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公子,可是小女子有什麼招待不週的地方?”武輕眉看向雲景問道,當面問出心中疑惑,和她當前的形象氣質絲毫不突兀,大氣直接,不像其他大家閨秀那樣委婉扭捏。
不怪她如此問,畢竟陌生人見面總得寒暄一番吧,哪兒有一來就直接辦事兒的。
雲景一邊準備着筆墨工具一邊笑道:“葉姑娘多慮,不曾有招待不週的地方”
“既然如此,那雲公子爲何不先坐下來飲一杯茶水?聽武公子說,雲公子學識乃他平生僅見,將你形容得天上少有地上無雙,小女子亦是心折不已,有心結識雲公子這樣的大才,難倒連這個機會都不給嗎?”武輕眉看着雲景再度落落大方道,目光中帶着點好奇,整得好像真不認識雲景,只是因爲朋友介紹才得以見面似得。
雲景不得不佩服她演得真好,如果不是知根知底還真以爲兩人第一次見面呢。
而且人家對不同身份的言行舉止拿捏得也很到位,身爲武長空的時候,學識過人謙遜有禮,身爲葉靈的時候,舉止從容大氣不是尋常女子那樣婉約嬌柔,反正都極具個人特色。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可總感覺此時的‘葉靈’‘攻擊性’有點強……’
心頭嘀咕,雲景準備工具的動作不停,說:“倒不是飲一杯茶水閒聊的時間都沒有,也並非不願與葉姑娘結識,實在是科舉在即,在下得抓緊每一刻溫習功課,以圖好去一個好名次,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在下只好抓緊時間完成對好友的承諾了,還請葉姑娘理解”
他僅僅只是因爲對好友的承諾纔來這裡的嗎?聞言武輕眉心頭喃喃道。
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就有些不喜歡‘武長空’那個角色了,如果是‘自己’和雲景成爲朋友就好了。
甚至武輕眉此時都有一種攤牌的衝動,不過這樣的念頭只是在腦海一閃即逝。
對面雲景頓了一下繼續道:“而且葉姑娘你也別聽武兄誇大其詞,什麼天上少有地上無雙也太擡舉我了,當不得真,我就一個小小秀才,普通得很,一抓一大把那種”
若不是對你知根知底我差點就信了,學問讓我都自愧不如,畫技更是大離無數年輕一輩學子公認的畫君,武道修爲是個迷,單單能遨遊虛空就疑似逍遙境了,就這還普通?這種一抓一大把的秀才,勞煩你幫我抓幾個來?
表面平靜的武輕眉差點翻白眼,然而偏偏雲景說得很自然,煞有其事的樣子絲毫都沒有過分謙虛,讓人感覺不到他是在刻意過分低調,反正雲景身上就有這種莫名的感染力,硬要形容的話就是親和力拉滿,很容易讓人信服。
“雲公子何必妄自菲薄,須知武公子提起你的時候簡直眉飛色舞,可不是你所說的那麼普通”,武輕眉搖搖頭輕笑道,那一顰一笑宛如朝陽初升滿室生輝,美麗不可方物。
雲景心說這娘們……額,這女子簡直能要人老命,她的美獨具一格,自帶攻擊性那種,恐怕稍不注意就會讓人破防甘願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就好似百花叢中開得最豔麗的牡丹,不爭奇鬥豔,但卻豔壓羣芳最是惹人矚目。
心念閃爍,雲景也不在過多糾結這個話題,而是轉移話題道:“現在可以開始了嗎?哦對了,不知葉姑娘要畫多大的篇幅?”
她覺得雲景不認識她,所以換個身份相處,從另一個角度去認識雲景,可偏偏雲景是知道她底細的,卻要裝作不認識,配合對方演戲,實則心如明鏡,別說,還蠻好玩的。
此時武輕眉算是從另一個角度認識雲景了,做事認真,不爲美色所動,說是不解風情也不爲過,不是她自傲,單憑現在的容貌,若是換個其他男子,怕是連來做什麼都忘了,絕對會想方設法的和自己多相處一段時間,而不是像雲景這樣想早點完事兒離開。
那麼這樣的人要如何才能打動他?
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武輕眉自己都差點嚇了一跳,但並不排斥,畢竟對方可是疑似逍遙境啊。
趕緊拋開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武輕眉也不再糾結於和雲景以現在的身份多多相處了,太過顯得很刻意。
同時她心頭又有些惆悵,要走了啊,以後還能有見面的機會嗎?縱使身爲一國之君,回到了那個位置,想要獲得自由的機會可是不多的……
擺正心態,她說:“篇幅的話,儘量大一些如何?只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雲公子了?”
