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符陵中想叫大家回去休息的時候,牛團練坐不住了,在堂上就喝道:“既然符先生已讓這兩人招供,爲什麼不乘勝追擊將巴炎提審,而是讓他們回去串供不成?”
符陵中說道:“團練莫急,我知道團練爲了葉教被陷害一事心裡窩火,但僅有孟焦和金五吉的供詞還不夠,要知道當日在葉教頭屋裡搜出的物證是什麼人放到他屋裡的現在還不知道,而那個巴炎現在知道我們抓着的只是他私自關押審問人的罪名,其它的事都只有口供,沒有物證,如果現在提審他搞不好還要被他反咬一口,我們先把他關押的那人找來問清了再審他也不遲,只是這裡要請團練費心,將這些人分別關押,既不能讓這三人逃了,也不能讓這三人死了。”
牛團練想了下說道:“關押人犯的事先生放心,我親自找人看管,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符陵中又道:“山莊裡的事團練較熟,還煩請團練差人將巴炎可能藏東西的地方好好搜查一遍,因爲他殺害李醫師的那把刀還沒找到。”
牛團練揮手道:“這個自然,我剛纔已叫人去搜巴炎的房間了。”
符陵中揖手道:“團練費心了,我們這就請駙馬移步去問下巴炎他們關押的那人吧!”
駙馬沒說什麼,起身和符陵中一起走在前面,賈東和牛團練跟在他們後面到了今日被解救的那人屋裡。
衆人進到屋裡的時候,那人正斜坐在牀上與符陵中安排的人說話,見到衆人進到屋裡,那個趕緊下牀跪在地上,駙馬道:“你身上有傷,站着說話吧!”
那人謝過後站在一邊,駙馬道:“還是長義你來問吧!”
衆人坐下後符陵中問道:“你姓什麼,那裡人氏,爲什麼被關押在此?”
那人站在一邊說道:“小的姓李,名元兆,是前南漢皇宮的一個內待軍檢校。”
衆人一聽非常奇怪,南漢兩年前就被滅了,這個巴炎爲什麼還抓這麼一個人秘密審問,符陵中看了李兆傑一眼問道“爲什麼有人要把你關在山洞裡,你知道什麼秘密?”
李兆傑嘆了口氣道:“說來話長,這跟當年前南漢的劉鋹有關,大寶十三年潘美率軍攻打南漢,宋軍駐紮在白霞。南漢舊將先前多因讒言而被殺,宗室亦遭翦除殆盡,掌兵權的只有宦官而已,城牆、護城河,都裝飾爲宮殿、水塘。樓船戰艦、武器盔甲,全部腐朽。不久,宋軍接連奪取南漢的賀州、昭州、桂州和連州。大寶十四年,宋軍節節進逼,劉鋹挑選十幾艘船,滿載金銀財寶及嬪妃,準備逃亡入海。但是還沒出發,宦官與衛兵就盜取船舶逃走,劉鋹只好投降。”
在場的人聽完也都連連搖頭,符陵中說道:“你就在那些寶船中吧?”
“正是”李兆傑回答道。
符陵中問道:“你又是怎麼會被人抓到這裡來的?”
李兆傑苦笑道:“這事說來也蹊蹺,我們把寶船盜取後逃到海外以爲這樣就萬事大吉了,但盜取寶船這事後面還有陰謀。”
符陵中笑道:“你們被人黑吃黑了!”
李兆傑回答道:“正是這樣,我們這些人正爲得到劉鋹皇宮裡的大批寶物而高興時,有人卻在我們的飲食裡下了毒藥,我們這些人被他們毒倒後全部劫殺,扔到了海里然後揚長而去。”
“那你又是怎麼逃脫一劫的?”符陵中接着問道。
李兆傑說道“那天我因見船裡寶物不少,我一時貪心想自己先藏一點,就在吃飯的時間偷跑到了貨艙去找點什麼私藏起來,結果看到一些人在屠殺船裡的人,所以我就偷偷潛入水中溜走了,所以我才逃過一劫。”
符陵中又問道:“你說有人屠殺寶船上的人,你看清是些什麼人沒有?”
