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它是我們的過去,但是絕不該是我們的未來(超大章求月票)
“惠爾美醫療研究大樓,位於惠爾美維特蘭醫院側後方,是惠爾美維特蘭醫院的附屬建築,該研究大樓是惠爾美醫療集團在維特蘭市的主要研究場所基地之一,共有57層,是普蘭特區最高的建築之一。
“根據惠爾美維特蘭醫院官網公告顯示,從三天前開始,該研究大樓開始進行設備升級,升級時間是每天晚上十一點到早上五點,在這段時間內,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會離開。”
夏娃的聲音在寂靜的車內迴盪,何奧擡頭看了一眼車窗外,暗淡的夜幕自天空垂落,高聳的大樓佇立在這夜幕之中,彷彿探入了羣星與流雲的深處。
一盞盞亮堂的燈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流散出來,簇擁在一起,掩蓋了羣星的光輝,覆蓋在大樓表面。
以前,這座研究大樓在沒有設備升級的時候,經常是徹夜通明的。
何奧低下頭,看向大樓下方。
這座大樓被一圈低矮的圍牆圍繞起來,並不與旁邊的惠爾美維特蘭醫院相連。
大樓的入口在圍牆臨街的部分,幾個看起來就不好惹的保安站在入口周圍,檢查每一個進出人員的身份證件。
三個僞裝成攝像頭微型激光炮則沿着門禁周圍排布,‘注視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羣。
此刻何奧停在街邊的車輛,就在這些微型激光炮的注視範圍的邊緣之外。
何奧從那門禁上收回目光,低頭看向自己身前,那把長長的骨斧正擺放在他的腿上。
這個骨斧原本只是艾倫特的骨柱核心部分碎裂後留下的碎片,何奧看它像一把斧頭,而且強度不錯,就拿來做了兵器。
但是它其實並不算一個合格的兵器,它的斧刃很多地方都不夠鋒利,整個斧頭也到處都是棱角,在投擲的時候,並不好控制方向。
何奧擡起右手,將戴在右手上的機械手環顯示出來,他左手伸出去,將藏在手環裡金屬絲緩緩拉出來一個合適的長度,再用機械手環卡死金屬絲。
然後他將手中的金屬絲繃直,把神識覆蓋在細細的金屬絲上,沿着放在身前的骨斧不平整的地方緩緩劃過。
原本佈滿棱角,只是形狀有些像斧頭的骨斧,在這個細絲刮過的時候,如同切豆腐一樣,輕而易舉的截去掉了多餘的部分,只留下流線型的截面。
與此同時,何奧緩緩問道,“夏娃,惠爾美維特蘭醫院的心理研究所,還在這棟樓裡嗎?”
“還在,該研究所位於研究大樓最頂層的55-57樓,目前還在正常運營,因爲設備升級的原因,該心理研究所的最晚運營時間,從晚上十點,提前到晚上九點半。”
在這棟研究大樓裡,心理研究所是一個特殊的部分,它既是一個研究機構,也是惠爾美維特蘭醫院的一個運營科室。
在醫院內部,雖然也有心理治療科,但是那個科室很小,並不能接待很多人,惠爾美維特蘭醫院的絕大部分的心理治療,都是在位於這個研究大樓的心理治療所完成的。
也因此,這個心理治療所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對外開放的,可以直接在惠爾美維特蘭醫院的官網上預約裡面的心理醫生,然後進入研究大樓的心理治療所進行心理治療。
“夏娃,幫我預約一下心理研究所今晚上最後一場治療,預約一位普通醫師。”
何奧緩緩擡起手中的金屬絲,看着已經被他大概打磨勾勒出形狀的骨斧,緩聲說道。
“好。”
夏娃應了一聲,在極短的停頓之後,她接着說道,“已爲你預約今天晚上8:30-9:30的心理治療,治療地點爲惠爾美醫療研究大樓55樓,5507號房間。”
“嗯。”
何奧輕輕點頭,他將手中的細絲沿着骨斧原本不太平整的斧刃劃過,一點點的削出一個鋒利的刃面。
在他旁邊的商業大樓外的巨大屏幕上,正顯示着距離選舉結束的倒計時。
03:47:25
——
“歡迎大家來到特利森電視臺的中期選舉專題直播間,我是莫倫,接下來將由我和維特蘭大學的達特教授爲您對本次中期選舉進入深入報道。”
隨着鏡頭拉近,穿着筆挺的主持人將視線轉向一旁年紀稍大的達特教授,“距離選舉結束只剩下不到四個小時了,這一次的維特蘭的參議員選舉,可謂是波瀾頻出,我覺得其精彩程度甚至超過了之前的維特蘭市長選舉,聽說最新的支持率調查文件您已經拿到了?”
