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集合!”
“帶上兵器,你特麼穿好衣服,否則凍死你”
“各隊把守好相應位置,以防敵襲……”
一聲令下,全軍聞訊而動,除卻需要出征的‘三伍’外,營地中的士兵們根據以往演練奔赴營寨各處,防止敵軍襲營。
有一說一,這支部隊並非精銳,軍事素養方面怎麼說呢,要雲景來形容的話,只能說是有待提高吧,呼喊聲中,各隊花了近五分鐘時間都沒能完全到達指定防守位置,很多人連衣服都沒穿好,兵器忘拿的都有……
縱使突發情況來的突然,但這樣的效率……,還行吧,要求不能太高了。
這嚴寒天氣,士兵們也不容易啊,並非爲他們狡辯,事實是他們反應算是迅速的了,那種一聲令下飛速集結在極短時間內做出應對的精銳部隊是有,但並不屬於這支軍隊。
現實不是話本,實際上攤開來說,包含其他國家在內的大部分軍隊,能做到這樣的效率已經算不錯的了,那種能做到令行禁止的,無不是精銳中的精銳,堪稱王牌!
各方忙碌,開闊的校場上,‘三伍’的各隊差不多八分鐘才勉強集合完畢,雲景看在眼裡那叫一個急在心裡,然而急也沒用,只能乾瞪眼,人家效率就這樣,普通士兵,這樣的嚴寒天氣,你還能要求多高?
作爲救援部隊,何副官內心比雲景更急,催促的聲音都吼得破音了,手中的鞭子都急得抽了幾個人了,可效率如此,只能一邊急一邊催促。
待到人員集合得差不多,何副官沉聲道:“各隊清點人數,各隊長檢查兵器攜帶和裝備,立即,馬上!”
火急火燎的催促聲中,雲景跟在何副官邊上,雖然恨不得飛去劉方他們那裡,但入軍之後可不能亂來,只能跟着大部隊走。
與此同時,他也在思考如何提升軍隊效率。
思來想去,其實無外乎就是一個辦法,那就是訓練,多訓練效率也就起來了。
然而訓練要涉及一個問題,那就是這個時代比不得他前世,在這裡,士兵們平時一天兩餐也就勉強能吃飽而已,哪兒有那麼多精力和體力去訓練?
據云景所知,此間的軍隊,沒有戰爭的時候,一個月一支軍隊只有三五次訓練是正常的,超過十次的都是精兵了。
那還是沒有戰爭的時候,而出征在外,士兵們整天提心吊膽,哪兒還有工夫訓練?大多都是有仗就打,沒仗就儘量休息保存實力。
現實就是這樣,話說哪個將領不希望自己手下的是一支令行禁止的精銳部隊?然而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了,光想是沒用的……
一伍的編制在五百人左右,而眼下集結的三伍,人數明顯沒用滿編,大概在四百五十多人,剩下的不知道是當了逃兵呢還是沒來得及趕來。
在下面的人緊急清點隊伍的時候,何副官看到了身邊的雲景,這才反應過來雲景是分配給他帶的,想了想問道:“雲公子是吧,你可會騎馬?”
“回將軍,會的”,雲景點頭道。
對方嘴角扯了扯,明顯是想笑,但忍住了,搖搖頭說:“別叫將軍,我只是個副官”,頓了下,然後又道:“既然你會騎馬,那我給你安排一匹馬,出發後你跟緊我”
“多謝將軍”,雲景點頭道,並未矯情客氣,反正對方怎麼安排怎麼來。
稍微寒暄,下面的人已經輕點好人數進行彙報了,何副官沉聲道:“立即出發,目標斜陽城方向三十多裡處,急行軍,其餘未到之人,遲到之人,自有巡查登記清點軍法處置,走!”
邊上已經有人牽來了馬匹,話音落下,何副官立即翻身上馬往大營外帶路而去,雲景也騎上給他準備的馬匹跟上。
戰馬大多數都是有脾氣的,陌生人想靠近都難,然而云景騎的這匹馬卻是溫順無比,何副官留意了一下,心說這雲景騎術不錯。
實際上馬匹在雲景這兒溫順和騎術沒太大關係,純粹是他和動物的親和力在作祟。
值得一提的是,這一伍部隊分配的戰馬也就二十來匹,畢竟不是騎兵,也就是說,絕大多數士兵是需要步行去增援的,而如今冰天雪地,地上積雪厚達兩尺,這樣的行軍速度可想而知了。
他們是去救援啊,劉方他們還等着去救呢,總之就一個字,急死個人!
但沒辦法,這已經是他們最快速度出發了。
回頭往軍營方向看了看,雲景依稀聽到了一聲聲慘叫,有逃兵躲起來被巡查揪到,當場軍規處置,整整砍了六個人的腦殼!
那種人不值得同情,戰爭不是兒戲,逃兵可恥,若不按軍規處置,其他人有樣學樣還打個毛線。
當然,也有特殊情況未能到達的,那種人並非真正想逃,但依舊受到了處罰,砍頭不至於,捱打是肯定的,具體處理有明文規定,總之很難過就是了……
何副官帶着軍隊處出發前去救援,離開大營的時候,從接到求援開始,已經過去差不多十五分鐘了,這還不算求援之人跑來路上花費的時間。
何副官一邊催促軍隊快點,一邊唸叨劉方你們一定要挺住。
然而讓人蛋疼的是,這樣的天氣,行軍速度真心提不起來,騎馬的也好不到哪兒去,雖說老馬識途,可問題馬匹踩在雪地上,一腳下去半條馬腿都陷進去了,這還如何提升行軍速度?
