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任曦,老子操你宗族!”眼看着兒子躺在地上,身下的血越來越多,瞳孔也越來越渙散,王珣咆哮一聲,完全失去了理智,對準宋任曦連開兩槍。
這兩槍,沒打在宋任曦身上,全打在他自己的老婆身上。
可王珣如同瘋了似的,不斷地扣動扳機。隨着王珣老婆中彈倒地,躲在她後面的宋任曦也立刻暴露出來,意識到不好,他轉身要跑,王珣接下來的數槍,全部打在他的後輩上。
宋任曦和王珣的老婆幾乎是一同從樓梯上翻滾下來的,王珣此時像瘋了似的,他箭步衝上前去,對準倒地的宋任曦,一口氣把彈夾裡的全部子彈都打在他的身上,直至彈夾打光,王珣的手指還在機械般的扣動扳機,手槍發出咔咔的空響聲。
金守業哪會錯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趁着王珣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宋任曦的身上,他悄然無聲地摸到王珣的背後,對準他的後脊樑,一刀狠狠刺了過去。
噗!
這勢大力沉的一刀,貫穿了王珣的身體,刀尖由他的後背入,在他的胸前探了出來。
王珣的身子猛然一僵,緩緩扭轉回頭,他五官扭曲,兩眼瞪得滾圓,看着站於他背後,與他近在咫尺的金守業,他嘴脣蠕動,說道:“金、守、業——”
“王珣,你有今日,是你自找的!”說話之間,他猛然把鋼刀拔出,緊接着又是一刀,再次插進王珣的身體裡。
王珣再也站立不住,一頭向前撲倒,噗通一聲,身體重重砸在地板上。王珣狠毒了金守業,金守業又何嘗不是狠毒了他?
這兩刀,每一刀都是致命的,可金守業不依不饒,拔出鋼刀,騎在王珣的身上,雙手握緊刀把,不斷地向下插着。
噗、噗、噗——
刀鋒入肉的聲響不絕於耳。
直至門口那邊傳來腳步聲,金守業才從瘋狂中驚醒過來,他扭頭一瞧,只見屋外走進來一人,進來後還回手把房門關上了。
他定睛一看,放下心來,原來從外面走進來的這人,正是傅堯。
“傅隊,原來是你啊,嚇了我一跳!”金守業鬆了口氣,從王珣血肉模糊的屍體上慢慢站起,一邊甩着鋼刀上的血水,一邊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傅堯掃視滿地屍體的房間,幽幽說道:“這次你和王珣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報警中心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我這個刑警隊的隊長,能不過來看看嗎?”
金守業心頭一驚,下意識地問道:“來了多少警察?”
“放心,現在只有我一個提前趕了過來,不過其它的警察,十分鐘之內就會趕到這裡。”傅堯深吸口氣,說道。
呼!金守業長鬆口氣,他吞了口唾沫,說道:“今晚的事,只怕你也護不住我了,我得儘快離開y市才行。”
說話時,他走到王珣的老婆近前,用腳踢了踢,見她還能蠕動,他掄起手中的鋼刀,對準王珣老婆的脖頸,全力劈砍下去。
噗!
這一刀下去,幾乎砍斷了王珣老婆的大半脖頸,只剩下一點皮肉相連。
“傅隊,我走之後,你務必要幫我找到我的兒子和女兒,王珣已經死了,只要擒住他的手下,應該也不難拷問出來。”
說話之間,他又走到王珣兒子近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見還有點活氣,他又是一刀,這次刀鋒刺穿了王珣兒子的後心,徹底結果了他的性命。
“等這陣風過去,我還會再回來的,到時,y市還是你我的天下!”金守業站起身形,轉扭回身,樂呵呵地看向傅堯,不過很快,他的笑容便僵硬住,只見傅堯不知何時已把手槍拔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正直直對準他。
“傅隊,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傅堯目光深邃地看着金守業,幽幽說道:“我說老金,這次你搞出這麼大的事,弄出幾十條人命,你覺得你還能跑得了嗎?你一旦被抓,我怎麼辦?你知道我的事可太多了。”
“傅堯,你他媽什麼意思啊?這些年,老子可待你不薄?”看出傅堯對自己起了殺心,金守業厲聲喝道。
“沒錯,你是待我不薄,可你從我這裡得到的好處還少嗎?老金,你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不講這些年的情誼,以後逢年過節,我肯定多燒點紙錢給你!”
“我操你媽的!”金守業雙目通紅,怒罵一聲,持刀向傅堯衝了過去。
傅堯連猶豫都沒猶豫,連續扣動扳機。
嘭、嘭、嘭!
