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臥室的電燈被點亮,黑漆漆的房間一下子明亮起來。 王承源本能地遮擋住眼睛,這時候,似笑非笑地話音從他身邊傳來:“王承源,你還真有種啊,還真把我說的話當放屁了!”
聽聞話音,王承源倒吸口涼氣,下意識地放下手,定睛一看,只見到坐在牀沿正樂呵呵含笑看着自己的人,不是李鬆還是誰?
他驚恐地瞪大眼睛,結結巴巴地說道:“李……李總……”
躺在牀的女人被吵醒,她揉着朦朧的睡眼,囫圇不清地問道:“王哥,你和誰說話呢……”
她話到一半,突然看到臥室裡竟然多出這許多人,她愣了片刻,忍不住啊的一聲尖叫起來。
她的叫聲纔剛出口,一隻大手便狠狠捂住她的嘴巴,把她死死摁在牀。李鬆目光一轉,看向那個女人,很年輕,也很漂亮,穿着薄紗的睡衣,衣下美妙的春光若隱若現。
李鬆眯了眯眼睛,轉頭看向王承源,冷笑着說道:“你看人、看事都沒什麼眼光,選女人倒是不錯。”
說着話,他向左右的黑衣人甩了甩頭,說道:“你們先帶王總出去,和他好好的談一談。”
衆黑衣人沒有二話,其有一人抓着王承源的頭髮,像拖死狗似的把他從臥室裡硬拽了出去,一直把他倒到外面的客廳裡。王承源尖聲叫道:“李總……”
他話在剛出口,一隻皮鞋已結結實實地踢在他的嘴巴。啪!這一腳,把王承源口的牙齒都踢鬆動了好幾顆,他滿嘴是血,再也喊不出來一聲。
一名黑衣人隨手從茶几抄起菸灰缸,對準王承源的腦袋,惡狠狠砸了下去。啪!菸灰缸震碎,王承源一頭倒在地,猩紅的鮮血順着他的頭頂,汩汩流淌下來。
周圍的黑衣人圍攏前,對着他拳打腳踢,只眨眼的工夫,王承源已滿頭滿臉都是血,趴在地,動也動不了,只能發出有氣無力地哼哼聲。
看打得差不多了,周圍的黑衣人這才停手。
王承源躺在地緩了好一會,他才把這口氣緩來。原本一動不動的身子開始不停的哆嗦起來,到最後,整個人都快哆嗦成一團。
等他漸漸恢復神智的時候,耳輪不時聽到有女人的慘叫聲。
他慢慢從地擡起頭,看向臥室的方向,顫聲說道:“你們……你們放了她吧,你……你們的條件,我都答應……”
周圍的黑衣人,或是坐在沙發,或是直挺挺的站立,沒有一人答話。從臥室傳出女人的慘叫愈發的淒厲、悲慘,王承源在地爬着,一點點的臥室蹭了過去。
只是他爬出沒兩步,一名黑衣人走前來,一腳踩住他的後背,讓他動彈不懂。臥室裡,女人的叫聲越來越小,也不知過了多久,房間裡已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又過了一會,王承源繫着衣釦,從臥室裡走出來,到了外面,看到王承源還趴在地,旁邊有人用腳死死踩着他,他皺了皺眉,嘖嘖兩聲,不悅地埋怨道:“你們這是做什麼,我不是讓你們好好和王總談談嗎?”
說着話,他向手下揮揮手,那名黑衣人收腳,順勢把王承源從地拽了起來。李鬆走到客廳裡,一屁股坐在沙發,人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一名黑衣人從飲水機裡打了一杯水,遞到他面前。李鬆接過來,一口將杯水喝乾,這才舒適地嘆了口氣。
他向自己對面的沙發努努嘴,那名黑衣人將王承源扯過來,摁在沙發。
李鬆樂呵呵地看着王承源,說道:“王總選女人的眼光的確不錯,是太嬌氣,不經玩。”
王承源身子一震,顫巍巍地問道:“穎……小穎她怎麼了?”
“小穎?”李鬆先是一愣,而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隨口說道:“死了。”
“啊?”王承源難以置信地看着對面的李鬆,嘴巴張開,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來。
李鬆向一名手下人揚揚頭,那人大步流星地走進臥室,從裡面拽出渾身赤裸的女人。看她的身,青一塊紫一塊,都找不到一處好地方,在她的脖頸處,還掛着着一根黑色的皮帶。
黑衣人把她拖到沙發旁,扔在地,女人雙目圓睜,但眼已毫無神采,只剩下死灰,哪裡還有一點氣息?
王承源看罷,心如刀割,起身便要撲過去。站於他背後的黑衣人死死摁住他的肩膀,讓他坐在沙發,動也動不了。
李鬆扭了扭脖子,伸伸筋骨,說道:“王總,你看,這屍體是我們幫你處理呢,還是你自己處理呢?如果是我們幫你處理,那簡單,屍體我們會帶走,我保證,永遠不會被人發現,如果你要自己處理,也沒問題,我們會幫你做好你行兇殺人的假象,到時,警方會來處理這裡的一切。”
王承源呆呆地看着李鬆,過了片刻,他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顫,顫聲說道:“我……我發貨,我……我明天一早向無盡銳翔公司發貨。”
“嘖。”李鬆白了他一眼,站起身形,走到王承源面前,站定,他擡手拍拍王承源的臉頰,又好氣又好笑地說道:“王總,你早這麼說不沒事了嗎?何必還要麻煩我大老遠的專程到你這裡跑一趟,搞得你不痛快,我也不痛快,大家都不痛快,何必呢?”
