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王朝統治時,北方強鄰遣人到古老帝國學痘醫,人痘法於是很快傳到北方強鄰,並在北境廣爲推行。
當時北方強鄰屬土而南與土耳其接壤錫爾戛西,本來是個出美人地方,但因爲天花流行而損害她們容貌。
正是因爲人痘法傳入挽救她們,高盧大百科全書家伏爾泰曾在高盧大聲疾呼批評高盧人不善學習和沒有及時推廣種痘技術,同一時刻人痘術則在英倫三島廣爲推行,愛德華琴納正是一位在鄉間種人痘醫生。
也是因此,在穿越者穿越之前,許多人大聲疾呼,稱很顯然,牛痘接種法不過是人痘接種法一次革新。
如果說牛痘接種法曾作爲人工免疫法先驅,那麼,現在則完全有理由說,人痘接種法是更早真正先驅。
但穿越者並不認爲這意味着從人痘到牛痘這一步邁出就是如此膚淺。
穿越者來自於科技世界,那時候每個角落都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具體地說是從工業社會轉型爲信息社會,而施恩那一代人,只在歷史書上知道社會化大生產時代,直到在作驢友時候在偏遠山區接觸了實際的項目,這才確確實實地感受到了工業大生產的魅力。
那一家企業雖然已經不是社會化生產程度很高的企業。
但大生產具有高度的連續性,技術要求嚴格,協作關係密切,其中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會波及生產順利進行,甚至出現廠毀人亡事故。
副作用就是企業的規模越來越大,內部分工卻越來越細。
工作人員遍佈世界各地,動輒上萬、幾十萬的員工,且各地的員工都有各自獨特的風俗習慣和不同的文化背景。
如何保證這些員工的所有工作都是緊緊地圍繞總公司的總體目標和意圖行進,而不是自行其事,這就必須要求員工具有良好的團隊意識,而不是我行我素、獨來獨往。
這人工上的耗費巨大,相比之下不如讓機械生產機械。
另一方面隨着時代發展,與流水線、大生產相關的工作崗位大量減少。
互聯網與電腦技術在廣泛傳播下普及,人們的工作越來越側重於信息、知識的收集和發佈。
然而,往往他們剛學會一種電腦程序或操作應用,這種程序或操作就已經落伍,更好的新程序取而代之,他們又不得不去設法掌握。
這種科技令人眼花繚亂,發展速度更是日新月異,要想跟上它的步伐,必須眼疾手快,不斷地補充知識。
高科技的世界固然具有諸多優勢,但它來勢洶洶,未免令人難以應付,對於年紀較大的員工來說更是如此,最後不得不消減人的作用。
但那一聲號角,幾千號人就像一顆顆螺絲釘,各司其職,埋頭苦幹起來。
散開單個看,根本不知道它的意義所在。
但把上千人的勞動成果按順序搭接起來,居然就能很神奇地組裝出一件完美的成品,缺一不可!這工業化的魅力給了穿越者很深印象,是實驗室產品不可比擬的!正如青黴素只是青黴菌分泌抑菌物質。
菲爾普斯在一九二八年發現青黴菌殺菌現象後,就知道青黴素存在,卻一直未能找到提冗純度青黴素方法。
後來他將青黴菌菌棵一代代地培養,直到一九三九年才終於用冷凍乾燥法提取青黴素晶體。
之後在一種甜瓜上發現可供大量提取青黴素黴菌,並用玉米粉調製出相應培養液。
一九四二年,才正式開始工業化大生產青黴素藥劑。
顯然與工業化時代配套的醫學原本與古老帝國的醫學一樣,也是淵源於所謂巫醫,卻是要到十八十九世紀,暫得工業革命之便,在三五百年間風光起來,並與巫醫分道揚鏣,後來更成爲日新月異現代醫學,並且還被某些人捧上神壇。
古老帝國的醫藥卻是萎縮下去,這個問題很值得深思。
固步自封,不能借助於現代大生產最新成果,落後即是必然。
何況,科技還不是最終答案,關鍵將是人如何去應用這些科技。
新科技可能對一些商行來說是有利,但是,它同時也導致大多數傳統平臺製造商行生產工作減少,最終結果將使它們不得不放棄生產工作,而轉向研究境界。
所以準確地說,牛痘和人痘只能說是兩種構造極爲相似病毒。