“倒是不麻煩,篇幅越大畫起了更簡單的,只是在下並未準備太大紙張……”雲景笑了笑遲疑道,這會兒都開始在準備墨汁了。
“紙張小女子已經讓人準備好了,隨時可以取用”,武輕眉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道,她再怎麼從容,可請人家來畫畫卻有那麼多要求,總歸有些失禮的。
雲景倒是無所謂道:“成,那便用葉姑娘準備的紙張吧”
他帶來的畫紙,最大的也就三尺見方而已,已經不算小了,畫一幅畫綽綽有餘,不過既然對方想篇幅大一點也無所謂,費不了多少功夫。
技巧方面的事情對雲景來說都不是事兒,他不擅長的是創作……
然後在武輕眉的眼神示意下,很快一個候着的丫鬟就帶來了一卷畫紙,紙張雪白厚實,一看就不便宜,而且單單是捲起來就有一米多長了。
雲景:“……”
稍作沉吟,雲景看着邊上的八方桌笑道:“在下並未帶專門的畫架過來,這八方桌怕是有些小了,攤不開紙張”
“無妨,小女子讓人換一張大的書桌來就是,還望雲公子不要覺得小女子得寸進尺”,武輕眉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是忐忑道。
沒辦法,作爲一國之君,面對神話境她都不會這樣,可誰讓雲景疑似逍遙境呢,那可是傳說中的人物,不得不小心揣測對方態度。
至於雲景說他只是後天後期這種事情,武輕眉直接就忽略了。
這是早有準備啊,雲景點點頭道:“也行”
很快涼亭中的八方桌就被搬走,重新換上了一張足以一丈長近兩米寬的實木書桌。
雲景起身結果畫紙,將其展開攤在書桌上,這張紙居然有兩米長寬一米二的樣子,將書桌佔據了大部分面積。
無所謂了,大一點還方便揮毫呢。
用鎮紙將畫紙壓好,雲景看向武輕眉問:“葉姑娘,在下是現在就開始呢,還是你準備一下?”
“如何準備?”武輕眉好奇問,以往別人給她畫畫,可從來沒提過讓她準備準備這種話的。
雲景無語,心說照個相還得穿好點擺個姿勢吧,隨便抓拍雖然不是不行,但卻達不到理想效果啊。
想了想,雲景問:“不知葉姑娘想畫什麼風格的?雍容大氣,小家碧玉,大家閨秀,慵懶嫵媚?還是青春靚麗?亦或者禁慾系……額,就是說你想在畫作上留下什麼樣的風格,我多少可以給你提一點建議”
畢竟是專門給人畫畫嘛,就沒有當初在船上一兩銀子賣畫那麼隨意了。
武輕眉沒想到畫畫還有這麼多講究,想了想道:“不如麻煩雲公子看着辦?”
“也行”,雲景無所謂點頭道。
稍微琢磨,他問:“有湘妃椅嗎?就是那種寬敞的,能讓人斜躺在上面那種,想來葉姑娘斜躺上方,將其定格在紙上一定很好看”
“有的,我馬上讓人準備”,武輕眉點頭道,心頭興致勃勃,畢竟在此之前,別人給她畫畫可不敢有這麼多講究,都是自己即興發揮,嗯,畫得不好那就是另一個事故了……
很快一張精美的躺椅就被人搬來,嘖,跟個小牀似得,雖然涼亭中空間夠大,但擺上寬大的書桌加上這張躺椅,就顯得有點擁擠了,下人都只能站在外面去。
“接下來我要怎麼做?”小牀似得躺椅搬來後武輕眉問。
雲景看了看涼亭外的荷塘院落以及遠處的山水藍天白雲,於是邁步過去調整了一下湘妃椅的角度,再把軟墊靠在一頭。
稍作整理,他看向武輕眉道:“還請葉姑娘躺上去,額,如果不方便就算了,其實怎麼畫都可以的”
讓一個女子躺在眼前在這個時代背景到底有些失禮的,雲景也得照顧一下人家的心情不是。
涼亭外的宮女目光閃爍欲言又止,但被武輕眉不着痕跡的制止了。
她先是坐在湘妃椅上,然後很隨意的躺下,問雲景:“是這樣嗎?然後呢?”