他連開三槍,第一槍打中金守業的肩膀,第二槍貫穿他的胸膛,第三槍則直接打中他的眉心。
向前衝刺的金守業應聲倒地,他的雙手還在地上不斷地划動,似乎想爬起來,但不管他的四肢怎麼用力,就是擡不起那顆已被子彈打穿的腦袋。
傅堯舔了舔發乾的嘴脣,走到金守業近前,用腳踹了踹他,見他已死透了,他又去查看別的屍體。發現還有活氣的,他那出手絹,抱住一把鋼刀的刀把,將其結果,確認屋子裡再無活人,他走到金守業身旁,用手絹包住他手中的鋼刀,在自己身上比量了幾下,先是在自己的腿上劃一刀,又在自己的肋下連劃兩刀。
對自己下手,他自然有分寸,不過這三刀下來,他仍疼出滿腦門子的冷汗。
他將鋼刀塞回到金守業的手裡,然後手扶着牆壁,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
下到一樓,他從樓門洞裡走出,恰在這時,一輛汽車行駛過來,在他面前停下,緊接着,車窗落下,裡面露出吳盡歡的笑臉。他上下打量傅堯一番,問道:“解決了?”
傅堯已疼得有氣無力,向吳盡歡虛弱地點點頭,一屁股坐在樓門動前的臺階上,喘息着說道:“金守業殺了王珣,我擊斃了金守業!”
“恭喜你,這次,傅哥可是立下了大功,單槍匹馬,破獲了y市有史以來最大的兩個黑幫,市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非傅哥莫屬了。”
傅堯眼眸一閃,看向坐於車內的吳盡歡。吳盡歡向他笑了笑,車窗慢慢提起,而後汽車啓動,從他面前行駛了過去。
吳盡歡的車子剛離開不久,就聽急促的警笛聲傳來,時間不長,一行大大小小數十輛之多的警車飛速行駛過來。
“傅隊,你怎麼在這?”
“傅隊,你受傷了?”
警車紛紛停在樓前,衆多的警察從警車裡衝出來,看到坐於樓門洞前,渾身上下血跡斑斑的傅堯,人們一股腦地圍攏過來,又是關切的詢問又是呼叫救護車。
吳盡歡要壟斷y市的易貨市場,那麼金守業和王珣這兩個人,他是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當然,要除掉這兩個人,也無需他親自動手,金守業和王珣會自己把自己推上一條作死的路,而傅堯爲了自保,也會從中助他一臂之力。
可以說吳盡歡拿下y市的易貨市場太容易了,他自己沒動一刀一槍,完全是坐收漁人之利。
在外人看來,吳盡歡只是太幸運了,他的勢力在y市絕對不是最強的,但最終卻能獨佔y市的易貨市場,只因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恰巧砸在他的頭上。
只有瞭解內情的人才知道,金守業和王珣的自相殘殺,最終的雙雙斃命,完全是吳盡歡一手策劃出來的。
這種事,也是他前世身爲中間人經常做的勾當。
做爲一名中間人,可不是光接接‘客戶單子’那麼簡單的事。具體該如何佈局,又該如何行動,全靠中間人的謀劃,至於中間人下面的殺手,他們只負責按照中間人的策劃去執行。
做局、佈局;謀算、策劃;摘除自己,確保自己的絕對安全,可以說這些都是吳盡歡的強項,他做起來也是輕車熟路,得心應手。
翌日,住在醫院裡的傅堯總算送走了前來探望的領導和同事。
按照他的說法,他是接到線人的線報,知道金守業和王珣兩夥黑勢力要展開一場火拼,事出緊急,他等不到支援的到來,只能單獨行動,捉拿行兇罪犯。
在抓捕行動中,他遭受到金守業的瘋狂攻擊,在與金守業的殊死搏鬥當中,他爲了自保,迫不得已,只能開槍將已經殺紅眼失去理智的金守業當場擊斃。
現場的情況,以及他身上的刀傷,也都驗證了他的說法。
前來探望的他的領導,不僅有市局長、副局長,連市委書記和市長都來了,對於他的英勇表現,領導們也無不是大加讚賞。
正如吳盡歡所說,這次傅堯可是立下了大功,獨自一人,奮不顧身深入虎穴,懲治凶神惡煞、如狼似虎的黑幫勢力,堪稱警界中的典範。
另外,y市的市領導也有自己的考量,f市能豎立警界典範,爲何y市不可以?
以前y市警界中沒有這樣的人,但現在有了,單憑傅堯這次的英勇表現,比已經犧牲了的馮繼中要強過好幾倍呢!
中午,吃過午飯,傅堯正美滋滋地躺在病牀上休息,敲着敲門聲,房門打開,吳盡歡從外面樂呵呵地走了進來。
傅堯先是一愣,急忙要下牀,吳盡歡快步上前,把傅堯按住,說道:“傅哥現在可是有傷在身,得好好在牀上休養纔是!”
“盡歡,你……你怎麼來了?”現在的傅堯,誰都不怕,就怕吳盡歡。旁人不瞭解內情,他又哪能不瞭解?吳盡歡在他眼裡,不像是個人,更像是個修煉千年的妖精。
就是這麼一個毫不起眼,纔剛滿十八歲的年輕人,竟然兵不血刃地除掉y市兩個黑幫老大,瓦解了兩個最大的黑幫勢力,這份心機和算計,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