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妓女盤問了大半天,也沒從兩人的嘴裡問出什麼特別奇異的事來,便各自散去,任天棄與範麗娟也要回房歇息。
白芳芳卻道:“天棄,你等一等。”
任天棄聽她居然第一次沒有用“小王八蛋”“小賊”之類的稱呼,也大是詫異,回過身來。
只見白芳芳望着自己的眼睛竟多了一種慈祥,便道:“大娘,有什麼事?”
白芳芳凝視着他道:“天棄,我看錯你了,倒沒想到你居然是個重情義的男人,能夠冒死到衙門去自首,大娘過去總是打你罵你,對你不好,你不要怪大娘。”
任天棄聞聽白芳芳居然稱自己爲“男人”,摸了摸嘴上的茸毛,腰桿也直了直,笑着道:“其實我過去太頑皮,也有不對的地方,打一打,罵一罵,好像沒什麼不好。”他死而復生,思想卻成熟了些。
白芳芳欣慰的一笑道:“好呢,反正你這次能夠重新活過來,大娘非常開心,不會像過去那樣對你啦,過幾天,大娘花銀子找東街的佟媒婆來,給你找個媳婦成家,再在外面做什麼小生意,以你的鬼機靈,養家餬口應該不成問題的。”
任天棄聽到她說起“媳婦”立刻就想起那天羅仙子,只覺得自己好想好想立刻見到她,但不知她在那裡。
白芳芳見任天棄不說話,以爲正在高興,便道:“好吧,天棄,你也累了,先到屋裡休息,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
任天棄忽然擡起頭道:“大娘,你自己先進屋去,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你別擔心。”說着拔腳就向院外跑去,聽着白芳芳在後面叫他也不回答。
到了街上,他一口氣向南跑去,只一柱香時間,就到了過去常與蛛兒相會的江岸,明月清幽,照着碧草如絨,他站在其間,大聲的呼道:“天羅仙子,天羅仙子,你在那裡,我沒有死,又回來啦。”
他一連叫了十數聲,除了驚得一隻夜鳥從旁邊的槐樹上潑刺刺的衝到空中,一切都是平靜如舊。
任天棄到這江邊來,其實也並沒有抱什麼希望,或許自己能夠重生與天羅仙子並無關係,想到她見到自己死在殿王殿,痛哭了一頓之後,然後就離開了這裡,也不知到了何方,兩人從此不能再見面,心裡就是無比的痠痛,呆呆的坐在了草地之上,就像猛然間失去了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東西,還有蛛兒,天羅仙子說它在一座山中修練,不知要幾十幾百年,也是不能相見了。
正在長吁短嘆之時,就聽見後面就個輕柔的聲音道:“天棄。”
這聲音雖小,但傳入任天棄的耳中不啻於一記春雷,叫了聲:“仙女妹子。”轉身跳了起來,面前站着一人,一襲白裳,眉如翠羽,肌如晚雪,羞花閉月,將千嬌百媚聚於一體,不是那蛛兒是誰。
任天棄見到蛛兒眉眼之間仍然含着悲慼之色,笑道:“仙女妹子,我活過來啦,你別在傷心。”說着張臂就要去抱她。
要是在過去,蛛兒一定溫柔的讓他抱着,但這一次不等他撲到眼前,身子一閃,已經避了過去。
任天棄一愣,不過以爲她害羞,也不放在心上,道:“仙女妹子,我在地府裡的望鄉臺上見到你抱着我哭,心裡真不知有多難受哩,還好現在咱們又在一起了。”
蛛兒那日允諾忘情,去天庭參選領舞仙子,那王倪果然守信,帶她到了地府一趟,去讓閻羅王放人,閻羅王見他親自前來,舊情未忘,當下就招集了十殿閻王設宴盛款,將他的來意說了,秦廣王立刻出聲贊同,其他八殿閻王自然無話可說,蛛兒知道情郎與範麗娟感情極深,否則也不會爲了她去砸毀閻王殿,便又要王倪想法讓範麗娟也一起還魂,範麗娟無足輕重,王倪又一心想討好蛛兒,自然答應說情。
等到任天棄與範麗娟還魂之後,王倪就要蛛兒隨自己先到忘情峰修練一段時間,靜候天庭大選之日。
蛛兒惦記着天棄,哀求王倪讓自己最後見他一面,王倪知道若是不答應她,她這條心是不會死的,便點頭答應,只是要她儘快與任天棄一刀兩斷,從此清心寡慾,虔修仙業。
因此任天棄從墳中重生之後,蛛兒就一直跟着他,只是範麗娟在側,一時不便現身,等到他跑到這江邊來呼喚自己,這才與他相見。
見到任天棄對自己熱情如熾,蛛兒真是心如刀絞,實在鼓不起勇氣向他說起,但知道自己若是不遵前諾,那王倪拂怒之下,情郎的安危仍是懸於一線,當下狠着心腸,輕聲道:“天棄,對不住,日後咱們不會見面了。”
任天棄正滿臉歡笑,冷不防她這麼一說,腦子裡轟的一炸,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道:“仙女妹子,你說什麼,別跟我開玩笑。”
蛛兒既然已經開口,只能直說下去了,長長的吸了口氣道:“因爲我不想呆在這裡啦,要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任天棄立即道:“那我也去,你不是答應過我麼,咱們要永永遠遠的在一起,你……你要是不想和我成爲真正的夫妻,那也成,我不會不高興的,只要能天天的見着你,守着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蛛兒聽着他的話,只覺心中在開始流血,眼見着情郎如此在乎自己,不說些絕情的話只怕不會讓他死心,默默的道:“天棄,天棄,對不住,你不要怪我,我如果不狠狠傷你的心,你就永遠不會忘記我,永遠不會快樂,我都是爲了你好啊。”
當下悲傷之色盡隱,換上一付豔若冰霜的面容,冷冷的道:“永永遠遠的在一起,那都是說着玩兒的,你也不想想,這可能麼,你只是一個凡人,一個一事無成,成天只知道嘻皮笑臉的凡人,可是你知道我是誰麼?”
任天棄道:“你不是天羅仙子麼?”
蛛兒咬着牙道:“你不是想知道蛛兒到那裡去了麼,她現在就在這裡。”說着將身子一幌,已現出了原形,雜草之中,現出了一隻純白晶瑩的白蜘蛛,在發着淡淡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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