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批越南幫的人有明確的地址,並不難查。
當天晚,孫凱手下的人便找到了那座廢棄工廠,不過他們並沒有草率的進去一探究竟,而是潛伏在附近,觀察裡面的動靜。
當晚風平浪靜,也看不出來廢棄工廠裡到底有沒有藏着人,等到翌日早,還真有人從廢棄工廠裡出來了。出來的是兩人,步行去往附近的早市買早飯。
他倆買的早餐可不是兩人份,每人的手裡都提着好幾個大塑料袋的事物,塑料袋裡又都鼓鼓囊囊的,估計足夠十個八個人吃的了。
這兩人回來時非常小心,特意在工廠的附近兜了兩個圈子,確認沒有人跟蹤,才閃回到廢棄工廠裡。
通過他們購買食物的數量,孫凱的手下人基本可以確認,越南人的供詞是真實的,他們其餘的同黨,應該藏在這座廢棄工廠裡。
孫凱的手下沒有直接參與行動,動手的是喻家影衛。爲了全殲對方,不留下任何一個禍害,喻家影衛總共出動了數十號人,個個準備精良,長槍短槍,一應俱全。
這一場交戰,沒有任何的懸念,藏身於廢棄工廠內的七名越南人,甚至都未來得及做出像樣的抵抗,便被突如其來,彷彿從天而降的喻家影衛打翻在地。
從雙方的接觸,到戰鬥的徹底結束,前後時間還未超過十分鐘。七名越南人,一個也沒跑掉,全部被當場擊斃。
很快,消息便傳回到吳盡歡這裡。此時,吳盡歡正在永冠集團的總部,他自己的辦公室裡,前來向他彙報的人,正是喻家影衛的老大,喻宵。
喻宵在喻家,如同影子般的存在,吳盡歡迴歸喻家這些年了,也是第一次見到喻宵這個人。喻宵的祖在喻家做事,喻這個姓氏,也是喻家給的。
可以說喻宵的家族,祖祖輩輩都在爲喻家做事,傳到喻宵這一代也沒例外。
他已年近五十,個頭不高,身材也不壯,五官平平,貌不驚人,打眼一看,是個毫不起眼的年人。
他走在大街人,無論誰見了都不會想到,這個平凡無的年人竟然會是地下財閥喻家最具實權的人之一。
喻宵將自己的手機遞到吳盡歡近前,面無表情地說道:“先生,請過目。”
吳盡歡拿起他的手機,定睛一看,屏幕顯示的是一張照片,七具屍體並排的擺在地,有的屍體還能看出原本的樣貌,有的屍體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甚至身體都被炸得支離破碎。在屍體旁,還堆放着他們生前使用的武器,既有匕首砍刀,也有槍械、彈藥等。
看罷照片,吳盡歡把手機還給喻宵,對他笑了笑,說道:“喻先生做的不錯。”
喻宵實在不是個討喜的人,他的模樣本長得平平無,臉又沒有太多的表情,一對死魚眼,總是保持着波瀾不驚的狀態,讓人完全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
他向吳盡歡欠了欠身形,說道:“先生客氣了,先生叫我喻宵好。”
吳盡歡笑了,問道:“喻先生今年貴庚?”
喻宵愣了一下,說道:“五十有五。”
“五十五,年紀倒是不小了。”吳盡歡輕描淡寫地隨口說了一句。
聽聞他的話,喻宵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臉的表情依舊是沒有表情,不過一旁的項猛卻是心頭一震,聽起來,歡哥似乎有換掉喻宵的意思。
要知道喻宵可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而且喻宵能成爲喻家影衛的老大,並非因爲祖的蔭庇,他自己是真的有本事,他在喻家做事幾十年,都不知道救過老爺子多少次了。
吳盡歡含笑說道:“喻先生我年長三十有餘,我叫你一聲宵叔,倒也是理所應當。”喻宵再次欠了欠身,說道:“先生嚴重了。”吳盡歡聳聳肩,笑問道:“宵叔可有感覺力不從心,可有退休的打算?”
喻宵認真思考了一會,說道:“屬下並未有力不從心之感,至於屬於要不要退休,還要聽從先生的安排。”
吳盡歡笑了,狀似漫不經心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話鋒一轉,問道:“宵叔以爲項猛如何?可不可以給你做個副手?”
