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之力一進入龍珠內部,虞青梧便感覺置身於另一方無物世界,除了滿目的白光之外,便再無他物。
“均天子那衛道士說龍珠內部存在着當年爲洗罪井佈下陣臺之人留下的全陣真解,可這裡什麼都沒有啊!”
虞青梧的元神在龍珠內部顯化人形,他看着刺眼的四周喃喃出聲。在剛拿到龍珠時,他便以元神之力侵入過龍珠內部,當時他的元神之力一進來便碰到了這裡的禁制,也幸虧元神之力並沒有太過強硬,否則早就被這裡的禁制所傷,此時再進此地,他不由得愈加小心。
眼見四周什麼都沒有,他只得再次將主意打在那無形的禁制上,念及此,他小心翼翼的向前跨出一步,同時雙手緩緩向前伸出。
嗡……
就在他跨出不到三步之際,他的雙手便碰到了一層無形的壁障,一聲嗡響,身前虛空中便飄起了無數金色符文。
“陣法真解!”一看到那無數金色符文,虞青梧當即大喜。暗道原來陣法真解就摹刻在禁制上,先前自己進來時因爲用力過猛,觸碰到禁制時元神直接被震出去,根本沒就時間觀看到這些符文所代表的意思,此次輕柔一碰禁制,非但沒有遭禁制攻擊,反而引出了陣法真解!
“四海靈陣!”
那一個個金色符文將一種完整的陣法盡數解析出來,通篇看完之後,虞青梧面露恍然之色。怪不得當年黃帝在打出洗罪井之後,會再命人斬了臨陣脫逃的應龍,取其龍珠作爲這四海仙陣的陣眼,蓋因此陣完全就是模擬出了四海泉眼啊,可源源不斷的滋生水,別說小小的清源鎮了,就是整個西地之人都飲用洗罪井之水,洗罪井也不會乾枯!
相通這點,虞青梧當即細心體悟這四海靈陣,根據陣法真解中的佈陣訣要,一遍一遍的在腦海中推演。
半個時辰之後,虞青梧停止了推演,並非他已徹底掌握了四海靈陣的佈陣訣要,事實上,即使是最低級的陣法也博大精深,想要融會貫通都非一朝一夕的事,更遑論這算得上是最頂級的四海靈陣了,恐怕有些人窮極一生都無法徹底掌握!
不過這次虞青梧並非要完全悟通四海靈陣,只要將陣紋全部烙印於心,可以做到修補陣法殘缺便可。四海靈陣的精要他此時已盡數牢記於胸,當即退出龍珠。
外界之中,金不愁早已斷開了與鈞天真人的玄光鏡連接,一見到虞青梧重新睜開了眸子,他當即問道:“怎麼樣,找到了沒有?”
其餘幾人也是一臉忐忑,要是龍珠中沒有陣法真解的話,那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清源鎮一樣還得受旱情困擾。
“放心吧!”虞青梧微微一笑,將龍珠遞向了金不愁,準備着手在陣臺上刻畫那些缺失的陣紋。一見虞青梧將龍珠遞來,金不愁想也沒想伸過手就去接,可當龍珠入手的剎那,他只覺得雙手好似託了一座山,雙手猛地下沉!
“小心!”
虞青梧眼疾手快,連忙一手將龍珠給抓了回來,可金不愁由於慣性,還是撲到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哈哈哈!”
“咯咯咯……”
眼見金不愁這般狼狽樣,其餘人俱是笑了起來。金不愁雙眼冒火的站了起來,怒視着想笑又不敢笑的虞青梧,說道:“你成心的是不是?”
“沒有啊!”虞青梧聳聳肩,一邊將龍珠往地上放,一邊說道:“先前我不是跟你們說了嘛,這龍珠早已被人祭煉成爲不是法寶的法寶,除了重量無雙之外,便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了。”
說話間,他已將龍珠輕輕放在了地上,只是龍珠剛接觸地面的那一剎,衆人只覺得大地都是一震。
“還真這麼重?”
金不愁癟癟嘴,卻是沒有再怪虞青梧的意思了,而其餘幾人也被龍珠吸引,一個個上前試試龍珠的重量,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憑自己的氣力將之拾起。
“老子還就不信,連一個小小的珠子都拿不起來!”
天明子哼哼一聲,運起全身功力,雙手捧住龍珠,憋紅了臉將龍珠提起了三寸,可隨後一口氣沒接上來,龍珠又立即從他手中摔落在地,直將整個井底都震得一晃。
“好了別玩了,讓扶搖他專心補全陣法吧!”
見虞青梧已走上陣臺,開始尋找陣紋破損之處,子履擡手製止了還要再試試龍珠有多重的幾人。
虞青梧蹲下身,目光落在陣臺之上,根據腦海中的記憶,尋找到了陣臺底部陣紋的起點,而後又沿着起點根據特定的路線慢慢向上,最後目光落在了陣臺中部缺失之處。
回憶腦海中這部分所缺失的陣紋後,虞青梧深吸一口氣,而後右手化作劍指,指尖微光泛泛,立於那土臺之上,輕輕化出一道痕跡,隨後他的劍指或向左或向上,或向右或向下,七歪八扭與上面的陣紋連接起來。做完這一切,他才收回手,重重的呼出一口濁氣。
“這陣法太耗法力了!”
