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雅嬋道:“花姐姐,咱們今晚就睡這牀上,你不知道,袁師妹自從進這裡以來,幾乎是天天打坐修行,只在這個牀上躺過兩次,今晚咱們好好說說話。”
任天棄怦怦心中狂跳,只得應了一聲。
這時袁寶琴倒了一杯茶過來,遞到他的手上,道:“花姐姐,你也累了,喝一杯咱們這裡特製的雲霧香茶,最是醒神的。”
任天棄端在手上,道了聲謝,喝了一口,果然是香氣沁脾,隨步走到那書桌上,隨手拿起一卷書,卻是司馬遷的《史記》,他腦中飛轉父親所傳的典籍學問,有心賣弄賣弄,便“哼”了一聲道:“袁姑娘,這是你看的書麼?”
鄧雅嬋卻道:“不,是我看的,這些書袁師妹早讀過啦,什麼都懂,是我的老師。”
袁寶琴聽他的口氣,對這部史界鉅作似乎大有不屑之意,心中一奇,禁不住道:“花姐姐,你也讀過書麼?”
任天棄道:“我父親過去是個教書先生,留了些書下來,後來我有了錢,自己也在書畫鋪買了來看,倒是讀過一些。”
袁寶琴聞言一喜,實在想不到這花如玉竟是個秀外慧中的姑娘,忙道:“花姐姐,我聽你的口氣,似乎對這《史記》有所不滿,小妹實在想不到其中有甚不妥之處,還望指教一二。”
任天棄道:“袁姑娘,我問你,這《史記》第一卷的開篇是什麼?”
袁寶琴道:“自然是《五帝本紀》了,有什麼不對?”
任天棄道:“那五帝是那五帝。”
袁寶琴毫不猶豫地道:“自然是帝顓頊、帝嚳、帝堯、帝舜、帝禹這五帝了。”
任天棄又道:“帝顓頊、帝嚳、帝堯皆有血脈相通,但爲何帝舜與帝禹分屬外人繼位。”
袁寶琴道:“那是因爲禪讓之故,這也是帝堯的大度聖德。”
任天棄就要哈哈大笑,一想這聲音傳出來必然不對,只得又尖着嗓門道:“這卻未必,司馬遷所書,不過依着前人所記。而前人所記最早莫過於《尚書》《論語》《孟子》《墨子》,而這三本書,卻不過是儒家後人所撰,而以禹而例,墨家說他腓無拔,臉無毛,憂其黔首,顏色黎黑,分明就是就是墨家的摩頂放踵之狀。而韓非子說他‘禹朝諸侯於稽,防風氏之君後至而禹斬之。’卻又變成執法如山的大法家。孔子則言‘禹,吾無間然,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宮室而盡力乎溝恤’,這不又成了儒家之人了麼,可見前書所載,未必是真。就以這《史記》所記,帝堯傳位之時,年已老邁。而舜卻手握重權,諸候不敢朝帝堯之子丹朱,全來朝見舜,舜豈能不登帝位。可見這是因勢所逼。而他最後也沒落到好去,《史記》上說,舜年五十攝行天子位,年五十八南巡狩,崩於蒼梧之野,這也是個天大的破綻了,試想那蒼梧之野乃南蠻極偏之地,那時根本就無路可通,以舜的垂垂暮年,豈會南狩至些。那分明是被禹放逐了,須知舜手下的重臣八元八愷,皆是禹所舉,他早已失去權柄,被逼下位,自然是遲早的事。”
袁寶琴聽他侃侃而言,有理有據,字字珠璣,學問見識之高。竟在自己之上,真是越聽越奇,等他說完,不由向他盈盈一拜道:“哎呀,花姐姐,你真是學富五車,胸襟見識,不輸男子,我差點兒錯過高人了。”
鄧雅嬋更是佩服,走過去就拉着他的手道:“花姐姐,我不怎麼愛修行,最近又愛上了讀書,袁師妹學問雖高,但她天天打坐練劍,沒空教我,現在好啦,你到了咱們這裡,我總算找到老師了。”
任天棄就做出很是“嬌羞”的神態道:“我這點兒學問,豈敢在兩位姑娘面前班門弄斧。”
袁、鄧二女瞧她扭扭捏捏的臉皮兒挺薄,爲人又謙虛,心中更是喜歡。
又閒聊了一陣,鄧雅嬋道:“花姐姐,袁師妹,咱們到牀上躺着聊,好不好?”