他問的隨意,項猛在旁聽得冷汗直流。
他偷眼瞥了一下喻宵,接着又低垂下頭,大氣都不敢喘。他成爲喻家影衛的時候,喻宵已經是影衛的老大了,對喻宵做個人,項猛是打骨子裡敬畏。
這回喻宵沒有再多做考慮,直截了當地說道:“資歷尚淺,難以擔此重任。”
言下之意,項猛現在連給他做副手的資格都沒有,如果吳盡歡還打算用項猛來取代他,欲把項猛推到喻家影衛老大的位置,當趁早打消這個主意,另選賢能。
站在一旁的項猛頭垂得更低了,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過在他的內心深處倒也長長鬆口氣,如果歡哥非要把自己推影衛老大的位置,先不說能不能服衆,單是他自己覺得沒有那個資格,強行坐去,也是如坐鍼氈,起碼要少活好幾年。
影衛老大這個位置太重要了,等於是把自己的生死交到對方手裡。吳盡歡當然是希望推項猛臺的,項猛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了,對他絕對是忠心耿耿。
不過現在聽了喻宵毫不客氣的回答,還有項猛的反應,吳盡歡也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起碼是暫時打消了。
他樂呵呵地說道:“宵叔的意思是,老項還年輕,閱歷、經驗都尚且,能力也有待磨鍊。”
喻宵躬了躬身形,表示自己是這個意思。
吳盡歡說道:“看來,還得煩勞宵叔再多幹幾年了。既然老項還有這麼多的不足之處,更應該讓他跟在宵叔的身邊多學習,也煩勞宵叔多費心教教他。”
項猛暫時取代不了喻宵的地位,但在喻宵的身邊,吳盡歡不能不安插自己的人。
還是那句話,影衛老大這個位置太重要,如果完全交由一個陌生人來做,吳盡歡恐怕睡覺都睡不安穩。在影衛的核心階層裡,吳盡歡必須得安排自己的人。
喻宵欠身說道:“先生,屬下會盡力教導項猛。”
吳盡歡一笑,轉目看向項猛,語氣輕快地問道:“老項,你的意思呢?”
項猛低垂着頭,小聲說道:“屬下還是願意留在歡哥身邊。”
吳盡歡暗暗皺眉,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我覺得你跟在宵叔身邊學習,在我身邊更重要。”
沒等項猛答話,吳盡歡又轉頭看向葉末,說道:“小葉,你也和老項一樣,跟在宵叔身邊學習。”
項猛和葉末對視一眼,他二人都不願意離開吳盡歡身邊,但也明白歡哥這麼做的用意。二人無奈,只能在心裡暗歎口氣,躬身施禮地應道:“是,歡哥!”
事情這麼被定了下來,吳盡歡把項猛和葉末兩個人安插進喻家影衛的高層,如此一來,他也多少能安心一些。
把這件事情談完,他又對喻宵說道:“還有一件事,我要影衛所有成員的名單。”
影衛名單,這絕對是喻家最高級別的機密之一。喻宵聞言,連遲疑都沒遲疑,躬身應道:“是!先生!屬下回去整理一下,今日把名單呈交先生過目。”
老爺子不在,吳盡歡是喻家的掌門人,他有權查看喻家影衛任何一個人的資料。
等喻宵離開,項猛和葉末走到吳盡歡近前,小聲說道:“歡哥……”
吳盡歡向他二人擺下手,說道:“我派你倆到喻宵身邊,可不僅僅是讓你們跟着他學本事,最主要的一點,你倆要趁機接觸每一名影衛,儘量瞭解並熟悉他們每一個人的特性。”
項猛幹咳了一聲,低聲說道:“歡哥,宵叔一直都是老爺子最信任的人,宵叔對喻家,也一直都是忠心耿耿。”他覺得歡哥實在沒有必要如此提防着喻宵。
金和洪雲芸不約而同地笑了。
後者說道:“猛哥,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尤其影衛老大這個位置,太關鍵也太重要了,直接關係着歡哥乃至整個喻家的安慰,別的人都可以不換,甚至不防,但影衛老大……”她沒有把話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幽幽說道:“猛哥,歡哥打算讓你取代喻宵,也正是出於歡哥對你無的信任。”
項猛聞之動容,他畢恭畢敬地向吳盡歡深施一禮,正色說道:“謝謝歡哥。”
吳盡歡笑了笑,說道:“我讓你們跟着喻宵做事,可不是讓你倆在他身邊只做個擺設,要儘快熟悉整個影衛系統,然後再想辦法進行控制。”
項猛和葉末一同應道:“是!歡哥!”
喻宵離開吳盡歡的辦公室,彷彿鬼魅一般,悄然無息地離開頂樓,了永冠大廈的天台。
天台頂有一間不算大的玻璃屋,裡面種植着十多盆花花草草,平日裡也沒什麼人過來。
喻宵走進玻璃屋內,裡面還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大,二十多歲的樣子。
看到喻宵進來,青年男女齊齊走前來,異口同聲道:“父親。”
他二人正是喻宵的一對兒女,男青年是老大,二十五歲,名叫喻峰,女青年二十二歲,名叫喻朵。
喻峰緊張地問道:“父親見到先生了?”
喻宵點點頭。喻峰急忙追問道:“先生和父親說什麼了?”
“希望我退休讓位。”喻宵輕輕嘆口氣。
喻朵忍不住握了握拳頭,氣惱地說道:“先生太過分了,父親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讓父親讓位?”
喻峰苦笑,說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父親的位置太重要,無論誰接了老爺子的班,他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會是逼着父親退位。”
影衛是喻家的拳頭,誰不希望控制這對拳頭的大腦是自己人?
喻宵說道:“先生倒是沒有硬逼我退位,只是提了一嘴,之後便把項猛和葉末派到我身邊,讓他倆做我的副手。”
聽聞這話,喻峰倒是挺意外的。沉吟片刻,他喃喃說道:“先生倒是個處事柔和的人。”
喻宵看了一眼喻峰,這位喻家的新掌門人,可絕不是個做事柔和的人,無論是誰,不觸及他的底線還好,只要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的作風可向來是雷厲風行,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沒有改變。
他處理洪門的事是個最明顯的例子,旁人對陣洪門,都會考慮再三,三思而行,可吳盡歡幾乎是立刻做出了決定,以最凌厲的手段對洪門實施了血腥的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