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個鄭光與何正典分開後,輾轉去了城內一處偏僻小院,又從小院中的密道去了城外一個農家小院。
在那裡鄭光見到了他的上司,那是一個有着真意境修爲的高手,僞裝成農民,在自家小院養了不少花花草草。
那個鄭光的上司在得知事關長公主之後,不敢有絲毫大意,先讓鄭光離開一段距離,然後他秘密和京城總部進行聯繫。
聯繫的方式顛覆了雲景的認知。
那個蟻樓的真意境高手,鑽入自家窯洞,然後打開窯洞的機關進入一間密室。
在那密室中就有他的通訊工具。
雲景只見他從一個花瓶中的衆多枯萎花朵中取出一朵,然後將那朵乾枯的花枝插入了一個裝水的筆洗中。
然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那乾枯的花朵遇水而活,很快就恢復成了一朵潔白的嬌嫩花朵。
那朵花沒有葉子,花朵潔白,有點像喇叭花。
當那朵花恢復潔白嬌嫩後,蟻樓的真意境高手就直接衝着那朵花開始說話了,先是對暗號表明身份,然後彙報從鄭光處得知的情況。
在他把情況說完之後,那朵花居然傳出了人聲,花瓣微微開合,筆洗中的清水微微波動,傳出的聲音說那邊已經知道了,會立即進行覈實,然後沒了聲音。
也就十分鐘不到,花朵重新傳出聲音,那聲音雲景很熟悉,分明就是長公主的聲音。
她似乎就在京城蟻樓總部,否則不應該這麼快親自迴應。
長公主先是和密室中的蟻樓真意境高手對暗號確認身份,然後長公主告訴他,她的確賜予了一枚代表身份的隨身玉佩給人,讓這邊儘量滿足和配合持有玉佩的人。
然而密室中這個蟻樓真意境高手爲難了,說那個持有玉佩的人根本就沒露面。
長公主告絲毫沒有意外的訴他,沒露面就算了,如今見那塊玉佩如同見她,照做就是,甚至還嚴肅告誡這邊別貿然打聽持有玉佩之人的身份,否則除名!
至此雙方通話就這樣結束了。
僅憑一朵花,居然能不遠萬里的跟京城那邊實時聯繫……
通話結束後,那個密室中蟻樓的真意境高手將花朵從筆洗中取出,離開水後,那朵花快速枯萎,沒多久就變成了假花一樣的乾枯花枝。
目睹了這些的雲景有點懵,那是朵什麼花,居然有這等神奇功效!
“所以大離王朝就是通過這種神奇花朵隨時聯繫各方的?難怪當時敵國細作消息我交給長公主之後,一天時間舉國上下都行動起來了,有這種實時通訊手段簡直不要太簡單”
瞭解了這一通訊手段後,雲景頓時釋然。
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世間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花朵,雲景心想若是有機會的話,自己也要搞一些,那樣一來就能隨時隨地和親友通話了,有水就行。
但轉念一想,他又覺得搞到估計會很難,那種花連何正典這樣的四品大官都沒有,目前只在蟻樓中看到過,肯定很少,想搞到手的難度可想而知。
“神奇的花朵,一朵要死不活的花居然有適時通話功能,簡直了,難倒前世還處在理論上的量子糾纏現象就發生在了這種花朵上了?”
那朵花雲景仔仔細細認認真真的觀察過,在離開水之後就快速枯萎了,跟假的一樣,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他實在是搞不懂爲什麼適時通話的功能。
或許找到另一朵與之匹配的花放一起能解開這個疑惑吧。
想到這裡,雲景腦海中靈光一閃,他依稀記得在什麼地方看過這種功效的花朵描述!
有過目不忘只能的他很快就在腦海中翻出了類似這種功效花朵的記載描述。
‘雙生花,花開不見葉,一支發兩朵,同根同源,分則死,遇水而活,萬里傳相思’
這番描述雲景記得是在一本愛情故事集上看到的。
那個故事說的是一對原本不相識的男女不期而遇,然後相知相愛,奈何身份原因有不得不分開,他們分開的那一天,兩人相擁不捨,淚水滴落地上,然後長出了這種雙生花,一支發兩朵,兩人各持一支,可同根同源的花朵分開後就枯萎了,似乎昭示着兩人的愛情結束,然而故事中的男女各持一朵枯萎的花分開後能通過花朵傳遞相思……
故事是不是真的雲景不知道,但這種神奇的花他估摸着自己看到真的了,畢竟效果他親眼所見。
“雙生花,本是愛情故事中幻想出來的東西,未曾想現實生活中居然真的有,還被實際運用到了通訊上面,這就是所謂的現實比幻想更離譜?”
問題是這種花要去那裡搞呢?
故事都是騙人的,雲景並沒有拆散一對戀人將他們打哭試試能不能培育出雙生花的想法。
估摸着長公主那樣的身份知道那裡有這種花朵吧,找個機會倒是可以問問。
如果能大量培育的話……
制霸大離王朝亦或者整個世界的通訊,然後成爲通訊巨頭?到時候讓人們接聽‘電話’都得交錢?
