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樂部的業務雖然還沒有擴展到YX市來,但已經在這座經濟之都有了一個據點。
夏秋到達那座一切用品齊全的別墅,把手上的女孩放在沙發上。
名爲南水玉的女孩還有些怕生,兩隻光溜溜的腳丫一落在粗糙的沙發布面上,就急匆匆地往旁跑,想撲入父親的懷裡。
長久的臥牀,讓她幾乎遺忘了走路的方法,許久不用的兩腳保持平衡的能力也衰退了,她左右晃了晃,向後倒去。
夏秋挽住她的肩膀。
女孩之前不是病了,或者說她的病就稱作衰弱,長久的衰弱,讓女孩的身體成長緩慢,就算夏秋將她的健康填補到了1,她依舊不像十歲的孩子,看起來只有五六歲。
她抓住了夏秋手臂,忐忑地看少年,這一路上,女孩在看少年的時候,都是這麼一副正在家裡數樹果,倏然被一隻大手抓起來的,小松鼠般不安的神情。
夏秋讓她坐在沙發上。
“小玉,你感覺怎麼樣?”池玉成終於找到和女兒親近的機會,他握住女兒的手,上下打量,
他想要更加細緻的檢查,但不知道從何處檢查,怎麼檢查。
女孩張開口,想要說話,她花了一分鐘的時間,在大腦記憶的深處,咽喉肌肉神經的深處,找回自己說話的能力。
“爸、爸。”她磕磕巴巴地說出這兩個字。
池玉成喜不自禁。
女孩又看夏秋,握緊父親的手。有熟悉的父親在,她大膽多了,之前一觸到夏秋就跑開的視線,現在居然敢對視兩秒了。
“是……”池玉成想給女兒介紹她的救命恩人,可是話到嘴邊,不知道怎麼稱呼夏秋。
“有沒有興趣做我的女兒?”夏秋摸摸女孩的腦袋。
文乃蓉正用手機同姜若螢交談俱樂部新員工的事務,她猛地擡起頭,雙脣微張。
雖說見夏秋沒有收走女孩的記憶,她就有了一些預感,但她沒有想到,夏秋居然打的是這種主意。
一般而言,不是該收做妹妹的嗎?
而且這個小屁孩是你的女兒了,那姜若螢不是要叫她姑姑?
想象姜若螢不能理解又不得不理解,開口叫小女孩姑姑的彆扭表情,文乃蓉有點兒期待。她想,一定是夏秋的壞心傳染給了她。
池玉成叫這突然的驚喜嚇住了,他第一次知道受寵若驚是什麼樣的感受。
夏秋對兩個秘書的反應很滿意。他說讓女孩作妹妹的話,也許依舊可以震驚到池玉成,但絕對見不到文乃蓉失態的神情。
更加主要的是,妹妹只要有雞蛋卷一個就好。
反應過來的池玉成忙向夏秋跪下,他小聲對女兒說:“小玉,快答應。”
女孩未能弄明白情況,爸爸不是隻有一個嗎?怎麼還能多出一個來?
她聽爸爸的話,點頭答應,然後往池玉成的手臂裡縮了縮,看夏秋,不知道該怎麼叫他。
池玉成機敏,知道女兒面對的困境,他同樣困惑,不知道該讓女兒怎麼稱呼夏秋,總不能都喊爸爸。
很快他有了決斷,比起這個行走人間的神明,他這個普通人類算得了什麼?當然是他主動讓出爸爸的位置。
古代庶出的皇子們,喚皇后做娘,喚生母爲阿姨,他現在也該被稱作叔叔。不不不,神明之女怎麼能叫他叔叔,喚他小名就可以了。
他剛準備教女兒,就聽到夏秋說:“喚我教父吧。”
乾爹、乾爸之類的稱呼太不健全,思來想去,只有教父最合適了。
夏秋不打算剝奪池玉成做爸爸的權力。
女孩張口很久,吱吱啊啊,發不出“教父”這個不常見的詞音,急得池玉成瞪大眼睛,恨不得幫女兒來說。
夏秋捏捏她的臉:“不用着急,下次再說吧。”
是的,不着急,這次沒發現吸引力的源頭,下次再找好了。
夏秋給女孩這麼多的優待,當然不是因爲她長得可愛,性格乖巧,或者說不只是因爲這些。
從醫院到別墅的一路上,他努力使用典當的感官探查女孩的身體,想找到吸引自己的東西,但不管怎麼找都找不到。
可能是他還不熟練典當這個感官。他猜想,吸引他的是女孩體內的一項典當物,那項典當物還未能顯現出來。
所以,他收女孩做教子,方便再來找她。
他摸摸口袋,按照傳統,他這個長輩應該送一些禮物。
口袋裡只有身份證和手機。
他想到上次收的“好運”,就把這些好運給女孩好了。
不過,所謂禮物,是要收禮方能夠看得見摸得着,起碼能感受到的東西,而普通人無法瞧見典當物。
只能用點兒小手段了。
池玉成看到,教父的左手在女兒的頭上一撫,猛地,他一陣戰慄,他花了兩秒分辨出引起他戰慄的存在。
那是教父的左手掌。
教父收起左手,戰慄消失了,教父又伸出右手,看到那手掌,池玉成感到安心。
右手掌在女兒的頭上撫過,安心感也消失了。
教父開口:“我取了厄運,予了你好運,命運將眷顧你,但是這份眷顧並非無限。”
在場的三人,都被夏秋鎮住了。女孩的怔,是聽不懂厄運、眷顧這些複雜詞彙。
池玉成以爲自己的戰慄和安心,是見到了厄運和好運,文乃蓉不同。小秘書見了多場夏秋的典當,那些典當物應該不可感知。
她想,這個玩心很重的少年,大概是動了別的手腳。
是的,夏秋加了特效。
他將“恐怖”匯聚在左手掌,注視左手之人便戰慄了;他將“溫和”匯聚在右手掌,注意右手之人便安心了。
“恐怖”和“溫和”是他在自己身上暫取的。
文乃蓉好奇命運的眷顧是什麼,她去女孩身邊,拿一枚硬幣,讓女孩猜正反。
十次裡,女孩能猜中八九次。
是不是命運的眷顧還不能下定義,但一定是賭博的眷顧了。
世界上所有不動手腳的賭場,都將是女孩的提款機。
文乃蓉的猜正反沒有獎勵,女孩很快就膩了,她看四周,看很仔細,看很期待,這份期待沒有得到迴應。
她問池玉成:“媽媽、在……哪?”
這三年來,池玉成都哄她,媽媽在家工作賺錢。
面對女兒期待的視線,池玉成沉默了。
文乃蓉伏在夏秋耳邊,說了池玉成妻子的情況。妻子姓南,女孩隨母親姓。
“來,我帶你去見媽媽。”夏秋朝女孩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