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道臺上早已設下座位,各位真人盡數坐於其上。由於長老、宮主早有吩咐,故此臺下崑崙衆弟子們不如過去那般喧鬧,現場顯得無比安靜。
對於諸位弟子的表現,鈞天真人還是比較滿意的,他輕捋頜下短鬚,起身說道:“諸位,十年一度的大比如期而至,今次大比由於需選出下任掌門人,故此請來神霄門法正道長、御劍門乾元道長、遁甲派吳興道長、大乘教靈光大師作爲評審。”
“見過四位前輩!”在鈞天真人話落之際,諸多崑崙弟子齊齊躬身行禮,而四人也連忙起身微笑示意。
待得四派爲首之人都坐回原位後,鈞天真人繼續說道:“此次參賽共設千人,以抽籤形式來比賽,從一號到一千號,頭尾對戰,也就是說一號對戰一千號,擂臺設一號;二號對戰九百九十九號,擂臺設二號,依此類推。一日局數不定,直到日落方休。”
“當然,這種方法或許會有些修爲較高的弟子提前相遇而落敗出局,爲了公平起見,在決賽之時,提前出局者都有一次自主挑戰的機會,若是勝了,依然可以晉級。”
鈞天真人說出了比賽的規矩,而後繼續說道:“因前日四派貴客到來,且有不少弟子前來崑崙觀戰,經四位道長、大師要求,四派也會各派出一名弟子參加角逐。爲此,我等設下獎項,奪魁者將獲得中品靈器法寶閃電追風錐,次之得中品靈器法寶山河乾坤筆,再次之得下品靈器法寶崩山印,第四名到第十名將獲得兩枚增加十年功力的天元丹!”
譁……
臺下頓時譁然一片,誰也沒想到這次大比的獎品會有這麼豐厚,前三名都能得到靈器級別的法寶,而第四名到第十名的人也能獲得兩枚天元丹。
對於尋常人而言,一枚增加十年功力的天元就代表着將節省數年的修煉!當然,對虞青梧這等妖孽而言,想要積攢十年功力,也就一年不到的時間,所以他們對天元丹並沒有那麼狂熱,倒是對前三名的獎品有些興趣。
聽到鈞天真人說第一名的獎品是閃電追風錐,金不愁興奮無比的撞了撞身邊的虞青梧,說道:“閃電追風錐誒,沒想到鈞天老頭居然拿出了壓箱的寶貝!”
虞青梧饒有興致的說道:“閃電追風錐很厲害嗎?”
“何止是厲害啊,簡直就是陰人利器!”金不愁嘟囔一聲,說道:“這閃電追風錐啊,是崑崙的重寶之一,也就比量天尺差一些,整個修道界中比它厲害的靈器沒有幾個。”
“據說它是個暗器,來無影去無蹤,常能攻敵不備出奇制勝,端得是一件陰人利器啊!”
虞青梧笑了笑,說道:“那山河乾坤筆和崩山印呢?”
“山河乾坤筆是神霄門的重寶,雖然比不得閃電追風錐,但也不同凡響。一畫截山一畫攔河,爲困敵囚人的利器。再說這崩山印,跟前面兩樣法寶相比,它就顯得平庸的多,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應該是遁甲派的,據說是由一座小山煉製而成,重量無雙,壓下來有天崩地裂之威。”金不愁說道。
聽到金不愁將三樣法寶解釋了一番,虞青梧輕笑道:“照你這般說,那崩山印不就是翻版的番天印嘛!有點意思!”
番天印乃是一件強大的仙器,傳聞當年共工自爆將不周山都轟塌了一截,而三清中的元始天尊則取那半截不周仙山,以天地鼎之力,將其煉成一方寶印,取名爲‘番天印’,並將之賜予廣成仙師。
“算是吧。”金不愁聳聳肩道,崩山印和番天印雖都是由山體煉成,但威力卻天差地別,前者只是下品靈器,而後者卻是頂級仙器,一印壓下,就是天仙也得飲恨當場!
在衆人對比賽的獎勵生出無比狂熱之心時,鈞天真人繼續說道:“現在抽籤分配對戰之人!”話落,他對着早已在講道臺下準備好的幾位抱着木箱子的弟子揮了揮手,幾位弟子當即各自散開來,走到諸位弟子間讓衆人抽籤。
四派中,參戰的是神霄門的懷蒼,御劍門的子陽,遁甲派的劉星,以及大乘教那位法號慧明的小沙彌,四人各自抽到的號碼爲十六、一百三十三、五十八、七十二。
虞青梧隨手在箱子裡摸出一枚竹籤,看了看後便收了起來。一旁的金不愁想看看他到底抽了幾號,只不過被虞青梧及時受了起來,對此,他咂咂嘴,也伸手抽出一根竹籤,上書——九百九十九。
“我去,第一批上臺?”看到自己抽到的籤,金不愁忍不住罵了出聲。按照比賽規定,他將與二號之人對戰,第一批對戰的二十人,他正是其中之一。
此時,衆多弟子都已抽完籤,鈞天真人說道:“我宣佈,大比開始!”他話音剛落,其餘長老、宮主各自下臺,分守一座擂臺,以免擂臺上出現什麼緊急情況可以第一時間出手,保證參戰弟子的安全。
聽到鈞天真人的話,那些抽到了第一批參戰的弟子們盡皆走出人羣,向着各自的擂臺而去。虞青梧與金不愁赫然在這一批當中。
見虞青梧也走向擂臺,金不愁滿臉怪異的問道:“你不會是抽到了二號吧?”他是真怕跟虞青梧對戰,要真是這樣的話,他絕對會棄權不戰!
