商討此事爲妙。”
“我回去後子佩主持這裡的事務,我想用不了多久我就過來了,現在重要的事情就是查出那個阮方籍的秘密。”
“阮方籍還有什麼秘密?”
“這個阮方籍不但朝廷當官,還在一個神秘組織裡擔任重要的職務,而他的身份似乎喬也常這些人都知道,但他們也能容忍他的存在,而且今日我去找他的時候,那個何姥姥的事他似乎也知道,只是他故意說不知道。”
賈東還真沒想到這個阮方籍還有這樣的能耐,“要我從什麼地方查起?”
“就從他那個反向八卦陣園子查起。”
賈東含到嘴裡的一口酒一下就噴了出來,“那個地方,上次丁管家把我引進去後我自己就出不來,現在還要我去那裡查,這不是要我的小命嘛!”
“這也怪那個阮方籍太自信了,他今日把我帶進園子裡的高臺上去飲茶,我把那個園子看了個清楚,我可以教你破陣之法。”
這下賈東放心了,他滿上一大碗酒道:“大人我們乾一碗。”
寧燮也不推辭,跟賈東干了一碗酒,“這個秋雨軒看似不太重要,卻是整件事情的節點所在,所以我們要加緊對它的查找力度。”
“這個大人放心,我安排的眼線把他們的人查得也有些眉目了,但就是那個軒主一直沒有查到是什麼人,我會加緊查找的。”
“對你我到是放心,你出手就是怪招,沒人受得了……呸!”寧燮忽然把嘴裡的一口狗肉給吐了出來,“子佩你找死!”賈東則哈哈大笑了起來。
剛纔說話的時候賈東偷偷找自己面前的狗肉盤子推到寧燮的前面,寧燮只顧着跟賈東喝酒說話,剛纔一大碗酒又讓他有點受不了,他沒注意到賈東的小動作,結果夾了一大塊狗肉到自己的嘴裡。
“大人千不該萬不該,不該跟我一桌喝酒,有道是‘常在水邊走那有不溼腳的道理’。”賈東這時居然還有了道理。
寧燮還真拿這小子一點辦法也沒有,這小子就是一個沒事找事的主,不過餿主意寧燮也不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