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雲景的話給了夏紫陽充足的底氣,但他的目光還是不着痕跡的劃過黃老夫子,雙方眼神碰撞,黃昌陽微微點頭,夏紫陽這才重新看向古嘯滄。
對於夏紫陽的回答,古嘯滄並不感到意外,但這並非他想要的答案。
“陛下此言老夫還是相信的”,古嘯滄點點頭道,但緊接着他卻是話鋒一轉繼續道:“但老夫卻是聽聞,我金狼皇子似乎過得並不如意?還望陛下不要多慮,老夫非是在質疑陛下,實乃世間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很多時候下面的人不一定那麼認真辦事兒啊,陛下你說是嗎?”
這還不是質疑?分明就是直接發難了!
話說得好聽,我不懷疑你大離國君的話,但你下面的人呢?
不管真假,古嘯滄既然這樣說了,站在他們的角度,你們大離總得給個說法吧!
一開始雲景就聽黃老夫子說這古嘯滄很強勢霸道,如今看來還真沒說錯,但他的霸道強勢並非胡攪蠻纏,而是有‘理由’的強勢,別管理由是甚麼,但他至少有個由頭不是。
面對古嘯滄這番咄咄逼人的話,夏紫陽早就得到了雲景和黃昌陽的示意,心有底氣,絲毫不懼。
身爲一國之君,夏紫陽自然不是傻子,他明白,既然古嘯滄以金狼皇子爲開場白作突破口,那麼接下來必定有一系列的後手在等着自己,而自己若是跟着他的節奏走那就入了對方的套了。
那麼幹脆就不給對方機會。
夏紫陽不但絲毫沒在意對方咄咄逼人的質疑,反而還一臉奇怪的問道:“古老是從什麼地方聽說你金狼皇子過得不如意的?此事真假先不說,朕倒是想問問古老,你金狼皇子來我大離想過什麼樣的生活?難不成還把他供起來?”
有些話沒必要說那麼明白,否則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說白了你金狼王朝的皇子是質子,和階下囚沒什麼區別,他有吃有喝活着就不錯了,你還想怎樣?
這些話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又不是菜市口吵架揭人的短才爽。
古嘯滄聞言眉頭一皺,饒是他神話境多年的心境都被夏紫陽這番話說得差點動怒。
怒的並非是夏紫陽的態度,而是情況似乎在朝着他們預料之外的方向發展,可以說夏紫陽直接就打亂了他們來之前商量的部署。
在他們的計劃中,先提出皇子待遇問題,不管大離這邊怎麼說,古嘯滄都會提出讓皇子過來詢問一下,到時候皇子‘肯定是受了委屈的’,如此一來,提出把皇子接回去不過分吧?到那個時候他們會想方設法帶回皇子,大離等於是讓步了,他們再乘勝追擊,提出歸還當初割讓的土地,以及斷絕繼續上貢,在最後,就是從大離身上咬下一塊肉了……
站在他們的角度,算盤打得叮噹響,都想好如何一步步蠶食逼迫大離了。
可這會兒夏紫陽一句話就打亂了他們節奏。
夏紫陽壓根就不懼他們氣勢洶洶的到來,反而以強硬的姿態表示自己纔是強勢的一方,就差直說你金狼皇子一介質子階下囚罷了,要什麼待遇?配什麼待遇?
他怎麼敢的啊,哪兒來的底氣?就憑黃昌陽和雲景這老的老小的小兩個神話境?
證道逍遙的劉能他們已經不考慮了,來之前就瞭解過,逍遙鏡那個層次一旦踏足就會很快離開世間前往域外,幾乎不可能再回來,不再是大離的依仗。
示意此番夏紫陽的強勢完全出乎了古嘯滄的意料。
心念閃爍,古嘯滄外在卻是依舊平靜,直視夏紫陽說:“陛下此言不妥,我金狼皇子來大離代表的是整個金狼王朝,身爲皇子,哪怕在大離,自然也應該享有皇子的一切,在陛下口中,將他視爲階下囚,置我整個金狼王朝於何地?置我金狼億萬民衆於何地!”