雲景嘴角抽搐,大姐,你這是睡覺呢,隨意一趟是搞哪樣,一點美感都沒有。
然後他突然又想到了自己前世的一種職業,叫攝影師,此時何其相似,貌似有人說攝影師在給女人拍寫真的時候福利多多的,甚至還能上手……
打住打住,雲景立馬甩開這樣的念頭,開始言語調整武輕眉的姿勢道:“葉姑娘,首先你要面對我的方向,對,就是這樣,左手撐着臉頰,嗯,對,把耳朵露出來,頭髮,頭髮放一縷在胸前,好,就這樣,右手,右手裡面應該拿點什麼東西,就這本書吧,你要看書,不要看我,右手收彎往後一些,別擋住腰部曲線,好的,左腿往下放,搭在躺椅外,右腿彎曲往後縮一點,好,就這樣”
武輕眉倒是無比配合,雲景讓怎麼做就怎麼做。
言語幫她調整姿勢,雲景到底沒敢上手,完了後退幾步看了看,還算滿意,無論是她的自身,還是陽光照射的角度都差不多達到了理想狀態。
看了一眼,雲景心頭本能的微微一跳不再多看。
實在是武輕眉此時的姿態太過撩人了,雍容中帶着點媚態,眼簾下垂,專注中又帶着點慵懶,再加上她那火辣身材的起伏曲線展現得淋漓盡致,這一幕饒是雲景都有些心跳加速。
沒辦法,他畢竟是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無關澀情,主要是對方太欲了。
猛然間,雲景趕緊背後冷颼颼的,沒有回頭,念力就‘看到了’涼亭外的丫鬟看自己的目光不善,不過也只是一閃即逝罷了。
那些丫鬟是桑羅王朝的宮女,她們曾幾何時見過自家陛下任由一個男子如此‘輕薄’的?可武輕眉都沒有說什麼,她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心頭甚至在忐忑,事後不會被悄悄滅口吧?
也沒在意這些,雲景反而下意識嘀咕道:“貌似還差點什麼”
“哦?雲公子覺得這樣還不夠嗎?差了什麼?”武輕眉聽到了,下意識問。
實際上這會兒武輕眉也是有點心跳加速的,臉頰都呈現出了一絲粉紅,縱使她再怎麼雍容大氣,卻也是一國之君啊,從來沒有在哪個男子面前展露出這樣一面,雖然不適,但她心頭並不排斥。
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約約的小刺激呢……
話都已經說出口,雲景本着盡善盡美的心態,想了想硬着頭皮說:“差了點什麼啊,我覺得,葉姑娘的裙襬很好看,若是能稍微調整一下更好,最好是露出一節腿,把鞋子脫掉,那樣就更完美了,咳咳,在下就這麼一說,葉姑娘不必當真,在下也知道那太過爲難人了”
說着說着雲景就意識到自己有點過了,於是及時改口。
然而藝術嘛,自然是要把美好的一面體現出來不是,可惜當下時代背景太保守,尤其是‘葉靈’這樣的大家閨秀,提出哪些要求,甚至被亂棍打出去雲景都一點不覺得奇怪。
這不,背後的目光都跟刀子一樣了,還好改口及時。
好羨慕前世的攝影師們啊,讓女孩子怎麼樣就怎麼樣,能穿多少穿多少,還能上手……
斜躺着的武輕眉臉頰粉色更多了,輕輕咬了咬嘴脣,也不知道雲景是有意還是無意那麼說的,鬼使神差的,她心頭一跳,水潤的目光有些侵略性的看了雲景一眼,那勾人的御姐音開口道:“雲公子,是這樣嗎?”
說着,她右手放下書卷,身手拎起裙襬一點點往上提,隨着裙襬上提,她穿着金紅相間繡鞋的腳露了出來,然後是雪白的腳腕,接着是線條優美的小腿,一點點上升到了膝蓋位置,甚至膝蓋往上圓潤雪白的大腿都露出來了一點。
與此同時,她搭在躺椅外的左腳,輕輕一用力,穿在腳上的繡鞋就落地了,玉足小巧,腳趾圓潤如蠶寶寶一樣可愛,腳趾甲還是鮮紅色的。
這一套動作下來,武輕眉一直都看着雲景,動作緩慢嘴角含笑,甚至還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了舔嘴脣,明明自己心跳加速緊張得要死,但目光中卻帶着一絲捉弄。
看着這樣的武輕眉,饒是雲景定力如山亦是呼吸一滯,要老命了,她這不會是在撩我吧?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桑羅女帝!
男孩子出門在外要保護好自己,我都說不必當真的,是她自己要那樣,就看一眼,嗯,再看一眼。
那腿真長真白真漂亮,那小腳若能握在手中……
心頭嘀咕,雲景明顯感覺到對方心跳如雷,畢竟她胸前的起伏可騙不了人。
這算啥,又菜又愛玩?
哼,女人,你是在玩火!
收斂心神,看了幾眼後,頂着背後如刀般的目光,雲景點頭道:“對,就是這樣,可以了,恰到好處,再往上反而不美”
這樣還惦記着畫畫?
武輕眉心頭愕然,鬼使神差道:“好看嗎?”