虞青梧笑了笑,道:“放心吧,不是跟你!”說完,他腳下一踏,人也飛上了一號擂臺,預示着他不是一號就是一千號。
“呼……”
見虞青梧不是上了二號臺,金不愁輕舒一口氣,隨即換上一副賤笑,登上了二號臺。
在虞青梧上臺之後,立刻有一名太陰峰的弟子登上了擂臺,那弟子似乎格外內向,畏畏縮縮的,迎上了虞青梧的目光時,顯得無比拘束。
“請……請扶搖師兄手下留情……”那弟子低着頭說道,聲音細弱蚊聲,好像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一般。
遇上這麼個對手,虞青梧苦笑不迭,說道:“這位師弟毋須拘謹,儘管放開手腳戰便是!”
似乎受到了虞青梧的話的鼓舞,那弟子紅着臉擡起頭,重重了點了點,而後口誦咒語手掐印訣,在這個過程中,天地間的水屬性靈氣頓時向他匯聚,不消片刻他身前已凝聚出一片朦朧水幕。
“扶搖師兄請指教!”
棲身在水幕之後的太陰峰弟子收起羞怯之意,雙手連連舞動,他身前的水幕當即一分爲二,隨後再分爲四、八……直到將虞青梧都圍了起來後,一道道水幕中當即射出了無數道水箭。
虞青梧沒想到,這看起來無比內向的弟子,攻擊起來卻這般凌厲。只不過他根本就沒將這水系法術放在眼裡,他雙眉一橫,猛地吸了一大口氣,而後單手掐印,法力流轉間,他口中頓時噴出了熊熊烈焰,直將周身的水箭盡數蒸發了個乾淨。
躲在水幕之後的太陰峰弟子見自己的第一次攻擊並未起效,他也不氣餒,運轉玄功,整個人在水幕外面飄搖不定,身影在所有水幕上都折射出現,同時擡手打出一道道印訣,剎那間他所過之處,盡皆射出一道道冰箭。
冰箭不同於水箭,凡火想要將之融化需要一定的時間,故此虞青梧並未再如剛纔那般以火來應對,而後一邊依靠身法躲避冰箭,一邊圍繞着水幕搜尋着那太陰峰弟子的蹤跡,準備一招制敵。
唰……
密密麻麻的冰箭射來,冒出的朦朧白氣擴散,將原本清晰可見的擂臺都給籠罩,變得越來越朦朧。虞青梧則如一頭矯健的猿猴,身子忽左忽右,每次都恰到好處的躲過了冰箭。
從虞青梧一上擂臺開始,講道臺上的四派之人都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此時見他以看似凌亂,實則妙絕的步法躲避冰箭,幾人眼眸中難掩讚許之意。
神霄門的法正一邊看着一號擂臺的對戰,一邊對着身旁的鈞天真人說道:“鈞天師兄,聽說這位弟子在雷法上的早已非同凡響,不知他師從哪位師兄?”
兩日前虞青梧與懷穹的一戰,在懷穹等人回去後他就已經知道。他們神霄門修的就是雷法,自然對那些在雷法上早已非凡的人格外感興趣。
“扶搖啊!”鈞天真人哈哈一笑,說道:“算是愚兄的弟子吧,之前他對九霄神雷術的確造詣頗深,不過因爲前段時間在歷練途中遭遇到意外而斷了一臂,此時應當無法施展九霄神雷術太過高深的術法,應當比不得法正兄你帶來的那位叫做懷蒼的後生。”話罷,他掃了眼人羣中的懷蒼。憑他的眼光,不難看出懷蒼的強大,相信以懷蒼的實力,想要進入前世應該不是問題。
“鈞天師兄謬讚了!”法正哈哈笑道,表面上是謙虛,實際心裡卻很得意。
這個時候,一號擂臺上的虞青梧已以神識鎖定了在水幕外不停移動的太陰峰弟子,他輕喝一聲‘小心’,而後整個人化作一道閃電,噗哧一聲衝破了身前水幕。僅有的右手也併成劍指,橫在了那明顯有些慌張的弟子頸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