自身節奏被打亂後,古嘯滄乾脆以夏紫陽說的話來質問他了,你大離如此對待我們金狼皇子,就不怕我金狼王朝怒而反擊嗎?就不怕天下悠悠之口嗎?
夏紫陽卻是壓根就不跟着他的節奏走,而是繼續反問道:“當初貴國是如何送來議和國書還需要朕幫古老敘述一下嗎?”
他這句話一出,古嘯滄和鍾溪山表情都有些微微動容。
那是他們不願去回憶的往事,稍微想起都如鯁在喉夜不能寐!
當初北方三國神話境被劉能殺得分別只剩一個,活着的無不膽寒,第一時間投降議和,大離的任何要求那是一點都不敢反駁啊。
那次之後,北方三國幾乎被打斷了脊樑,至今都還沒緩過氣來,無數國民面對大離的人簡直擡不起頭!
這會兒夏紫陽雖然沒有直接揭開傷疤,可僅僅一句輕飄飄的反問就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了古嘯滄等人的心頭。
雖然沒有之說,但意思也表達清楚了,當初你們啥情況自己沒點數?現在居然還想提要求?就差直接問有那個資格沒有了。
如此一來,本身氣勢洶洶跑大離來的古嘯滄他們一時之間居然有點不知道如何應對。
這樣的局面和他們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哪裡是自己強勢登門,反倒更像是主動湊上來找不自在。
陪在李秋下首的雲景關注着全場,暗地裡卻在和師父交流,道:“在此之前還有些擔心陛下招架不住,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陛下文韜武略不弱與人,自然不會被他們嚇到,不過陛下能如此強勢,總歸還是要多虧了小景你們,否則只會被他們一步步逼迫”,李秋暗中迴應道。
雲景說:“總歸還是陛下身爲國君的心性問題,我們能給他底氣,卻不能左右他的思想,換一個差點的人來,估計就不是這樣的情況了”
“說的也是,當初陛下敢對北方起兵,這就足以看出陛下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李秋如是道,然後又說:“若是古老他們此來僅僅想在言語上就佔到便宜,那必定不能如意的,希望他們不要惱羞成怒的好,若非迫不得已,誰也不下演變到動武的地步”
雲景暗自點頭道:“的確,能不動武自然是最好的,不過他們若是敢亂來,那就找錯對象了!”
李秋師徒倆交流的時候,古嘯滄和夏紫陽的言語交鋒還在繼續。
到底活了兩百多個年頭,古嘯滄怎麼可能被夏紫陽幾句話就說得不知所措,既然自己的節奏被打亂了,而夏紫陽又說了那句話,於是他乾脆順着話頭道:“既然陛下提起當初休戰的事情,老夫倒是有話要說,當初休戰太過倉促,很多條款甚至都被仔細討論就簽署了,對我們雙方都不利,再議在老夫看來還是有必要的,陛下也不希望看到對大離不利的條款一直稀裡糊塗繼續下去吧?”
若是山野村夫的話,夏紫陽真想一個大逼兜子直接糊他臉上去。
聽聽這是什麼話,當初明明是你們嚇破膽投降求着議和,如今在你口中就成了休戰?這種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
還什麼雙方都不利,那只是對你們不利吧,對大離那是利得很。
再議?想什麼美事呢。
心頭無語至極,夏紫陽一言回絕道:“大可不必!”
其實夏紫陽心頭明白,站在他們的角度,想將曾經失去的都拿回去,這並沒有錯,可大離這邊怎麼可能讓他們如意?
古嘯滄他們當然明白再議是不可能的,但他們已經開出‘價碼’了,還是大離不能接受的,那麼接下來退而求其次提出一點要求不過分吧,我們‘讓步’了,你大離難道就一點面子都不給?