牛痘病毒並不能把天花病毒趕走,是因爲牛痘而起變化的凡人身體在抗拒天花。
首先進入的牛痘病毒能夠激活人體免疫系統,這樣就能在天花入侵時發揮極佳抵抗效果。
當然,琴納那個年代科學家並不知道這些,只是單純地看到患上牛痘的人不會得天花這個結果而已。
他自是不知,關於免疫原理詳細研究是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之後纔開始興起。
歷史不長。
這還是一個能夠重新定義生命這種東西重要學科。
凡人發現了區分開生物體內和外界柵欄。
如同施恩吸納了毒質,還原其本來面目再加入新思維,而他則計劃着更進一步,將自身當做培養槽,將毒質弱化,降低純度稀釋,日後好推而廣之。
這並不容易,施恩發現體內暴走的並非遭到無謂竄改僞蛇毒質或是畸變錯誤鱗蟲,而是非常接近原巫神的純度極高毒質。
只要一滴就已足夠毒殺千人。
但是,沒想到一頭相柳的血裔血脈就有如此驚人殺傷力。
此時施恩終於知道爲何類似傳說會出現遭到糟蹋竄改,致使他低估了相柳後裔的純度,降低毒質或血脈重要性。
因爲原巫神血脈毒性實在太強。
如果不適度地抹黑巫神們,一般人根本無法正視人類的黑歷史。
施恩眼前一片鮮紅,那是免疫系統正不斷喊叫,阻止自己主人。
免疫結構絕不僅僅只是個負責把病毒驅逐出身體器官,也是區別自己與他人系統。
在體內活動免疫細胞一邊不斷重複着各種各樣失誤,一邊巧妙地排除着侵入體內其它異質。
可以說正是免疫系統製造凡人框架。
反過來想,只要免疫
系統有反應,那麼身體就會開始驅逐外來要素,這就是區分凡人內外部界限。
當然,不僅限於凡人,一切生物都擁有屬於自己柵欄。
就像識別自我所必須條件一樣,也可以說是前提。
然實際上在施恩看來。
萬法同源,殊途同歸,煉而化之。
首在涵容,體內傷毒,亦不外如是。
何謂傷?何謂毒?不勝其害謂之傷,不容其物謂之毒,反之則否。
如砒霜一味,人皆知其爲致命劇毒,然而微量於人則無甚大害,亦可入藥治病,而尋常五穀肉食,攝食無度,累積日久,反成毒害,損人壽數。
可見是毒是藥,在乎運用之妙,不超限度。
空而不空,真空妙有,無中生有,有無相生,包容天下,囊括四海,虛谷能容,海納百川,何物是毒?何物能傷?從穆柯寨一路風塵,施恩包容同化體內異質毒害,已有成功前例,故而夷然不懼,信心滿滿,渾不當一回事,從某個角度來看,可以說疫苗治療是對免疫系統一種欺騙。
騙過免疫系統,不知不覺讓人體產生變化。
這樣一來就稍稍改變人體內和外定義。
僞裝就是免疫系統中新真實。
施恩試着將毒質吸納凝結,光吸納了一點就感覺腦漿似乎在翻騰,毒質蘊含着來自於血脈的苦痛。
那是血脈的源頭,九頭蛇。
心覺之外,充滿某種東西。
那是對凡人惡意,而這不是一開始就存在於這個世界裡東西。
施恩擡頭望向虛空。
漂浮在心覺上遮蔽黑暗,不知何時已經消失。
它被斬首封鎮,然後在大澤地面下度過不覺得漫長歲月,血肉之軀滲入大地毒質,只是一動也不動過着漫長日子。
連有沒有時間感也都無法確定,持續性血毒造成生物機能退化,靜止不動待在地底也痛苦萬分的它,一邊在沉睡與覺醒邊界上來回搖擺着。
在半睡半醒之中不停吃着血肉之中腐土,不斷忍受啃食自身苦痛。
然而,覺醒之刻將要來臨。
身爲巫神之體存在,只需毒質不滅即可生存。
像是預計會被大禹治水斬殺而選用血毒種類,會因爲溫和平穩溫度以及因氣候而減少之陽光所造成光化學作用而減緩,如此,可使持續性血毒呈煙霧質狀態,而藉由風力飄送形成循環。
時間繼續流逝,無法解析物質污染人體,不必透過呼吸,它們能通過了水脈穿透人體皮膚,一個人只要碰觸到被污染水象,就會中毒。
即使吳越王命令大潮中庶民留在城內門窗緊閉屋內,這些房屋與館舍門窗也未必能完全阻隔外界水氣進入,而且凡人們還必須吃東西。
某些基本工業作坊匠人仍必須繼續工作。
海防軍伍、捕快以及國內治安人員,這些吳越國家內最有價值人,將會是最有機會袒露在血毒中人。
這些血霧化作了氣體會無聲無息地蔓延到全國,根本無法偵測得出來。
(本章完)