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盡歡笑道:“嗯,是有點這個意思。品書網這樣吧,下午讓投資部各部門的老總來一起幹個會,把這個事說一下。”
喻連忠和喻連義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問道:“你打算怎麼處理?”喻連義追問道:“你不會真打算把康華的案子交給一部吧?你要是這麼做的話,可是在縱容窩裡鬥了。”
吳盡歡樂呵呵地說道:“我的原則很簡答,像鄭總說的那樣,找最合適的人,去做最合適的事。”
見他二人還要說話,吳盡歡擺擺手,說道:“好了,你倆幫我去通知一下投資部各部的老總,下午一點,大家準時到大會議室開會。”
喻連忠苦笑,無奈地應了一聲,喻連義則是連連搖頭,認爲吳盡歡這麼做不妥。
縱容鄭佑安這種做法,等於是縱容公司各部門互相搶生意,搶來搶去,最後受損的還是公司的利益。
離開吳盡歡的辦公室,喻連義立刻炸了,憤憤不平地說道:“他這不是瞎胡亂搞嗎?如果老爺子在的話,絕不會允許公司發生這樣的事。”
喻連忠說道:“問題是,老爺子現在不在,目前公司做主的人,也不是老爺子了。”
喻連義搖頭說道:“他以爲討好了鄭佑安,可以成功拉攏到鄭佑安的支持,可他有沒有想過,他得到了一個鄭佑安,同時卻失去了另外幾個投資部老總的支持。”
喻連忠眉頭緊鎖,沒有接話。剛纔他和連義把該說的話都已經說了,可吳盡歡不聽,他倆又能有什麼辦法?
喻連義越想越覺得吳盡歡的做法不妥,他突然停下腳步,沉聲說道:“不行,我們得回去再找他說說。”
喻連忠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問道:“剛纔他不肯聽我們的話,現在他肯聽了?我們在他面前說得再多恐怕也沒用。”
“那怎麼辦?”“還是去找婷婷吧。”在喻連忠看來,永冠集團裡能在吳盡歡面前說得話的,也只有喻連婷了。
他倆去了喻連婷的辦公室,把事情的原委向喻連婷講述了一遍。
喻連婷聽後,只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然後便沒有別的表示了。喻連義問道:“婷婷,你不想說點什麼?”
“說什麼?”喻連婷不解地問道。
“盡歡要把投資三部拿到手的生意讓給投資一部去做!”喻連義加重語氣道。
喻連婷一笑,說道:“我認爲這件事,盡歡能處理得好,我們不要跟着瞎操心了。”
如果說是專業方面的知識和業務,吳盡歡或許會兩眼一抹黑,什麼頭緒都沒有,但如果是處理內部的矛盾,涉及到管人、馭人這方面,吳盡歡可是個高手,根本不用別人爲他操心。
見喻連婷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喻連忠和喻連義都有些哭笑不得。
喻連義提醒道:“婷婷,吳盡歡可是你未來的丈夫,如果他在公司裡失了人心,把公司搞的一團糟,以後你也沒有好日子過了。”
喻連婷聳聳肩,說道:“老爺子既然把盡歡選定爲接班人,一定有老爺子的道理,我們應該信任他嘛!”
關鍵的問題是,老爺子根本沒有其它的選擇,只有吳盡歡這一個選項!喻連忠和喻連義在心裡嘟囔了一聲。
下午,在大會議室裡,永冠集團八大投資部的老總一同來到會議室。
八個投資部,八位老總和諾幹個副總,都有前來參加會議,再加他們帶來的秘書、助理,偌大的會議室裡,幾乎都坐滿了人。
當吳盡歡帶着秘書陳鵬走進來的時候,在場的衆人齊齊站起身形,躬身說道:“先生。”
吳盡歡走到會議桌的正央,環視在場衆人一眼,向他們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坐。等他落座之後,周圍的衆人也相繼坐下。
在永冠集團裡,尊卑關係還是十分森嚴的。
吳盡歡再次打量在場的衆人,女人很少,即便是各投資部的秘書、助理,也大多是男人。
各部的總經理,自然都已了年歲,即便是副總,也幾乎找不到三十多歲的年輕人。
看罷,吳盡歡淡然一笑,說道:“在座的諸位,基本都是我的前輩,公司裡的老人,在處理公司的事務,以後還望諸位前輩多多幫襯。”
“先生太客氣了。”“先生折煞我等!”“……”
不管他們心裡對吳盡歡這個二十出頭的新掌門人是何想法,表面對他的態度還是畢恭畢敬的。
“可能在座的很多人還不太認識我,我先做下自我介紹,我叫吳盡歡,是老爺子的外孫。這段時間,老爺子身體有恙,我代老爺子贊管一段時間公司,等老爺子身體康復了,這個位置,”說話時,他指了指自己屁股下的椅子,“還是由老爺子來做。”
會議室裡,人頭涌涌,卻靜得鴉雀無聲,幾乎都聽不到人們喘息的聲音。
“好了,閒言少敘,我召開這次的會議,其一,是和諸位總老、副總相互認識一下,便於這段時間展開工作,其二,還有件事我要和諸位說一下。”
聽他切入了正題,旁聽的喻連忠、喻連義的心都隨之提了起來,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吳盡歡依舊是一臉的從容,不緊不慢地說道:“今天,投資一部的鄭總來找我,向我提出了一個請求。”
說着話,他含笑看眼鄭佑安。後者連忙向他欠了欠身。
吳盡歡繼續說道:“鄭總向我提出一個我認爲非常不錯的意見,是把三部正在處理的康華投資案交由一部來做。”
此話一出,除了鄭佑安還是樂呵呵的,在場的其他人無不是臉色一變。尤其是投資三部的總經理何百川和兩位副總,更是眉頭緊鎖,臉色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
康華投資案可是三部談下來的,現在讓他們把這個投資案讓出去,交給一部去做,這不是在打三部的臉嗎?
