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媚在醉酒的時候,的確很失態,不過這次的事之後,吳盡歡反而對她的好感大增。
接受了別人的給予,不管錢多錢少,都要算清楚,通過這件小事,吳盡歡便很欣賞楊媚的做人原則,從中也能看出她的品性。
如果連這樣的姑娘都不去好好珍惜的話,那個叫楊明的人,如果最後沒能和楊媚走到一起,那也是他自己活該。
吳盡歡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把楊媚送上車,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愁容,他彎下腰身,敲了敲車窗,說道:“楊媚!”
“啊?”楊媚放下車窗,探着頭,不解地看着他。
吳盡歡突然伸出手來,掐住她臉頰的嫩肉。
楊媚愣了一下,氣呼呼地把他的手打開,秀氣的眉頭擰成個疙瘩,不滿地怒視着他,問道:“你發什麼神經?”
“姑娘,其實你值得一個更好的男人去呵護。”說完話,他轉頭對司機說道:“師傅,送她去商學院!”說完,他退後兩步,目送出租車離開。
直至汽車開出好一會,楊媚從回過神來,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了下來,怎麼止也止不住。
n市歸葉孤兒院。
吳盡歡在來之前,特意讓金調查了一下這家孤兒院。孤兒院的規模不大,裡面收養着二十來個孤兒,年齡大的有十六、七歲,年紀小的還不到十歲。
這家孤兒院規模小,所在的位置也是n市的郊區,可以說毫不起眼,在n市也沒什麼名氣。
開出租車的司機費了好大的勁,纔算把吳盡歡和金送到地方。臨下車前,吳盡歡給了出租車司機幾百塊錢,讓他在門口等着。
穿過一條土路,走到孤兒院的大門前,舉目向四周望望,一片空曠,目光所及之處,全是荒草地。這家看起來破舊不堪的孤兒院,就孤零零地建造在荒草地當中。
透過柵欄門,向裡面觀瞧,孤兒院的主建築是一棟有些年頭的歐洲建築,觀察它的建築風格和新舊程度,估計少說也有七、八十年的歷史。
金走到柵欄門的一側,摁了摁門鈴。時間不長,從收發室裡走出一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看了看站在門外的吳盡歡和金,問道:“請問兩位找誰啊?”
吳盡歡向老者一笑,說道:“我找你們的院長。”
“先生貴姓?”
“免貴姓吳。”
“哦。”老頭子猶豫了片刻,說道:“兩位請稍等。”他轉身回到收發室,似乎去打電話了。
等了大概有十多分鐘的時間,孤兒院裡走出兩人,一男一女,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男的穿着破舊的西裝,女的穿着白大褂,看上去也不新。
這對中年男女走到大門前後,老頭子把柵欄門打開。中年男子來到吳盡歡和金近前,打量他二人一番,含笑說道:“我是這裡的院長錢琦山,不知兩位來本院有何貴幹?”
金沒有答話,目光如炬地打量面前的這個中年人。吳盡歡則是含笑說道:“捐款。”
聽聞捐款,中年男女和老頭子同是一怔。雖說孤兒院偶爾能收到社會援助,但那都是政府給予的扶持,個人主動上門來捐款的,還真不多見。
院長錢琦山稍楞片刻,滿臉堆笑地向旁側了側身,說道:“原來是愛心人士,兩位先生,裡面請、裡面請!”
進到院子裡,發現院子倒是不小,裡面還有一些簡陋的娛樂設備,如蹺蹺板、鞦韆之類。不過舉目望去,院子裡找不到一個孩子在玩耍。
跟着錢琦山走進樓房,這是一棟老式的三層建築,外面由磚石壘砌而成,內部多爲木質結構,走在陳舊的地板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院長的辦公室在二樓。
進到辦公室裡,錢琦山又向吳盡歡和金介紹道:“這位是我院的主任,閆靜,孩子們的日常起居,也都是閆主任在管理的。”
吳盡歡向閆靜含笑點下頭。
落座之後,閆靜去沏茶,錢琦山樂呵呵地問道:“吳先生是怎麼知道歸葉孤兒院的?”
吳盡歡說道:“朋友介紹。”
錢琦山哦了一聲,又笑問道:“吳先生的這位朋友,和我院有往來?”
吳盡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錢院長,貴院現在收養了多少孤兒?”
錢琦山面色一正,說道:“目前總共有二十三個孩子。”
“我可以去看看他們嗎?”
“這……”錢琦山和閆靜對視一眼,後者開口說道:“吳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現在這個點,孩子們都去上學了,還沒有回來。”
吳盡歡拿起茶杯,慢慢喝了口茶水,狀似隨意地問道:“不知貴院的孩子都在哪裡上學?”
“就近擇校。”閆靜對答如流道。
似乎不想在這個事情上多做討論,錢琦山話鋒一轉,說道:“不知吳先生這次的捐款是多少?”
吳盡歡笑了笑,伸手入懷,掏出一張支票,推到錢琦山近前。後者好奇地拿起,低頭一瞧,臉色不由得一變,驚道:“一百萬?”