袁寶琴便笑着答應了。
說話間,二女拉着任天棄到了牀邊,就脫起衣裳來,屋中頓時多了兩具玉雕雪砌般的身子,鄧雅嬋穿着是個水紅肚兜,身子清秀,胸乳只是微微前凸,而袁寶琴就不一樣了,身子不僅極白,而且甚爲豐腴飽滿,頗有楊貴妃之態,只是腰肢間仍然是少女的纖細,但穿着一個翠綠色的肚兜,圓潤上翹的玉乳清晰可見,而二女都是穿着褻褲,粉腿雪彎不停地在任天棄眼前晃動,煞是誘人。
任天棄一陣口乾舌燥,忍不住嚥了兩大口口水,心頭狂跳得厲害。
二女脫了衣裳,鄧雅嬋見到任天棄呆呆的站在那裡不動,便“格格”的嬌笑道:“花姐姐,這屋子裡都是女子,你還害什麼羞,快脫了到牀上來罷。”
一邊說着,就一邊伸着玉臂來解他的衣裳,任天棄嚇了一跳,連忙閃到一旁道:“不不,我……我從來不在別的人面前脫衣裳的,羞死人了。”
鄧雅嬋嘻嘻笑着對袁寶琴道:“袁師妹,花姐姐真的很怕羞,剛纔在水潭邊換衣裳也是這樣。”
袁寶琴知道世上那些讀書人家有些極迂腐的教誨,倒也不見怪,笑着道:“算了,花姐姐現在對咱們還很陌生,等過些日子,大家接觸深了,自然會好的,就讓她合衣而躺罷。”
鄧雅嬋便笑着將任天棄拉上牀去道:“好好,你的身子精貴,咱們不瞧就是,花姐姐,快到牀上來說話。你睡中間,我和袁師妹一人睡一邊。”
二女盛情相邀,任天棄便不再矯情,脫下繡鞋就上去了,頭一着枕,袁寶琴與鄧雅嬋也躺了下來,頓時之間,一陣陣少女地芳香不住地向任天棄的鼻中襲至,讓他心猿亂躥,意馬狂奔,一股熱氣,霎時之間已衝到小腹之下,不過這袁寶琴乃是舊識,鄧雅嬋又清純天真,他雖然好色,但也算是取之有道,對二女也不願毛手毛腳太過放肆,知道自己在女子之前控制力是極差的,而且這更是兩名身子半裸地美人兒,稍一碰觸只怕就要失控,老老實實將手腳併攏着,只是那滋味便如一團烈火在體內焚燒,千百隻螞蟻在體內亂爬,實在是難受至極。
閒聊了一陣,袁寶琴便問任天棄可去過合州,卻聽鄧雅嬋道:“袁師妹,我都聽你說那個叫任天棄的名字好幾次了,他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啊,長得好不好看,我猜一定好看得緊,而且是個威風凜凜的大俠客,否則你不會這麼惦記着他。”
袁寶琴嘆了口氣道:“不,他一點兒也不好看,臉上長着一塊紅斑,算是上是很醜了,而且他也只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小人物,根本就不是什麼威風凜凜的大俠客。”
鄧雅嬋“哦”了一聲道:“原來是個沒本事的醜八怪。”
聽到鄧雅嬋這麼一說,袁寶琴的聲音頓時大了起來道:“鄧師姐,我不許你這樣說天棄,他雖然醜,可是心地非常善良,他雖然沒本事,可是敢冒着危險到那‘聚豔坊’去救我,他看起來好像很貪財,可是在我走的時候卻把辛辛苦苦攢下的銀子送給我當路費,這樣的人,其實比那些明明有本事,卻見死不救的什麼大俠客不知強了多少倍。”
鄧雅嬋聽着她的口氣不對,連忙道:“袁師妹,你可別生氣,我只是隨便說說的。這位任大哥聽你這麼說來還真了不起,有機會我也瞧瞧他。”
袁寶琴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黯然道:“當時他說有事,不跟我和馮大叔離開合州,我只希望他沒讓馬花嬌害了,這次師父採藥回來,無論如何我都要求她去瞧瞧,否則我是無法靜下心煉氣的。”
鄧雅嬋道:“要是萬一……萬一了呢。”
袁寶琴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意思,悲聲道:“真要是那樣,我就會千方百計的下山去,將害過天棄的人統統殺死,給他報仇。然後在他的墳前磕一百個響頭,再給他守喪三年,他的命是替我丟的。”
任天棄聞袁寶琴言語慷慨,知道她是將門之女,一定會說到做到,不由得也大是感嘆她是位知恩圖報的好姑娘,任天棄也是有投桃報李的性子之人,一但有人對他好,他就會回報對方,頓時好生後悔想了男扮女裝這一招,被邀來與袁寶琴同牀共枕,實在是有損這袁姑娘的清白啊。
這時鄧雅嬋見到任天棄平躺着,但胸乳之處仍然高高聳起,比袁師妹似乎還要大許多,而自己更是無法望其項背,忍不住好奇地道:“花姐姐,你的那裡怎麼長得那樣大啊,能不能讓我摸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