“確實,”
坐在他對面的達特教授拿出一份文件,
“這一次的參議員選舉實在是太過跌宕起伏了,先是原本具有很高民意支持率的現任參議員尼德被爆出各項醜聞,甚至涉及刑事案件。
“後是原本排名第三的候選人沃克異軍突起,突然獲得了大量的曝光,據我們獲得的最新數據,沃克的支持率現在已經突破了10%,到達了13.4%,這個支持率已經超過了熱門候選人德桑克之前的最高支持率。
“當然,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
達特將一個數據表投送到了一旁的電視上,“之前作爲熱門候選人的德桑克在獲得了晨曦市市長克里斯托斯站臺之後,其支持率現在已經接近20%了,而原本保持領先的尼德,則因爲醜聞的原因,支持率掉到了21%左右。”
“達特教授,看您描述的數據,你覺得德桑克這一次獲勝的概率似乎很大?”
莫倫微笑着問道。
“其實不是的,”
達特笑着搖搖頭,開始在一旁的電視上展示各種數據。
“據我所知,德桑克現在還在進行演講,試圖增加自己的票數,但是我們都知道,到了大選日當天的拉票,其實效果已經很弱了,已經決定好投票給誰的選民不會輕易改變自己的想法。
“而且德桑克的支持率來自於克里斯托斯,並不來自於他自己。
“據我們的調查來看,有許多來自普蘭特區和西區的選民,都是因爲克里斯托斯站臺之後,才瞭解到的德桑克,並願意因爲克里斯托斯轉而支持德桑克。
“但是其實我們知道,咱們維特蘭這麼多年以來,和晨曦市的關係都並不太好。
“克里斯托斯雖然在整個聯邦都負有盛名,但是他是晨曦市的市長,根本上是要維護晨曦市的利益的,所以有許多選民在底子上並不喜歡他。
“其實從我們現在調查的支持率數據就可以看到,真正從尼德或者其他候選人那裡,改變想法轉投德桑克的人是很少的,他的整體支持率只增長了7%。
“這些轉投者,大部分都來自於經濟狀況不怎麼好的西區,普蘭特區,和恩斯特區,而這三個區的投票率在歷年來都是很低的,並不能帶來多少選票,而在投票熱情最高的北維特蘭區和聖羅特區,尼德的支持率仍舊很高。”
“所以您還是覺得,尼德會繼續連任下一屆的參議員?”
主持人輕聲問道。
“大概率是這樣,”
達特的手放在桌面上,笑了笑,“當然,德桑克也不是沒有可能能競選成功,如果在這四個小時內,聯邦調查局總部通過了對尼德的逮捕令,那麼是有可能影響尼德的支持率的。”
“但是現在聯邦調查局總部都下班了,”
主持人莫倫附和着笑了笑,“而且尼德的案件那邊只是維特蘭分部宣佈了調查,總部還沒有介入。”
“所以,雖然我也很期待出現反轉,”達特笑着攤了攤手,“但是德桑克想要贏過尼德還是不可能的。”
······
海希將目光從屏幕上的直播間上收回,扭頭看向站在露天會場最中心的德桑克。
“今天來到這裡的,有許多都是工業區的工廠僱員,相信你們很多人都知道,我也在工業區幹過。
“那時候我週薪只有270聯邦幣,我住在工業區附近最便宜的公寓樓裡,每週付完房租和各項費用,交完通訊公司的服務費,扣除掉上下班的公交錢,剩下的錢只夠我買一些吃的。
“當然,工廠雖然累,這樣的日子還能過,我甚至能攢下一點錢。
“直到我得了一場重感冒,我當時工作的工廠,和我們籤的是臨時工的合同,沒有購買任何醫保。
“治療這場感冒花光了我好不容易存下來的所有錢,還讓我欠下了信用卡賬單,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還清過信用卡賬單,重感冒期間的請假,導致我丟掉了那份工作,又不得不靠信用卡維持生活。
“當然,我是幸運的,在不久後我找到了新的工廠,而在那個工廠裡,我親眼目睹了一個同事掉入了攪動的機器中,鮮血濺在了我的臉上。”
德桑克看着周圍靜靜的聽他演講的人們,
“我們一起工作過了一段時間,他是一個好人,他教了我很多東西,他的死造成了什麼影響呢?