於是古嘯滄開口道:“老夫以爲陛下應該認真考慮一下,再議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不過此事不急,以後慢慢商量就是,話說回來,不知不覺已經幾年時間過去了,我金狼皇子離家多年,很多人都很想他,還望陛下念在思念之情,讓我金狼皇子回家省親”。
雲景聞言暗自挑眉,心說居然被他給繞回來了,這是在打感情牌?
所謂省親,金狼皇子一旦歸國不用想都知道再不會回來了,若是大離這邊答應,他們必將還會提出更過分的要求!
夏紫陽也是個人精,怎會被他難住,假裝沉吟道:“思念之情啊,朕倒是理解,不過山高水長路途遙遠,長途奔波恐有不妥,不如你們金狼王朝派人來看他?親友團聚,不管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的,古老你說是吧?”
都是有修養的人,自然不可能出言罵娘,古嘯滄心頭那叫一個膈應,還派人來看皇子呢,那不等於羊入虎口?
這夏紫陽有些難纏,說話滴水不漏,更不懼自己等人強勢到來,簡直無處下手!
心念急轉,古嘯滄道:“歲月無情,時間不等人啊,每一次相聚都意味着人生少一次,陛下何不成-人之美?”
他這句話一出,在場大離這邊包括雲景在內都臉色微變。
看似古嘯滄在說讓夏紫陽方金狼皇子回國省親,實際上他是在提醒今時不同往日了,你們大離鄧長春故去,曾經的差距被打破,很多東西也應該適可而止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加上他們強勢到來,這分明就是在隱晦的威脅。
一直都是古嘯滄在和夏紫陽交流,此時不待夏紫陽說什麼,鍾溪山也開口道:“有道是故土難離,隔岸見親不能親,何其傷悲,只需陛下一句話就得人間無數團圓,還請陛下成全啊”
聽到他這句話,一直默不作聲的李秋暗中對雲景道:“他們這是在展露真實目的了,看似在商量,實則是準備直接伸手從我們大離這邊拿好處!”
“可也要他們有那個能耐才行”,雲景如此迴應道。
國與國之間的較量就是這麼麻煩,很多東西不能像‘過家家’那樣直接討價還價,需要根據各種情況進行思量權衡,該讓步該爭取都在桌子地下進行,不可能像買菜似的你來我往吵個臉紅。
就比如現在,明明古嘯滄他們表達的是你們大離鄧長春故去,我們這邊有三個神話境,你們不再佔據優勢而是處於劣勢,所以該放手的反手,讓我們帶走質子,將曾經的故土歸還……,然後我們滿意了,也不找你們大離麻煩了。
可就是不明說,這就是國與國之間的較量,若連這些都看不透想不明白,也就沒資格坐在這裡了。
這不是把簡單的事情搞複雜,而是這個層次的交鋒就是這樣,牽扯太大,不可能像個人恩怨那樣掄着拳頭就上了。
誰的拳頭大那是談判的籌碼,當談不攏,不能和平解決問題的時候纔會量拳頭。
他們那邊已經‘提出了要求’,夏紫陽迴應道:“多少忠魂埋骨他鄉才換來當下的太平,他們的付出怎可白白浪費”
一寸山河一寸血的道理誰都懂,對方提出了要求,夏紫陽就差直說大離這邊寸步不讓了!
話音落下,大廳內落針可聞,氣氛有些微妙。
夏紫陽已經明確表態,到了這個時候,古嘯滄他們再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都沒意義了,要麼就此離去,要麼當場翻臉,僅憑言語是不可能達到目的的。
“哎,陛下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古嘯滄感慨道,等同於下最後通牒了,若大離還不讓步,他們就得用其他方式來達到目的了。
夏紫陽說:“非是不近人情,實乃武力的要求無法答應!”
