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不可及!”望着總管大人倉皇遠遁動作,玄衣人冷笑開口。
而黑暗中傳來贊同聲音:“閹黨也沒落了啊!最初太監不一定都用閹人,而閹人也不一定都做一個太監,春秋時期中原侯國地方司官或稱爲巷伯寺人豎等,都由閹人充任。
宋襄公圖霸未成,齊桓公無嫡子,立內寵鄭姬子公子昭爲太子。
但桓公死後,衛國女長衛姬與易牙、閹人貂勾結宮中權勢作亂,立公子無虧爲君,太子晤逃往宋國,齊霸遂衰。
雖然撥亂反正,但此後閹人氣焰日盛!與地方門閥世家爭鬥不休,甚至有世家反抗太監情形是,勒兵捕諸閹人,無少長皆殺之。
或有無須而誤死者,至自發露形體而後得免。”玄衣人接口。
“直到神策神威六軍及諸使應緣大禮宿衛御樓立仗及守本軍本營者勢力將成,但這是皇帝通過家奴之手掌握部隊,除親信太監外其它官吏不能插手,此後聚窟州歷史上掌權亂國太監那是多不勝數,閹人涉政是亡國之兆,想我大唐李家,縱橫宇內,威懾疆外。
如今江河日下,竟爲閹人宦狗所欺,”“但他們也太蠢,”那不知名的聲音迎合:“毫無疑問總管大人貪婪有餘、膽色不足,絕不是刺客的好人選。
驅動一起驚天大案的,如果不是仇恨,那就是利益,明眼人都推理的出總管大人是被收買了。
但問題是,總管大人或許品行不端,但絕不是瘋子,很難想象這樣一個人會忽視謀殺那個人的風險,身爲吳越國宮廷的總管,供奉待遇和地位都是上上之選,即使如此總管大人依然鋌而走險,只能說明收買他的人來頭相當之大。
可是如果已經擁有了這樣的來頭,爲什麼不自己動手?爲什麼要殺那個人?爲什麼必須藉助總管大人來執行?如果能弄清這兩點,幕後指使的身分或許就不難確定了”。
“不一定,僅僅從動機來說,可以考慮的對象不是沒有,甚至很多,那些窺伺那個人繼承權的親戚們,平日被自己蓋過風頭的世家大族,甚至像總管大人這樣無意中得罪的某些小人物。
這些人有的對那個人懷有恨意,有的則可以從自己的死亡中得利。
可是,懷有動機是一回事,確實下手殺人又是另一回事,而能夠指使總管大人下手就更是難上加
難,那些人的可能性實在太小了”。
“是啊,但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恐怕他無論如何想不出某個具備可以指使總管大人的能力的人會對自己懷有什麼仇恨,而殺死自己也無論如何沒有多大的利益。
除非……”“除非,目標並不是自己,或說,自己只是目標的一部分。
這樣的話,最大的可能,目標是這個國家。
前些日子‘家裡’的來信似乎提及吳國老國主病情嚴重,肉身狀況每況愈下,在信中曾經得意地暗示一旦老國主歸天,世子即位成爲一國之主,那身爲世子黨領軍人物的某位郡守必定可以在朝中更進一步,大權在握。
當時,看到信的都會曾經閃過一個心念……不知道那一位會有什麼反應?”“那位皇子我只見過兩次,沒說過話,但卻對他如同鷹隼一樣銳利的眼瞳印象深刻。
恐怕現在所有人心頭閃過一絲不安的預感。
吳國內,到底生了什麼事?莫非生了什麼重大變故?如果,老國主的病情並非像外界所知……如果,某個人爲了奪位而採取了某種行動……如果,大宋國……”“哎呀呀,我可是覺得背後全是冷汗,幾乎不敢再想下去,卻又無法不想”。
“是啊,我們心中的不安,正在不斷的擴大,卻無法回頭”。
金山城城中的某座庭院物頂上,兩個現身的黑影正在從遠處觀察着吳越國宮廷。
“天快亮了,”說話的正是總管大人曾經打過交道的玄衣人,“那個廢物依然什麼消息也沒有,他很可能已經失敗了。
“我不難想象,”玄衣人身邊的是一名高瘦的黑影,“本來,我就沒有對他期望過高!”“我早說不能依賴那種靠不住的傢伙,”玄衣人冷冷地說,“從一開始就應該採用我的建議,由我潛入宮廷給那個叫小子致命一擊,確保不出紕漏!”“這就是你我工作性質的差異了,”影子不緊不慢地說,“你只需要確保目標死亡,而我還得考慮此事帶來的朝政和外交影響。
這座宮廷裡遍佈着強力針術,你真以爲外人是那麼容易潛入進去的嗎?而且就算你成功了,萬一事後給海龍王發現任何蛛絲馬跡怎麼辦?這種事授人以柄可是後患無窮。
所以我們的人不可以在吳越國境內顯露形跡,更是絕對不可以在宮廷裡出手。
而那個廢物點心傢伙就不同,他是宮廷內部的總管,海龍王不能拿他做文章,否則自己就有御下不嚴的責任,何況宮廷的總管謀殺那個人這種事情,對宮廷乃至整個吳越國的名聲會造成不可估量的打擊,上位者只能極力遮掩此事!”
“哦,是嗎?可是現在你深謀遠慮的計劃似乎成功率不高呀,”玄衣人譏諷地說,他似乎對老自稱工作性質比自己上位者而不滿,“現在你又打算怎麼做?影子!”“我可還沒有失敗,”影子顯然也對玄衣人的諷刺感到不快,“而且你以爲我只制定了一套計劃嗎?相應的後手早就安排好了,接下來,我們就等着看魚兒上鉤吧!”“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玄衣人冷冷一笑,“但要是這次你再失敗,就得按我的做法來了!”“我的計劃不會失敗!”影子肯定地說着,黑洞洞眼神中閃過冷酷的光芒。
端午節後,金山城外發生了一件大事。
“嘿,知道麼!縣尊大人家來了位修士!”“你的消息太落伍了吧!那是大築基修士!”“有區別麼!”“怎麼沒有區別,上午我家婆娘親眼看到的,衣服上繡了金邊!”“嘖嘖…李縣尊大人以前一定是個強大的武者,大修士可不會隨便和人交友人……”“那當然了。
看到過李縣尊大人封存的那把劍沒有?足足有四丈長!”……修士拜訪李縣尊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各莊院裡飛來飛去,目擊證人其實只有幾個家主,但每個下人都信誓旦旦地發誓,自己在百丈外給修士大人磕過頭。
這消息傳播出精舍以後,很快就上升到了謠言的程度,忙於秋收的莊漢們每每湊到一起,都要眉飛色舞地交換兩句心得……甚至還沒到晚上,消息就已經傳播到了百里外的金山城中,然後在那個小小的世家圈裡繼續升品。
正在準備龍舟競渡的世家們紛紛加快了動作,心照不宣地嘻嘻哈哈着派出了打前站的下人……如果消息屬實,那麼他們一定會突然想換換口味,給自己點挑戰,把競賽地點改到錢塘江外圍屬於金山城的那塊兒位置,而在往年,他們總是集體活動在餘杭城外的錢塘江橋內。
憑心而論,那是個好地方,視野開闊,氣候宜人,遠遠要比危險的錢塘江段更適合這些武技平平的廢柴世家。
那裡有足夠的觀衆,更重要的是,觀衆們足夠溫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