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牛居然衝着福伯叫囂起來,虞青梧眉頭一皺,卻沒有說什麼,更沒有上前阻止。說實話,從小到大他就很想見識見識福伯的實力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可對於這麼一個等若於爺爺的人物,他又不好出手試探,此時大牛向福伯挑釁,他心底還是希望福伯能夠應戰的。
然而福伯的反應出乎了虞青梧的預料,只聽得福伯裂開嘴笑道:“愣小子,我這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拆,你要把我打殘甚至打死了,你還拜得了師嗎?”
聽到福伯的話,大牛擡手撓撓後腦勺,似乎覺得這話挺有理,正想開口說不跟這老頭一般見識時,卻發現虞青梧半眯着眼望向門口方向,他當即轉過身去,正見三位灰衣中年大步走了進來。
這三人無論是裝扮還是身高樣貌,均如出一轍,一看就知是三胞胎。三人下盤穩健,行走如風,及至涼亭邊時,掃了眼魁梧得嚇人的大牛和老弱不堪的福伯,而後目光盡數落在了虞青梧身上。中間一人上前一步,對着虞青梧說道:“虞家主,我們兄弟三人就不用自我介紹了吧?”
“這是嶗山三狼,近十年出現的有名高手,算不得兇惡,但也絕對跟好人沾不上關係。”
正當虞青梧想要出口詢問這三人到底是誰時,他的耳邊卻是傳來福伯的聲音。聽到福伯的話,虞青梧表面不動聲色,微微一笑道:“嶗山三狼駕臨我虞家有何貴幹?”
“還能爲何?不就是想要學學你父親那般,多了驅魔正宗的名號,然後晉入驅魔氏族之列!”嶗山三狼中靠左的那人嘿嘿笑道,字裡行間雖沒有什麼不敬之詞語,但語氣卻着實讓人不爽,彷彿是在鄙夷虞問天當年的作爲一般。
虞青梧面露怒氣,正想開口間,身旁的大牛卻是先開口道:“就你們三個小癟三也配我師父動手?我大牛就夠了!”說完,擡拳就殺了過去。只是他一步還沒落地,卻被虞青梧給拽了回來。
他上前一步,冷聲道:“只要你們有那個能耐,我虞世雄必定雙手將銅匾奉上!”
“好!”
三人大喝一聲,身上涌起霸絕之勢,而後三個分散開來,從三個方向包抄向虞青梧。後者以眼神示意大牛退下,也不去阻止嶗山三狼,就那麼站着,不動安如山。
“去死吧!”
三人開始還是如正常人那般施展身法欺進,可當距離虞青梧不過丈許時,齊齊俯下身來,如狼般雙手雙腳並用,撲向了虞青梧。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體內真氣散出體外,於體表附着成形,凝出一道狼影,就好像三頭狼在撲擊食物一般。
“天狼功中的天狼爪法?”
虞青梧掃了眼真氣化狼的三人,一語道出三人所修功法。到了現在,他纔算知道三人爲何會冷嘲熱諷祖父虞問天的行徑,原來自己的祖父當年曾奪過他們家的功法,估計也打傷過他們家的人!
當年虞問天四處挑戰天下高手,一是磨練己身,而是收集天下功法。這麼多年下來,他從未一敗,獲得的功法也數不勝數,令得虞家的藏經室中功法無數,而小時候虞青梧最大的樂趣,便是翻閱這些武功秘籍,來了興致時便會修煉一下。
天狼功因修煉能在體表凝出狼形,故此當年他也曾修煉過一段時間,此時見嶗山三狼施展出天狼功中的天狼爪,他嘿嘿一笑,雙手呼哧一聲化爲爪,體內澎湃的真氣霎時間透體而出,只見他一雙手上黃色真氣猛地化成了兩隻碩大的狼爪,鋒利之氣較之嶗山三狼何止強了一倍?
“天狼爪!”
虞青梧沉聲一哼,右爪左擊,左爪右擊,雙手間的狼爪虛影當即向着兩側掃去,在兩人根本無法避讓的情況下,嗤地一聲擊在他們胸口,巨大的力量直接將二人掀飛出去。
破了左右兩人之後,虞青梧動作不止,順勢收回雙手,以手背嘭地一聲拍在了前面之人身上,再次將之轟飛後,這才散去雙手上的天狼真氣。
兄弟三人聯手之下,一招都沒有撐到,反而被自家的功法所打敗,這讓他們羞憤難當。三人再次爬起來再次聚在一起,對着虞青梧憤怒的說道:“用別人家的功法算什麼本事,有能耐就用你們虞家的唯我獨尊功!”
“好!”
虞青梧迎了一聲,雙臂張開間,身上陡然涌起蓋世之氣,如天如地,似海似山。他張開雙臂如同要飛翔一般衝向了三人,因速度過快而將身影拉的好長,與此同時,他雙掌之間好似出現了一對無形的手印,直接拍向了嶗山三狼。
“大摧天手!”