“是、是、是!”王承源邊連連點頭,邊偷眼看看一旁的屍體,心頭一酸,忍不住老淚縱橫。
李鬆又笑呵呵地拍拍王承源的肩膀,說道:“嫂子人不錯,還給你生了兒子,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不好嗎?非要在外面包養什麼情人,搞的家裡雞犬不寧。這次,我也算是幫你迴歸了正途,做了功德一件。”
王承源聞言,呆呆地看着李鬆,臉色煞白,身子突突突的哆嗦個不停。李鬆的這番話,表面聽起來好像是厚顏無恥的指鹿爲馬,實則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我對你的一切都瞭如指掌,今天我能弄死你的情人,明天,我也能弄死你全家,讓你的老婆、孩子和你的情人一個下場。
以前,王承源便知道六合的可怕,但他所知道的那些可怕,都是道聽途說來的,心裡也談不有多忌憚,這次他親身經歷,算是徹底明白了六合到底有多可怕。
李鬆向四周人揮了下手,又向地的屍體努努嘴,說道:“都別愣着了,趕快處理乾淨。”有幾名黑衣人走出房門,時間不長,從外面回來。
人們拿着塑料布,鋪在地,然後將屍體放在面,一層層的包裹,封得嚴嚴實實,最後由兩名黑衣人合力將屍體擡了出去。
現場還剩下好多的塑料布,李鬆特意看了一眼,嘟囔道:“本來準備了兩人份,結果只用了一人份。”
聽聞他的嘟囔聲,王承源的臉色更加難看,一張老臉已白得毫無血色。
第二天,南鋁果然向無盡銳翔公司發貨了。王承源是要看亞鋁的臉色行事,但現在他更怕六合,更怕李鬆。
違背亞鋁的意思,他大不了不做這個總經理了,可是違背六合,違背李鬆的意思,他以及他家人的性命都難保。
事情到這裡並沒有結束,如果亞鋁那邊還要繼續發難,罷免了王承源的職務,再換個新總經理任,李鬆還得繼續出面處理這件事,爲了杜絕以後的麻煩,他讓人給亞鋁的總經理邢建軍發去幾張照片。
邢建軍聽說南山鋁業突然給無盡銳翔公司發貨了,氣得火冒三丈,s市汽車集團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而他也滿口答應下來,現在南山鋁業突然給無盡銳翔公司發貨,這算怎麼回事,他又如何去向s市汽車集團解釋?
他給王承源打去電話,根本不聽王承源的解釋,把他罵了個狗血噴頭,最後他放出話來,讓王承源準備捲鋪蓋滾蛋。
既然他不準備再做南鋁的總經理,後面還有得是人等着做呢!
他和王承源打完電話不久,突然收到一份快遞。撕開封條,從裡面倒出來好幾張照片。每一張照片都很恐怖,是把人截肢的照片。
剛開始看,邢建軍還以爲是惡作劇,可看到最後一張人頭的特寫時,邢建軍忍不住從椅子站了起來,這個人頭他認識,這不是王承源的秘密情人劉麗穎嗎?
他正看着照片怔怔發呆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邢建軍嚇了一跳,身子哆嗦了一下,他倉促地拿起手機,接聽電話。
“是刑總嗎?我叫李鬆,是辰豐集團的總經理。”
邢建軍立刻想起李鬆是誰了,王承源曾和他說過,是辰豐集團逼着他必須得給無盡銳翔公司發貨。他凝聲說道:“是你?”
“嘿嘿,我發給刑總的照片刑總都看過了吧?”
“你……你想幹什麼?你信不信我現在打電話報警?”
“你報警試試,看看警察是信你還是信我?除非你有本事一下子弄死我,不不不,光弄死我還不夠,你還得有本事弄垮辰豐集團,弄垮六合才行,不然,照片的人,是你的下場!”
“你……”
“如果你還想得個善終,別再和無盡銳翔公司過不去,話,我擱在這兒了,要不要照辦,你自己掂量。什麼狗屁的亞鋁、南鋁總經理,在我眼裡,你們,只他媽是羣蟲子!”
說話完,李鬆掛斷了電話。邢建軍保持着拿手機通話的姿態,久久都是一動不動。盛夏,天氣炎熱,不過邢建軍卻如同掉進了冰窟窿裡似的,從骨子裡透出寒意。
現在他終於弄明白了,一直以自己馬首是瞻的王承源,爲何這次會突然違背自己的意思,給無盡銳翔公司發了貨。原來,在無盡銳翔公司的背後有六合撐腰。
他忍不住伸出手來,手指哆嗦着把照面拿起,看着照片被截成一段一段的屍塊,他五臟六腑都在下翻騰,他突然彎下腰身,趴在辦公桌連連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