吳盡歡繼續說道:“鄭總說的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也深以爲然,是在處理一件工作時,應找最適合的人去做。康華集團是一家環保企業,而一部曾做過好幾起同類型企業的成功投資案。”
這時候,投資三部的總經理何百川已再忍不住,他乾咳了一聲,接話道:“先生,康華集團之所以會陷入困境,主要是他們低估了參與國企重組的投資額,導致企業資金短缺,資金鍊斷裂。只要有充足的資金投入進去,康華集團必然會起死回生。風電是國家重點項目之一,百潤風電又是國企,是國家重點扶植的企業,單憑康華集團掌握着百潤風電百分之四十九股份這一點,將來可以賺得盤滿鉢滿,所以康華投資案,無論由誰來做,都是隻賺不賠的一筆買賣。”
他話音剛落,鄭佑安樂呵呵地說道:“何總,我也承認,康華投資案的確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可是這個賺,也分賺多和賺少。我們一部曾參與過多家環保企業的經營,對環保企業,我們一部有豐富的管理經驗和渠道,把康華投資案交由我們一部來做,最終爲公司贏得的受益,絕對要三部多得多。事論事,希望三部的同仁也都能大度一點,不要以個人的得失斤斤計較,而應以公司的利益、公司的大局爲重。”
他這一番話,把何百川堵得啞口無言,他這是既得了便宜又賣乖,既搶了三部的生意,還話裡話外的指責三部太小家子氣,只想着自己的利益,根本不顧公司的利益。
何百川先是臉色漲紅,接着,由又紅轉青。他啪的一拍桌案,騰的一下站起身形,推開身後的椅子,作勢要往外走。
見狀,吳盡歡慢條斯理地問道:“我有說過要散會嗎?”
何百川已然邁出去的腳步僵硬在空,久久沒有落地。
吳盡歡的目光在何百川身一掃而過,又環視在場的衆人,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召開的會議,在座的各位,無論誰想離開,都可以,但有一點我也要說明白,你既然要走,走得徹底一點,給我離開永冠,永遠別再回來!”
會議室裡更加寂靜,人們低垂着頭,連大氣都不敢喘。永冠集團,人才濟濟,無論離了誰,都能照常運轉,無論走了誰,後面都有一堆人在等着接班位呢!
聽了吳盡歡的話,鄭佑安嘴角高高揚起,似笑非笑地看向何百川,得意之色,已溢於言表,有本事你倒是走啊!如果何百川真這麼走了,自己在公司裡還少了一個勁敵呢!
何百川邁出去的腿,慢慢收了回來,一聲沒吭地默默坐回到椅子,但臉色剛纔更加難看。見狀,鄭佑安嗤之以鼻,眼也流露出幾分失望之色。
“找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事,這是鄭總向我提出的理念,我認爲很有道理。”吳盡歡繼續說道:“康華投資案,三部讓給一部來做吧。”
“謝謝先生!”鄭佑安立刻站起身形,向吳盡歡深深施了一禮。吳盡歡對他笑了笑,揮揮手,示意他坐下。
他繼續說道:“不過,一部也不能白收三部這麼大的一份厚禮,一部正在跟進的百工鋼鐵投資案和特鋼集團投資案,交由三部去做吧。”
“啊?”鄭佑安難以置信地張大嘴巴,呆呆地看着吳盡歡,好半晌回不過來神。三部那邊的人,包括何百川在內也都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吳盡歡。
吳盡歡含笑說道:“我特意查了一部和三部這幾年的資料,一部的確擅長對環保企業的投資,而三部又十分擅長對鋼鐵企業的投資,秉承着找合適的人,去做合適的事這個原則,三部的康華投資案,由一部去做,而一部的百工鋼鐵投資案和特鋼集團投資案,交由三部去做。大家都做了自己擅長的案子,這不是皆大歡喜嘛!以後,還有哪個部看到其它部有自己擅長做的案子,儘管去要,但天下也沒有白吃的晚餐,拿了人家的東西,自己也要做出一定的補償。”
“這……這……”一瞬間,鄭佑安的汗珠子都冒了出來,百工投資案和特鋼投資案,這兩個案子無論哪一個,是都沒有康華投資案大,但問題是,兩個投資案合到一起,康華投資案大得多了,現在一部爭取到了康華投資案,卻要丟掉百工、特鋼兩個投資案,這豈不是虧大了?
鄭佑安此時再想反悔,已然來不及了。吳盡歡撫掌說道:“好了,這件事,這麼定了吧。”
說着話,他又樂呵呵地看向何百川,問道:“何總,你們三部接手百工鋼鐵投資案和特鋼集團投資案,有沒有問題?”
“呃,沒……沒有問題……”直到此時,何百川還感覺自己像做夢一樣,莫名其妙地丟了康華投資案,結果又莫名其妙地多了另兩筆大投資案,正負一相加,三部反而還賺了。
吳盡歡點點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公司像是一條龍舟,我們每一個人,都是這條龍舟的一員,公司在商場,像在參加一場龍舟賽,公司若想勝出,不僅需要我們每一個人心往一處使,勁往一處使,更需要我們大家要相互團結、互相理解、相互配合,如果大家都在同節奏的往前划槳,可你卻偏偏覺得大家太慢,拼了命的加快節奏,即便你的初衷是好的,但卻成了這條龍舟的害羣之馬。希望,在座的各位也都要引以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