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該給俄思圭的事情下定論蓋棺了,這個夜晚很多人註定是睡不好的。不僅俄圭無心睡眠,永恆的其他幾位首領今夜也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盤,對手下的人吩咐着天亮後該做的事情。
倒是孟起,既沒有勢力也沒有依靠,這次的動亂,他完全是抱着空手套白狼,赤手打江山的想法去的,心裡沒有那麼多負擔,到了睡覺的時間,他便和劉小刀招呼了一聲然後睡覺了。
劉小刀沒有孟起這麼豁達,他翻來覆去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審判日,外面下着瓢潑大雨,雷暴將對俄思圭審查結果的宣佈和對他的處理決定的通知都放在了恩怨臺,那個解決營地中異能者恩怨的地方,倒是貼切。
臨近中午十二點時,孟起和劉小刀撐着傘趕到了恩怨臺,劉小刀是不願意來的,但是孟起堅持要來,說是爲了最快最敏銳的得到有關永恆的消息。在這裡已經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家三三兩兩議論着這件事,糟糕的天氣顯然沒有妨礙到人們對這件事的關心。
不知道是心理感覺還是怎麼,孟起總覺得今天的雨水中帶着淡淡的血腥味兒,擡頭看了看濃重的雨幕,孟起感慨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啊,連老天都這麼配合。”
“諸位!”
正當衆人議論紛紛,孟起和劉小刀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恩怨臺上傳了出來。
削痩的身材,和孟起差不多的身高,戴着眼鏡,撐着一把黑色的傘,不是雷暴還能有誰?雷暴的目光在下面掃視了一圈,嘴角帶起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他居然在臺下看到了孟起和雷暴的身影,這兩個人是真的覺得自己殺不掉他們嗎?
“狂吧,狂不過今天了。”
雷暴冷冷笑了笑,將目光移開了,隨即臉色變得沉重起來,“各位,三天前我們營地發生了一間駭人聽聞的事情,那就是身爲營地首領之一的俄圭的弟弟,俄思圭竟然做出了殘害同伴的舉動。這件事相信大家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了,三天前我承諾過,這件事將經過慎重的調查,在今天給大家一個交代。”
雷暴的一席話讓臺下安靜了下來,衆人都撐着傘靜靜的看着臺上的雷暴,等待着結果,一時間竟然只剩下了雨打擊傘面的啪啪聲。
“要不是認識了他的真面目,還真的會被他這副人模狗樣的樣子給騙過去了呢。”
孟起看着雷暴僞裝的很好的表情,冷笑着不屑道。
劉小刀看着臺上的雷暴,苦笑着搖了搖頭,他認識的那個曾經救他的雷暴已經死了,現在站在臺上的只是一個十足的惡人。
“現在,將俄思圭帶上來,開始宣佈對這件事的調查結果。”
雷暴磨磨唧唧說了十幾分鍾,終於說到了正事,臺下有人壓着俄思圭一步一步走上了臺,孟起再見到俄思圭,真是被嚇了一跳,短短几天,俄思圭竟然好像衰老了十歲不止,整個人散發着死氣沉沉的暮氣,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俄思圭目光呆滯,任由別人將他帶上臺擺佈,此刻的他已經認命了,他知道今天的他是難逃一死了,他現在只希望自己的事情不要影響到他哥哥俄圭的大事。
在看到孟起之後,俄思圭的眼中爆發出了十足的恨意,如果不是孟起三番五次找自己的麻煩,自己怎麼會落到這個地步?他哥哥的大事又怎麼會被迫提前開始運作?這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禍首在俄思圭看來,便是孟起。如果說在他死前還有什麼心願未了,那就是不能親眼看着自己的哥哥殺掉孟起爲自己報仇!
雷暴看了看俄思圭在臺上的模樣,再看他目光看向的方向,隱秘的笑了笑,“好了,接下來……”
“慢着!”
孟起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好戲要開始了。
俄圭陰沉着臉,連傘都沒有撐,直接從臺下走過,他走到的地方,衆人都爲他留出了空間,他走到恩怨臺前,直接跳上了臺,和雷暴並肩而立。
俄圭的動作讓臺下衆人嗡嗡嗡的議論了起來,紛紛猜測他要做什麼,而雷暴一點不意外,他要的就是俄圭跳出來。
雷暴不露痕跡的閃過一絲得意,然後眉頭一緊,沉聲道,“老二你這是要做什麼?”
俄圭看着雷暴惺惺作態的樣子,嘲諷的笑了笑,“我倒是想問問,你想做什麼?真的給我弟弟定一個罪名然後處死!?”