說完她自己都後悔了,可收回已經來不及。
“好看”,雲景坦然道,然後又說:“在下定當將葉姑娘這美好的一面永遠定格在紙上,千百年後你依舊這般風華絕代”
不敢再繼續下去,武輕眉適可而止,不着痕跡的轉移話題道:“那邊麻煩雲公子了”
天吶,自己都做了什麼,怎麼會這樣,居然撩起裙襬讓他看了我的腿和腳,這簡直……
這會兒武輕眉有些蒙,就跟做夢一樣,怎會如此大膽?
雲景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過目不忘的他已經把最好的畫面烙印在了腦海,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強制自己轉身走向書桌開口道:“葉姑娘,可以了”
“嗯?”武輕眉一愣,沒懂,擡頭一看,卻發現雲景已經開始持筆揮毫了,神情專注,都沒有再看自己一眼。
他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難倒真的只是想要達到畫畫的效果嗎?
而且畫畫,不應該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動作麼,什麼叫可以了,然後你不再多看一眼?
思緒萬千的同時,武輕眉也悄悄鬆了一口氣,然後她悄悄的放下裙襬,片刻後更是起身悄悄走向雲景站在了他身後。
桌子上宣紙攤開鎮紙壓着,邊上有着各種顏料以及十多支毛筆,雲景一手持筆一手託着衣袖,神情專注揮毫,完全沉寂在了畫作之中。
武輕眉看着他那寫意的動作,又看了看他那專注的表情,輕輕抿嘴,沒有打擾,安靜的看着,甚至心頭鬼使神差的生出若能擁有這樣下去纔好的念頭……
腦海中已經有了想要的畫面,雲景揮毫之間毫不遲疑,落筆無聲,宣紙上隨着墨跡,畫面也一點點呈現了出來。
這幅畫主要畫的是武輕眉,她纔是這幅畫的重點,將要佔據三分之二的篇幅,這點雲景早已打好腹稿的,其他的都是點綴陪襯。
雖然是畫武輕眉,可一幅畫的層次感還是要有的,近景的輕紗幔帳,然後是主要的武輕眉,隨後是她後方的荷塘院落,遠景則是朦朧的遠山以及藍天白雲。
寫意的畫作雲景如今還只是處於嘗試階段,是以這幅圖依舊是寫實,寫實方面,雲景能做到極致,每一處細節纔是關鍵,最終效果將和照片沒什麼區別,而且還是超高分辨率那種!
如今的他,足以將微小的細節通過墨跡的交疊變換以及線條呈現出來,畫技比去歲畫縴夫圖的時候不知道上升了多少個層次。
論創作雲景或許沒那個天賦,可這種技巧方面的東西對他來說再簡單不過了。
因爲武輕眉身上穿的是金紅相間的廣袖出去,所以這幅畫雲景主要以金紅色爲主,可謂濃墨重彩了,主要是爲了突出武輕眉的雍容大氣,人家本是一國之君,若給畫成小家碧玉,任誰看搞不好都以爲根本不是一個人。
畫畫簡單,可要將一個人的氣質融入畫作中去卻是無比考驗一個人功底的,畫人畫皮難畫骨就是這個道理。
時間一點點過去,涼亭中安靜到極致,武輕眉都下意識屏住呼吸生怕打擾到雲景。
畫作在一點點成型,可武輕眉似乎已經不在乎了,目光更多的則是放在雲景臉上,一時之間心神有些恍惚。
如果自己只是一個尋常女子那該多好,尋一良人,舞文弄墨長相廝守,郎情妾意便是人生圓滿。
可那對自己來說僅僅只是奢望,當坐上那個位置的那一刻起,兒女情長便於自己無緣了。
想到這裡,武輕眉內心說不盡的苦澀。
但她突然又想到,雲景卻不是普通人呢,疑似逍遙境,如此一來,兩人之間,便不再有任何阻礙!
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武輕眉很快反應過來,悄悄深吸一口氣,把這些東西拋出腦海,認真看雲景作畫。
畫作已經接近中段了,大體佈局雲景已經畫好上色,接下來在填補細節,光影角度,前中遠層次。
前景中,涼亭輕紗幔帳給人清風拂面之感,就好似真的有風在吹,吹開了一角,將中景涼亭中斜躺在躺椅上的武輕眉展露出來,她慵懶斜躺,低眉看書,姿態曼妙,裙襬微微凌亂露出一雙心驚動魄的雙腿。
遠景荷塘睡蓮園林,背景藍天白雲。
再看畫作上的細節,武輕眉早就知道雲景畫技出衆亦是忍不住悄悄深吸一口氣表達內心的震撼。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明明只是筆畫勾勒,卻能將細節畫到如此極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