“若是老鄧在這裡,想來他應該會勸勸陛下的”,鍾溪山的目光從雲景和黃昌陽身上劃過搖搖頭道。
再度提起鄧長春,鍾溪山是在告訴夏紫陽,你們大離已經不是之前的大離了。
臉色一沉,夏紫陽看向鍾溪山道:“還請前輩慎言,鄧老已經安息,切莫再以他老人家的名義說事!”
有道是死者爲大,對方一再提及鄧長春,夏紫陽已然動怒,鄧長春爲這個國家操勞了一輩子,怎能允許他人一再驚擾!
“好了,你們說了這麼半天依舊僵持不下沒個結果,我就知道行不通的,何必浪費時間,有道是先禮後兵,之前你們已經給足了姿態,可大離這邊油鹽不進,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大家乾脆直接一點不好嗎?”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話的那個神話境黑袍女子突然開口道。
僅憑聲音根本無從分辨她的年齡,她說話之間,在場的人明顯都感覺此人無比冷漠,甚至還帶着一絲急不可耐的嗜血之感!
神話境這等層次的一舉一動都超乎常人想象,此時她那隱約間的嗜血念頭就不是神話境以下的人能夠承受的,若是席捲開去,鄧家就不僅僅只是給鄧長春辦喪事了,半個大離京城都將化作死地!
黃昌陽目視對方微微皺眉輕哼一聲,動念間將她那還未波及開去的嗜血念頭抹去,無聲無息間避免了生靈塗炭的下場,語氣微冷道:“還未請教這位客人是……?”
“你們怎麼說?是繼續墨跡還是直接動手?”,對方壓根就沒有打理黃昌陽,而是看向古嘯滄和鍾溪山詢問道,那種迫不及待之感是個人都更感覺道。
黃昌陽心頭一沉,非是因爲對方忽視自己,而是意識到此番他們的到來,根本就不是因爲大離這邊鄧長春故去想要找場子那麼簡單,尤其是那女子的話,分明就是一開始就衝着殺戮來的!
而且此番看來,他們雖是一路來的,可明顯並非真正一條心,真正佔據主導的分明是那個女子。
面對那黑袍女子的詢問,古嘯滄和鍾溪山對視一眼,明顯很猶豫。
古嘯滄沉吟道:“此乃大離京城,有數千萬人口,一旦動手……”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可猶豫的?當初你們設計除掉大離陳夫子,不就打着南下佔據大好山河的主意嗎?如今大離雖然有兩個神話境,卻是老的老小的小,一舉除掉,這個國家便是你們的囊中之物了,至於波及民衆,那還重要嗎?死光了正好,便於你們接下來的統治!”那女子直接打斷古嘯滄說到,聲音冰冷嗜血無比。
完了她還囑咐道:“別忘了你們答應過我的,幫你們相繼解決大離和桑羅阻礙,待你們金狼王朝和大江王朝各佔據一國,那時將全力配合我的行動,我可沒時間陪你們玩仁義道德那一套,若不是看你們有用,我直接就對你們動手了!”
聽到那女子的話,在場的人無不動容,李秋夏紫陽鄧家家主更是目露驚駭。
這女子到底是誰?那些話像是人能說出來的嗎?怎能如此冷漠,大離京城數千萬人口在她嘴裡說得簡直連螻蟻都算不上,明顯死絕了才符合她的心意。
古嘯滄他們明顯不忍心那麼做,可那女子卻絲毫不顧及什麼。
同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那女子來路絕對不正常,神話境雖然超然物外,可都不至於像她那般漠視生命!
古嘯滄和鍾溪山,他們分別是金狼王朝和大江王朝碩果僅存的神話境底蘊了,哪怕他們好得穿一條褲子,可大離這邊畢竟有云景和黃昌陽在啊,他們關係再牢靠還能比得過雲景和黃昌陽?就不怕落單嗎?
如此他們都還大張旗鼓的跑來大離了,原因絕對出在那個女子身上!
赫然起身,夏紫陽沉聲道:“你們到底意欲何爲!”