“什麼也沒有造成!機器仍舊在運行着,將他的身體碾得粉碎,一個家庭頂樑柱沒有了,他的家人沒有得到任何賠償。
“工廠甚至想起訴他的家人,讓他們賠償因爲他落入機器中,導致機器停機檢修而造成的損失。
“這是我的生活,也是我們每一個人的生活。
“它是我們的過去,是我們的現在,但絕不該是我們的未來!”
德桑克擡起了手掌,舉起了他的手,讓人羣中的所有人都能看見他,“我今天站在這裡,我一路走到這一步,就是爲了改變這一切!”
“德桑克!”
人羣中一個身影也跟着舉起了手,大喊一聲。
“德桑克!”
緊接着,無數人擡起手來,呼喚着德桑克的名字。
海希注視着這一切,如同山呼海嘯一般的聲音迴盪在她的耳畔,她低下頭,看了一眼手環。
手環上是關於今天演講地點的安排文件。
今天一共八場演講,有六場,都安排在西區,恩斯特區,和普蘭特區。
安排在這幾個投票率最低的區域。
而這個決定,是在‘傑斯’的建議下做出的。
她關閉了手環,看向周圍澎湃的人羣。
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
“身份驗證成功,傑斯先生,您已經遲到,請儘快趕往治療室。”
伴隨着閘門傳出的機械語音,坐在駕駛座的何奧收回了放在閘門驗證口的手環。
站在門口的保安看了他一眼,然後按下了身前的按鈕,擋在車門前的閘門緩緩開啓。
何奧擡頭看了一眼那高聳的大樓,啓動車輛,駛入了閘門後的停車場。
他將車輛停在停車場內部的電梯前,然後看了一眼手環上的時間,拿出放在車裡的骨斧,繼續打磨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的開始有人說說笑笑的從電梯上下來,然後開着車離開了這個停車場。
下來的人由少變多,再由多變少,停車場的車輛一輛輛的消失,只剩下寂靜空曠的燈光。
時間走向晚上十一點。
最後一波人從電梯裡下來,這是等到最後才下班的人羣。
而隨着他們開車離去,一切終於歸於了最後的寂靜。
已經沒有人再從電梯上出現了。
何奧將木匣背在背上,把機械手環裡的金屬絲扯出來,通過剛剛打磨好的凹痕,纏繞在骨斧上。
然後他走進了電梯。
這部電梯55層以下的樓層都不可選,只有55-57三層樓可選。
何奧直接按亮了最頂層第57層的按鈕。
電梯迅速上行,快速上升的超重感加在何奧的身周。
他伸手握住了胸前的吊墜,電梯屏幕上的樓層一層層的變化。
叮——
最終,伴隨着一聲清脆的聲響,電梯抵達了最後一層。
混亂扭曲的思緒在何奧的腦海中浮現,何奧握緊了手中的骨斧,注視着身前的電梯門。
伴隨着一聲輕微的震動,電梯門緩緩開啓。
一道幻影一樣的身影驟然向他撲來。
潔白的骨斧掄出一道光輝,將這身影劈成兩半。
伴隨着血肉腐朽的聲音,一道道扭曲混沌的呢喃迴盪在何奧的耳畔。
如同厚重的銅鐘,奏響上古的樂曲。
濃郁的血腥味涌入了何奧的鼻腔。
此刻在電梯門後的,是一個開闊的大廳,這個大廳之前似乎還被許多房間分割,但是現在這些房間已經被完全的打通,構成一個廣袤的空間。
在這一整層樓,只有最裡側的房間還維持着原本的模樣,其他的區域留下一些還未被完全清理的牆壁的斷口,陳述着這個大廳以前的模樣。
“伱是誰?”