後面步行的軍隊更惱火,他們一腳深一腳淺的踩在雪地上,走路都難,摔跟頭的情況再正常不過了,有時候幾個人滾做一團。
這他喵的就沒法搞,路太難走了。
然後就是,部隊出發也才幾分鐘,隊伍前後拉得老長,幾百人的隊伍拉出了幾百米的距離……
雲景心頭一再告誡自己這是現實而不是在搞笑,那種在這樣環境下還能來去如風的軍隊只存在於夢想之中。
何副官策馬去催促軍隊快點再快點,然後又跑前面來領路。
縱使心裡急得直罵娘,但眼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他還是很負責的,乾脆分散注意力,看向雲景道:“雲公子,看你年輕,你有上陣殺敵過嗎?”
“正規參戰倒是沒有經歷過,但自幼習武,也是有着多次與人交手經歷的”雲景回答道。
對方點點頭說:“嗯,那就好,等下你不要緊張,一旦交戰起來,你就像跟平時與人動手一樣,只管弄死眼前的敵人就是,背後左右完全可以放心交給戰友,我也會盡量照顧你,但你自己也得小心,完全依靠別人是不行的,需要自己在戰鬥中學會成長”
“多謝何將軍提點”,雲景點頭道。
搖搖頭,何副官說:“都說了別叫我將軍,我只是個副官”,頓了一下,他看了看雲景的武器,想了想說:“雲公子,戰場比不江湖廝殺和與人比武,一切都是以弄死敵人爲目的,所以長劍這種兵器在戰場上是很吃虧的”
“何將軍何以教我?”雲景虛心請教。
他說:“在戰場上,最好的兵器是長槍,並非一寸長一寸強的道理,而是長槍一戳一個窟窿,殺傷力最強,其次是重兵器,命中敵人就是骨斷筋折的下場,然後是長刀,劈砍起來也威力不俗,最後纔是長劍”
“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混亂的戰場上沒工夫給你施展花裡胡哨的武技,一擊斃命纔是最好的選擇,這麼跟你說吧,一個百戰老兵,他或許修爲不怎麼樣,但這樣的老兵,哪怕後天初期修爲,也有機會越階殺死一些後天中期的練武之人,之所以會這樣,是因爲老兵懂得如何最簡單直接的殺人!”
“剛纔我跟你說戰場上長槍最好使,也是有原因的,尤其是這樣的季節,每個人都穿得很多,很多敵人都還穿着鎧甲,你一刀一劍砍在人家身上指不定跟撓癢癢似得,尤其是質量差的刀劍類兵器,力氣大點都給你崩斷崩彎了,還如何戰鬥?而長槍就不同了,戳過去就是個窟窿,你懂我的意思吧?”
聽他說了這些,雲景由衷道:“受教了”
“雲公子客氣,不過都是上戰場多了總結出來的粗淺經驗罷了,哪怕我不說,你多上幾次戰場也會明白的”,何副官搖搖頭道。
幾句話的功夫,他又忍不住策馬去催促後面的軍隊去了。
後面拉長兵線的士兵當然不會少了那種怕死的,畢竟誰不怕死啊,有點磨蹭的嫌疑,但這個天氣行軍也是真的爲難人,畢竟普通士兵可沒有多少武道修爲,趕路就是個老大難問題。
再再再一次,雲景在心頭感慨太特麼現實了。
路南行,只能儘量趕。
雲景從出發後,人雖然跟着大部隊在走,可念力卻是無聲無息往斜陽城方向延伸過去,當他們這支部隊距離戰場還有差不多十公里的時候,雲景的念力就已經提前一步到達。
然後他‘看到’,冰天雪地中,喊殺聲呼和,兵器碰撞聲刺耳,數百人正在混戰,到處都是屍體橫陳,雪地上鮮紅的血跡觸目驚心。
劉方他們那支後勤運輸隊伍處於絕對劣勢,以車馬圍城一圈結陣抵抗敵軍,不知道廝殺了多久的他們,人數已經只剩下最開始的三分之一,依舊在奮力抵抗,沒辦法,根本就跑不了。
敵人的數量是他們的一倍還多,而且半數是騎兵……,額,有一說一,這樣的天氣,地面積雪厚達兩尺,騎兵的優勢壓根發揮不出來,估摸着也是這個原因才拖這麼久,劉方他們也沒被徹底消滅。
數量衆多的敵軍將劉方等人包圍,一點點蠶食消滅,同時,靠近雲景他們方向千多米外有十來個騎兵在望風,明顯知道這個方向有軍隊駐紮,防止增援隨時通知後方隨機應變。
看到那邊的戰場,怎麼說呢,雲景承認場面是很慘烈,但事實是,大冬天的雙方都穿得多,正如何副官所說的那樣,尋常士兵手中的刀劍砍在對手身上,不是要害的話很多時候壓根就不破防,多的是那種打着打着就兩人糾纏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
那種在戰場上彷彿開無雙般一刀一個小朋友的人也不是沒有,但很少,而且這樣的人怎能不被敵軍高手盯上?
劉方他們這邊沒什麼太厲害的高手,劉方本身也就後天中期而已,殺敵軍普通士兵勉強能做到一刀一個,然而他早已經受傷了,依舊不顧自身傷勢在奮力抵抗,眼中已經絕望。
雲景將這些情況盡收眼底,不管怎麼樣,只要在他念力觀察範圍內,就是他的攻擊範圍!
首先遭殃的是敵軍那十來個相隔戰場千多米把風的騎兵。
噗噗噗……
其中一個騎兵身上的利刃在雲景控制下飛起,快若閃電般劃過他們的脖子,鮮血噴濺,他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一臉見鬼的栽倒在雪地上,連給後方通知的機會都沒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