雷暴見俄圭居然絲毫不衝動,反而冷靜異常,不自覺皺眉,“這件事我們不是前幾天就做出決定的嗎?事到臨頭你怎麼又要變卦?你這樣我……”
俄圭冷冷一笑,“你很難做是吧?不不不,不難做,一點都不難做。將我弟弟交給我,然後一切就解決了。”
“不可能!”
俄圭話音剛落,雷暴臉色一變,憤然一擺手,斷然拒絕道,“老二,你搞清楚,永恆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永恆是我們所有幸存者的家園!家有家法,思圭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要不然,我們永恆的規矩何在?我們永恆的威嚴何在!我們永恆所有幸存者的臉面何在!”
雷暴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語贏得了在場多數人的喝彩,他們都十分激動,爲永恆能有一位這樣的執掌者而感到慶幸。
“道貌岸然,真是噁心。”
孟起厭惡地看着雷暴的嘴臉,嘀咕道,而俄圭卻是冷冷笑了笑,“今天的事情可是由不得你了,雷暴,要是你非要將我弟弟置於死地,那說不得永恆的不少人也得爲我弟弟陪葬了。我要是你,就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不是嗎?”
俄圭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不少人都聽到了他的話,大家瞬間議論紛紛,對着俄圭指指點點,還有人很是不屑。他們都以爲俄圭瘋了,居然敢當着雷暴的面說這種話,這豈不是自找死路嗎?
雷暴聽到俄圭的話,嘴角勾了勾,臉上的嘲諷一閃而逝,接着表情迅速變換,擺出了一副難以置信的震驚表情,“老二,你要做什麼!不要做什麼愚蠢的事情,你會害了你自己的!別衝動,冷靜!”
俄圭呸了一聲,狠狠看着雷暴,“去你(河蟹)媽的冷靜!是你們逼老子的!今天這事,你要是不願意將我弟弟交給我,就等着給你的手下們收屍吧!”
說完話,俄圭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大聲喊道,“出來吧,讓永恆的人見見我們的朋友!”
踏踏踏,踏踏踏。
密集的腳步聲從恩怨臺外面響起,一羣藍眼睛黃頭髮的人走了進來,他們穿着統一的黑色制服,手上提溜着一個黑色袋子裝着的圓球狀物體,雨水中參雜着些紅色。
“這是中部大陸的人!”
“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他們手中……”
這些人始一進來便帶來了巨大的騷亂,衆人本來已經被俄圭搞的人心惶惶,現在又突然出現了外界的人,他們有些恐懼,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
雷暴臉色鐵青的看着那些中部大陸的人大搖大擺的走上前來,靠在了俄圭的身邊。
“俄圭!你居然敢勾結外人!你眼中還有我們的永恆嗎!你忘了當初成立永恆的初衷了嗎!”
雷暴顯得很是憤怒,將傘丟在一邊,看着此刻正面無表情的俄圭,既心痛又憤怒的說道。
俄圭冷冷看了雷暴一眼,“永恆?你還知道永恆是我們的?真是不好意思,永恆現在和我沒有關係了……朋友們,給我們的雷暴大人看看你們爲他準備的見面禮吧。”
中部大陸的一羣人,領頭的是一個個子兩米出頭,渾身肌肉的猛漢,他一咧嘴露出了滲人的利齒,大聲說道,“夥計們,給他們看看。”
說完率先將手中的黑色圓球狀物體朝雷暴扔去,他的手下也紛紛有樣學樣,瞬間雷暴腳下就扔了二十多個袋子。
雷暴的眼皮跳了跳,看着那些扔過來的袋子被雨水沖刷,然後露出了其中的東西。
頭顱!一顆顆的頭顱!被從脖子處直接截斷,死不瞑目!
足足二十多顆頭顱!一瞬間,雷暴腳下的雨水都變成了渾濁的紅色。
這些頭顱的主人全部都是雷暴手下的人,雷暴看着這些頭顱,臉上露出了沉重的表情,但嘴角卻在不被人注意時勾了一下。
他擡頭看着俄圭,“俄圭,你想要做什麼!難不成你還要造反不成!這些人可都是我們的同伴啊,你怎麼……你怎麼下的去手!”
雷暴精湛的表演感染了在場的異能者,在看到中部大陸的人,那些死不瞑目的頭顱還有俄圭和雷暴的交鋒之後,他們的心中都充滿了怒火!
永恆在他們心中就是末世之後的家,是他們賴以生存生活的地方!是永恆給了他們生存的希望,給了他們生活的渴望!沒有永恆,他們中的多數人早就被喪屍還有怪物們捕食獵殺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而現在,居然有人跳出來試圖打擊永恆,毀滅他們賴以生存的地方,他們怎麼可能同意!
想要對永恆下手,就要面對永恆中所有人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