“古嘯滄,鍾溪山,你們安敢如此漠視生命,枉爲人乎!”黃昌陽怒視他們,直呼其名,連禮節都顧不了了,可想而知心頭有多麼憤怒。
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古嘯滄和鍾溪山不去看黃昌陽,一臉糾結明顯還在猶豫。
“老東西,將死之人,有空說他們,還不如多想想自己吧”,黑袍女子面朝黃昌陽聲音冰寒道。
事態眼看就要失控,接下來將是波及數千萬人的驚天亂局,此時雲景突然開口道:“難怪從一開始就感覺古老先生他們來的蹊蹺,再怎麼着也不至於大張旗鼓不告而來,遠來如此”
說話的時候雲景上下打理那黑袍女子,目光閃爍已經明白了什麼。
他的一句話頓時就吸引了衆人目光,古嘯滄鍾溪山渾身一顫赫然看了過來,明顯一副見不得人的秘密被發現後的緊張和驚怒。
衆目睽睽下,那黑袍女子看向雲景玩味道:“小東西,什麼叫遠來如此?不妨說說看?若是故弄玄虛可是要吃苦頭的喲”
“沒想到來得這麼快……”,雲景喃喃說了句大部分人摸不着頭腦的話,然後他看向黑袍女子問:“向你這樣的東西,如今應該不少了吧?”
“咦,居然還真被你發現了,不過沒關係,反正你等下也要死了”,那黑袍女子明顯有點意外道。
古嘯滄鍾溪山和黑袍女子是一起來的,可這會兒面對雲景和黑袍女子的對話也是有些似懂非懂。
雲景也沒有打什麼啞謎,當衆道:“異域文明的詛咒第二階段啊,旱情剛過去便接踵而至了,不再是天災,而是兵災,異域聖主意志降臨人世,分散各處挑起戰爭禍亂天下……”
聽雲景說到這裡,在場都是知道異域詛咒真相之人,無不心頭一顫心驚肉跳。
而云景的話還在繼續,他看着黑袍女子說:“居然學會僞裝了,不再如同一開始那樣直接對我人族下屠手,而是準備從內部瓦解,不得不說你亦或者說你們的僞裝手段當真了得,在此之前我都沒有發現,若非你之前展露邪惡殺意,我都還只當你是古先生他們從什麼地方請來的外援!”
“哈哈,知道又如何?反正等下你們都要死,雖然不是很明白你所謂的詛咒第二階段是什麼意思,但沒關係,我不在意”,黑袍女子惡意滿滿道。
搖搖頭,雲景說:“你們自己身在局中,自然不會明白了,棋子而已”
“馬上就送你們上路……咦,不對!”,黑袍女子的聲音嘎然而止。
雲景不急不徐道:“現在才發現嗎?未免太遲了點,就這點本事還來囂張?”
隨着雲景的話音落下,他身邊的李秋,鄧家家主,以及大離天子夏紫陽的身影如泡影般消失,根本就不是真人,不過是虛幻的假象罷了。
明知古嘯滄他們前來沒安好心,雲景怎麼可能讓在意的人涉險?不過是雲景佈置的幻境罷了,對方居然直到現在才發現。
而對方之所以能意識到不對,還是因爲此時不再僞裝,神話境的情緒波動太大卻沒有引發任何天象變化,這都還不能意識到不對,乾脆笨死算了。
此時在場只剩下了雲景黃昌陽,古嘯滄鍾溪山以及降臨人世的異域聖主意志分身。
而云景他們此時的所在地甚至都不是大離京城,而是在數百里外的荒郊野外,再遠雲景也鞭長莫及夠不到聯動京城那邊的夏紫陽和師父李秋時時反饋交流了!
“幻陣結合桃晴那裡偷學來推陳出新後的精神秘法還真是好用,連幾個神話境都沒能第一時間發現自己身處虛幻的場景之中”,此時雲景心頭默默道。
這段時間以來雲景有所長足進步,當初和唐老他們一番‘交流’早已被他消化吸收完成變成了自己的手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