虞青梧緩緩起身,剛纔刻畫陣紋那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他的精神和肉體都處於緊繃的狀態,此時不光額頭滲滿細汗,體內的法力更是消耗了個七七八八,也幸虧他三日前破丹成嬰了,倘若還是金丹九重巔峰的修爲,指不定體內的法力支撐不到補全完陣紋!
“補完了?”
見虞青梧站了起來,金不愁屁顛屁顛的跑到陣臺前,彎腰打量了一眼已經完成的陣紋,癟癟嘴道:“怎麼感覺你補上的陣紋跟之前的陣紋有些不一樣啊?”
“廢話!”
虞青梧鄙夷的看了眼金不愁,一邊將地上的龍珠撿起,一邊說道:“那些陣紋乃是千年前所刻,而且刻畫陣紋之人無論是陣道修爲還是法力修爲,都比我要高得多,怎麼可能跟我所刻畫的陣紋是一樣的感覺?”
“那到底是算成功了還是失敗了?”金不愁問道。
“試一試就知道了。”虞青梧說着,將手中的龍珠放上了石柱上。就在龍珠與石柱結合的那一瞬間,整個陣臺大亮,絲絲光芒一瞬間將所有陣紋都填滿,直通陣臺上的石柱,再達龍珠。
嘩啦啦……
光輝輕綻間,石柱上的龍珠開始緩緩旋轉起來,而它沒旋轉一圈,石柱的頂端都會噴薄出水流,而且水流越來越大,稀里嘩啦的澆灌下來,眨眼間便在地上匯成了一大灘。
見此,虞青梧當即大喜,對着衆人說道:“成功了,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重新蓄滿水,我們快出去吧!”
“唉!”衆人應了一聲,當即走到井口位置,縱身飛出井外。可就在金不愁跳起,想要飛出去時,虞青梧卻是一把抓住了他的腳將他拽了回來,說道:“你去把蛤蟆精的屍體給帶出去!”
“憑什麼我去啊!”金不愁一臉不情願,那蛤蟆精醜的要死,先前他已經強忍着噁心的感覺從蛤蟆精的屍體中挖出了內丹,現在可不願意再噁心一次。
虞青梧眉毛一挑,對着金不愁伸出一隻手道:“你要不去也行,那把蛤蟆精的內丹給我!”
“我還是去吧……”
一聽到虞青梧說要自己‘好不容易’挖出來的內丹,金不愁當即屁顛屁顛的跑到蛤蟆精的屍體旁,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抄起屍體,然後飛身出了洗罪井。
此時水已經有一寸深了,虞青梧凌空漂浮在水面之上,再次打量了一眼井底四周,喃喃道:“可能是我感知錯了吧……”說完,騰身向着井口飛了出去。
當虞青梧出了洗罪井時,子履等人已經帶着清源鎮的鄉民們回到了井邊,在看到井邊被劈作兩瓣,足有兩尺多長的大蛤蟆時,那些凡人直嚇得渾身發抖。
最先回過神的還是那拄杖老人,也就是這清源鎮的現任鎮長,他丟開手裡的柺杖,噗通一聲對着虞青梧等人跪了下來,聲淚俱下道:“感謝諸位上仙爲我清源鎮除去妖怪,諸位上仙的大恩大德,我們清源鎮世代難忘啊!”
“感謝上仙!”
鎮上一跪,其餘鎮民當即也跪拜了下來,個個面容激動。
“各位起來吧!”
一衆人當即分散開來,將這些鄉民們扶起,虞青梧對着這些凡人們說道:“諸位,妖已經伏誅,洗罪井也已經恢復,從今以後你們的生活將恢復到以往。”頓了頓,他繼續說道:“不過,日後你們切不可讓人入得洗罪井之中,一面破壞了井底早年高人所施仙法!”
“我們省得省得!”清源鎮之人當即點頭不迭。他們本來就奉洗罪井爲神物,但凡是清源鎮之人俱不會進入井中,即使在發現洗罪井不再有水時,依然沒有人下井察看。
得到清源鎮之人的保證,虞青梧微微一笑,看了下身旁的幾人,然後說道:“此間事了,我們也該再次上路了。”
“諸位恩公還是在鎮中多待些時日吧,也好讓我們盡一盡地主之誼!”老鎮長說道。
這邊,金不愁也點頭不迭道:“是啊是啊,現在天色不早了,要是這會兒走的話,晚上我們非得在沙漠中過夜不可!”
“沙漠中過夜不是挺好的嘛!”虞青梧微微一笑,拒絕了清源鎮衆人的好意,而後便向着東方那片無垠走去。
“等等我們啊!”
金不愁喊了一聲,帶着衆人追了上去。
……
在虞青梧等人離開清源鎮不久之後,一位黑衣中年美婦出現在清源鎮衆人埋葬蛤蟆精的所在地,那中年美婦看着身前的小土包淚水縱橫,顫聲道:“孩子,孃親一定會給你報仇的,一定!”話罷,她側首望向東方,雙眸中滿是陰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