想着想着雲景的思想就開始拋錨……
這種花除非是去找長公主這樣的人詢問,否則只能是可遇不可求,雲景也沒想把眼下蟻樓中的花朵偷走研究,估計單純的一朵也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而且偷走後給誰通話?那估計是一對一的,指不定蟻樓對面會找自己麻煩。
算了,這個事情以後再說,先把眼下的事情搞定吧。
把雙生花這種神奇的東西記在心裡,雲景的思緒迴歸當下。
何正典帶着蟻樓的人回到了住處,沒有和其他人照面,在臥室中何正典親手將雲景留下的那些犯罪資料交給了蟻樓的人。
當蟻樓的人拿到資料後匆匆翻閱,當即無語道:“何大人,未曾想你治下居然會有這麼多狗屁倒竈的事情,你是怎麼治理的?簡直匪夷所思”
“本官有罪”,何正典嘆息道,沒有給自己找任何理由。
蟻樓的人搖搖頭道:“你有沒有罪我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自有律法和悠悠之口評判,這些資料當真是讓人觸目驚心,不知道還好,既然知道了,哪怕不是事關那位我們蟻樓也不會袖手旁觀的”
“儘快覈實吧,一旦這些東西屬實,本官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何正典目光冷冽道。
下面如此黑暗,欺上瞞下,他真的怒了。
蟻樓的人收好資料,想了想道:“我們最多兩天就能將這些東西覈實清楚,何大人,該說不說,你治下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過後你恐怕最輕也是個丟官罷職的下場了,這算不算無妄之災?”
“那是本官治下不利罪有應得,還好有人將這些東西給我拿來,否則我還一直矇在鼓裡呢,在此之前,本官一直以爲自己治理有方,哎,愧對陛下信任啊”,何正典搖搖頭道,倒也坦然。
蟻樓的人搖搖頭邁步離去,道:“何大人,你這邊也做好準備吧,一旦覈實清楚就得行動起來了,現在不是你的事情,那位也在關注着的!”
“放心,到時本官親自去拿人,不過還得多方配合,畢竟資料上面的很多人都不簡單,但凡錯漏任何一個都愧對黎民百姓”,何正典沉聲道。
蟻樓的人帶着犯罪資料走了,具體如何還得看覈實結果。
實際上僅憑手中的資料就已經可以動手拿人了,可事關重大,必要的流程還是要走的,很多東西還是要講究證據。
“出了這樣的事情,本官有罪,愧對百姓,愧對陛下信任,事後即使陛下不怪罪,本官也無顏面對黎民百姓了,如今看來我並不是治理地方的那塊料啊,若還有機會,不如辭官重拾利刃再上戰場,那裡纔是我熟悉的領域,本官的血還未冷……”
心念閃爍,通過這件事情,何正典明白,表面上看涼州在自己治理之下一片清平,實際上已經爛到了這種程度,意識到不是治理地方這塊料的他心頭已經有了計較。
一想到若能重回戰場,他就有些熱血沸騰。
可還有機會嗎?
覈實那些犯罪資料需要一個過程,調兵遣將抓捕罪犯也不是雲景能插手的,見州府這邊沒自己什麼事兒之後,他暫時又回到了破風縣去。
這件事情始於破風縣,也將在這裡做一個瞭解。
通過短暫的瞭解,雲景知道何正典是一個好官,也迫切的想當一個好官,奈何他真心不是那塊料,否則何至於他的治下會出現這麼多事情?
有時候能力和地位並不是掛鉤的,甚至和努力無關。
蟻樓有獨特的通訊手段,遍佈天下的蟻樓是一張見不到的密集大網,而且他們調查取證是專業的,雲景想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結果了。
靜候佳音即可。
雲景並不瞭解蟻樓是如何運作的,反正他在回到破風縣後不久,夜幕下他就‘看到’有一些平時看似正常的人開始行動了起來……
蟻樓的螞蟻身份是個迷,他們見不得光,平時看不出誰是‘螞蟻’,有可能身邊的任何人都是‘螞蟻’。
隔天一早,本來按照雲景自己的計劃,在沒有能拜訪到左先生後,他是要繼續接下來的旅途的。
可出了這樣的事情,哪怕現在由何正典負責了,他也想看到結果後再離去。
一想到當時周木躺在無人的角落心如死灰等死的畫面,若不親眼看到那些罪有應得的傢伙該有的下場,那將恐怕成爲雲景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結。
天亮了,‘但天還沒有徹底亮’。
破風縣開始了正常一天的運作。
隨着左先生壽誕的臨近,縣城中明顯比以往更加熱鬧,來了很多外地人,幾乎都是有頭有臉有身份之人,其中不乏讀書的當官的,更有不少江湖中人。
很明顯,這些外地人大多數都是來給左先生祝壽的,各種裙帶關係下,都想趁着這個機會在名滿天下的左先生面前露露臉。
“來吧,來得越多越好,其中很多人,來了絕對就再也走不了了!”
左望山家隔了幾條街的一家茶樓裡,雲景品着劣茶,暗中關注着那邊。
祝壽嘛,沒有提前的道理,縣城中各家客棧的客流量直線上升。
在這樣的等待中,雲景留意到時隔多日的‘黃濤’也來到了破風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