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燭一直在數算着時間,她聽着那摩托車轟鳴,然後一秒一秒的計算着那車子到自己的距離,數算着他到底距離自己還有多遠。
三……二……一……
那摩托車的轟鳴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彷彿那巨大的轟鳴聲就在耳邊的那一刻,丁燭猛然從縫隙中跳了出來,一下子就壓低了身體,朝着自己的正前方就伸出了腳,狠狠的踹了出去。
只有一次攻擊的機會。
面對這種s+戰鬥等級的超級高手,他所能給丁燭留下的破綻非常小,小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如果一旦抓住那就一定要一擊必中。
因爲這種機會只有一次,也只可能有一次。
一旦失之交臂,想要再次翻身幾乎是不可能的。
丁燭只期待自己這一擊必中!
當腳下那堅硬而服用巨大慣性的感覺朝着她衝擊過來的時候,丁燭的心底深處忍不住就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美麗的氣泡,她擊中了!
剛剛的那一腳不偏不倚的踹在了陳少平摩托車的車身靠後的位置上,而這一腳丁燭幾乎也是用盡了全力,就算是方櫻這具原主的身體不怎麼得行,但是,架不住丁燭本身的屬性高,兩兩相抵,剩下的力量實在是不能忽視。
被這樣重的一腳踹中之中,就算對方是陳少平也絕對不能夠越過了這地球的吸引力,他只感覺到自己的車子猛然朝着一邊歪了過去,而他本人此時正側着身子,朝着丁燭不斷的開槍,根本就沒有機會馬上去扶正方向,於是,整個人連着車子便直接重重的甩了出去。
摩托車那時速六七十碼的速度,再加上這樣狠的一腳,當陳少平停下來的時候,他已經連人帶車被甩出去了將近二十米。
沒有帶着頭盔,讓陳少平的頭在滑行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撞擊到了地面,此時此刻,他已經陷入了天旋地轉的昏暗之中。
只有這一次機會。
丁燭立刻就抽出了十字弩一邊上箭鏃一邊朝着陳少平奔去,她在奔跑中不斷的射擊,試圖想要瞄準對方,但是剛剛那一腳不但對於陳少平來說是巨大的傷害,對於方櫻這具身體來說也同樣是傷害。
她的腳不停的顫抖着,這種顫抖同樣帶來給她的身體,讓她的雙手也跟着顫抖了起來。
這樣顫抖的雙手,不要說瞄準了,就算是真的瞄準了,那箭鏃飛出去之後也在這劇烈的顫抖中失去了準頭,連連的射了兩箭,可是,還是沒有射中。
丁燭只能作罷,她收起了十字弩,抽出了jūncì朝着陳少平不斷的飛奔起來。
既然不能夠用十字弩,那就只有近身搏擊了!
陳少平雖然整個人都處在昏昏沉沉之中,但是,他那爲了戰鬥而生的身體卻時時刻刻都保持着警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在這個時候已經處於了最危機的時刻。
原本以爲方櫻這個女人能殺掉高婭是湊巧而爲,但是現在看來才知道,並不是,這個女人是絕對有實力也有能力殺掉高婭的。
能敢能拼,最重要的是不怕死。
這種一個人物是相當可怕的。
而剛剛自己也正是因爲輕敵,中了對方的詭計,現在,就算他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他也知道,如果繼續讓自己被動的躺在地上的話,那麼他的下場就和高婭沒有任何的區別了。
方櫻不是傻子,她絕對不會放任自己躺在這裡,她一定會趁着這個機會殺掉自己的。
就這麼屈服了嗎?
就這麼直接躺在這裡迎接死亡了嗎?
不,絕不!
陳少平還在不斷轉動的大腦一直不停的朝着自己的身體發出了醒過來的指令,丁燭其實並沒有辦法想象這是一件多麼難以做到的事情。
能夠在已經接近於昏迷的狀態下,完全靠意志將自己喚醒過來,這本身就是一件極爲逆天的操作。
更可怕的事情,陳少平竟然做到了。
他猛地睜開了雙眼,然後顧不少自己身體上的巨大痛楚,直接翻身起來,一把就抓住了身邊的輕jīqiāng,他很想起身就朝着奔向自己的丁燭開槍,但是,這只是想想罷了。
做不到,就算是腦子裡已經想過了無數次,但是身體就是做不到。
望着已經朝着自己越來越近的方櫻,陳少平極爲冷靜的做出了一個決定跑!
既然決定已經做了出來,那麼便沒有別的留戀了,陳少平從來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只看見他支撐起身體,提着輕jīqiāng,迅速的掉頭就跑。
就算他的身體偏偏倒到,就算他背後的衣服已經因爲摩擦破了巨大的一片,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背脊皮膚,就算是他的頭上有鮮血滲出來,但是這些外在的原因絲毫都沒有動搖他執行自己的目標。
丁燭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陳少平跌跌撞撞的逃跑,她完全沒有料到在摔得這麼重的狀況之下陳少平還能站起來,還能逃跑!
不過驚訝只是一瞬間,下一刻她就拔出了十字弩朝着對方的背脊連連扣動了扳機。
人要是倒黴的時候,果真的是喝涼水都要塞牙縫的,就在丁燭以爲可以必定能致死陳少平的時候,他跑了,就在丁燭以爲可以用十字弩瞄準他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箭袋裡面竟然沒有箭鏃了。
是早上的時候忘記加進去了?
可能是的!
難道就這樣看着他逃跑嗎?
不,當然不!
丁燭眯着眼睛,當下就抽出了自己本來的單手弩,雙手一邊持着一把,站在了原地,朝着陳少平的背後開始連續不斷的射擊。
比起十字弩那還在磨合的手感,這單手弩機顯然已經和丁燭的身體融爲一體了,它們彷彿已經成爲了她身體的一部分,是她的眼睛,是她的手,只要她想到什麼地方,按箭鏃就射向什麼地方!
陳少平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學着剛纔方櫻的辦法,在那密密麻麻的三角梅的下面竄行。
這樣的方法確實能夠迷惑對手,讓對手沒有辦法瞄準要害,可是卻不見得能免掉所有的攻擊。
只覺得背心鑽心的疼,陳少平幾乎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