“都是皇宮裡的人,有些還是劉鋹的近衛。”
“你又是怎麼被抓的?”符陵中接着問道。
“我當時在船上也偷了點東西,我溜走後怕這些人找到我,所以我就偷偷跑汴梁附近來了,但在路上我想把偷到的那點東西出手時就被這些人給抓了。”
符陵中摸了下自己的鬍鬚“你沒跟我們說實話,難道你想我們也對你用刑嗎?”
李兆傑趕緊跪下道:“小的不敢,小的說的都是實話。”
符陵中哼了一聲道:“你說你出手在寶船上偷來的財物時被人認出來,我想你也不是蠢人,專偷一些有南漢印記的財物吧,況且南漢被滅,很多皇宮裡的財物也流失民間,這些人憑什麼知道你是南漢皇宮裡的人,他們又憑什麼知道你是偷走劉鋹寶船的那些人中的一員。”
李兆傑無奈道:“小的實是因爲好色招的這場災禍,在離此不遠的田溪村有一個私窯子,我因自己偷得好些財物就忍不住往那裡跑,結果有一次我被一個窯姐灌多了,結果把這事給說了出來,後來就被這些人給抓了。”
衆人聽他這麼一說都笑了起來,符陵中嘆道:“色字頭上有把刀呀!”衆人聽他這麼一說都爽聲大笑起來,李兆傑跪在那裡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了,大家笑過後符陵中說道:“李兆傑呀,你還真是死人女人手裡,現在我問你,你是怎樣被他們帶進到那山洞裡的?”
“一天我從私窯子裡出來,半路上被人打暈後裝在口袋裡拉到了那個關我的地方。”
“那你見過他們的什麼人?”
“關我的地方黑得很我只見過兩個審問我的人,其他的都是這兩人的手下。”
“見到這兩人你還認識不?”
李兆傑咬牙說道:“當然認識。”
“他們聽了你說的故事爲什麼還要繼續審問你,從你講的看來你是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被他們抓住後我就知道他們想從我這裡問些什麼,所以我就編謊話矇騙他們,結果他們派人到海邊去查實我說的,結果發現我說的是假話,回來後差點把我打死。”
符陵中問道“就是上次你被他們打成重傷後,他們將你裝扮成山莊裡的士兵然後找醫師給你醫治那一次?”
“是的”李兆傑眼裡露出一絲恐懼。
“那你細說一下當天的情況。”符陵中道。
李兆傑擡着看了一眼屋裡的人,然後才說道“當日我被他們用刑過度打得暈了過去,當時我什麼也不知道了,只是還記得他們先說送我到外面醫治,但另一個人說我這樣了怕運不了多遠就得死掉,所以就把我換了衣服送到了山莊裡的一個醫師那裡去醫治。”
“你當時是怎麼被運出來的?”
“我當時被人換了衣服後就被人揹到了那個醫師的住處,他們說我回山莊的途中被人偷襲纔會受這麼重的傷。”
“他們揹你出來的時候就沒有遇到什麼人盤查嗎?”
李兆傑想了下“他們揹着我的時候是偷偷摸摸的走的,路上的人他們都想辦法避開了。”賈東想到他跟蹤扮鬼的人也是這樣,這些人對山莊比較熟,知道怎樣躲過巡夜的兵士,但這時候捉團練的臉色就有一點不好看了,不過他還是忍着沒發怒,可能是駙馬在這裡的原因吧!
符陵中看了眼駙馬,見了坐在椅子上閉目不語,他接着問道:“你既然都被打得暈迷過去了,你怎麼能知道這麼多事的?”
李兆傑道:“我當時暈倒是假的,他們試我鼻息的時候我也裝的,因爲我在海邊長大的人從小就在水裡撈海貨,閉氣的時間比常人要長一些,所以他們探我鼻息的時候我也是閉氣不語,他們真以爲我被打得沒氣了,所以他們就慌了神,才冒險把我送到那個醫師那裡去醫治。”
“他們將你背出軍備庫門的時候那裡有兩個衛兵在守衛,難道這也沒有人盤查嗎?”符陵中感覺有點奇怪。
“那到沒有,我也看到門口有兩個人守着,但這兩個好像沒看見我們似的,就這樣讓我們從他們的眼皮底下過去了。”牛團練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了,今天他聽到和見到的都是他無法跟上司解釋的,只見牛團練起身剛想說什麼的時候駙馬不失時機的睜開了眼睛,牛團練見狀又把話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