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子彈打穿那名大漢的頭部,一道血箭從他的後腦噴射出去,將車窗濺紅好大一片。吳盡歡片刻都未耽擱,調轉槍口,對準開車司機的後脖根,又是一槍。
司機連聲都沒吭一下,脖頸被子彈打穿,一頭趴在方向盤上,身子不停的抽搐着。吳盡歡一手拉起手剎,將汽車停下來,另隻手持槍對準身邊的那名大漢。
那人臉色大變,回手從後腰拔出手槍,他都沒來得及將手槍擡起,吳盡歡的槍已先頂在他的肩膀上。
嘭!又是一聲槍響,那人的手中搶應聲掉落,他持槍的那隻手臂,不自然地垂落下去,血珠子順着他的手指滴滴答答的向下流淌。
他手捂着肩頭的傷口,死命的嚎叫。吳盡歡將手槍頂住他的大腿,問道:“海倫現在在哪?”
“我……我不知道!”那名大漢滿腦門子都是冷汗,衝着吳盡歡大吼道。
吳盡歡再不多問,毫不留情地扣動扳機,頃刻間,對方的大腿上又被他打出個血洞,他的哀嚎聲也越發的慘烈。吳盡歡將槍口又頂住他的另一隻大腿,沉聲問道:“海倫現在在哪?”
大漢疼得身子突突直哆嗦,顫聲說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話音未落,槍聲又起,大漢慘叫一聲,險些當場暈死過去。吳盡歡將槍口頂住他的太陽穴,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最後一次問你,海倫在哪?”都到了這個時候,大漢哪裡還會感受不到吳盡歡的殺意,他身子抖動得更加厲害,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接到命令,讓我們到這裡和吳先生接頭,取走吳先生的賬本,至於其它
的事,我們的的確確都不知情……”
吳盡歡盯着他半晌,看他不像是說謊,他將頂住大漢太陽穴的槍慢慢放下來,而後,他深吸口氣,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大漢一邊哼哼呀呀地呻吟着,一邊偷眼觀瞧吳盡歡的背影,接着,他掃了一眼掉落在自己腳旁的那把手槍,正準備彎下腰身去撿,已然下了車,打算離開的吳盡歡連頭都沒回,回手就是一槍。
子彈精準地打在大漢的胸膛上,隨後,他轉回身,端着手槍,向大漢身上又連開的數槍。
第一槍已是致命的一槍,隨後的幾槍,完全是泄憤的。直至把彈夾中的子彈全部打光,他纔將手槍狠狠摔在車內的屍體上,轉身大步流星地離去。
吳盡歡並不擔心自己的所作所爲會激怒對方,導致對方會對海倫下毒手,只要賬本還在他的手裡,只要他還沒有把賬本交出去,對方就不敢輕易動海倫。
他快速撤離停車場,又轉回到機場,買了一張最近到SY的機票。
四個半小時後,吳盡歡抵達SY機場。他給辛圖打去電話,問道:“辛哥,事情調查的怎麼樣了?有結果了嗎?”
辛圖正色說道:“盡歡,我們查到韓志勇在SY任職期間,和一個叫博哥的人交往頗深,來往密切,如果海倫小姐真是被韓志勇綁架的,綁架的地方又確實是SY沒錯,我估計十有八九和這個博哥有關。”
“博哥叫什麼名字?”
“袁一博,是SY的本地人,在這裡,是有一號的混混,手底下有大一幫子兄弟。”
“好,就按照這條線索繼續往下查,速度要快,今天必須要把海倫找出來。”
“明白。”
和辛圖通完電話,吳盡歡走出機場,打車進入SY市區,然後隨便找了一家咖啡廳,坐在裡面,點了一杯咖啡和兩盤糕點,快速地填着肚子。
等他把兩盤糕點吃得差不多了,他的手機響起。
吳盡歡看眼來電,將電話接通。
“吳先生,你太讓我失望了。”話筒裡,傳來那個陌生人的聲音。
吳盡歡嚥下口中的食物,又喝了口咖啡,拿起餐巾紙擦了擦嘴角,方說道:“我討厭受人威脅,他們拿槍頂着我的頭,是他們自己找死,怪不得我心狠手辣。”
“哼!”對方冷笑一聲,問道:“吳先生已經到SY了?”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問!”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賬本交給我們……”
“我們一手交貨,一手交人,沒有見到海倫,我不會把賬本交給你們。”吳盡歡打斷對方的話,直截了當地說明自己的條件。
“不行!我們必須要先拿到賬本。”
“我還是那句話,看不到她人,我不會給你們任何東西。”
“吳先生,你不在乎海倫小姐的死活?”