“暫時先這麼多。”
“……”錢琦山和閆靜不由自主地對視一眼。
吳盡歡接續說道:“畢竟是易先生臨終前的託付,我也當盡力完成他的心願纔是。”
這一句話,讓錢琦山和閆靜不約而同地瞪大眼睛,並下意識地站起身形,又驚又駭地看着吳盡歡,說道:“吳先生,你……”
吳盡歡向他二人擺了擺手,說道:“坐吧,不必驚訝,我並不是你們的敵人。”
稍頓,他又慢悠悠地說道:“你們也應該知道,這次易先生的對手有多強大,如果真是他們找上門來,你倆恐怕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說着,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u盤,向錢琦山晃了晃,說道:“這是易先生在臨終之前交給我的,這裡面不僅儲存着易先生生前經營的幾家孤兒院,同時也是一把秘鑰,錢院長若不相信我的話,可以拿它去驗證!”
錢琦山緩緩走到吳盡歡近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u盤,對這個u盤,他再熟悉不過。
過了許久,他才顫巍巍地把u盤接過來,走到辦公桌後,插在電腦上。正如吳盡歡所說,這張u盤的確也是一把秘鑰,用它可以登入龍集團的內部系統。
當然,光有秘鑰,若沒有龍集團的系統,秘鑰只是一件無用之物,反過來,光有龍集團的系統,若沒有秘鑰,也照樣登入不進去。
通過驗證,錢琦山可以百分百的確定,這把秘鑰的的確確是易連恆的。
秘鑰對於龍集團的人而言,是身份的證明,至關重要,這種東西,如果不是自願交出去的,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完好無損地落入他人之手。
這隻有一種解釋,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確是受了易連恆的託付。
錢琦山和閆靜對視,兩人眼神交流了片刻,雙雙走到吳盡歡近前,畢恭畢敬地深施一禮,說道:“屬下拜見吳先生!”
吳盡歡身形向旁一閃,躲過了他二人的拜禮,含笑道:“錢院長、閆主任不用客氣,在我面前,不必以屬下自稱,我也不是貴集團的人,我只是受易先生所託罷了,如果以後有什麼需要,可以打電話給我。”說着,他向身旁的金甩下頭。
金會意,從懷中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錢琦山。吳盡歡繼續道:“大的忙,我也幫不上,若是有缺少經費的情況,我倒是可以相助一二。這一百萬,錢院長先收下,什麼時候用了了,再打電話給我。對了,我叫吳盡歡。”
錢琦山心頭一熱,如果吳盡歡說他是龍集團的人,他肯定會對他的身份起疑,因爲他的確沒聽說過龍集團裡有吳盡歡這麼一號人物,易先生以前也從未提起過。他這麼直言不諱地說不是龍集團的人,反倒打消了他心頭的疑慮。
他清了清喉嚨,小心翼翼地問道:“屬下……不,我……我可不可以打聽一下,吳先生是怎麼和易先生認識的嗎?”
吳盡歡樂了,端着茶杯,又喝了口茶水,看了看裡面剩下的半杯茶,笑道:“這說起來就話長了,恐怕,也不是一杯茶能說得完的。”
閆靜眨眨眼睛,心領神會,立刻接話道:“吳先生,我去沏壺茶。”說着話,她走出辦公室。金也隨之跟了出去,但他並沒有走開,而是像門神一樣站在房門口。
只剩下吳盡歡和錢琦山兩個人,他把自己與叮噹的相識,以及與易連恆的瓜葛,向錢琦山大致講述一遍。
聽完他的講述,錢琦山方露出恍然大悟之狀,說道:“原來是這樣。想不到,吳先生和叮噹小姐還有一段這樣的交往。”
吳盡歡問道:“錢院長知道叮噹?”
錢琦山笑了,說道:“叮噹小姐,就是本院的孤兒。”
吳盡歡還真沒想到,叮噹竟是出自於n市的孤兒院。
錢琦山面色一正,說道:“吳先生,實不相瞞,我乃至整個歸葉孤兒院,都和龍集團沒有任何瓜葛,龍集團也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一直以來,都是易先生暗中資助我們,維持院裡的日常開銷,現在易先生不再了,歸葉孤兒院恐怕也……”說到這裡,他垂下頭,孤兒院恐怕也經營不下去了。
養活二十多個孩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何況,光是孤兒院每年的租金就不是個小數目,吳盡歡拿出一百萬,數額是不小,但根本不夠幹什麼的,孤兒院若想長久的維持下去,又豈是一兩百萬的事?
吳盡歡沉吟片刻,問道:“我可以去看看孩子們嗎?”
“當然,當然可以!”這回錢琦山沒有再推辭,站起身形,領着吳盡歡走出辦公室。
順着樓梯下了樓,一直進到地下一層,吳盡歡和金這才發現,原來孤兒院的地下還別有洞天。
這裡的地下室被改造過,完全被打通,形成一個偌大的空間。
裡面放置着許多的設備,其中既有沙袋、木樁,也有跑步機等現代化的健身器材,甚至連靶場都有。
二十多個孩子,全部都在這裡,有的手上纏着布條,在奮力擊打着沙袋,有的在練習跑樁、跳樁,還有的在跑步機上快速奔跑。整個地下一層,儼然就是一座巨大的訓練營。
以易連恆爲首的龍魄成員,就是以這種方式被訓練出來的。
他們自小便在孤兒院裡接受嚴苛的搏擊訓練、體能訓練以及射擊訓練,然後再由易連恆從各家孤兒院中進行挑選,取其精華,組成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龍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