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黑貓的身體,夏煜分辨着空氣裡的氣味。
在家裡和樓道里,夏東海的氣味還保存完好,但到了外面,就有些稀薄起來。
今天的風還挺大,又給搜索增加了難度。
要是能弄到一隻狗的身體就好了,狗的嗅覺,還要比貓更勝一籌。
不過,味道雖然稀薄但還可以分辨。
故技重施,黑貓煜在每個拐角分辨一下氣味,然後立即跑往下一個拐角,縮短着時間。
十分鐘後,黑貓煜來到了鎮子裡唯一的一個賓館前。
夏東陽的氣味,在這裡濃烈了一點,但夏東陽已經離開。
不過,賓館這裡會有味道,證明夏東陽是在這裡住了一晚上?
夏煜的腦中思考了一下,明白了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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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事情,不是夏東陽的臨時起意,而是早有預謀。
夏東陽應該是早上就在墓裡了,就等見到夏年紅他們來,然後回去做這麼一手。
又繼續嗅着鼻子,黑貓煜在賓館周圍轉了半圈,又跟着氣味走了十幾米,便無法分辨氣味了。
這周圍空曠,而且放着幾個大垃圾桶,裡面發出難聞的氣味。
但夏煜並不慌張,反而有些高興。
這條路不是通往大路的,就是說,夏東陽很有可能還沒有離開。
不住在賓館,又沒有離開,夏東陽會在哪裡呢?
答案只有一個。
小跑過了這條路,黑貓煜憑藉着記憶,來到了小鎮的邊緣。
小鎮邊緣的小路周圍,有着六棟鄉下別墅,到了其中一間別墅前,黑貓煜又聞到了夏東陽的氣味。
跳到窗檯,黑貓煜見到了正在和一個狐朋狗友喝酒的夏東陽。
窗子沒有鎖,黑貓煜跳進了屋子裡,趴在廚房聽着兩人的話。
“難啊,兄弟,搬磚那活,不是人乾的啊!”夏東陽訴苦着。
“我知道,特別是正午的磚,格外燙手。”狗友拍着夏東陽的肩膀,“來,喝酒。”
將一杯一乾而盡,夏東陽又說:“那婆娘還催着我買房,我哪來的錢 買房,一套鄉下的房子,也得十好幾萬啊!”
“房還是要的,誰讓你把那房子給輸了,不然賣了那一套,你能買六七套鄉下房子,還帶裝修!”狗友的臉上帶着幸災樂禍。
“我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而且我有這一天也和她有關。”夏東陽又說。
“怎麼說?”狗友好奇着,原來夏東陽跑路還有別的內幕?
“她在紫琅的時候,就催着我說要一個房子,我雖然有個房子,但哪能給她,給了她我爸媽還不得急眼,以後哪有錢再給我?”夏東陽給狗友說着自己的考慮,“我那時候不是有點急嘛,然後就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那是她不對,明知道你不行,怎麼還逼着你呢!”狗友假惺惺的說。
夏東陽又噸噸噸喝了一杯:“現在我在阿房,酒也不能喝了,串也不能擼了,你說我現在活着有什麼意思?”
“對了,你沒告訴別人我在你這吧?”夏東陽突然警惕起來。
“你突然來我都嚇了一跳,哪裡還能去告訴別人?”狗友又給夏東陽倒了一杯。
聽到這裡,黑貓煜搖了搖貓腦袋,原路跳了出去。
接下來已經沒有什麼好聽的了,他們也不可能聊夏東陽把錢放哪去的話題。
原來夏東陽是被那個野老婆逼急了,才輸了紫琅的房子跑路,現在他又被野老婆逼急了,回到老家來偷錢。
夏煜對夏東陽那個野老婆好奇起來,能夠把夏東陽逼成這樣,一定是個狠人。
孔晗月那時候,拿夏東陽可一點兒辦法也沒有。
出了別墅,他在道路上繼續嗅着,順着氣味反向追蹤,在旁邊田裡的一棵歪脖子樹下,有了發現。
這裡的土被翻過,雖然又整了一下,但仔細看還是可以看出來。
知道了藏錢的地點,黑貓煜放鬆下來,他隨意的在小鎮的路上閒逛着,打了兩隻以下犯上的流浪狗,在八個小時過去後,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
抱起趴在自己身上的黑貓,夏煜起身下牀。
此時是早上四點,天還只是矇矇亮,他開啓房門出去,找隔壁失眠早起的大爺借了一把大鏟子,就來到了那棵歪脖子樹下。
挖了兩下,夏煜發現了一個手提箱。
箱子裡,就是那八萬塊錢。
將手提箱提上,夏煜的惡趣味發作,他將土蓋好,又在旁邊挖了幾個坑,再填上。
來到不遠處的樹林裡,夏煜等待着。
夏東陽昨晚喝的是白酒,此刻一定頭疼的厲害,五點之前,應該不會起得來。
但他也不可能睡到六點以後,他到底還是有着一個小偷的職業操守的。
他不會坐巴士離開,他的狗友有一輛車,他一定會讓狗友送他到城裡,然後再走別的渠道回去。
在上狗友的車之前,他需要先來挖手提箱。
夏煜期待着夏東陽的表情。
時間還早,夏煜先打電話和又雪報了平安,簡單說了下情況。
五點,又雪來到了夏煜的身邊,跟着她一起過來的,還有兩個警察。
“哥哥,你還等在這看什麼?”又雪疑惑着。
“你看。讓三人躲好,夏煜一指別墅,夏東陽已經出來了。
來到歪脖子樹下,夏東陽掏出了一把用來鏟雜草的小鏟子,就準備開挖。
挖之前需要確定方位,夏東陽尋找着有一個小斜坡的地方,那就是他留下的記號。
然後他發現了三個小斜坡。
“???”
夏東陽皺了一下眉頭,這怎麼有三個記號?
算了,可能原來就有兩個小斜坡,三個也不算多,都挖挖就是了。
他回想了一下,感覺中間那一個小斜坡是的,但他挖開,裡面什麼也沒有。
他又開始挖左邊那個,沒有。
右邊那個,還是沒有。
哪去了?
我記錯了?斜坡不是記號?
但歪脖子樹不可能錯!
他又開始挖別的平整的地方。
“來,換個大鏟子。”一個長鏟子遞到了夏東陽面前。
夏東陽一愣,還是接過了鏟子,現在他急着找手提箱,大鏟子的確比小鏟子來得快。
“謝謝啊。”他也沒有擡頭,繼續挖着。
“不用謝,爲人民服務是我們的職責。”
聽了這話,夏東陽的手一頓,他擡頭看向後面的兩人,視線在兩人帽子的警徽上停留了一會兒。
“同志,我這給這棵樹鬆鬆土。”夏東陽嚥了口唾沫。
“誰和你是同志,跟我們走!”兩人一人一隻手,將夏東陽壓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