“說起來,我和海倫也只是朋友而已,如果她死了,我送你們一同給她做陪葬,作爲朋友,我覺得已經仁至義盡。”吳盡歡慢悠悠地說道。
他不怕對方急,就怕對方不急,只要對方的語氣中稍微透出那麼一點急迫,他的情緒反而會越發的冷靜。
電話那頭陷入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對方緩緩開口說道:“今晚八點,我們在鹿島的三角嶺見,記住,你要一個人來,還有,我要看到賬本。”
“你也要記住,我要看到海倫。”
“哼!”對方哼了一聲,掛斷電話。
吳盡歡將咖啡喝光,起身結賬,而後走出咖啡廳,找到一間公用電話亭,給張天翼打去電話。
“喂?”“我是吳盡歡。”“吳先生?”聽聞他的話音,張天翼頗感意外。他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吳先生用的怎麼是座機的電話號碼?”
“我擔心我的電話還有辛哥的電話,都被監聽了,張哥,辛哥在你旁邊吧,你把電話給他,我要和他說話。”
“好,吳先生,你稍等。”張天翼答應一聲,把手機遞給了辛圖。
“盡歡!”
“對方剛剛給我打了電話,約我今晚八點,在三角嶺和他們見面,我擔心其中有詐,你那邊要繼續在袁一博身上追查線索。”
“盡歡,對方想要什麼?錢嗎?”
吳盡歡苦笑,如果只是要錢,事情反而簡單了。他說道:“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反正對方想要的,是對他們很重要的一件東西,現在這件東西,在我身上。”
“那……那你去赴約,豈不是很危險?我帶多少人去?”
“我自己一個人。”
“什麼?”辛圖聞言,音調都提高了好幾度,他沉聲說道:“不行,你不能一個人去赴約,這太危險了。”
“但我必須得去,不然海倫就有危險了。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不能讓海倫因爲我的關係,白白丟了性命。”吳盡歡做事,向來不喜歡牽扯到無辜的人。一人做事一人當,天塌了,自己去扛,地陷了,也由自己去填。辛圖那邊陷入沉默,久久沒有說出話來,吳盡歡一笑,說道:“這個約,我是一定要去赴的,不過我不併擔心自己的安全,畢竟我的身邊還有
辛哥你呢!”
辛圖無奈地嘆口氣,都不知道該說吳盡歡點什麼好了,就算自己可以親自帶人在暗中保護他,可也太危險了。
很多時候他都弄不懂吳盡歡心裡到底在想什麼,他要是玩起命來,那真的是拼命三郎,比任何人都敢幹。
“我知道了,你要小心。”
“放心吧,辛哥,我心裡有數。對了,你們手裡的那些大傢伙、小傢伙,這回可以不用壓箱底了,統統都可以拿出來用。”吳盡歡笑呵呵地說道:“無論出了什麼事,無論產生什麼樣的後果,都有我擔着。”
他這番話說得豪爽,只不過是在慷他人之慨。
現在和他爲敵的這些人,就是大首長的敵人,無論鬧出多大的動靜,最後也自然會有大首長出面解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會波及到他的身上。
而且,動靜鬧得越大,說明敵人越強大,他的這份忠心也就表達的越乾淨徹底,對自己越發的有利。
他在停車場那麼幹脆利落的連殺三人,甚至把兇器都扔到現場,連指紋都沒擦,原因也就在這。
這個時候可不是表現寬宏大度的時候,對敵人的冷酷無情,也就等於表明自己的立場堅定無比。
事情他已經做了,已經和韓啓華那邊徹底撕破臉,他自然要選邊站,給自己找個大靠山。別和這邊撕破了臉,又和那邊扭扭捏捏,兩邊都不討好,那就太蠢了。
辛圖怔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不確定地問道:“盡歡,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使用重武器?”
“當然。”
“你瘋了?SY是國內……”
“辛哥,你覺得我做事是顧前不顧後、顧頭不顧腚的人嗎?”
“你不是。”
“所以,我既然敢說這樣的話,就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出事,辛哥,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辛圖捶了捶自己的腦門,他不知道是吳盡歡瘋了,還是自己瘋了,他竟然還真相信他的鬼話了。
當晚八點,三角嶺。
三角嶺是SY市的旅遊景點之一,位於鹿島,遠離市區,白天的時候,這裡很熱鬧,遊客絡繹不絕,到了晚上,這裡便冷清的有些陰森恐怖了,無論是山下的公路還是山上的木棧道,連條鬼影子都看不到。
晚上八點整,吳盡歡出現在三角嶺的山腳下。這裡是一大片的空地,白天時,作爲停車場之用,現在,這裡一輛車子都沒有,空空蕩蕩。吳盡歡在這裡等了有十多分鐘,路上開過來三輛汽車,都是白色的麪包車,三輛汽車在距離吳盡歡有五米左右的地方紛紛挺了下來,緊接着,一輛車的車門打開,從裡面跳出來兩名彪形大漢,他二人先是
掃了吳盡歡一眼,接着,又舉目向四周觀望。
這裡真的沒什麼好看的,空地一馬平川,根本躲不了人,空地之外,是烏漆嘛黑的山林,知了的鳴叫聲此起彼伏。判斷一片樹林中有沒有人埋伏,不要聽有沒有鳥叫,那並不準確,而要聽有沒有蟲叫。如果連蟲叫都消失了,那說明樹林中十之八九設有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