隨着虞青梧的一聲輕喝,天地間陡然產生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壓力,禁錮了嶗山三狼,而他的雙手間也凝出了一道丈大方圓的巨大手印,直直的推向了三人。
轟!
嶗山三狼根本毫無反抗之力,直接被那巨大的手印推出了虞家大門,嘭地一聲撞上了街道對面的牆上,緊緊鑲在了土牆內。
“噗!”、“噗!”、“噗!”
三人齊齊張口噴出一口鮮血,而後從牆上摔落下來,癱軟在地,而那牆上,則留下了三道深深的人印。
嘶……
不少在外看熱鬧的人見嶗山三狼剛進去沒多久就被打了出來,此時更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個個倒吸一口冷氣,暗道而今的‘虞世雄’到底強到了什麼地步,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修爲達到了神龍五變的嶗山三狼打成這樣!
這嶗山三狼單個或許強得有限度,但他們三人是三胞胎,自小便心神相連,三人聯手的話,戰力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甚至在過往的歲月裡,他們三人曾打敗過剛剛晉入神龍八變的強者!
可就是這麼強的三人組,依舊被‘虞世雄’頃刻間打殘,難道說而今‘虞世雄’已經突破龍躍神府境,晉入第四境界破碎虛空了?
一些原本還質疑‘虞世雄’到底還有沒有實力繼續擔任驅魔重任的人,此時也不由得掐滅心中蠢蠢欲動的想法。這幾天過去了,進入虞府的四人,除了最先開始進去的那個魁梧壯漢之外,都被打殘了,他們甚至猜測大牛有可能已經被打死在虞府當中。
在外面人猜測虞世雄到底強到什麼地步時,虞家院中,大牛怔怔的看着大發神威的‘師父’,瞪大了眼睛說道:“師父,您太厲害了,居然這麼快就打敗了他們!”
“不知死活!”
虞青梧根本沒有搭理打你,冰冷的眸光掃了眼外面。那嶗山三狼膽敢鄙夷祖父虞問天,要不是此時他是代父而活的話,哪裡只是打傷那三頭狼崽?飛要他們死在這裡不可!
“莫怒。”躺在椅子上的福伯掃了眼眸中殺氣蒸騰的虞青梧,淡然道:“上戰者心如止水,上道者心如明鏡,何必爲了這點小事而發怒?”
聽到福伯暗有所指的話,虞青梧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將心頭之怒壓下。虞家血脈奇特,情緒一旦波動過烈的話,將會引發血脈中的魔性,這對人對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心中重複清明之後,他便再次坐在了涼亭之中,靜心運功,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似乎是因爲連嶗山三狼都敗了的緣故,一連四五日都不曾有來再進虞家挑戰。嶗山三狼在外名聲不小,縱使不少人有心試試‘虞世雄’的水,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這幾日,大牛一直都留在虞府,軟磨硬泡的求着虞青梧收他爲徒,不過虞青梧始終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就那麼耗着。而這幾日裡,虞青梧也見識了大牛的飯量,基本上每一頓他都至少要吃三桶飯,一人抵得上十人!也幸虧玉坤隔個一兩日便會親自送米送糧過來,否則虞家非得被大牛給吃空了不可。
又過了三日,玉坤從外帶回了一個消息,言稱祁家人已經進入豫州境內了,要麼今夜要麼明早就能進入宛丘城,而祁家人來宛丘的目的根本不言而喻,除了是爲銅匾還能是什麼?
當夜幕降臨之際,虞家方圓十里之內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不光是宛丘城的人,還有不少從外地趕來的人,都想目睹虞家當代家主與老牌驅魔雙雄之一的祁家後人對決。
從送來消息後便不曾回玉府的玉坤對着盤腿打坐調息的虞青梧說道:“我看別打了,祁家爲了這一戰準備了多年,而你……”他沒繼續說下去,他是知道虞青梧現在的狀態的,隨着時間的過去,虞青梧的力量已經越來越弱了,若說十日之前他還有將近八百年功力的話,那現在只有七百年出頭。再過一夜,甚至有可能跌出七百年功力的範圍!
虞青梧不曾睜開眼,搖搖頭說道:“打完這一次,我就功成身退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敗!也不能敗!”
見虞青梧這般堅持,玉坤只能搖頭一嘆,而一旁的大牛則撓撓頭,根本不明白兩人在說什麼。
這時候,一位身着青衫的俊朗少年在衆目睽睽之下大步流星的踏進了虞府,發現了在燈火的照耀下顯得明亮的涼亭中的幾人時,他擡腳上前,對着睜開了眼的虞青梧說道:“家父命我來向虞家主支會一聲,明日辰時城東之外十里一戰,請虞家主帶上銅匾準時赴約!”說完,他微微一笑,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