站在何奧正當面的,是一個身穿僱傭兵制服的男人,他手裡端着高斯步槍,對着何奧的頭顱。
在他身邊,是剛剛襲擊何奧的人腐朽的骨骸。
何奧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一步步的走出了電梯。
他的視線掃過這個大廳,一個個複雜的紋路被用鮮血繪製在大廳的地板上,牆壁上,天花板上。
淡淡的紫色光輝在這些紋路之間流淌。
看起來,這就是這棟大樓,最近在‘升級’的內容。
而在何奧觀察這個大廳的時候,大廳裡的人也在觀察着他。
站在這個大廳裡的,並不是穿着制服的心理研究所的醫生或者研究員,而是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僱傭兵。
他們注視着何奧,呈現着半弧形將何奧圍攏起來,眼中閃爍着異樣的興奮與躁動。
“你是誰?”
那個端着高斯步槍的僱傭兵死死的盯着何奧,有些暴躁的再一次吼道。
然後他似乎失去了耐心,直接將手指按在了高斯步槍的扳機上。
砰——
鮮紅的血液濺射而出,僱傭兵飛濺的頭顱看着自己的身體遠去。
何奧收起了揮出的骨斧,注視着周圍的僱傭兵。
他的聲音平靜而沙啞,
“一個病人。”
在他身後,被削去頭顱的僱傭兵的身體緩緩倒下,化作腐朽的骨骸。
這裡的人,似乎都服用過基因藥劑。
“你是褻瀆者!!!”
周圍的幾個僱傭兵看着同伴的屍體倒地,拔出匕首向着何奧衝來。
與此同時,距離較遠的幾個僱傭兵,擡起了手中的高斯步槍。
但是他們還沒來得及開槍,一道白色的幻影就迎面而來。
何奧直接跳到了後方,閃過了襲來的拿着匕首的僱傭兵,兩斧頭斬碎了站在後方的兩個端着高斯步槍的僱傭兵,然後身體迅速向前傾斜。
砰砰——
兩發子彈從他的身後穿過,擊碎了後方的玻璃幕牆,隨着飛濺的玻璃落入夜幕。
與此同時,剛剛被他甩開的拿着匕首的僱傭兵也跟隨而來。
潔白的骨斧被猛地擲出,然後被纖細的金屬絲繃直,何奧右手猛的用力,鋒利的斧刃劃過月牙的痕跡,割斷了站在另一側後方開槍的僱傭兵的身軀。
冷白的燈光劃過牽引着骨斧的金屬絲,然後迅速被鮮血染紅。
嗡——
何奧輕輕擡手,飛出的骨斧回到了他的手中。
然後他擡起腳步,向着大廳最深處那個完整的房間走去。
而在他的身後,那些撲向他的僱傭兵身體僵在原地,在短暫的靜止之後,鮮血從他們的腰間溢出,他們的身體向前傾倒,摔在地上,一分爲二。
隨着何奧繼續往前,一個個原本被遮蔽在承重柱之後的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個個彷彿正沉浸在美夢中的研究員。
他們雙眼緊閉,臉頰掛着幸福的微笑,被綁在柱子上,紫色的光輝在他們的腳下流淌。
這是第二實驗室失蹤的那些研究員。
何奧目光掃過這些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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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個。
他的身體猛地向前躍出。
轟——
碎裂的石塊從他剛剛站立的地方飛濺而起。
何奧毫不猶豫,直接轉身,將手中的骨斧投擲向身後。
果然,我不適合立flag,囧。
下一章神秘人真的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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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